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菊坤
路旁的野草枯黃了
在風中沒有一點哀傷啊
樹木和花一起凋零
楊柳紛披著亂發,冷漠地看著天空
那孤獨無依的霓虹燈
幸好還有河流在清晰地倒映著
(每一個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對生命的辜負)
我在路燈的投影下
一會兒巨人,一會兒侏儒
獨行于叢林里
紛雜的主題都在發芽
去向幽深,如宏大敘事
即使一顆沙礫,也自成宇宙
輕衫細馬向來處飄去
這絕對是條捷徑
鮮花回到果實里閉關
黃鸝鳥及時偏離飛彈的軌跡
瀑布可以裁剪成云彩
或一段心緒,純凈的靈魂
怎會選擇出賣自己?
故事的地形
是一張螺旋狀的白紙
真實在虛構里
照著鏡子
絲綢涌動
托舉幾何體
可以高過山巔
三角形,有直角、銳角、鈍角
梯形,是三角的欲望
還有圓形的通透
平行的直線
與電流比速度
目光是絕緣的鳥
在山的那邊
點亮另一片幾何體
小孫子趴在地上
和它們玩游戲
在高樓的叢林里迷失方向
我不知如何度自己
春風找不到登岸的地方
一只白鷺在江心洲上左顧右盼
過盡千帆和大橋上的車水馬龍
眉來眼去
老街的轍印在月光下幽深難測
一座石塔從我頭上輕輕升起
在年的門口張望
黑糯米、黃小米、白薏米、綠小豆、紅赤豆……
一言不發,卻滿腔溫潤,如珠玉
有一點煙火味
天氣一天天地冷漠
我還是頂禮膜拜
我看見終極
正一點點遠去
粥,而復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