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公子
前陣子我的一位人事主管朋友Emma去校招,有幾位年輕應聘者不約而同地被問到那個很經典的問題:“高薪不喜歡”VS“低薪很喜歡”的工作,選哪個?我問她:“應該怎么回答?”她聳了聳肩,笑著說:“這個問題首先有個大前提——你有得選。我見過的大部分情況其實是另外兩種:第一,高薪的做不了、低薪的不喜歡;第二,高估了興趣的快樂,低估了薪資的影響。而且,不少人始終跳不出這兩個怪圈。”看著我滿臉蒙圈,她講了兩個案例。
Emma一位叔叔的小孩叫豆豆,讀的工商管理,在3年前大學畢業。由于學校普通,自己也沒什么特長,豆豆一開始在一家小公司做行政助理。Emma沒想到,從此收到的吐槽信息呈指數級增長,而且幾乎不帶重樣,五花八門。“我工資2000多,新來的助理工資怎么就拿3000元?”“那誰誰誰,整天讓我幫忙走流程,你說,她是不是看我不爽啊?”“有個部門開總結會,讓我寫會議紀要,這種事應該不算我工作范圍吧?”“你們人事是不是有辦法讓領導給員工加薪?”
Emma說,那段時間一提到豆豆,她簡直仰天長嘆。有這打字發牢騷的功夫,學點兒什么不好?有一天豆豆無意中說她上班瀏覽招聘網站被上司看到了,應該不會怎么樣吧?Emma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果然,沒多久豆豆跳槽了,理由是“做的事情不喜歡,薪資太低”。那次跳槽漲了多少呢?每月多500塊!
大家應該知道,行政助理本來做的事情就挺雜,而豆豆理想中的職場樣本,是電視劇《我的前半生》里的唐晶,披荊斬棘、年薪百萬,每天穿著高級感十足的職業女裝,走起路來氣場全開、自帶追光燈。對比之下:自己被人呼來喝去,Excel報表經常出錯,一會兒貼發票、一會兒走單據流程、一會兒整理合同。豆豆之后一年跳槽3次,薪資漲幅一次比一次小,理想與現實之間產生巨大鴻溝。
是否高薪和是否喜歡,這兩件事壓根沒關系,而是看你有沒有匹配高薪的能力。
再來看Emma的高中同學,他在大學念數學系,畢業后去了一家游戲公司做策劃。他對歷史極其癡迷,別的同事桌面上放的是技術類或管理類書籍,他的桌面擺了一套《中國通史》。用他自己的話說,夢想是“去雜志社當編輯”。下班后,看看歷史書籍、給專欄寫寫稿,偶爾參加線下小社群。就這么個“佛系”的人,兩年后在部門表彰會上說了句:“我在游戲中,發現了另外一個自我。”
大家都震驚了!說好的研究歷史呢?說好的去雜志社當編輯呢?這男人太善變了!“興趣是可以培養的嘛,”這位小哥之后說,“況且又不是只能有一個興趣。我現在同樣喜歡歷史呀,業余時間同樣有寫相關文章呀。”
我相信,很多人在“高薪不喜歡”和“低薪很喜歡”之間猶豫的時候,忽視了它并非是一道非黑即白的單選題,不用非得讓興趣與薪資拼個你死我活。
首先,興趣不是一成不變的。即便一開始不喜歡,可你用心工作,久而久之,它很可能反哺給你除了工資以外的意外回報。投資人李笑來有句話說到我心坎里——“往往并不是有興趣才能做好,而是做好了才有興趣。”其次,哪怕你不喜歡本職,也可以在本職之外讓愛好生長。
一天24小時,就算除去上班8小時、休息8小時,不還有8小時嗎?這個時間容器里,足以兼容許多你原本想不到的東西。
不少在本職上做得有聲有色的人,把愛好也經營得有聲有色。
多數人只知道達·芬奇畫畫厲害,其實,你誤會他了——他幾乎可稱得上一本人體百科全書。他是局部解剖圖開創宗師,與醫生工作期間繪制了超過200幅畫作,解剖了30具不同性別年齡的人體。關于人體比例的作品《維特魯威人》,實際上是他研究建筑的成果。人體工程學以人的尺寸來設計建筑,這個理念到現代建筑依然沿用。此外,他還嘗試造飛機,發明過挖掘機、子母彈、潛水艇等幾十種器械,定義了力矩概念,推斷出地殼運動,設計并親自主持修建了運河灌溉工程,設計過橋梁、教堂、城市街道和城市建筑。達·芬奇幾乎是一個自帶外掛般的存在。
籃球巨星科比參與制作的動畫短片,拿下奧斯卡最佳動畫短片獎;微信之父張小龍拿下高爾夫球錦標賽冠軍。將有趣的事做到極致,不僅能賺到錢,甚至能從天而降般地碾壓原來賽道上的競爭者。
歸根結底,選擇什么,得看你有多少籌碼可以讓你選。你開車,目標是星辰大海,可只有1升汽油,別說開到海邊,估計沒幾公里就結束了。你玩游戲,目標是打敗大Boss獲得頂級裝備,可你一出場還沒熱身就“掛”在原地。你買房子,目標是市中心、帶學區、綠化率高的大戶型,可一看賬戶還不到5位數。你說怎么辦?沒得選擇啊!你有多少實力,你的選擇半徑就有多大。你的目光,不能永遠僅盯著選項A與選項B。選項之間往往并不互斥,完全能共存得很好。
這世界從來不是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而是需要拿自己有的資源去兌換想要的一切。有的兩敗俱傷,有的相得益彰。只要選擇權在你手里,又有什么好怕?
(摘自中國友誼出版公司《你缺的不是努力,而是變現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