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資源型城市研究20 年回顧與展望

郭淑芬，裴耀琳

（1.山西財經大學資源型經濟轉型協同創新中心；2.山西財經大學工商管理學院，山西太原 030006）

中國資源型城市為建立我國獨立完整的工業體系、促進國民經濟發展做出了歷史性貢獻。20 世紀90 年代末，中國以遼寧阜新為代表的資源型城市由于長期開采暴露出一連串資源型城市問題，面臨“礦竭城衰”的危機，最終陷入“資源詛咒”。中國資源型城市自此踏上了轉型發展的道路。這也為我國資源型城市研究提出了許多實踐待解的問題。據文獻搜索，我國有關資源型城市轉型發展的研究始于1998 年。

伴隨實踐發展的需要，有關理論研究不斷豐富，研究方向和重點也不斷演化。在經歷了20 多年轉型探索的資源型城市依舊面臨嚴峻挑戰，加快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的任務十分艱巨。經濟、社會、生態環境等多個領域的實踐迫切要求對資源型城市相關研究進展進行全面了解。回顧相關研究不僅能理清當前國內資源型城市相關研究的進展，為后續研究提供方向和基礎，也能對引導我國資源型城市的未來發展提供理論支持。

1 近20 年的研究趨勢分析

1.1 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本文采用文獻計量法對資源型城市的研究趨勢進行分析。文獻計量法是運用數理統計方法研究有關文獻增長與分布的一種定量統計分析方法［1］。在CNKI 通過高級檢索功能分別以“資源型城市”“資源型城鎮”“礦業城市”“資源型經濟”為關鍵詞檢索相關的CSSCI 類期刊論文，發現以“資源型城市”和“資源型城鎮”為關鍵詞的檢索結果能涵蓋所有相關論文。由于檢索到的最早的論文發表于1998 年，故將其設為研究數據的起始時間，截止時間為論文檢索時間，即2019 年6 月31 日。對檢索結果進行人工篩選，共得到有效文獻1 406 篇。

1.2 研究結果與討論

1.2.1 研究階段劃分

一般認為，某學科相關研究數量越多，該學科研究越活躍［2］。1998 至2018 年間，國內關于資源型城市的研究整體上呈現先急劇上升后緩慢下降態勢（如圖1 所示）。實踐問題是研究的源泉。1998年前后，發文量開始緩慢增加，這與我國出現資源型經濟問題的時間基本一致。隨著資源型城市發展所帶來的問題日益增多，2003年起，發文量開始上升。2007 年底，國務院頒發《關于促進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的若干意見》，從建立健全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長效機制、培育壯大接續替代產業、著力解決就業等社會問題等6 個方面提出促進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的意見。國家層面的關注及其自身發展實踐的需求促使我國資源型城市相關研究文獻數量在2007—2009 年間有了大幅提升。受2008 年金融危機后經濟遭遇滑鐵盧的影響，在國內激增了許多需要研究、關注的問題，國內資源型城市相關研究的數量僅經過短暫的迅速增長就從2010 年開始進入下降期。但這10 年來的相關研究給我國資源型城市轉型、可持續發展等都積累了大量的理論和實踐經驗，為我國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工作做出了積極貢獻。加上伴隨我國進入新常態，實踐中出現大量需要解決的新課題，各類研究力量對資源型城市問題的關注度有所下降，有關資源型城市的發文量僅在2012 年短暫上升后便開始逐步下降。2013 年國務院印發《全國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規劃（2013—2020 年）》（下稱《規劃》），將全國將近1/4 的資源型城市列為衰退型資源型城市，這不僅表明經濟發展中不平衡、不協調、不可持續問題的突出，也表明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面臨嚴峻挑戰。但就全球來看，資源型城市問題仍舊受到越來越多的關注，發文量仍逐漸增多。國內資源型城市的實踐要求以及同國外研究變化趨勢的不同都暗示著國內資源型城市的研究仍然是一個重要問題，會引起長期關注。

圖1 中國資源型城市研究發文量的時間分布

1.2.2 研究領域分布

某領域核心期刊以及研究涉及的學科往往代表該學科的核心思想和發展動向，并能反映該領域研究方向的分布［3］。從發表文獻的期刊來看，據CNKI 統計，我國資源型城市研究的主要發文期刊有《經濟地理》《中國人口·資源與環境》和《城市發展研究》等（如表2 所示）。排名前十位的期刊共發文356 篇，占全部發文量的56.86%，這表明這10 個期刊已能成為資源型城市研究領域的核心期刊，其發文內容也基本能反映國內資源型城市研究的領域和進展。通過對各期刊關注領域和期刊欄目設置可以看出，當前資源型城市的研究多聚焦于經濟發展、空間布局、資源與環境等領域。從學科分布來看，我國資源型城市研究成果涉及最多的學科包括城市經濟、區域經濟和國民經濟等學科（如表1 所示），排名前十的學科已占總量的86.80%，其中僅涉及城市經濟和區域經濟兩個學科的發文量就超過了總發文量的50%，排名3 到10 位的學科也多與經濟相關，這表明國內資源型城市研究帶有明顯的經濟導向性。此外，伴隨資源型城市問題的不斷凸顯和嚴重，也有研究涉及環境、旅游經濟和勞動經濟等學科，關注到資源型城市發展帶來一些社會問題。但從文獻數量可以看出，對這些社會問題的關注度還較低。

表1 中國資源型城市研究發文前十位期刊及學科分布情況

1.2.3 研究趨勢變遷

本文結合Citespace5.0 軟件的激增關鍵詞統計功能分析資源型城市研究的趨勢變遷。關鍵詞激增可看出某時間段內出現頻次突然增加的關鍵詞，通過梳理這些詞有助于把握某研究領域的趨勢變遷。20世紀90 年代末期，隨著資源的大規模開采，越來越多的資源型城市無法擺脫“得之資源，失之資源”的邏輯難題，遼寧阜新就是其中的一個典型。2001年，國務院將阜新確立為我國的第一個資源型城市轉型試點，以產業轉型促經濟轉型自此成為當時的最大熱點話題。同時，資源型城市在資源枯竭、城鄉發展不協調以及就業壓力增大等經濟、社會等方面的發展問題在當時的集中暴露［4-5］，使資源型城市相關研究在以倡導發展循環經濟的同時還在積極尋找解決各類問題的對策。2007 年，中國首次提出發展低碳經濟， 2010 年起，發展低碳經濟也成為了資源型城市研究的重要領域。2012 年底，十八大報告將“生態文明建設”列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五位一體”的總體布局之中，資源型城市的生態效率測度、影響因素分析等也順勢成為了我國資源型城市研究的熱點。這些表明我國資源型城市研究在關注其經濟問題的同時，也逐步轉向關注其社會、生態問題。這與前文中通過研究領域分布分析得出的結果相同。另外，國內最早爆發資源型城市問題的東北地區發展問題長期以來一直被國內所重點關注（如圖2 所示）。

圖2 中國資源型城市研究激增關鍵詞

通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在這20 年的發展過程中，國內資源型城市研究被大致分為3 個階段。研究領域主要從關注經濟領域問題逐漸滲透進對社會、生態領域問題的關注，研究內容除帶有明顯的經濟導向外，還帶有鮮明的政策指向［6］。

2 近20 年的研究熱點內容分析

2.1 研究方法與數據處理

本文采用共詞分析和聚類分析方法分析我國近20 年資源型城市研究的熱點內容。共詞分析是通過統計樣本文獻集中相同詞匯或短語共同出現的次數，以此確定文獻集所涉及主題的關系，某一相同詞匯或短語共現次數越多，表明其主題關系越密切［7］；聚類分析是將物理或抽象對象集合分成相似對象類的多元統計方法，其目的是將事物按照其特征分類，使相似性較高的事物位于同一集群。研究步驟如下：

（1）高頻關鍵詞統計及共詞矩陣構建。關鍵詞共現可反映某領域的研究主題，為相關研究提供支撐［8］。本文將樣本文獻數據導入Noteexpress 軟件，利用其初步統計高頻關鍵詞。根據J·C·多諾霍高頻詞判斷公式計算高頻關鍵詞閾值：

經統計，僅有“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經濟轉型”“產業轉型”和“資源枯竭型城市”5 個高頻關鍵詞，數量偏少。因此本文根據實際情況，將出現頻次大于10 的關鍵詞定為高頻關鍵詞進行共詞分析。在所得關鍵詞中，通過人工進行關鍵詞合并和篩選，最終得到28 個高頻關鍵詞。利用Excel建立一個28×28 的共詞矩陣，統計任意兩個關鍵詞共同出現的頻次，生成共詞矩陣（如表2 所示）。

表2 中國資源型城市高頻關鍵詞共現矩陣（局部）

（2）相關矩陣與相異矩陣構建。為滿足后續步驟需要，本文用Ochiia 系數將表3 轉化為相關矩陣。計算公式如下：

相關矩陣中數據的數值大小表示一組關鍵詞的距離遠近和相似程度［9］。為減少相關矩陣中0 值過多而造成較大誤差，本文再將相關矩陣轉化為相異矩陣（如表3 所示）。相異矩陣中數值越接近1，表明這組關鍵詞關系越密切。

表3 中國資源型城市高頻關鍵詞相異矩陣（局部）

（3）研究熱點聚類分析。將相異矩陣導入SPSS 22 中，選擇組內聯結配合歐式平方距離，經過系統聚類得到聚類樹狀圖。

2.2 研究結果與討論

根據聚類結果，中國近20 年的資源型城市研究熱點主要包括7 個領域（如圖3 所示）。

圖3 中國資源型城市高頻關鍵詞聚類樹狀圖

熱點A：資源詛咒與資源型城市的經濟增長問題。這一熱點問題由經濟增長、資源詛咒和指標體系3 個關鍵詞構成。中國資源型城市長期依靠過度的資源開發和利用來謀求地區經濟增長，逐漸出現了“資源詛咒”現象，嚴重制約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因此，研究的首選內容落在“資源詛咒”的傳導機制、資源詛咒與資源型城市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等方面［10］。通過研究發現，資源產業依賴對資源型城市的經濟增長存在先促進后抑制的關聯關系，二者間存在倒U 型曲線關系［11-12］，這同資源型城市的能源消耗、生產要素配置及其遵循的路徑依賴、脆弱性和路徑創造等都有顯著的關系［13-14］。資源型城市遭受資源詛咒主要是因為制度缺失、自然資源對物質資本的投資和制造業發展的阻礙、資源對創新和人力資本的基礎效應、生態環境的惡化效應以及區位交通因素的限制效應等［15-17］。這些問題可通過一系列的政策對策、環境對策、產業對策以及人才對策等去緩解［18］。

熱點B：資源型城市的城鎮化問題。資源型城市在發展過程中也面臨城鎮化的問題。有研究指出，山西煤炭資源開發加快了人口城鎮化進程，但卻造成工業化與城鎮化之間的嚴重偏差［19-20］。因此，國內對資源型城市的城鎮化問題也有一定的關注。研究表明，資源型城市城鎮化程度受到資源、環境、經濟和社會等多個因素的影響［21］，且不同地區資源型城市城鎮化程度的影響因素及影響程度存在顯著差別［22］。這些研究不僅從不同的角度探討了資源型城市的城鎮化進程及其影響因素，還從優化產業結構、加大科技投入等多個方面提出了地區未來城鎮化發展的建議。

熱點C：資源型城市的轉型和可持續發展問題。這一熱點問題包括資源型城市轉型、資源枯竭型城市、城市轉型、產業結構、主導產業、可持續發展和循環經濟等眾多關鍵詞，是當前研究的重要領域。中國資源型城市受重工業發展及計劃經濟體制影響，城市產業結構剛性強，加上歷史原因復雜、資源詛咒負面影響嚴重、科技進步及替代資源開發沖擊等原因，產生了經濟結構單一、資源枯竭和生態環境惡化等制約資源型城市發展的眾多問題［23］，因而轉型與可持續發展成為資源型城市的必然選擇。但在這一過程中卻面臨來自產業、環境、財力及人才、競爭力、政策等多方制約［24］。其中資源型城市競爭力相對弱化為最主要的障礙，重新打造資源型城市競爭力成為轉型成功的關鍵，產業轉型則成為打造競爭力的有力抓手和推動力［25］。因此，培育發展接替產業，實現產業結構調整，推動資源型城市經濟轉型、城市轉型等相關內容成為了這一研究熱點的重點。

熱點D：資源型城市的創新驅動問題。多數資源型城市受歷史、文化影響，思想相對守舊，發展模式相對固化，對外開放程度相對較低，全社會創新意識普遍較低。基于馬克思創新思想，理論上已經歸納出創新是資源型城市轉型的內在驅動力［26］。隨著科學技術發展和“創新驅動戰略”深入人心，資源型城市的創新發展也成為了國內研究的關注重點。技術創新，尤其是工業部門自身創新能力的提升，有助于資源流向第三產業，促進產業結構高級化，利于城市轉型，從而避免或延緩資源型城市衰退［27］；制度創新又有助于聚焦人才、控制環境污染和提高經濟效益等，二者相互補充和促進可以進一步推動資源型城市轉型和可持續發展［28］。另外，也有研究表明，環境規制在促進經濟增長的過程中，是以一定的創新補償效應作為傳導中介的，這一點在資源型城市也同樣得到了驗證［29］。因此，構建資源型城市創新能力預警體系就有重要意義，這不僅要求對資源型城市創新能力進行全方位評估，還要求設定具體的創新能力“安全”或“危險”的狀態［30］，從而能夠檢測其科技創新能力的發展情況并及時預警。

熱點E：資源型城市的財政和金融問題。無論是經濟發展、產業轉型還是社會問題的解決，都需要大量的資金支持。資金投入的嚴重不足也恰恰成為抑制資源型城市轉型發展的關鍵原因。財政和金融作為資金的兩個重要來源，對資源型城市意義顯著。財政是政府最重要的職能部門，肩負著確保經濟穩定、持續增長、促進民生建設等重大職責。但資源型城市財源結構單一、轉移支付力度不夠、財政建設及運行成本高、財政資金嚴重短缺等問題都成為其轉型發展過程中面臨的嚴峻的財政困難［31］。隨著市場經濟體制不斷完善，對外開放程度不斷加強，金融危機和金融風險對地區的影響越來越直接和顯著，在當前中國經濟進入新常態下，供給側改革、結構性調整不斷深入，金融供給對資源型城市轉型和經濟增長亦是責任重大［32］。通過研究資源型城市財政和金融對其經濟增長的作用，發現資源型城市應當通過多渠道籌措資金以及財稅政策改革來充分發揮財政的配置職能，促進資源型城市多元化發展［33］，同時，還應當建立良好的金融生態，這不僅要求資源型城市建立市場運作為主、政府引導為輔的金融支持模式來帶動產業升級和經濟發展，從而實現城市轉型［34］，同時還要提高政府公共服務效能、夯實經濟基礎和改善法制環境從而實現金融發展［35］。

熱點F：資源型城市脆弱性問題。資源型城市作為一種特殊的城市，其脆弱性表現在資源、生態環境、經濟和社會等多個方面［36］。資源型城市作為我國當前能源資源的主要供給區，同時當前又處于轉型升級的關鍵時期，其脆弱性已在國內引起較為廣泛的關注。當前對于資源型城市脆弱性尚缺乏統一的概念界定，研究的主要內容集中于資源型城市脆弱性評價體系構建、典型資源型城市脆弱性的定量評價、時空演變格局或影響因素分析［37-38］。

熱點G：資源型城市轉型的道路選擇問題。這一熱點話題包括低碳經濟、綠色轉型和旅游業等關鍵詞。許多資源型城市經過長期過度開采，會面臨一系列環境、生態問題。在全球氣候變暖、新時代謀求高質量發展背景下，資源型城市走綠色轉型、低碳轉型的道路勢在必行［39-40］。資源型城市實現綠色轉型的產業選擇主要集中于服務業，由于旅游資源具有多樣性、分享性和非掠奪性等特征，更能幫助資源型城市擺脫“資源詛咒”的困境［41］，這使得旅游業成為其成為實現綠色轉型的主要選擇［42］，雖然這在一定程度上能扭轉資源型城市衰竭局面，但多數城市產業結構仍處于較低層次。發展低碳經濟是當今世界經濟結構調整的重要趨勢，也是資源型城市成功轉型的關鍵，資源型城市低碳轉型的效率、基于低碳轉型視角分析資源型城市產業轉型、經濟發展路徑成為資源型城市轉型研究的重要領域［43-45］。

3 關于資源型城市研究的展望

本文在資源型城市研究熱點聚類分析的基礎上，采用戰略坐標圖來預測未來的研究趨勢。戰略坐標圖分析是在共詞分析基礎上，以聚類結果為分類標準分別通過計算各聚類密度（Density）和向心度（Centrality）及總體平均值，將計算結果置于一個以密度和向心度為橫軸和縱軸的、二維的、四象限坐標系內，來衡量不同主題聚類間的演變趨勢，不僅可以分析描述不同主題內部情況和外部相互影響情況，還可從中預測未來發展趨勢（結果如圖4 所示）。

第一象限內僅有研究熱點C，這表明研究熱點C，即資源型城市的轉型和可持續發展問題不僅內部聯系緊密，與其他研究熱點間的聯系也較為密切，研究趨于穩定和成熟，是資源型城市研究的重點和核心。第三象限內包含研究熱點B、D、E、F、G（其中D 和E 聚類完全重疊），這些聚類的向心度與密度指標都相對較低，表明它們代表的研究熱點內部和外部聯系均較為松散，尚難以形成成熟的研究體系，但有學者認為新的研究熱點一般出現在第三象限［46］，所以位于第三象限的這些聚類代表的研究熱點很可能向第一象限移動，尤其是研究熱點G“資源型城市轉型的道路選擇問題”位置與橫軸和縱軸均相對較近，說明隨著資源型城市對低碳轉型、綠色轉型要求的不斷提升，其有望成為資源型城市研究的下一個成熟且成體系的熱點領域。第四象限內只包含研究熱點A，即資源詛咒與資源型城市的經濟增長問題，表明這一領域的研究雖然較為成熟，但尚未成為資源型城市研究的核心領域，但其向心度指標也非常接近橫軸，因而隨著資源型城市轉型發展進程的不斷深入，在高質量發展的要求下，研究熱點A 與實現創新驅動、綠色轉型、可持續發展以及緩解城市脆弱性等研究熱點的關系都將越來越緊密，從而使資源詛咒和資源型城市經濟增長這一研究熱點成為相關研究的又一核心和重點領域。結合資源型城市當前可持續發展中面臨的問題，本文認為有關資源型城市的未來研究包括以下兩個方面：

（1）資源詛咒與資源型城市的經濟增長問題。首先，資源對資源型地區的經濟發展可能是“福音”也可能是“詛咒”，二者間存在倒U 型關系，因此，倒U 型曲線拐點的確定至關重要，尤其是對于還處于成長期的資源型城市來說，拐點的預測、延緩甚至是規避都可能成為未來的研究熱點。其次，對于已經遭受資源詛咒的資源型城市，為實現其經濟長遠發展，必定要從破解資源詛咒入手，這其中涉及多種政治、經濟、社會等方面的原因，關鍵是要通過破除資源型城市的體制性束縛構建有利于可持續發展的長效機制，《規劃》確定了開發秩序約束機制、產品價格形成機制、資源開發補償機制、利益分配共享機制、接續替代產業扶持機制這六項內容，政策的指引和實踐的需求為資源型城市未來研究提供了例如資源開發與城市協同發展的評價體系建立、可持續發展的預警系統建立、資源型產品成本的財務核算方法和價格形成機制確定、資源補償基金的設立等多個內容。

（2）資源型城市轉型的道路選擇問題。走綠色轉型、低碳轉型道路是資源型城市轉型的普遍選擇。但更加具體的道路選擇還應當根據各自的實際情況進行確定。《規劃》將資源型城市分為成長型城市、成熟性城市、衰退型城市和再生型城市四類，各類型資源型城市在資源開發所處階段、社會經濟發展水平及面對的社會、生態環境問題均不同，因而其城市轉型要遵循的道路也不盡相同。國家發改委進一步于2017 年印發《關于加強分類引導資源型城市轉型發展新動能的指導意見》，對成長型、成熟型、衰退型和再生型的資源型城市發展分別提出探索新模式、激發新活力、拓展新路徑和聚集新要素的指導，并提出具體要求。因此，各類資源型城市實現轉型發展要怎么做？需要建立什么樣的新機制？成效如何？存在哪些影響因素？這些問題都可能成為這一熱點研究內容的新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