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賣象牙：違法！重判！

紀萍

江蘇省目前走私象牙數量最多、涉案價值最大的一起案件，最近宣判了！

7月28日，南京環境資源法庭在常州中級法院公開開庭審理一起特大走私象牙案件，常州市檢察院員額檢察官李明春及助手洪淼出席法庭支持公訴，在庭審現場展示了部分被扣押的象牙。

被告人戴某當庭供述犯罪事實，認罪認罰，被當庭判處有期徒刑十一年六個月，并處沒收個人財產五十萬元。經鑒定，該案被告人走私象牙重達560余公斤，案值2347萬元。

利益驅動下 明知故犯

我國刑法第一百五十一條第二款規定：走私國家禁止出口的文物、黃金、白銀和其他貴重金屬或者國家禁止進出口的珍貴動物及其制品的，處5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情節特別嚴重的，處10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并處沒收財產；情節較輕的，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

珍貴動物，是指我國特產的珍貴稀有動物以及雖然不屬于我國特產，但在世界上已被列為珍貴瀕危種類的野生動物。珍貴動物的“制品”，是指珍貴野生動物的皮、毛、骨等制成品。

2018年12月，南京海關緝私局根據海關總署緝私局統一指揮部署，將戴某等人涉嫌走私珍貴動物制品的線索移交常州海關緝私局，犯罪嫌疑人戴某于2019年2月24日被抓獲歸案，2019年4月1日經常州市人民檢察院批準逮捕。

經查明：2018年12月間，戴某與越南籍犯罪嫌疑人阿南(另案處理)商定購買500多公斤非洲象牙斷料，采取繞關走私的方式，由阿南安排分兩批次將象牙從越南走私入中國國境，運至常州市戴某指定地點。

2018年12月26日，長途運輸司機黃某（另案處理）伙同他人，駕駛一輛本田車，將阿南偷運至廣西東興市的36段重量291公斤非洲象牙，藏匿于經過改裝增設暗格的本田車內，從東興市運至戴某指定地點即武進區某小區地下車庫。次日，戴某伙同王某等人在預定地點完成象牙交接，之后，戴某向阿南指定賬戶支付該批象牙貨款人民幣110萬元。

2019年1月14日至17日，戴某在越南河內與阿南會面，對近300公斤象牙進行挑選，商定按之前相同方式將該批象牙走私入境。2019年2月23日，長途運輸司機黃某駕駛上次相同車輛，將阿南偷運至廣西東興市的34段重量272公斤非洲象牙運至常州，次日，戴某等人在指定地點完成交接。當天，戴某等人在搬運轉移時，被常州海關緝私人員當場抓獲，繳獲272公斤走私象牙。經野生動植物司法鑒定中心鑒定，現場查扣的34段象牙均為現生象即非洲象或亞洲象的象牙。

根據國家林業局《關于發布破壞野生動物資源刑事案件中涉及走私的象牙及其制品價值標準的通知》規定，現生象涉案象牙制品價值核算單價為41667元/公斤，上述兩批走私入境的象牙共計70段563公斤，價值人民幣2347萬元。

戴某交代：“因為我要跟阿南做其他生意，就答應他出售走私象牙，我知道走私象牙違法，就買了虛擬號段的手機卡使用。”交接象牙時借朋友的套牌車運輸，還專門找個隱蔽的地下車庫角落交接象牙，結果還是被抓了，現在后悔也晚了。

撈得10萬塊 10年牢獄

>>2020年7月28日，法院公開審理此案，公訴人李明春宣讀起訴書。 作者供圖

2019年9月16日，常州市人民檢察院以被告人戴某構成走私珍貴動物制品罪向法院提起公訴，起訴書認定：被告人明知象牙系國家禁止進出口的珍貴動物制品，仍自境外向他人購買并在境內銷售牟利，情節特別嚴重，觸犯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十五條的規定，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應當以走私珍貴動物制品罪追究其刑事責任。檢察建議量處10～12年有期徒刑，并處沒收財產。

拿到起訴書的時候戴某哭了：知道象牙不能買賣，可是不知道要判10年以上，一共才撈了10萬元，卻要坐10年牢……

涉嫌非法倒賣象牙案件的量刑，不以重量多少、獲利多少確定刑期，是以價值多少確定刑期。戴某將象牙倒賣給非法從事象牙制品的卜某華、沈某芳，價值人民幣2347萬元。雖然僅獲取交易差價10萬元，但根據相關司法解釋，走私珍貴動物制品價值在100萬元以上的，認定為“情節特別嚴重”，處10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并處沒收財產。

下家難逃脫 同等重罰

戴某走私珍貴動物制品一案案發后，牽出下家卜某華、沈某芳，兩人因涉嫌非法收購珍貴、瀕危野生動物制品罪被逮捕歸案。

卜某華交代：“我之前就在戴某手里買過象牙，我們一直保持聯系，他有了貨會通知我。戴某要我幫他找人來買他的象牙，我介紹沈某芳認識他，沈某芳也是做象牙制品的。買回來的象牙是做筆桿，邊角料做佛珠、手串、牙簽等。我們知道象牙是走私來的，每次去戴某那里拿貨總是戰戰兢兢，抱著僥幸心理。幾次沒事，膽子就大了，這次沒來得及做筆桿啥的，一分錢沒掙呢就被抓了，象牙被全部沒收，還得判刑……”

武進區人民檢察院以構成非法收購珍貴、瀕危野生動物制品罪將被告人卜某華、沈某芳起訴至法院，起訴書認定：被告人卜某華、沈某芳，明知象牙是不能非法買賣的野生動物制品，仍分別向戴某非法收購，被告人卜某華支付人民幣62.3萬元，非法收購價值人民幣416萬余元的象牙制品100余公斤；沈某芳向戴某支付人民幣23萬元，非法收購價值人民幣187萬元的象牙制品45公斤。

同樣，對他倆的量刑以涉案象牙價值為依據，此案已開庭審理，在等待宣判，被告人卜某華、沈某芳也將面臨10年以上有期徒刑。

我國自2016年始，加大對走私象牙及制品等行為的打擊力度。沒有買賣就沒有殺戮，依法懲治涉野生動物犯罪行為，有助于保護生物多樣性，維護全球生態安全。但是，總有那么一些人，在利益驅動下，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此案告誡以身試法者：趕快懸崖勒馬吧！

對象牙說“不” 理智消費

象牙，天生麗質潔白柔和，雕成器物更是充滿藝術魅力，具有較高的觀賞價值及收藏價值。在我國，民間流傳較多的是象牙小件工藝品，卜某華說的象牙筆桿、佛珠手串及吊墜、擺件等都屬此類。因小件價格親民，做禮品送人或自己收藏，廣大消費者受用得起，歷來受到青睞。

>>公訴人當庭出示的象牙實物 作者供圖

國家未全面停止商業性加工銷售象牙及制品之前，全國有經國家林業局頒發許可證的象牙加工單位34家，象牙制品銷售場所143處。截至2017年12月31日，以上單位全部停止商業性象牙加工銷售活動，對以上單位來源合法的象牙及制品，可依法加載專用標識后在博物館、美術館等非銷售性場所開展陳列、展覽等活動，但是絕對禁止買賣。

那么，當下購買象牙制品涉嫌違法犯罪嗎？明確告訴您：在我國，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合法購買象牙制品的渠道了，您只要購買就是違法，數額達到立案標準的就得追究刑事責任。有案例為鑒：湖南女子肖某經營一家飾品店，主營工藝品零售。她從文玩飾品市場購進象牙工藝品即一條項鏈和一個平安扣，掛在店內準備出售。經群眾舉報被公安機關查獲，當場扣押象牙制品。

經鑒定，項鏈和平安扣來源于長鼻科非洲象上門齒（象牙）加工制成，重65克，價值2708元。法院經審理認定，肖某明知是珍貴、瀕危野生動物制品而非法予以收購的行為，已構成非法收購珍貴、瀕危野生動物制品罪，因其具有自首情節，依法可以從輕處罰，故從輕判處肖某拘役4個月，緩刑5個月，并處罰金5000元，涉案的象牙制品依法予以沒收。幸虧肖某還沒來得及賣給哪個妹妹，誰要買了她的不也得遭如此重罰嗎？喜愛藝術品沒錯，但是得在守法的框架下。

江蘇常州地區民國始即為象牙雕刻藝術興盛區域，歷經百年傳承，象牙淺刻藝術爐火純青。早在2006年，常州象牙淺刻藝術即列入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名錄。徹底關閉象牙市場，是終結盜獵、保護大象最有效和長遠的解決方案，傳承牙雕藝術，不能成為縱容象牙交易的理由和借口。而其實近年來不少牙雕藝術家已開始嘗試用猛犸象牙、牛骨等替代禁止加工銷售的非洲象牙。那么，猛犸象牙是個什么東西呢？

猛犸象牙是猛犸象的門牙，俗稱古象牙，又叫萬年象牙。猛犸象就是長毛象，生活在冰河時期，古生物學家在西伯利亞凍土冰層，曾經發掘到保存得很完整的長毛象尸體，發現了保存較好的猛犸象牙。猛犸象牙原生尺寸比現代非洲象牙大，多數因時間久遠鈣化或石化，只有少部分即15%保存在北極圈凍土層中的冰料猛犸象牙是可以用來進行雕刻的。猛犸象牙不屬于國際及我國法律禁止的范疇。

中國銷售的猛犸象牙以及雕刻成品，其主要原料來源就是西伯利亞的冰凍層里挖掘出來的，而猛犸象牙因其合法和不可再生等收藏性特點，近年來備受市場推崇，優質猛犸象牙的價格已遠高于禁止之前的現代非洲象牙的價格。由于資源有限，隨著人們不斷的開采和挖掘，猛犸象牙會越來越少，收藏價值也越來越高。

2018年10月25日，中國工藝美術大師蕭劍波創作的猛犸象牙雕刻藝術品在法國羅浮宮世界非遺展展出。目前，常州雕刻藝術家們用猛犸象牙創作出很多極具收藏價值的藝術品，受到收藏界青睞，相信猛犸象牙小件藝術品也將得到廣大消費者的喜愛。

此文說了與象牙有關的涉嫌違法犯罪的三種行為，重要的事情再說一遍：從境外走私非洲象牙入境、在國內購買走私入境的非洲象牙、消費者購買非洲象牙制品的，都是違法犯罪行為，且處罰力度大，量刑高，千萬別與法律較勁！

（涉案人員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