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義視角下20世紀大眾傳媒中的英國女性

鄧琳

[摘要]女性主義者們自20世紀70年代始，對大眾媒體中固化的女性形象進行批判，力圖改變女性在大眾傳媒領域中的附庸地位。本文列舉相關研究成果，說明英國作為現代大眾傳媒發源地，是女性主義媒體批評的重要組成部分。

[關鍵詞]女性主義;大眾傳媒;英國

20世紀70年代，西方女性主義者們開始集中批判大眾一傳媒的弊端，女性主義媒介批判由此開端。女性主義媒介研究是一門新興的交叉學科，涉及新聞學、傳播學、心理學和經濟學等學科。女性主義者們認為批判大眾傳媒中固化的女性形象，可以加強女性的性別主體意識，遏制大眾傳媒對女性的污名化。

女性主義視角的大眾傳媒研究大致由淺至深，經歷了兩個階段。形象和文本分析階段，研究重點是大眾傳媒塑造的女性形象，文化研究階段則偏重探討性別文化及其建構過程。女性主義學者普遍認為，大眾媒體在全球范圍內助長性別歧視文化。因此，女性主義媒介批評研究不僅要把握大眾傳媒與性別文化的整體發展，還要根據各國大眾傳媒發展的情況，具體分析不同國家大眾傳媒與性別文化之間的聯系。英國作為現代大眾傳媒發源地，為女性主義媒介批評提供了豐富的研究材料。

一、國外研究者筆下大眾傳媒中的20世紀英國女性

國外研究者們大多認為大眾傳媒具有強大的公共影響力，通過把控傳播內容和過程，進而操控社會文化，建構性別意識。大眾傳媒在社會性別意識的構建中具有雙面性，20世紀的大眾傳媒塑造了多樣的英國女性形象，這些形象可以被用來維持、挑戰和改變社會中的權力關系，媒體可以通過扭曲女性形象吸引觀眾，得到更多的利潤，并鞏固男性為中心的社會意識，但婦女也可以利用大眾傳媒表達女性主體意識，改變自身處境。所以國外的女性主義者大多認為需要辯證地看待它們，著作中往往點明大眾傳媒中女性形象的雙面性。

西方女性主義對于20世紀大眾傳媒中的英國女性的研究按照介質分類，可分為電影、電視、廣播期刊三類，利用社會學、符號學、精神分析、文化批評等多種方法，研究性別角色與文化構造。勞拉·穆爾維（LauraMulvey）揭示了父權社會以男性為主體的社會意識建造了電影表達形式。穆爾維指出，在這種表達形式中，女性的形象是男性凝視的主體和客體，是男人欲望的對象，也反映了男性自我的閹割焦慮。喬安妮·霍洛斯（JoanneHollows）在她的著作中探討了英國美食節目主持人尼格拉.勞森，認為尼格拉利用的魅力美學這一概念雖然起源于刻版印象，但尼格拉的表演塑造了獨立的女性形象，證明女性也可以享受自我，無需取悅他人。此外還有伊恩·昂（IenAng）和瑪麗·埃朗·布朗（MaryEllenBrown）等研究者認為20世紀流行的肥皂劇塑造了甜美典雅的女性形象，并創造了符合當時主流道德觀點的愛情和婚姻生活模板，引導了當時的女性風尚。女性在向往理想生活的同時，女性類型的電視節目經常被用來諷刺和批判父權制文化，構建了“消費女孩文化”，為女性提供一個性別化的支持系統。

英國女性主義媒介批評中廣播報刊的研究成果偏重于文本分析。安吉拉·麥克羅比（AngelaMcRobbie）充分利用了語義學的理論，研究20世紀80年代流行的英國少女雜志《杰姬》，揭示了其針對青少年的興趣愛好，構造了一套封閉的文本系統，從而全方面地向青少年女性受眾灌輸性別角色的思想。麥克羅比還指出，即使受眾對文本的解讀存在差異，也難免受到大眾傳媒的引導。珍妮斯·溫士普（JaniceWinship）同樣提出需要辯證地看待婦女雜志。她肯定了女性讀者享有的樂趣，認為婦女雜志為其讀者提供了公開討論女性意識的公共平臺，雜志會以女性主義形式的內容討好讀者，因此它們可以傳播積極的觀點。她也批判媒介中消費主義的負面影響，認為婦女雜志的終極目標是宣傳商品，竭力塑造了固化的女性形象，強化和鞏固了婦女的附屬地位。比之電影電視、報刊雜志這類媒介批評，廣播批評的研究范圍相對集中，主體為BBC推出的各種廣播節目。瑪吉·安德魯斯（MaggieAndrews）通過案例研究，解析了BBC廣播節目中女性傳者和女性受眾的相互作用，以及這種關系對社會性別意識的影響，剖析了廣播媒體如何影響英國社會的性別意識和家庭生活。安德魯斯指出，女性與家庭生活之間所謂的自然關系決定了廣播節目的內容和傳播模式，也建立了消費主義廣播媒體的女性話語權。

二、中國女性主義媒介研究中的20世紀英國女性

中國女性主義媒介批評研究大多聚焦于國內大眾傳媒領域，較少涉及國外的案例。中國女性主義者同樣認為媒體建構了刻板的女性形象，并影響了婦女的社會地位，但相比國外研究者，國內研究者中的主流觀點是大眾傳媒中的性別意識支配女性傳者與受眾，女性往往難以利用大眾傳媒擺脫附庸地位。根據傳播過程的"5W"模式，女性受眾對于傳播內容的解讀受制于男性為主體的大眾傳媒的引導，受眾在媒體內容的刻意引導下會更容易接受媒體所傳達的性別意識。雖然大眾傳媒領域中也存在女性傳者，但她們也不能擺脫性別文化的男性霸權。同時，中文研究內容上多為社會現象的概括與總結，研究領域集中于中美兩國。

中國以女性主義視角下英國20世紀女性形象的成果中有大量文學研究，多是分析20世紀英國文學作品中的女性，而大眾傳媒的專題研究則成果寥寥無幾，多為翻譯和介紹英國女性主義媒介研究者的觀點。如段慧撰寫的《英美后女性主義媒介批評研究》和常江、李思雪發表的《勞拉.穆爾維：流媒體技術使文化民主成為可能一女性主義電影理論的當代面向》。此外有楊海棠《從南丁格爾的成名看維多利亞中后期英國中產階級的審美趣味和價值取向》一文，討論了大眾傳媒對英國女性形象的塑造。該文分析認為媒體塑造了大眾心目中的南丁格爾形象，并將其符號化，向受眾傳播大眾傳媒標榜的觀點。而在傳播過程中，南丁格爾的形象被媒體綁架，甚至與其現實形象背道相馳。此外還有《女性主義視角下的英國時代劇研究》，作者葉子探討了英國時代劇表現的時代背景中性別角色，以及英國時代劇作為媒介傳達的性別意識。她指出，英國時代劇雖然表現女性對于性別不平等的抗爭，也體現了女性意識的覺醒，但仍強調女性在傳統道德和責任上的義務，鼓吹“寬容"、“諒解"等“女性美德”，向女性受眾灌輸觀點。

縱觀國內女性主義大眾傳媒研究，我們可以看到，關于20世紀英國女性形象，國內多數文獻僅僅是翻譯和介紹國外研究的成果。且國內相關研究大多專注于新聞傳播學領域，著眼于當代的社會現象，鮮少利用歷史學的理論和案例進行跨學科研究。由此可見，大眾傳媒對于20世紀英國女性形象的塑造這一研究，在國內仍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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