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料國際貿易反傾銷反補貼規則的演變

黃維娜，張 勉

（1.廣西師范大學漓江學院，廣西桂林 541006；2.玉林師范學院，廣西玉林 537000）

在全球貿易規則的制定和運用上，中國處于劣勢地位，尤其是對國外貿易救濟調查。中國在國際貿易中面臨的重大挑戰之一是如何合理應用貿易救濟規則。在全球反傾銷和反補貼調查中，中國一直是首要目標國，尤其是美國等發達國家，將對中國的“雙反”措施變為常態化，并且修改立法，在實踐中不斷加大對中國的調查，給中國產品的出口造成極大阻礙。我國是全球第一大進口國，十分謹慎和克制地使用反傾銷和反補貼調查。我國反對過度的貿易保護主義，積極倡導國際自由貿易。同時也說明我國經驗不足，對于應用反傾銷和反補貼規則有待加強。總體上，在全球貿易摩擦中，我國處于被動局面，貿易救濟調查數量失衡。隨著經濟形勢的變化，部分西方國家開始轉變針對中國的反傾銷和反補貼規則，給中國面對未來反傾銷和反補貼規則帶來新的挑戰。作為全球第一大出口國，第二大經濟體，中國需要轉變角色，不能局限于應對和突圍，要變為規則的制定者和管理者，推動改善與變革反傾銷和反補貼規則。

1 多哈回合規則談判障礙重重

1.1 貿易救濟規則面臨新的挑戰 早在2001年，世貿組織啟動新一輪多邊貿易談判，為多哈回合貿易談判，簡稱“多哈回合”。削減貿易壁壘是多哈回合談判的宗旨，其目的是創造更公平的貿易環境，促進全球經濟發展。多哈回合規則談判的重要內容之一是反傾銷和反補貼規則。對此各成員存在巨大的分歧，反傾銷和反補貼議題困難重重。目前，反傾銷和反補貼規則逐漸成熟。從1995年起，全球發起反傾銷調查四千多例，肯定性裁決率60%左右。反補貼兩百多例，肯定性裁決率大約一半。發起反傾銷調查最多的國家包括歐盟、美國、印度、阿根廷等。反傾銷調查逐漸被廣泛使用，在發展中國家也不斷增多（林波，2018）。但發達成員國仍然掌握反補貼的主動調查權。反補貼調查較多的國家包括加拿大、歐盟、美國，其他WTO成員較少。近年來，全球反傾銷與反補貼措施不斷擴張，國際貿易市場正面臨新的秩序重構。發展中國家成員在貿易救濟規則領域，不斷增強話語權，印度等發展中國家活躍。發展中國家開始積極使用WTO爭端解決機制，應對美歐等發達國家的反傾銷和反補貼措施。

1.2 規則變革受到制約 多哈回合談判存在許多障礙，談判內容中是否納入反傾銷和反補貼規則已引起重大分歧。雖然將其納入議程，但只能完善和補充，對現有規則進行澄清和改進，不會從根本性、結構性改變反傾銷和反補貼規則。實際上，原有的談判目標已不能滿足成員的利益需求及國際貿易環境的變化。不同成員國有不同的預期。有的認為需要進一步進行農業、非農業市場準入等談判后才能進行規則談判（亢梅玲等，2018），有的認為要盡快推進談判，導致談判沒有實質性的成果。多哈回合的反傾銷和反補貼規則“早期收獲”，并沒有納入“巴厘一攬子協定”中。

1.3 談判立場分歧重大 日韓等持激進立場，組成“反傾銷聯誼小組”，美歐持保守立場，出現激烈對峙。美國反對實質性修改反傾銷和反補貼規則，其提倡增強程序的透明度、公平度，強化規則的作用。日韓等國家主張加強貿易救濟紀律，大力修改現有規則，究其原因主要因其是出口導向型國家。中國則提出防止規則濫用，加嚴紀律。談判中的話語權受制于各成員國的政治力量、經濟力量。中國、巴西、印度等發展中成員的規則談判地位有所上升。美歐逐漸趨于守勢。近年來，印度等發展中成員更加明確貿易救濟規則的重要性。中國地位比較特殊，具有雙重性，對外反傾銷中處于前列，也是世界最多的被反傾銷和反補貼調查的國家。

2 反傾銷和反補貼規則演變對飼料國際貿易的現實挑戰

2.1 我國是全球反傾銷和反補貼調查的重災國中國已經是連續12年遭遇反補貼調查最多的國家，也是23年來反傾銷調查最多的國家。貿易救濟形勢不容樂觀，我國主要貿易伙伴（如歐盟、美國等）不斷強化貿易保護手段，不斷修改反傾銷和反補貼法。一些新興國家（如阿根廷、巴西等）對我國反傾銷調查不斷增多。反傾銷調查的涉及產業范圍不斷擴大，對華反傾銷已成常態。如下圖1所示，反傾銷反補貼調查不斷上升。

美國、歐盟、印度是對華反傾銷和反補貼的重點，調查發起國集中。近年來一些發展中國家對華反傾銷迅速發展。對華反傾銷調查中印度發起的居首位，其次是美國，再次是歐盟。相對來說，發達國家是對華反補貼調查的主要發起國。美國對華反補貼居于首位，其次是加拿大。對華反傾銷反補貼調查立案情況如下圖2、圖3所示。

從2004年，首次“雙反”調查由加拿大對華發起，嚴重影響我國出口貿易。到2019年7月，國外針對我國的反補貼調查共170起。對華發起“雙反”調查的首要成員是美國，還有南非、墨西哥等，歐盟的態度相對緩和。中國與美歐等國家爭議的焦點是“雙重救濟”。在“雙重救濟”問題上，雖然中國獲得WTO的支持，但實際作用有限。美歐等WTO成員衍生運用規則，使用“替代國”標準及反補貼調查適用，導致“雙重救濟”（王璐，2019）。即使承認我國的“市場經濟地位”，美歐等國依然會靈活解釋與運用規則對我國進行“雙反”調查。

2.2 在反傾銷調查中面臨不利情形 雖然在2016年我國獲得“市場經濟地位”，但仍處于反傾銷調查的不利地位。如根據歐盟立法，即使歐盟承認我國的“市場經濟地位”，也可能在反傾銷調查中適用“特殊市場情形”，采用替代成本來計算我國企業的傾銷幅度。需要使用有代表性的市場成本，替代部分組成要素成本。在反傾銷調查中，即使是“市場經濟地位”，也可以使用特殊市場情形（李金艷，2019），類似于“替代國”做法。同樣使用“特殊市場情形”的還有澳大利亞，對我國國內正常價值計算基準，全部或部分拒絕。

2.3 國有企業始終是主要目標 在國外反補貼調查中，國有企業一直是重點。在美國只有4%的企業認為中國國有企業沒有有形補貼。美國企業對中國國有企業存在固有偏見，認為國有企業有更低的土地成本優勢，政府合同優先獲得權，稅收優惠，許可和審批優惠等。對國有企業采取嚴格的處理方式，進行反傾銷和反補貼調查。對國有企業的征稅稅率一律按照最高稅率執行。

3 對反傾銷和反補貼規則的調整與對策

3.1 分析最新動態 中國的入世議定書中，2016年“非市場經濟”條款到期。即便非市場經濟條款到期，并不能解決我國反傾銷和反補貼問題。美歐等發達國家成員會實行新的歧視性做法，對中國進行反傾銷調查。反補貼規則中不再存在非市場經濟地位的爭議。對中國進行反補貼調查可能會成為美歐等成員國的重心。中國要客觀看待市場經濟地位問題，世貿組織要求各成員國遵守相關規定，采取WTO爭端解決機制，解決“替代國”做法的問題（朱廣東，2018）。從政治或法律上使WTO成員國認可市場經濟地位。如果一些成員國拒不承認，不需要強求讓步，只需要警惕其他歧視性做法，及早做好應對策略。大型區域貿易協定可能影響反傾銷和反補貼規則。這是我國面臨的另一個重大的問題。可能在其他規則領域對中國提出高標準。如參照TPP協議，對我國國有企業實行高標準，國有企業要結合實際情況推進改革，解決現有體制的弊端，應對貿易爭端及可能的反補貼調查。作為發展中成員的代表，中國要堅定推動多哈回合談判，積極參與規則制定，獲取反傾銷和反補貼規則的有利成果。

3.2 提高規則的理解與運用能力 對于遭受頻繁的反傾銷和反補貼調查，我國要反思制度性原因，如過分依賴出口，產能嚴重過剩，體制機制不完善等問題。對各級補貼政策缺乏合規性審查，補貼政策層次不齊，政策內容繁雜等可能成為發起反補貼調查的有利依據。“外部基準”的使用，“替代國”做法，多邊訴訟和監督等都顯示了成員國十分關注中國市場（周姝欣，2018）。這些成員國認為中國市場資源配置扭曲，政府對市場過多干預，國有企業具有競爭優勢。我國要加強反思制度性問題，積極應對貿易摩擦常態化，合理規范相關政策的審查，同時，我國要能更加理解與運用反傾銷和反補貼規，尤其是一些程序性、法律性的問題。美國強烈質疑我國發起的“雙反”調查，訴諸WTO爭端解決機制。在多個爭端中，我國的做法被裁定為違反WTO規則，這些也反映了我國運用規則方面的缺陷。從技術細節上需要加強規則的運用，融入現行規則體系。

3.3 積極引領與推動規則談判 作為最大的發展中國家，我國對一些反傾銷和反補貼核心議題沒有發揮主導作用。主要是由于我國的立場比較特殊，我國是反傾銷和反補貼首要目標國，也是進出口貿易大國，本國也有較大需求要提起反傾銷和反補貼，以保證國內產業的發展。在加入世貿組織時，我國做出了極大讓步，部分約束條件已無再次討論的必要。我國要杜絕國外的不公平貿易救濟，嚴格反傾銷和反補貼紀律，強烈表達訴求。我國要抓住機會，引領與推動規則談判，積極與其他發展中國家交流，協商推動規則領域的進展。我國要加強尋求其他規則的話語權，堅定推動多哈回合談判，提高規則重構的影響力。

4 總結

隨著世界經濟形勢的變化，各國都以自身根本利益為宗旨，為保護自己的市場、產業實行貿易救濟手段。反傾銷與反補貼日趨激烈，阻礙國際貿易，形成新的貿易壁壘，不符合貿易自由的精神。反傾銷與反補貼的合理性、合法性受到質疑，我國貿易摩擦形勢嚴峻，飼料行業國際貿易也深陷其中。我國遭受的反傾銷與反補貼調查不斷增多，需要加強研究，積極應對，尋求規則的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