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知語義學研究的實證轉向*

王紅衛

（淮北師范大學，淮北235000）

提 要：盡管早期的認知語言學家沒有提出一個實證的研究路線，但是他們提出的理論為實證研究打下基礎。 另外，語言現象的復雜性須要采用多因素的分析方法，許多語言學家開始把多元統計方法運用到語言分析中。 在這種背景下，近來的認知語義學研究開始出現一種實證的轉向。 本文主要探討這一轉向產生的背景和動因，并討論定量語料庫驅動的認知語義學以及在這一領域所流行的兩種研究方法。

1 引言

21 世紀的語言學研究正經歷一場實證的革命，語言學家放棄上一世紀理論上的一些爭議而轉向自然的語言數據。 他們在語料庫數據或誘導數據（elicited data）的基礎上，提出可證偽的假設，并用實證的方法驗證它們。 作為一種理論，認知語言學，特別是認知語義學是貫穿這一革命的最好的范式之一。 2007 年在波蘭Kraków 舉辦的認知語言學國際會議上有過“基于使用的模型和認知語義學中的定量方法”的專題討論。 近年來關于這一領域有多本論文集出版，如Gries 和Stefanowitsch（2006），Kristiansen 等（2006），González-Márquez 等（2007），Glynn 和Fischer（2010），Glynn 和Robinson（2012）及Janda（2013）等。 本文對認知語義學領域的這一實證轉向進行介紹：首先指出認知語言學需要實證的方法；其次介紹認知語言學的兩個概念——固化（entrenchment）和范疇化以及如何通過這兩個概念對語法和語義進行操作化；再次指出語言現象的復雜性需要多因素的分析方法；最后討論定量語料庫驅動的認知語義學以及在這一領域流行的兩種研究方法。

2 認知語言學需要實證的方法

認知語言學認為，20 世紀語言學的失敗之處在于它的一個假設：人們可以獨立地考察語言的各個部分，這一假設有它的合理之處。 當面對一項宏大的或復雜的任務時，我們把這項任務分解為不同的部分并一一處理，這是合理的。 語言研究也是一項十分復雜的任務，因此索緒爾區分語言（langue）—言語（parole）、聚合（paradigmatic）—組合（syntagmatic）、共時（synchronic）—歷時（diachronic）等以便更好地進行語言學研究。 喬姆斯基也遵循這一傳統，把語言分成句法、語義、音系等不同的模塊加以研究。 而認知語言學持有語言的整體觀，它不是通過提出語言結構的模塊假設來簡化研究對象的復雜性，相反是讓語言學家認識到語言現象和其它的社會系統一樣是極其復雜的。

今天，大多數的語言學家都認可早期的認知語言學家比較成功地論證過還原理論（reductionist theory）的失敗之處。 但是，在某種程度上，他們把我們帶出一種困境的同時，又讓我們走入另一種困境。 這是因為，首先認知語言學主張語法是受語義驅動的，而語言的意義又超越傳統語義學的意義，包括我們關于這個世界的所有知識，這無疑會增加研究對象的復雜度。 其次，無論結構主義語言學還是生成語法都認為，早期的認知語言學并沒有提供一種驗證假設或對分析進行證偽的方法。 盡管語義分析是主觀的，但這種分析必須是可操作的，從而可以進行重復研究和對假設進行證偽。

盡管Lakoff 和Langaker 都沒有提出一條實證的研究路線，但他們所提出的理論框架為實證研究打下基礎。 Lakoff 認為，他的理論依據來自語言現象的共現（co-occurrence），也就是說，他主張采用歸納法，這也是社會科學經常采用的方法：首先對樣本做出描寫，然后由樣本的信息推斷總體的信息，這是歸納法的基礎，也是社會科學研究唯一切實可行的方法。 然而，如果沒有嚴格的、可驗證的技術來確定我們所做的概括的代表性或可信性，那么這種結果仍舊只是建立在小樣本基礎上的假設。 實際上，當時的語言樣本在很多情形下都只不過是語言學家本人內部的語言知識。

Langacker 的固化理論（entrenchment theory）和基于使用的模型（usage-based model）在這里可以發揮作用——它們可以對語法以及“合乎語法性”（grammaticality）進行操作化。 在實證研究中，操作化是一個基本的分析工具，它指的是從可測量的角度對研究對象進行定義。 一旦研究對象可以被測量，我們就可以驗證描寫的準確性和對所做的假設進行證偽。 所以，Langacker 的理論可以讓我們對基于Lakoff 的共現的語言現象所做的概括的準確性進行驗證。 因此，Langacker 的固化理論和Lakoff 的語言現象的共現這兩者對定量語料庫驅動的語義學研究來說至關重要。

3 固化和范疇化

在（重新）提出語言的復雜性之后，認知語言學又提出兩個基本概念使我們可以對這種動態的、復雜的現象做出概括，這兩個概念分別為“固化”和“范疇化”。

3.1 固化——對語法的操作化

Langacker 的“固化”概念與“合乎語法性”有關，它指的是語言知識經過反復地使用而固定下來，是基于使用模型的一個基本概念。 根據這一語言模型，既沒有索緒爾的“語言”，也沒有喬姆斯基理想的說話者的“語言能力”（competence）。按照基于使用的模型，說話者使用一個形式和意義的組合（form-meaning pair）越頻繁，越容易固化為說話者個人的語言知識，因此每一個說話者都有他／她內在的語言知識，語法就是對這些說話者知識的概括（generalization）。 在某種程度上，說話者有關語言形式（或形式—意義的組合）使用的知識越多，它就越符合語法；說話者具有的形式—意義結合體的知識越少，它越不符合語法。

然而，固化并不僅僅是一個“合乎語法性”的理論，它還可以對“合乎語法性”進行操作化。 通常可以從使用的頻率方面進行操作化——使用頻率越高的形式—意義結合體越符合語法，使用頻率越低的形式—意義結合體越不符合語法。

語言結構的每一次使用都對它的固化程度有正面的影響……如果長期不用就會產生負面的影響……再者，語言單位根據它們所出現的頻率在固化方面也會有變化（如driven 就比thriven 容易固化）……語言單位和非語言單位之間缺少明確的界限，因而使語法研究的范圍也無法準確界定（Langacker 1987：59－60）。

Langacker 為個體的語法（individual's grammar）提供一個具體且可量化的定義，并指出它和一種語言語法（grammar of a language）的聯系。

Langacker 提出的有關語法可測量的定義融合生成語法和結構語言學兩個語言模型，這種融合既放棄語言—言語的區分，也放棄能力—運用（competence-performance）的區分。 它通過把浮現的（emergent）語法結構看成言語社區個體使用語言的結果，還原語言分析整體上的復雜性。

3.2 范疇化——對百科語義的操作化

語言符號是形式和意義的組合，因此對任何語法分析來說，語義都至關重要。 那么，我們是否也可以對意義進行操作化呢？ 在回答這一問題之前，我們必須要強調兩個方面：第一，認知語言學研究的意義并不限于指稱意義和命題意義，而是關于這個世界的所有知識，即百科知識語義學；第二，所有的語言形式，無論它們的抽象程度如何，都是一個統一的整體，它們之間互相依賴。 換句話說，詞匯語義必須和句法語義，甚至形態語義及韻律語義等結合起來同時考慮，任何把句法和其它形式結構（如詞匯、形態、韻律）分隔開的做法都是無意義的和片面的，因為它們是一個復雜的系統。 具體來說，任何研究都必須同時解釋句法、形態、詞匯、韻律等背后的語義動因以及他們交互作用的語義動因。 另外，這種復雜性還因不同的人有細微的差異，所有這一切加在一起構成我們的研究對象——意義。 那么，我們對意義的這種理解可否進行操作化呢？ Lakoff 從范疇化方面嘗試論證。

范疇化指把事物間的相似性和差異性用符號表示出來，相似的事物歸在一起，稱為“概念”。對“概念”的這種理解是對意義進行操作化的一個強有力的工具，它可以使我們使用同樣的分析工具去解釋復雜的百科知識語義。 作為具有認知能力的我們不斷地判斷相似性和差異性，通過這種能力，我們得以把無序的世界有序化。 這種范疇化的能力和過程對語言研究來說是基本的。 另外，在理論層面上，這一觀點可以使我們對意義進行操作化。 事實上，它已經成為許多語料庫驅動的研究的基礎。 共現（co-occurrence）和相關（correlation）是語料庫研究的兩個基本概念，無論是形式的共現（如搭配構式分析法所研究的搭配），還是語義的共現（如使用—特征分析法所研究的共現），語料庫研究是要找到這些相似的事物，這恰恰是Lakoff 對范疇化的理解。 因此，就像頻率可以對語法進行操作化，共現也可以對范疇化進行操作化（Glynn 2010a：8）。

因此，我們可以說共現的頻率（frequency of co-occurrence）這一語料庫研究的基本概念可以對認知語言學的基本理論——固化和范疇化——進行定量的操作化，固化和范疇化這兩個理論解釋語法和意義。 然而，“共現”更多地被理解為形式上的“共現”，如上面所強調的，為解釋語言我們必須考慮所有維度上意義的交互作用，而這一艱巨的任務正是定量語料庫語言學才能勝任。

4 語言現象的復雜性需要多因素的分析方法

以上我們討論認知語言學如何解釋語法和意義以及如何對語法和語義進行操作化，從而運用于語料庫驅動的研究。 然而，語言是一個極其復雜的系統，它因人、因語境的不同而不同。 那么，我們如何精確地描寫語言背后的概念結構呢？ 是否能夠在保留語言復雜性的同時對其做出概括？答案之一在于多因素的統計建模。 Geeraerts 簡要總結它的優點：語料庫的語料為研究提供堅實的實證基礎，借助多元統計方法對語言現象進行統計分析，且社會變異和文化變異也被包含在多因素的模型中（Geeraerts 2006：vi）。

對社會科學研究來說，多元統計學是一個重要的工具。 定量的方法不僅可以使我們了解所做的概括在多大程度上代表總體，而且還可以幫助我們發現共現的模式。 如果沒有多元統計方法，這一點是無法做到的，特別是當我們面對像語言這樣如此復雜、多維的現象時，更可能束手無策。 如果不存在語義、語用、詞匯或句法這些獨立的模塊，那么語言描寫就要解釋這些不同維度之間的交互作用。

多因素分析首先對影響語素、詞匯和句法結構使用的各種各樣的因素進行操作化。 這主要通過對大量檢索到的例子的使用特征的分析來完成。盡管早期的研究（Dirven et al. 1982，Hans-J?rg 1993，Geeraerts et al. 1994，Rudzka-Ostyn 1995）已取得一定的成功，但手工處理這些多因素特征分析的結果限制它的解釋力。 受到心理語言學和社會語言學研究的啟發，Geeraerts 等（1999），Gries（1999，2003）和Speelman 等（2003）開始把多元統計方法運用到語言分析中，并取得一些富有意義的成果。

5 定量的語料庫驅動的認知語義學

為說明語料庫如何運用于語義或概念結構的研究中，我們須要簡單地討論一下如何對認知語言學的分析性假設進行操作化。

對概念結構的操作化是語料庫驅動的認知語言學背后的一個基本原則。 語料庫可以有助于我們找到（重復）出現的語言形式、意義和語境的組合模式，這些語言使用的模式反映說話者內部的語言知識。 此外，認知語言學認為，語法（或總體上說語言）是概念促動的，語言使用不僅反映語言知識，而且是概念結構的反映。 大多數認知語言學的研究，無論采用何種研究方法，都認可這一前提。 實際上，這也是對語義驅動（semantics-driven）的語言模型的一個基本認識。 這一操作化可以讓我們去做兩件事情：（1）通過直接的方式對說話者所說的語言做出概括（這一語言的語法）；（2）通過間接的方式產生與這一語言有關概念結構的假設（語法受概念結構促動）。 進一步說：如果我們假設語言使用等同于語言結構，并且如果我們可以通過大量的操母語的說話者來發現語言使用的模式，那么我們就可以對這一語言結構做出概括。再者，如果語言結構是底層的語義結構的反映，那么語料庫技術就可以間接地用來描繪語言的概念結構，這些為語料庫驅動的認知語義學研究所遵循的原則。 Glynn 將其歸納為“從語料庫到概念”的原則（Principle of corpus to concept）：語言使用的模式反映一種語言的語義結構，相應地，反映一種語言的概念結構（Glynn 2010b：45），這條原則表明語料庫的分析和認知語義學研究之間的基本聯系。

6 兩種常用的語料庫驅動的認知語義學研究方法

在認知語義學研究領域，有兩種較常用的研究方法：第一，完全依靠形式上的使用模式（formal pattern of usage），這種傳統源自英國功能主義的語料庫語言學，這些純形式的語料庫技術，如搭配構式分析法（collostructional analysis），通過考察某些搭配在統計上的顯著性，以此尋求形式上的關聯模式，然后再從語義上對這些形式上的關聯進行解釋；第二，從語境中檢索出有關某一特定形式的大量的例子，然后從形式、語義以及語言之外的因素考察它的使用。 這種方法稱為使用—特征分析法（usage-feature approach）或行為概貌分析法（behaviour profile approach）（Heylen 2005；Gries 2006；Divjak 2006；Divjak，Gries 2006；Grondelaers et al. 2007；Wulff et al. 2007；Glynn 2009；Janda，Solovyev 2009）。

6.1 構式搭配分析法

構式搭配分析法由Stefanowitsch， Gries（2003）提出，它的目的是測量某一構式（構式語法意義上的）和出現在這一構式的某個空位（slot）的詞位之間的關聯強度。 空位這一概念使得構式搭配分析法區別于傳統的搭配分析法，傳統的搭配分析法考察的是以節點詞（node）為中心、出現于節點詞兩端特定距離的詞；而構式搭配分析法把考察的對象限定在出現于某一構式的某一特定空位中的詞。 所以搭配構式分析法可以看作是搭配分析法的擴展。 受某一特定構式所吸引的詞位（lexemes）是這一構式的共現詞位（collexemes）。

構式搭配分析法在統計方法上使用Fisher 精確檢驗。 為計算某一特定詞位（L）和特定構式（C）之間的搭配構式強度，需要4 個頻數：（1） 詞位L 出現在構式C 的頻數；（2）詞位L 出現在其它構式的頻數；（3）詞位L 之外的其它詞位出現在構式C 的頻數；（4）詞位L 之外的其它詞位出現在其它構式的頻數。

以上數值組成一個2 ×2 的列聯表，如表1：

表1 L 和C 頻數的列聯表

在以上列聯表信息的基礎上，通過Fisher 精確檢驗來計算出現于構式某一詞位中的詞和構式之間的概率值，并通過概率值判斷出現于某一詞位中的詞和構式在搭配上是否達到顯著。 根據構式語法的“語義一致性原則”（semantic coherence principle）（Goldberg 1995：50），分析構式和詞匯成分之間的互相依賴關系可以為構式意義提供一種啟發。 采用這種方法進行研究的主要有：Giles 等（2005）研究ICE-GB 語料庫中［V ＋NPobj ＋as ＋X］構式動詞空位中的共現詞位，并以此推知構式的意義；Wulff（2006）研究［go and V］與［go-V］兩個構式動詞空位中的共現詞位，并以此區分兩個構式的意義；Colleman（2009）通過對論元結構交替中動詞傾向性（disposition）的考察，以此區分荷蘭語的雙及物構式和介詞與格構式；Gilquin（2010）分析BNC 語料庫中的致使構式與出現在效果（EFFECT）空位上詞位之間的關系，并以此分析由cause，get，make，have 構成的10 個英語迂回使役構式（periphrastic causative constructions）的意義。

6.2 多因素的使用—特征分析法

這種方法最早由認知語言學領域的Dirven等（1982）和Rudzka-Ostyn（1989）以及語料庫語言學領域的Atkins（1987）與Hanks（1996）發展而來。 Gries（1999， 2003）最早把多元統計方法運用到使用—特征分析中。 認知語言學后來使這種方法日趨成熟，并廣受歡迎。 該方法可歸納為以下幾個步驟：首先從語料庫中檢索出大量需要考察的語言現象的實例，然后根據這些實例和與研究問題相關的使用—特征進行系統的分析和手工標注，這些使用—特征包括語言的語義—語用特征、形態—句法特征以及社會—語境特征。 這種用來刻畫語言形式的使用—特征有些類似于結構主義的“義素”（seme）概念，但這些特征并不是充分和必要特征，也不是基于真值的，而是“使用”特征，可以是關于使用的任何特征（參見表2）。 對特征的選擇取決于研究的問題，在某種程度上，也取決于研究的理論假設。

表2 使用—特征舉例

這些標注的特征包括所考察現象的多因素的概貌（profiles），然后采用多元統計方法以便發現使用—概貌（usage-profile）的模式（即語言結構）。根據上述語料庫驅動的認知語義學研究所遵循的原則，在該使用模式的基礎上可以進一步推知某一詞匯或語法構式的概念結構。 多元統計方法的使用可以做到以下幾點：（1）顯著性（significance）：推測這一模式（在接下來的樣本中）出現的概率；（2）重要性（importance）：確定在這些模式中（在解釋樣本的行為時）哪一成分是最重要的；（3）預測（prediction）：計算這些模式在預測方面的準確度（模式在多大程度上解釋使用）。

目前采用這種方法進行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6 方面：第一，在一詞多義方面，如Gries（2006）和Glynn（2012）分別對英語run 意義的研究；第二，在同義的句式方面，如Szmrecsanyi（2003）對英語將來時結構的研究以及Gries（1999）對英語短語動詞結構交替的研究；第三，在同義的語素方面，如Szmrecsanyi（2010）對英語所有格交替的研究，Fabiszak 等（2012）對波蘭語my＇sle＇c 動詞前綴的研究；第四，在同義詞方面，如Jing-Schmidt 和Stefan（2009）對漢語的“還”“又”“再”的研究以及Deshors 和Gries（2012）對英語情態動詞的研究；第五，語用方面，如Krawczak 和Glynn（2011）對知識立場結構（epistemic stance constructions）的研究和P?ldvere（2014）對社會層級以及傳信結構的研究；第六，在概念—文化方面，如Glynn（2013）對20 世紀英國英語和美國英語ANGER 的研究以及Henrik 和Glynn（2013）對20 世紀英語、日語以及瑞典語ANXITY 的研究。

7 結束語

近來，認知語義學研究出現一種實證的轉向，許多認知語言學家的研究顯示，可以采用定量的、實證的方法來研究意義。 具體地說，在語料庫數據的基礎上，語言學家提出可證偽的假設，并用實證的方法去驗證這一假設。 本文對意義研究領域這一實證轉向做一簡要介紹。 首先本文指出，盡管早期的認知語言學家沒有提出一個實證的研究路線，但Langacker 的固化理論以及Lakoff 的范疇化理論為實證研究打下基礎：固化可以讓我們對語法進行操作化，而范疇化可以讓我們對語義進行操作化。 其次，“思維的符號表現形式是文字，有序的命題排列構成句子，句子的線性分布構成連貫的語篇”（王純磊2017：45）。 語言是一個極其復雜的系統，該系統因人、因語境的不同而不同，語言現象的復雜性需要我們采用多因素的分析方法進行研究。 再次，討論定量語料庫驅動的認知語義學及其所遵循的原則：一種語言使用的模式反映其語義結構，相應地也反映其概念結構。最后，我們介紹兩種常見的定量語料庫驅動的認知語義學研究方法：構式搭配分析法和多因素的使用—特征分析法，并介紹采用這兩種方法進行的一些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