“一米線”的故事

孫寧娜

疫情后的這學期，注定是不尋常的，孩子們復學依然要做好各種防護措施。疫情防控故事多，今天我來說說有關“一米線”的故事。

發現了那條線

開學前一周，老師在班級群向家長發起視頻會議，希望大家為保障幼兒的安全共同獻計獻策。一時間班級群里討論得熱火朝天，最關鍵的有兩項：定時測溫、保持一定距離。

開學第一天，孩子們在家長和教師的協助下，分時段分年級入園，并站在園門口的黃線上等待測溫后入園，活動室里桌椅的擺放也由原來的小區域變成了分散式……一系列的變化讓孩子們有些不知所措。一時間，好像大家都相互不認識了。第二天，軒軒很生氣地來到教室，我詢問他發生了什么。軒軒嘟著嘴說：“我奶奶不聽話，不站在黃色的線上。”他不開心的語氣頓時打破了原來安靜的教室氛圍。孩子們紛紛把頭轉向軒軒。瑾兒問：“是我們幼兒園門口的黃線嗎？”軒軒不耐煩地說：“是啊，我讓她站在黃線上，她還說沒事兒，你快進去吧。”孩子們被軒軒的回答帶動了，大家都在回憶自己入園的情景，有的孩子也發現了家長沒有站在黃色的線上，還有個孩子說：“我看到中班的妹妹沒有站在黃線上等待測溫晨檢，我提醒她，她還是一動不動。”顯然，孩子們已經發現了那條線。

發現更多的一米線

看到大家討論得熱火朝天，我問：“我們班級里有沒有黃線呢？”對于已經上學一天的大班孩子來說，很容易發現盥洗室、點心區、午睡室的地面都有等待的線。瑞瑞邊說邊用手指著：“教室這里，還有洗手池那里都有。”我問道：“那你們在等待的時候，有沒有主動站在線上？”孩子們異口同聲地說：“有。”看到孩子們對于等待線如此好奇、感興趣，我利用晨間談話和集體活動的時間和孩子們繼續探討：“幼兒園里還有哪些地方有黃線？你還在哪里看到了這樣的線？”堯堯說：“在家門口的小運動場上見過。”景寶說：“在超市見過。”馨語說：“在車站見過。”子涵說：“在地鐵站見過。”致遠說：“在公共汽車上見過。”大家興高采烈地回答著。我接著問：“你們知道這些線之間的距離是多少嗎？”瑞瑞迅速回答：“是一米。”有幾個孩子也附和著，更多的孩子則一臉茫然，似乎并不十分理解“一米線”。

解開線里的秘密

“為什么要保持一米的距離呢？”孩子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都想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瑞瑞很積極地說道：“因為有了一米的距離，病毒就不會碰到后面人的身上。”坦坦說：“隔一米可以防止飛沫傳播。”子涵說：“現在還有疫情，我們要做好防護。如果我們身體有病毒又不隔開來的話，很容易從空氣傳播給別人，別人還會把病毒再傳染給朋友。”冬冬則表示：“細菌不會跑那么遠，一米的距離，正正好。”冬冬的回答再次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追問：“為什么不是小一點的距離，或者是更大的距離，例如兩米的距離呢？”好奇寶寶晨晨說：“小距離，細菌還是會跑到別人身上啊！”我總結說：“科學家發現，咳嗽、打噴嚏或者說話的時候，飛沫會因為重力的原因，掉到地面上，不會飛出一米的距離，隔開一米的距離就比較衛生，我們比較安全。”對于為什么不是兩米的距離，大家啞口無言，相互看著，好像在尋求答案。我說：“如果用兩米的距離或者更遠的距離，那我們的教室還能站下這么多小朋友嗎？”大家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那肯定是站不下的，那我們就要站在很遠很遠的地方等了。”孩子們的熱情未減，我又提出問題：“你們知道一米是多遠嗎？如果讓你站在離小伙伴一米遠的地方，會是多遠呢？”瑞瑞邊說邊用雙手比劃著：“就是我們教室地上的黃線距離啊！”“那你來試試，和我保持一米的距離，你怎樣做？”瑞瑞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一時間大家又遇到了新的問題，誰也不知道一米的距離究竟是多遠。于是我設計了一張調查表，請孩子們和家長一起思考完成。

“一米”有多長

你用什么辦法來測量一米的長度？生活中有哪些物品的長度是一米？問題就這樣被孩子們帶回了家中，帶到了生活中。當他們把調查表帶回來之后，我們一起討論起來。航航最先發言，他和爸爸一起用卷尺直接測量出一米的長度，卷尺上標有100的位置就是一米（他使用的是厘米為單位的卷尺）。航航還向大家介紹，他家的一個沙發剛好是一米，他弟弟的身高也剛剛好是一米。經過大家的調查分享，孩子們對于一米有多遠，生活中哪些地方藏有一米的距離，都有不同的發現：“我的雙手打開是一米的距離。”“我輕輕一跳就可以跳出一米的距離。”“我的小書桌是一米長。”“我家柜子的高度是一米。”“四本書排著放差不多是一米。”“家里的拖鞋要是四只挨著放也是一米。”“一米就是一塊地磚。”“我們可以用尺子、積木、繩子來量。”……孩子們的發現真不少。

我們在入園、洗手、取餐的地方都要保持一米的距離去等待，這樣會很好地保護自己。那么，生活中還有哪些地方要保持距離呢？瑞瑞說：“銀行取錢的時候，要離遠點，不然別人會以為你是壞人。”成成說：“醫院看病的時候，也要離遠點，不然別人身上的病菌就會碰到我們的身上。”“還有哪些地方呢？”我鼓勵大家繼續思考，大膽表達。瓜瓜說：“坐飛機的時候，要保持距離讓別人檢查。”“那是在機場過安檢的時候嗎？”我追問，他連連點頭。在瓜瓜的啟發下，大家想到，汽車站、火車站安檢以及上下車的時候都要保持距離。一個孩子的經驗如果大膽說出來，就會喚醒一群孩子的經驗。“有些距離是為了衛生、安全，有些距離是為了避免擁擠，有些是為了他人的物品安全，生活中還有很多地方要我們保持距離，大家不妨多去發現，我們再分享。”我和孩子們娓娓道來。

和孩子們的對話使我明白：要多給孩子留空間，多啟發孩子思考，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教師要有一雙發現的眼睛，觀察、傾聽孩子感興趣的話題，這樣的活動才能調動孩子的積極性，從而深入他們的心里。換而言之，教師要學會把問題拋給孩子，相信孩子愿意解決問題，相信孩子也有能力解決問題。別以為孩子什么都不懂，他知道的你未必知道，他注意的你未必留心過。

虞永平教授在《幼兒園開學后的“疫情課程”怎么做？》中說，教師要有發現課程的意識和能力，充分利用生活背景、生活材料和生活事件是非常重要的。如果能將兒童的需要和興趣與課程資源及相應的活動關聯起來，并不斷系統化，就會深化兒童的學習，豐富兒童的經驗，促進兒童的發展。

課程就在兒童發現和解決問題的過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