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麗娟,劉 佳
(西南交通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四川成都 610031)
美國硅谷被譽為創新能力最強、科技服務業發展最為成熟的高新技術產業集群,其擁有全球領先的技術如生物技術、半導體、通訊等,集聚了因特爾、蘋果、谷歌等世界知名的高新技術企業,硅谷地區人口占美國總人口的1%,卻創造了美國13%的專利,擁有40%的美國100 強企業[1]。已有學者從多個視角探究了硅谷創新體系的特征,胡曙虹等[2]從三螺旋和創新生態系統視角解析了硅谷創新主體、要素和創新環境的功能;郝瑩瑩等[3]從社會網絡體系、校企關系、文化與氣候視角對硅谷創新集群革新歷程進行了分析;羅良忠等[4]認為硅谷模式的核心競爭力體現為小企業集群、扁平的網絡組織、獨特的文化、以地區網絡為基礎的產業體系;劉麗莉等[5]指出硅谷的成功在于能夠創造專門哺育創新公司成長的組織網絡環境,并從路徑依賴視角剖析了硅谷創新優勢網絡環境的形成路徑;此外,李振國[6]、牛沖槐等[7]分別對硅谷與我國高技術產業園區人才集聚效應、創新系統演化進行了對比分析。
硅谷創新生態系統的形成是一個復雜和動態的過程,本文著眼于硅谷創新生態系統的構成主體及其相互關系,系統剖析硅谷創新生態系統的運行機制。本文認為,硅谷創新集群的發展源于其孕育形成了多主體反饋、互聯、協同的創新創業生態系統,具體體現在:第一,硅谷擁有高度發達、形式多樣的科技服務主體。包括負責制定政策法規、營造科技服務業制度環境、保障科技創新主體利益的聯邦政府;在塑造技術軌跡和基礎科學方面廣泛發揮作用的地方政府;共生、競爭,在“開放式創新”和“知識產權保護”之間實現良好平衡的企業集群;以斯坦福大學、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等為首的全球頂級大學和科研機構;以律師事務所、會計師事務所為代表的多層次、多樣化的科技服務中介機構。第二,硅谷形成了非常有利于創業公司和科技服務業發展的創新生態網絡。在該網絡中,大企業和中小企業共生,大企業引領科技創新,影響行業前沿的關鍵理論問題能夠得到大學的及時反饋,大學科技成果轉化途徑多樣并有法律保障,各種專業化技術轉移中心、風險投資評估機構為企業提供技術知識和客戶資源篩選,發達的市場、高度流動的人力資源池以及接受失敗的文化為硅谷創新集群發展營造了豐沃的土壤。

圖1 美國硅谷產業集群創新生態系統
硅谷高新技術產業集群中政產學研的關系是異常復雜和多方位的。在硅谷所有成功的大學都能觀察到大學和行業之間的相互作用和知識流動,行業從業者在大學進修、大學教師進駐企業實驗室是硅谷常見的大學、行業雙向交流機制。大學對行業的影響不僅局限于知識和專利技術轉移,更包括許可、協作研究、合同研究、咨詢、教學、與業界聯合出版刊物、員工交流、學生聯合指導等多種形式。在對硅谷起源的分析中,歷史學家Lécuyer[8]就展示了斯坦福大學如何依賴硅谷的技術和制造工藝推進學術研究,在實現技術創新的同時培訓掌握最新技術的勞動力。斯坦福大學和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為硅谷提供了大量基礎研究,但沒有硅谷的反饋循環,大學就不可能站在行業的最前沿。斯坦福大學在20世紀50 年代發展成為世界一流的研究型大學,正是得益于其研究人員直面當時工業發展的實際問題,并將制約行業發展的理論研究作為大學研究的重要議程。
學術創業是硅谷生態系統被試圖效仿的重要領域之一,硅谷創業公司的創始人大部分是在斯坦福大學獲得博士學位或具有專業研究經歷的人,作業企業創始人或首席執行官的斯坦福大學校友經常回母校進行演講或捐贈,為在校學生提供創業的動力。斯坦福大學不僅成立了創業研究中心、創業工作室等校內創業教育組織,還設有獨特的校友導師制項目,由校外創業精英組成的校友導師不僅為校內學生提供參與創業峰會和活動的機會,還將學生直接推薦給企業作為儲備人才[10]。雖然斯坦福大學和伯克利大學沒有制定激勵教師參與創業的明確措施,但參與創業成為與前沿領域保持緊密聯系并提升教師教學科研的核心途徑之一。
硅谷地方政府為大學提供大量研究經費,但政府研究預算不是分配給特定的機構,而是由同行評審委員會對資助項目進行盲審評估,最終以項目為基礎直接授予項目負責人。對于加利福尼亞州大學系統的許多學科而言,申請和獲得大額政府研究經費是教師招聘和任期考核的重要指標之一。斯坦福大學的崛起與冷戰期間積極尋求獲取政府研究預算并與行業建立牢固聯系有關,如斯坦福大學工程學院院長Fredrick Terman 教授一直致力于解決制約行業發展的理論問題,其指出學術研究要與行業相關,但大學不是低成本的企業研發實驗室,拒絕不能增強大學科研實力的純應用性合同[11]。
硅谷擁有極具競爭力的行業。一方面,大型企業往往是初創企業產品和服務的購買者,初創企業通過出售產品和服務從大企業“開放式創新”的實踐中獲益,也通過強烈的知識產權保密實現與大企業之間的利益平衡[11]。另一方面,大型企業通過并購初創企業快速實現市場目標,大企業傾向于從企業外部引進創意和技術,企業邊界更加松散。如20 世紀90 年代的思科公司外包幾乎所有制造環節,專注于設計并將其從實體制造運營中解放出來,開創了新的硅谷工業發展模式。領先企業和初創企業的良性互動激發了企業創新動力,提升了產業集群生態系統的活力。
美國政府在塑造硅谷技術軌跡方面也發揮著重要作用,硅谷許多早期的無線電技術出售給美國海軍,初創公司的半導體和其他專業技術也將美國政府作為主要買家。希望受益于硅谷產業集群的專業知識,通用電氣等美國東海岸老牌公司都在舊金山灣區建立了實驗室和生產設施基地,這些大公司的衍生公司為擁有專業技術的創業公司創造了良好的生態系統。
硅谷具有最具競爭力的風險投資市場,對初創公司篩選和階段性成長提供了一種關鍵的監控機制,2013 年硅谷風險投資金額高達122 億美元,占整個加利福尼亞州的82.4%[11]。硅谷的律師事務所、會計師事務所、導師網絡等商業基礎設施為創業公司提供除直接融資之外的專業服務,專業科技服務公司通過接受股權以換取服務費用,由于科技服務公司只有在創業公司成功時才會獲得報酬,因此,他們不僅對新客戶進行嚴格的篩選,而且還充當商業顧問和交易撮合者角色。人才動態流動和跨國移民是硅谷生態網絡的優勢之一,硅谷擁有覆蓋企業初創、成長、成熟等各個階段的極其深厚的人力資源庫,硅谷企業發展的悠久歷史也使人們在企業生命周期每個階段都有長遠的職業生涯規劃。
由美國政府和民間合作組建的聯盟和協會是促進產業集群創新的重要平臺。加利福尼亞區域科技聯盟(RTAs)是一個推動加利福尼亞州科技服務發展的典型科技服務平臺,包括分別位于舊金山、洛杉磯和圣地亞哥的三個區域科技聯盟,主要使命是從私人和公共部門籌集資金,支持技術開發、應用和商業化,應對行業變化并增強區域產業集群競爭力。加利福尼亞區域科技聯盟的服務職能主要集中在五個方面[12]:
(1)信息服務。將客戶、投資伙伴、服務提供商、消費者等聯系起來,加強主體間的技術信息交流。以洛杉磯科技服務聯盟為例,其建立了一個名為“全球加利福尼亞”的互動交易網站,幫助企業尋找戰略合作伙伴以及開拓新的全球市場。
我接過信一看,確實是女朋友的字跡,心里一陣喜悅,三步并著兩步地跑到房中,用剪刀小心翼翼在剪開信封,先是飄出一張相片,這不是我與女友站在岳麓山上的相片嗎?身后,正是開得嫵媚的山桃花。而此刻,相片的一半,就是我的女友,卻撕掉了,只有我一個人站在桃花前呵呵地傻笑。
(2)經濟援助服務。幫助企業爭取小企業研發創新計劃、小企業技術轉移計劃等聯邦政府研發計劃,其方法是,通過競爭性的、有計劃的獎勵手段,監督并管理加州科技投資伙伴計劃受助者的企業績效,以扶持其爭取聯邦研發基金。此外,加州區域科技聯盟還通過贊助投資者會議、組建企業商業聯盟等幫助企業獲取私人投資。如洛杉磯區域科技聯盟持續贊助的南加州科技創業論壇,舊金山區域科技聯盟共同贊助的加州環境資本論壇,圣地亞哥區域科技聯盟通過名為“Project Mercury”的機構建立起小企業和公共、私人資源的密切聯系。
(3)管理和業務發展援助。加州區域科技聯盟也為新興科技企業提供管理和商業援助服務,如舊金山區域科技聯盟建立了與海沃德加州州立大學小企業研究所的合作計劃,使企業可以在營銷計劃制定、技術市場分析、高科技產品制造戰略、業務培訓等方面獲得幫助;洛杉磯區域科技聯盟運營的戰略指導和振興培訓論壇有效地將私人顧問與小型科技型公司聯系了起來。
(4)社區服務延伸。如圣地亞哥區域科技服務聯盟的“Techtropolis 2010”計劃,旨在為社區提供訪問、獲取塑造圣地亞哥未來想法和技術信息的窗口和平臺,其包括四個社區項目:社區中心、科技博物館(用以展示圣地亞哥地區開發的相關技術)、教學技術(提供科技型主題演講,旨在鼓勵年輕人創造性思考技術在未來中的作用)、科技之旅(與當地學校和社區合作,向學生普及技術職業知識)。
(5)產業集群支持。加州區域科技聯盟為產業集群內的企業提供交流機會,加州貿易和商業局的戰略技術辦公室支持專家與生物醫學、軟件等特定行業開展合作。如圣地亞哥區域科技聯盟發起的旨在推進區域電子制造和通信產業集群的勞動力發展計劃,其還資助開發建設區域經濟發展信息系統,以提高區域知名度和產業集群數據使用。
美國尤其注重發揮中小企業科技創新的主體作用,小企業管理局通過在全美龐大的網絡,在資金、咨詢、培訓、成果轉化、投融資等方面為小企業提供系統工具和服務。
美國3 000 萬小企業是國家就業和經濟增長的引擎,小企業管理局作為聯邦政府的獨立機構,其職責是確保小企業擁有啟動和擴展業務所需的工具和資源,改善創業生態系統并提升美國的長期競爭力。小企業管理局在美國10 個區域布局有68 個地區辦事處,自SBA 成立以來,其已向小企業提供數百萬筆貸款、合同、咨詢和其他形式的援助。美國小企業管理局2018—2022 財年計劃制定了4 個戰略目標[13]:(1)支持小企業收入和就業增長,包括:通過SBA 資源伙伴和辦事處網絡幫助小企業獲取SBA 貸款信息,向資金不足的小企業補充投資資金;加強與地方政府的伙伴關系,為小企業提供量身定制的咨詢和培訓;在雙邊和多邊貿易談判中代表小企業利益,幫助小型出口企業在全球市場取得成功。(2)建立健康的企業生態系統并創建友好的商業環境,具體為,向小企業提供個性化的專業服務和技術援助,為企業家提供面對面或虛擬的資源,建立健康的生態環境系統;維護一個保密的、用戶友好的監察員流程以接收小企業投訴;代表小企業向聯邦機構提倡創建公平競爭的商業環境。(3)加強SBA 為小企業服務的能力,包括:確保小企業管理局各機構的管理高效,招募包容性的員工隊伍,注重員工專業發展和持續學習,實施企業信息管理和成本效益管控現代化。(4)小企業和社區災后恢復,包括按地區和災難類型進行災前外聯、災害準備,利用SBA 全國性基礎設施幫助小企業和社區進行短期和長期復蘇。
美國小企業發展中心由私營部門、教育界以及聯邦、州和地方政府共同倡導組成。小企業管理局為每個州的SBDC 提供50%或更少的運營資金,配套資金則由贊助商提供。目前,美國有63 個小企業發展中心,超過900 個服務點,SBDC 在每個州都有一個牽頭機構,牽頭機構通過每個州的子中心和衛星定位網絡協調計劃和服務,子中心分別位于學院、大學、社區學院、職業學校、商會等。小企業發展中心旨在為小企業發展提供全方位的咨詢、培訓和技術援助,服務內容包括協助小型企業進行財務、生產、組織、營銷、可行性研究,以及向小企業提供國際貿易援助、技術援助、采購援助等。小企業發展中心的援助針對當地社區和客戶的需求量身定制,每個小企業發展中心都與當地小企業管理局地區辦事處合作開展服務,協調全州范圍內的可用資源,除此之外,SBDC 還使用來自私營部門的付費顧問、咨詢工程師和測試實驗室等。由于SBDC 對客戶免費、廣泛、一對一、低成本培訓、長期專業的商業咨詢模式,使得該計劃仍然是美國聯邦政府最大的小型企業援助計劃之一。
美國聯邦政府通過不斷推出支持小企業創新的專項計劃實現對高增長小型企業的扶持,為小企業提供金融資本和研發資金,協助其商業開發和技術創新。代表性的計劃有:
(1)小企業研發創新計劃(SBIR)。該計劃成立于1982 年,旨在通過有競爭力的獎勵計劃鼓勵小企業參與具有商業化潛力的聯邦研發。SBIR 規定各級政府要拿出不低于2.5%的研發預算投入到中小企業創新項目,該計劃向全國所有中小企業公布,允許符合條件的企業申請。SBIR 計劃的目標有:刺激技術創新,實現聯邦政府研究和開發需求,幫助婦女和處于社會經濟不利地位的人參與創新創業,幫助私營部門獲取聯邦研究開發資金并進行創新商業化[15]。
(2)小企業技術轉移計劃(STTR)。該計劃在小企業研發創新計劃實施十年后成立,與小企業研發創新計劃不同,STTR 獎勵的主體是通過與非營利科學、教育研究機構合作來尋求技術創新的小企業。該計劃的核心目標是加強公共與私營部門的伙伴關系,擴大小企業和非營利研究機構的合作機會,通過合作研發促進技術轉讓,推進私營部門使用聯邦研發經費進行創新的商業化進程。STTR 要求外部預算超過10 億美元的聯邦機構均需為小企業管理局預留一定比例的預算,以便開展與大學、研發中心、其他非營利機構的合作[16]。
(3)小企業投資公司計劃(SBIC)。美國小企業管理局通過實施小企業投資公司計劃為中小企業創新提供風險資本支持。自1958 年以來,SBIC 的使命一直是刺激、補充私募股權資本和長期貸款基金的流動性,其運營模式為,小企業管理局向SBIC公司注入啟動資金,由SBIC 公司向進行創新的中小企業進行風險投資。除了直接參與,美國政府還扶持風險投資業的壯大,讓其有更充足的資本對中小企業進行投資。
(4)成長加速器基金競爭計劃(GAFC)。美國小企業管理局于2014 年正式推出促進加速器、孵化器和其他創業生態系統模型的成長加速器基金競賽計劃,用以幫助小型企業和創業企業爭奪每年50 000 美元的獎金(共計20 個)。該計劃由來自私營部門、公共部門、初創企業、學術研究和經濟發展領域具有豐富經驗的專家組成專家評委組遴選獲獎者,申請人包括加速器、孵化器、共同創業社區、共享修補空間等,尤其特別關注填補加速器和企業生態系統空白的申請人。
硅谷創新集群的發展離不開國家級科技服務機構的推動,美國國家層面的科技服務機構有國家技術轉移中心(NTTC)和聯邦實驗室技術轉讓聯合體(FLC),在科技信息傳播和技術標準制定方面,美國成立了國家技術信息服務中(NTIS)和國家技術標準研究院(NIST)。國家技術轉移中心將美國工業與聯邦實驗室、大學聯系起來,為全國范圍內的聯邦機構和其他客戶技術商業化開發提供服務、咨詢和培訓等。
聯邦實驗室技術轉讓聯合體(FLC)成立于1974 年,是由300 多個聯邦實驗室、機構和研究中心組成的正式特許全國性網絡,使命是促進實驗室成員和機構的技術轉移和商業化,通過技術創新創造經濟社會價值。FLC 的目標有3 個[17]:(1)促進(Promote):通過FLC 的獎勵計劃以及出版、線上、社交媒體等途徑組織技術轉移的活動和事件,強化對技術轉移重要性、FLC 工具和服務支持的認識,加強與各級政府、行業、學術界和其他外部參與者的對話。(2)培訓(Educate):培訓包括新人和專業人士的FLC 社區,提供各種面對面和在線培訓的機會,促進對聯邦技術商業化過程的理解和輕松導航。(3)擴散(Facilitate):通過FLC 創建的工具和服務為聯邦實驗室、行業合作伙伴、企業家和學術機構提供信息和可訪問的途徑,促進技術成果的市場轉化。
隸屬于國家技術標準研究院的制造推廣合作伙伴關系(MEP)主要與美國中小型制造商合作,共同開發新產品、拓展新客戶和采用新技術,以幫助他們創造就業機會、增加利潤和節約資金。MEP 國家網絡包括NIST MEP 和全美51 個MEP 中心,在遍及400 多個服務地點的1 300 多名制造業專家為美國制造商提供獲取成功所需資源的訪問權限。MEP2018 財年客戶服務統計結果顯示,“對于每一美元的聯邦投資,MEP 網絡就為制造商帶來29.5 美元的新銷售增長;每投入1 065 美元的聯邦投資,該網絡就會創造或保留一份制造業崗位。[18]” “1988—2015 年,MEP 計劃資助了80 000 多家制造企業,每家參與MEP 的中小制造企業出口平均增加77 萬美元,就業平均增加5 人,成本平均減少5 萬美元。[19]”
硅谷創新生態系統離不開美國政府制定的以企業創新為核心、高效運行的創新政策體系。美國嚴格的專利保護制度、成熟的創新主體推動政策、商業化促進政策刺激了基礎研發,催生了龐大的中小企業服務組織,極大促進了技術創新和成果轉化[20]。如1980 年的《拜杜法案》理順了大學發明成果的產權歸屬問題,《史蒂森-威德勒技術創新方法》明確了聯邦政府有關部門和機構及其下屬的聯邦實驗室技術轉讓職責;1984 年的《國家合作研究法》放松了對合作研究的反壟斷管制;1986 年的《聯邦技術轉讓法》提出聯邦政府雇用的科研人員對于職務發明專利的技術轉讓收入可提成一部分;1988 年的《綜合貿易與競爭法》強調加強技術轉讓,并由此成立了國家標準與技術研究院,建立區域制造技術轉讓中心;1995 年的《國家技術轉讓與促進法》允許非聯邦合作伙伴選擇專利許可,以此來激勵合作研究產生技術的商業化;2000 年的《技術轉讓商業化法》賦予聯邦機構對其發明進行專有或部分專有許可的權限、增加了中小企業優先條款[21]。
城市群是國家參與國際競爭和提升全球影響力的空間單元,推進鏈條化、服務化和生態化的產業集群發展是城市群科技創新的本質。但是,我國城市群普遍存在產業結構趨同,服務業發展不足,分工合作與梯度轉移體系尚未形成等問題。這源于我國科技服務業發展對城市群現代產業體系和創新生態系統的服務和支撐能力欠缺,產業跨界融合不足,服務協同共享能力弱。硅谷創新集群對我國城市群和產業集群創新生態系統構建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
第一,完善中小企業創新支持政策。加強促進小企業技術轉移、技術創新、風險融資等的立法建設,通過完整的法律加強知識產權保護、維護小企業創新利益;建立負責和協調中小企業創新的專門機構和地區網絡,為中小企業提供全方位、一站式援助和服務。
第二,創新政產學研協同創新機制。推進高校、科研機構與企業進行形式多樣的交流合作,支持大學設立專門的技術轉移機構,鼓勵校企共建研發中心,完善大學對行業支持的績效考核;發展多層次的科技中介服務體系,完善風險投資市場,構建政府、社會資本等多元主體共同參與的創新資本體系。
第三,探索產業集群科技服務發展模式。根據不同城市群的科技服務需求與科技資源特征、產業集群生態鏈結構和行為主體互動合作方式,探索科技服務業與產業集群融合協同的模式。基于“互聯網+”,建立服務重點產業集群的綜合科技服務云平臺,通過眾創、眾籌、眾扶、云服務、線上線下結合等方式聚集科技資源,促進產業集群業務流程融合、產業集群生態鏈行為主體協同。
第四,構建城市群及區域產業集群創新生態支撐系統。包括以城市群知識機構為核心的技術創新鏈,以項目團隊和科技服務平臺機構為核心的科技服務鏈,以產業技術創新戰略聯盟為核心的產業協作鏈,以城市群政府部門和高新區管理部門為核心的政府支持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