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朝為后的傳奇女人羊獻容

再嘆崢嶸

羊獻容（？—322），泰山郡南城縣（今山東省新泰市）人，先后為晉惠帝司馬衷和前趙劉曜的皇后。羊獻容在西晉末年八王之亂時期，幾經廢立，晉懷帝司馬熾即位后，尊奉她為惠帝皇后，居于弘訓宮。永嘉之亂，前趙軍隊攻陷洛陽，羊獻容被俘，被將領劉曜強納為妾，劉曜稱帝后，立羊獻容為皇后，深受寵愛，先后生下三子。

311年，內外疲敝的西晉王朝再也守不住首都洛陽。前趙劉曜大軍在洛陽城燒殺搶掠的時候，劉曜自己也沒閑著，他跑進了晉朝皇帝的宮殿中，遇到了一個不年輕但依然美麗的女人，劉曜把這個女人帶走并讓她做了自己的老婆。劉曜即位稱帝的時候，還把這個女人冊封為皇后。

這個女人名字叫羊獻容。曾經，她是晉惠帝司馬衷的皇后。她在聽天由命中經歷過“五廢六立”的命運，在逆來順受中成了兩個朝代的皇后。

羊獻容是晉惠帝司馬衷的第二任皇后。她的祖父羊瑾任尚書右仆射;父羊玄之任尚書郎，拜光祿大夫、散騎常侍，封興晉侯;外祖父孫旗，兗州刺史，平南將軍、假節。在那個重視出身的時代，羊獻容的皇后頭銜當之無愧。只是可惜，她的男人司馬衷已經成為傀儡。身處政治風暴中心卻無能為力的丈夫，根本不可能為他的新任妻子帶來任何的幸福。

司馬衷很寵愛她，比起悍后賈南風，新皇后就像是上天賜予的禮物。可是，十幾歲的美麗少女羊獻容面對愚鈍懦弱又年過四十的晉惠帝司馬衷，會有什么樣的感受呢？

后來，隨著八王之亂的大混戰開始，羊獻容更大的不幸也就隨著接踵而至。

趙王司馬倫篡位稱帝的時候，尊司馬衷為太上皇，羊獻容因此升級，成了皇太后一類的角色，不算被廢。但是，當成都王司馬穎聯合各王殺掉司馬倫并迎接晉惠帝司馬衷復位時，皇后羊獻容被廢掉皇后之位也就在所難免了。畢竟，羊獻容這個皇后是司馬倫給晉惠帝找來的。

等到下一個坐莊的東海王司馬越打敗司馬穎的時候，同樣的道理，為了表明自己的合法地位和與上一位胡作非為的王爺勢不兩立的立場，廢后羊獻容又被人從角落里翻了出來，成為皇后。

接著當皇后，羊獻容除了聽從權臣的安排，別無選擇。在大晉朝廷的每一次動蕩中，羊獻容都在廢與立之間徘徊。這樣的循環有5次之多。那時羊獻容的日子，每一天都充滿屈辱和悲慘。與一個智力低下的丈夫，如木偶一般被別人操縱。從不曾掌控過、主宰過自己的命運，一切都要看別人的臉色。羊獻容是無辜的、可憐的，她成了野心家們任意利用的一塊招牌，或掛或摔，只不過被他們用來顯示自己的威權。

羊獻容是個柔弱的女子，也是個堅強的女人。飽經禍難與屈辱，依然活著，直到前趙將領劉曜的到來。劉曜見到羊獻容的第一眼就迷上了她，7年以后，劉曜稱帝赤壁，羊獻容被立為皇后。從那以后，羊皇后再也沒有被廢黜過，直到死去。

一個已經有過男人、生過孩子并且不再年輕的女人，為什么能夠那么受劉曜的寵愛，再次被立為皇后？

史書只記載了這樣一次談話：

劉曜曾經問她：“我比起那司馬家的小子如何？”

羊獻容回答說：“這怎么能相提并論？陛下您是開國圣主，他則是個亡國暗主，連自己跟一妻一兒三人都不能保護，貴為帝王卻讓妻兒在凡夫俗子手中受辱。當時臣妾真想一死了之，哪里能想到會有今天？臣妾出身高門世家，總覺得世間男子都一個模樣，但自從侍奉您以后，才知道天下真有大丈夫！”

與劉曜在一起的日子，羊獻容相當受寵，生活很幸福，連朝政也曾參與過，與劉曜之間生有劉熙、劉襲、劉闡三子。死后葬于顯平陵，謚號獻文皇后。

以柔弱之軀、浮萍之態，艱難地行走于權欲的刀尖，在皇權征戰中生死掙扎，雖然后世史書中滿紙皆是謾罵之聲，但這絲毫不能動搖她的傳奇性。

她是西晉末年八王之亂中幾度瀕臨生死、五廢六立的政治玩偶;她是史籍記載中唯一一個被兩國帝王冊立為皇后的傳奇女人。

（摘自中國文史出版社《浴血十六國（第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