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力新窗口 越夜越杭州

范海霞

當前，作為提振消費拉動經濟的重要引擎，夜間經濟已成為活力城市的新標志、展示城市文化的新窗口、城市競爭的新賽道。“近坊燈火如晝明，十里東風吹市聲。”南宋時的杭城已經擁有發達的夜間經濟，2006年還在全國率先發布杭州夜間娛樂休閑生活發展報告，杭州理應在這條“新賽道”上走得更穩、更好、更有特色。

發展夜間經濟 需要“美化”“亮化”，更需要“文化”

只有文化才能讓夜間經濟留得住人，也只有文化才能提高夜間經濟的辨識度和傳播力。

要有規劃。將夜間經濟納入杭州市商務發展“十四五”總規劃和商業空間布局規劃，系統編制夜間經濟專項規劃、夜生活集聚區發展規劃、夜間經濟文化品牌塑造行動等。

要有空間。歷史街區是文化消費最好的空間載體，建議以“歷史街區+老字號”為特色，打造“老字號夜市”，作為主要文化消費空間。目前，河坊街、南宋御街等歷史街區，業態雜亂、同質化問題較為突出，未能充分體現歷史文化特色。據不完全統計，河坊街近五成業態屬于一般旅游商品、一般飲食。建議對歷史文化街區進行深入摸底，研究制定業態準入標準和調整機制，適當控制非老字號商業的招商規模，保持老字號街區的特色與品質，使這些街區成為“杭州人常來、外地人必到”之處。

要有多層次文化產品。西安易俗社的秦腔演出場場爆滿，南京秦淮河邊喝茶邊聽評彈，成都寬窄巷里嘗美食、錦里看變臉，天津同悅興茶社、名流茶館、老城小梨園等茶館相聲，人均消費百元以下居多。在杭州，除了“高大上”的文藝演出《最憶是杭州》、大型歌舞《宋城千古情》、太陽馬戲團，建議還要呈現更多更接地氣、更具煙火氣息、價格更親民、更容易消費得到的文化產品，比如在茶館里或街頭，以駐點或快閃形式，讓越劇《梁山伯與祝英臺》、杭州小熱昏、杭州評話等融入老百姓市井生活，成為杭州夜生活的文化亮點。

發展夜間經濟 需要“空間”“坐標”，更需要“內容”

把各大商圈、特色街區、各類綜合體打造成為魅力“夜坐標”，確實可以吸引消費者眼球，但真正促成消費、產生消費，關鍵還在于“內容”，即“業態”。

業態要統籌謀劃。圍繞“國際范、中國風、杭州韻、時尚潮”定位，著力做好業態發展引導，不同商圈、不同街區、不同坐標，要突出“主業態”，圍繞這個主業態，縱向深耕，橫向成鏈，打造成品牌。市民或游客可以徜徉在新零售一條街上感受時尚，也能在老字號一條街上探尋歷史。

培育新業態。培育更多滿足人民美好新需求又體現杭州特色的消費新業態新模式，比如，在“移動支付之城”杭州打造“移動夜經濟”，借鑒紐約皇后區美食夜市的做法，在湖濱步行街等特定區域，圍繞一定主題，通過移動餐車、樂隊或街頭藝人“流動”演出等形式，豐富和延伸街區原有業態。

創新“老字號”。“老字號”是城市的文化符號，也是“杭貨”代表。杭州市擁有老字號企業159家，主要集中在中醫中藥、工美藝術、食品加工、商貿服務、日用制造、餐飲美食等行業。近年來，杭州對老字號創新發展的重視程度、政策支持力度明顯落后于其他城市，建議加快推進老字號立法、恢復杭州老字號認定、建立老字號非遺保護機制、開展年審和動態管理、組織重振杭州“老字號”專項行動，使“杭貨”成為杭州夜間產品主要供應者，使杭州“老字號”成為“新網紅”。

發展夜間經濟 需要“供給端給力”，更需要“需求端發力”

從近年來各地關于夜間經濟相關政策來看，無論是政策力度還是具體舉措都很“給力”，但更多的是從政策“供給端”出發。當然，供給側的創新某種程度上會引致新需求，但對于大部分消費者而言，順應其消費習慣的供給更能產生消費。因為消費的核心在于人，只有充分了解市民和游客需求，才能使其更加愿意消費、樂意消費。

建議一方面圍繞市民和游客“需要什么樣的夜間經濟、喜歡什么樣的夜間經濟”，設計并對外發布問卷，樣本量盡可能充足，對茶館、酒吧、咖啡館、夜宵排檔、體育健身、美容美發、棋牌室、文藝演出等夜生活業態、場所進行全面調查，進而針對杭州夜間經濟“有什么、沒什么、什么強、什么弱”整理出杭州夜間經濟“怎么發展和提升”的“答卷”。

另一方面，圍繞杭州發展怎樣的夜間經濟，開展一次“開放式決策”，通過有關部門公眾號、阿里等平臺，發布杭州夜間經濟品牌、口號、主題曲“征集令”（廣州近日聯合阿里巴巴發布《夜廣州！廣州yeah》夜經濟主題曲），既充分激發市民和游客參與積極性，又提升杭州夜間經濟影響力。

發展夜間經濟 需要“政府引導”，更需要“市場引流”

空間布局、業態規劃離不開政府引導，但真正促成消費，關鍵是“流量”，沒有流量就沒有消費量。發展夜間經濟，核心不是單純依靠各區縣政府的財政投入和比學趕超，而是靠市場流量的快速變現。

通過“人”引流。如導游，通過金牌導游提供高品質的私人導游陪同服務，帶領游客在夜間街頭小巷中挖掘杭州美麗的細節。又如網紅，通過直播推介杭州夜間美景、美食、美品，“直播+夜間經濟”應該成為杭州夜間經濟的亮點之一。

通過節事慶典引流。挖掘、創造更多屬于杭州人的節事慶典，營造更多百姓消費熱點、興奮點。比如，杭州早在2012年就將谷雨設定為“全民飲茶日”，這就是一個很好的消費熱點，建議將全民飲茶日、南宋斗茶會植入杭州夜間經濟，再現南宋斗茶品、斗茶令、茶百戲盛況，定能形成一個消費小高潮。

通過數據引流。發揮杭州城市大腦作用，利用國網杭州公司電力大數據、阿里研究院大數據以及餓了么、口碑等平臺數據，編制杭州夜間經濟電力活躍指數，發布杭州夜間經濟發展報告。一方面，通過追溯、摘錄、分類、歸納計算消費數據，為市場監管部門精準監管、動態監管提供評估與調整的依據;另一方面，刺激消費的最終目的是抓產業，通過信息發布和共享機制，實現數據流從“C端”向“B端”的反饋，促進“B端”及時調整產品和服務結構，從“端”推動“源”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

作者系杭州市公共政策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