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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漢書》文章著錄方式與東漢別集編纂理念

2020-11-18 05:48:09石雅梅
文藝理論研究 2020年1期

石雅梅

《后漢書》不立藝文志,但在《文苑傳》和其他傳記中卻將不少作家的文學作品“一一列名,編諸傳末”(劉知幾530),并統計篇章數量,如《蔡邕傳》云蔡邕“所著詩、賦、碑、誄、銘、贊、連珠、箴、吊、論議、《獨斷》、《勸學》、《釋誨》、《敘樂》、《女訓》、《篆埶》、祝文、章表、書記,凡百四篇,傳于世”(范曄2007)等等,形成了一種極為固定統一的著錄模式。對于這種“以篇計,不以集名”(劉師培114)的類列式著錄方式,①后世一些論者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或以范曄是以后世之人寫前代之史,而疑其受南朝文體觀念的影響而難以反映秦漢時代的文體觀念;②或以著錄“繁瑣”病之,并以此作為東漢時代尚未產生別集的一個直接證據;③或認為《后漢書》“文體分類+篇章統計”的書寫體例直接承襲或抄錄自西晉史文材料。④事實上,這些看法并不符合實際。深入考察這一著錄方式,并結合現存的一些史料對它進行研究可以發現,《后漢書》的文體著錄是對東漢時代文體觀念的一個客觀反映,蘊藏了關于東漢別集編撰的豐富的歷史信息,集中反映了那個時代的文學觀念。重新考察《后漢書》這一著錄方式,將會使我們對東漢別集形成的歷史過程以及在此過程中所體現的文學觀念有一個新的認識。

一、 《后漢書》文章著錄模式的歷史考察

《后漢書》著錄的文人撰作到底是對東漢文體構成與文學觀念的如實反映,還是范曄借助晉宋以來的文體觀念與文章著錄方式所構建起來的認識?要明確這個問題,就必須弄清楚《后漢書》所著錄的文人撰作的材料來源,并對這一著錄方式作出歷史的考察。

首先要注意的是,《后漢書》取材于東漢國史《東觀漢記》,并博采多家《后漢書》而成。據袁宏序,其所撰集《后漢紀》,“綴會《漢紀》《謝承書》《司馬彪書》《華嶠書》《謝忱書》《漢山陽公記》《漢靈獻起居注》《漢名臣奏》,旁及諸郡耆舊先賢傳,凡數百卷”(袁宏1)。而據王鳴盛考證,宏書所采雖博,“乃竟少有出《范書》外者。然則諸書精實之語,范氏摭拾已盡”(王鳴盛420),可見當范曄修史之時,袁宏書及其序中所舉大部分史料已為范氏摭取。此外又有張瑩《后漢南記》、袁山松《后漢書》等可為范氏所取資,故其修撰《后漢書》自無文獻不足之憾。尤其是作為范曄撰次《后漢書》第一手史料的《東觀漢記》,更是東漢多位史官共同參與完成的國史,已深深地烙下了東漢的時代印記,其所反映的自然是東漢時代的歷史實際。而范氏之書,除了論贊具有“憎愛分明,筆挾風雷”(王錦貴143)的精意深旨外,最為人稱道的,便是其面對諸多史料時的裁剪功夫與對歷史事實的選擇能力。《史通·書事篇》云:“范曄博采眾書,裁成漢典,觀其所取,頗有奇工。”(劉知幾230)又《補注篇》云:“竊惟范曄之刪《后漢》也,簡而且周,疏而不漏,蓋云備矣。”(132—33)就連范曄本人,在身陷囹圄的將死之際,論及己書與班固《漢書》的優劣時,也以“博贍不可及之,整理未必愧也”(沈約1830)自詡。因此,我們不妨這樣說: 《后漢書》是在舊的史料基礎上建立的新的史料,是在對諸多文獻進行選擇與取舍的基礎上建立的新文獻,有著很強的文化層累性。范曄對材料的選擇、裁剪與整合的過程固然包含其本人的歷史解釋與歷史觀點,但解釋與觀點首先應該以原始材料為導向,以歷史事實為根本出發點,解釋可以多樣,但史實卻是確定與唯一的,勢不可隨意更改,隨意更改則史實失實,此是自然之理。從這個意義上來講,《后漢書》將作家作品“一一列名,編諸傳末”,本來就是一個對作家存世文獻的數據羅列,屬于一種客觀材料的轉抄,并不包含對這種客觀材料的評價和解釋,所以像這樣表示事物客觀數據的原始材料,范曄修史時顯然是沒有必要按照劉宋時的觀念對它作出修改,把后人的意志強加給古人。

其次,從《后漢書》著錄的文體本身來考察,其歸類方法及文體構成與晉代以及范曄所在的南朝其實也并不相類。在《后漢書》中,范曄在著錄文人撰作時,已經形成了一種比較規范穩定的著錄體例,那就是“能歸類的,列出類名;不能歸類的,則列出篇名”(吳承學 何詩海47),所以在《后漢書》中,文體與篇章雜列的情況十分常見:

(班)固所著《典引》、《賓戲》、《應譏》、詩、賦、銘、誄、頌、書、文、記、論、議、六言,在者凡四十一篇。(范曄1386)

(崔)瑗高于文辭,尤善為書、記、箴、銘,所著賦、碑、銘、箴、頌、《七蘇》、《南陽文學官志》、《嘆辭》、《移社文》、《悔祈》、《草書埶》、七言,凡五十七篇。其《南陽文學官志》稱于后世,諸能為文者皆自以弗及。(1724)

(崔琦)所著賦、頌、銘、誄、箴、吊、論、《九咨》、七言,凡十五篇。(2623)

從中可以看到,班固《典引》、崔瑗《七蘇》、崔琦《九咨》等文章,因在東漢之時尚未形成更加抽象的類的名稱,所以范曄只能按照東漢的實際列出其具體篇名,并沒有用后來形成的文體名稱更名之。而詩、賦、銘、誄等文體,當時已經經過理論升華有了能夠反映文章共性的類稱,故以文體之名稱之。不同的稱名方式反映出了文體不同的發展階段,這一點,我們將西晉至南朝存在的文體與《后漢書》著錄的文體作一對照就會看得更清楚。

除上引崔瑗《七蘇》外,《后漢書》又著錄崔骃《七依》、張衡《七辨》、傅毅《七激》、李尤《七嘆》等,都稱篇名。但摯虞《流別論》已列“七”體,傅玄《七林》、謝靈運《七集》則為編選諸“七”的總集,《文選》已立“七”目,《文心雕龍》更詳敘七體,可見早在魏晉時代,“七”已經成為文類。又如馮衍的《德誥》,《后漢書》只列篇名,《文章緣起》將其歸入誥體。再如班固的《典引》,《后漢書》也只稱篇名,而《文選》則歸入“符命”類,《文心雕龍》又將其歸入“封禪”類。⑤這一情況表明,范曄并沒有用晉宋時期的歸類方式去類分東漢的文章,而是在盡可能地保存這些文人撰作更為原初的著錄方式。

與此相反的情況是,《后漢書》著錄的文章,以文體名相稱的,到晉宋以后卻不稱其文體名。茲略舉數例。一是六言、七言。《文心雕龍·章表》云:“六言七言,雜出詩騷,而體之篇,成于兩漢。”(劉勰571)按此,則知六言、七言在兩漢已由詩騷中的偶出之句拓展為全篇之文,成為一種文體。但實際上,作為文體,它們也僅見于漢人的稱呼。《西京賦》李善注引劉向七言,《漢書·東方朔傳》載東方朔著“八言、七言上下”(班固2783),《后漢書》云班固、孔融著六言,劉蒼、杜篤、崔琦、崔瑗、崔寔、馬融等并著七言。然而到了晉宋之后,諸書在進行文體分類時,已全然不見七言之稱,而是將其與作為詩之正體的四言以及“居文詞之要”(鍾嶸36)的五言并列,歸入詩之范疇,成為“詩”的一種。二是別字。《后漢書·劉蒼傳》列別字一體。關于別字,《后漢書·五行志》云:“獻帝踐祚之初,京都童謠曰:‘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案千里草為董,十日卜為卓。凡別字之體,皆從上起,左右離合,無有從下發端者也。今二字如此者,天意若曰,卓自下摩上,以臣陵君也。”(范曄3285)可見別字即解字、拆字,多與符讖謠諺有關。東漢讖緯之學大興,“風化所靡,學者比肩”(劉勰31),劉蒼之別字今已不存,但據此可知其亦應是以文字離合之體而附會時政的歌謠。當然,這種帶有預言性質的謠讖其實起源頗早,也并未隨讖緯之學的衰敗而消亡,這從各正史《五行志》以及諸小說家之語就可以看出來。但是把別字作為一種與章、奏、書、記、賦、頌等并列的文體,卻僅存于《后漢書》,不見于晉宋以后各書的文體分類。

這些情況表明,范曄在著錄文人作品時,是試圖保留文章在分類以及稱名上的本來面目的,并沒有用后來更加成熟的文體命名與歸類方式去稱呼和定義它們。這也從另一個側面表明,范曄對作品的著錄是有東漢史料作為依憑的,他所完成的更多的是對這些史料的轉錄,而非親力親為去做統計和歸類的工作,這一點是需要明確的。

再次是,從著錄方式來講,以文體分類意識著錄文人作品的方式并非《后漢書》獨創,更不是在兩晉南北朝時才出現的,實際上,這一體例至東漢已經形成。詳考范曄所錄文人撰作,有一條材料可謂以漢代史料說漢事者,因此條史料與事實之間并不存在時間跨度,可視為東漢已采用分體編目最為直接、可靠的證據,這就是《后漢書》載錄的章帝詔東平王傅錄東平王劉蒼文章之事:

明年正月薨,詔告中傅,封上蒼自建武以來章奏及所作書、記、賦、頌、七言、別字、歌詩,并集覽焉。(范曄1441)

此事也見載于袁宏的《后漢紀·孝章皇帝紀》:

薨問至,上悲不自勝,詔東平傅錄王建武以來所上章奏及作詞賦,悉封上,不得妄有闕。(袁宏333)

可以看到,袁宏和范曄對同一史實的表述詳略不一,但大體情形不異。總體而言,范書因其紀傳體例詳述詔書內容,而袁書則加以歸納簡而言之。然二人在撰錄劉蒼文章時都按文體分類,都提到將劉蒼各類作品匯次緘封是漢章帝以詔書的形式下達,故二人所載錄和反映的也都是詔書的內容無疑。而詔書既源自章帝,其內容反映章帝意志,代表章帝時代的觀念當屬不爭事實。換言之,至少在漢章帝時代(即東漢前期),按文體分類記錄文學作品的方式已然存在,且章、奏、書、記、賦、頌、七言、別字、歌詩等文體在當時已經成熟并構成了文類。而這種著錄方式既然被寫進了詔書,就說明它早已為天下人所熟悉和認可,或者在當時已然成為著錄文章的一種通例與常式。

不僅如此,同樣是記錄東漢一代歷史的《后漢紀》,除著錄劉蒼各類作品外,其中亦不乏對其他作家作品類列式的著錄。如《孝明皇帝紀》云:“(劉睦)能屬文,善史書,作《春秋指意終始論》及賦、頌數十篇。”(袁宏290)很顯然,這也是東漢文章分體記篇并進行數量統計的一個顯例,說明這一著錄模式在范曄之前已經被廣泛地運用于對作家作品的著錄之中。

除此之外,摯虞《文章志》雖成書于西晉,但因與《后漢書》著錄的人物存在著重合之處,更能于比較之中見其真章,茲以桓麟的文章著錄為例。《后漢書·桓彬傳》載:

(桓麟)所著碑、誄、贊、說、書凡二十一篇。(范曄1260)

又李賢注云:

案摯虞《文章志》,麟文見在者十八篇,有碑九首,誄七首,《七說》一首,《沛相郭府君書》一首。(1260)

對比可以看到,《后漢書》與《文章志》對桓麟文篇數的記載不同,一為二十一篇,一為十八篇。究其原因,主要是《文章志》是按摯虞所在的西晉時代而非桓麟所在的東漢時代的篇目著錄,“見在者”三字即清楚地透露出桓麟文章經時代更迭至西晉時已非全帙。這就有力地說明,《后漢書》對桓麟文章的著錄當是承襲漢代史料而非西晉及西晉以后的史料。那些認為《后漢書》傳記中類列文章各體的記載大多依傍摯虞《文章志》與荀勖《文章敘錄》的說法⑥至此也就可以不攻自破矣。如此一來,恐怕我們就不能把《后漢書》以文體分類意識著錄作家作品的做法看成是范曄在南朝文體觀念影響下的產物,顯然,這種書寫與記錄的方式承襲后漢史文材料,有著鮮明的前代印痕。

而且,進一步考察還可以發現,此種逐類列舉之法不僅是漢代普遍存在的一種著錄慣式,實際上承其慣性至魏晉依然沿用不改。如:

撰錄植前后所著賦、頌、詩、銘、雜論凡百余篇,副藏內外。(陳壽576)

(虞預)所著詩、賦、碑、誄、論難數十篇。(房玄齡2147)

劉季緒,名修,劉表子,官至東安太守。著詩、賦、頌六篇。(陳壽559)

(李)勝為東觀郎,著賦、諫、論頌數十篇。(常璩142)

以上幾條著錄文人作品的記載,其實都是魏晉時人對東漢分體類列著錄方式的沿襲和應用,這表明此種方法在一定時期內通用與流行程度之高,已成為人們記錄作品的慣用方式。與此同時,由于文集的大量編纂與書寫方式的改變,新的著錄方式也在醞釀產生。最能反映這種新舊交替的當屬《晉書》,它對文人撰作的著錄呈現出了多種體例,如有稱所著文章若干篇者,有稱所著文章若干卷者,有稱所著文章若干首者,有稱所著文章若干萬言者,有稱所著文筆若干卷者,有稱所著文集行于世者等等。當然,《晉書》著錄篇籍之所以會呈現出這樣的面貌,雖與其成于眾手有一定關系,但不可忽略的是,《晉書》亦是剪裁舊籍而成,舊的史料中必然已經存在著錄體例駁雜不一的情況。所以舊的記錄方式的煩瑣難遵,時代發展所帶來的文學觀念的激烈變化,新舊思想的交互與碰撞才是造成這種局面的根本原因。關于這一點,我們將沈約《宋書》與《晉書》的著錄相比較,就可以看得更清楚。在《宋書》中,除了依然雜有諸如“所著賦、頌、贊、祭文、誄、七吊、四五言詩、箋、表,皆遇亂零失,今所余詩筆雜文凡二十首”(沈約2465)這樣的著錄方式外,更多地是將各體文章納入文集之中,直稱“所著文集傳于世”,與《晉書》相比,堪稱是一個新的極大的變化,這說明新的著錄方式在經歷了有晉一代的陣痛之后在劉宋已經孕育而出,這是文章編纂方式的改變在史書中的深刻反映。而處于這一變革浪潮中的范曄在著錄文章時仍然沿襲西漢以來文學作品以篇計的傳統,遵循按文體對文章進行類分并一一列名的體例,表明作為史家的他此時并沒有迷失自己,在歷史事實的記述上依舊堅守著實錄直書的原則。

二、 《后漢書》分體著錄方式與東漢別集編纂

按《隋書·經籍志》的說法,別集編纂形成于東漢,且將作家作品匯編為集已是當時較為普遍的現象。但總的來看,限于這一時期文獻大量的湮亡散佚,我們對于東漢別集的編纂情況所知并不太多。而在明確了《后漢書》的文體著錄反映的是東漢時代的文體觀念這一基本事實后,通過考察《文苑傳》及其他傳記對作家作品的著錄,我們或許能夠從這一類列式的統計背后探究出關于東漢別集編纂更多的歷史信息。

一是《后漢書》采用的分體記篇的著錄方式,實際上與東漢的編集實踐密不可分,充分顯現了這些作品的結集形態。

首先,詳考范曄對文人撰作的著錄次序,可發現一個重要情況,即文學作品總是與經、史、子分列,⑦表現出強烈的區別意識。茲略舉幾例如下:

初,(桓)譚著書言當世行事二十九篇,號曰《新論》,上書獻之,世祖善焉。《琴道》一篇未成,肅宗使班固續成之。所著賦、誄、書、奏,凡二十六篇。(范曄961)

(賈)逵所著經傳義詁及論難百余萬言,又作詩、頌、誄、書、連珠、酒令凡九篇,學者宗之,后世稱為通儒。(1240)

(衛)宏作《漢舊儀》四篇,以載西京雜事;又著賦、頌、誄七首,皆傳于世。(2576)

(馬融)但著《三傳異同說》。注《孝經》、《論語》、《詩》、《易》、《三禮》、《尚書》、《列女傳》、《老子》、《淮南子》、《離騷》,所著賦、頌、碑、誄、書、記、表、奏、七言、琴歌、對策、遺令,凡二十一篇。(1972)

從中不難看出,范曄在對傳主的各類作品進行著錄時,往往將經、史、子書居于前,文學作品居于后。如桓譚《新論》在其所著賦、誄、書、奏前,賈逵經傳義詁及論難也在其詩、頌、誄、書、連珠、酒令前。不僅如此,《后漢書》所著錄的文學作品與經、史、子書之間,總是會用一些特別的字眼分而別之,呈現出判然分明的面貌。如賈逵條與衛宏條以“又”字為界,將其文學作品與經傳子史區分。而桓譚條與馬融條則以“所著”二字統領文學著述,以示與經、史、子書的區別。這一情形不禁引起我們的思考和追問: 既然所有作品都是同一作者的制作,為什么范曄還要不厭煩瑣地以“又作”“所著”這樣的詞匯來突出這些作品與前者的不同呢?

我們知道,《漢書·藝文志》立“詩賦略”,與六藝、諸子分列。但依《七錄序》,詩賦之所以不從六藝詩部而單獨立類,實由“其書既多”(嚴可均6691),而非考慮到它們之間性質的差別。又觀《藝文志》中《東方朔》一書收錄《答客難》《非有先生論》等入雜家,⑧賈誼《過秦論》《吊湘賦》列于《新書》而入儒家,⑨章、表、奏、議入尚書類、禮類、春秋類、論語類,可知西漢之時,文學與學術的觀念還不甚清晰,后世之所謂文學大多還統攝于六經與諸子之中。而表現在文本形式上,除“詩賦略”所載相關詩賦外,《藝文志》中很多文學作品尚未獨立成帙,而是與六經、諸子抄錄在一起,隸屬于同一書部。而在《后漢書》中,這一情況顯然已發生了極大的變化,范曄既以“又著”“又作”“所著”等具有很強分別意識的詞匯將作者的文辭著述與非文辭著述區別開來,二者此時隸屬于不同的書部則是可想而知的。也就是說,只有到了東漢這個時代,文學作品才單獨成書,不再與經史諸子抄錄在一起。具體說來,桓譚《新論》雖標論名,但因其“博明萬事”、“蔓延雜說”(劉勰310),故入諸子之流而單獨成書行世,其余賦、誄、書、奏二十六篇亦獨立于《新論》結成卷帙。賈逵所著經傳義詁及論難,作為經學著作奠定了其古今通儒的地位,而詩、頌、誄、書、連珠、酒令九篇作為其文學著作也另外被編修成集。同樣,衛宏、馬融及其他兼有經、史、子著作和文學作品的作者亦莫不如此。文學作品從經、史、子著作中獨立出來,被裒集匯聚而單獨成書,在文本形式上獲得了不再附屬于經史諸子的相對獨立的地位,這顯然是文章已經結集的確切體現。從這方面來講,《后漢書》采取的經、史、子與文學作品分列,文學作品又以文體類分這樣的著錄方式,實際上已透露出了東漢文集編纂這一重要信息。因范曄十志未成,袁山松《藝文志》不存,⑩并入《后漢書》的司馬彪志無藝文一類,我們已無法獲知這些文集更為具體的信息。但范曄的著錄則有補于《后漢書》無《藝文志》之憾,我們借此可以管窺東漢一代的篇籍概貌。所以從這個意義來講,范曄對文人經、史、子、文集等各類作品的著錄,是以另外一種形式存留了東漢的藝文或經籍之目。

其次,從《后漢書》的著錄中還可以看到,范曄在詳列各種文體與篇目之后一般都會進行數量統計,記錄作品的總篇數。如上引桓譚“所著賦、誄、書、奏,凡二十六篇”之“二十六篇”,馬融“所著賦、頌、碑、誄、書、記、表、奏、七言、琴歌、對策、遺令,凡二十一篇”之“二十一篇”等等,書中其例甚多,茲不詳舉。從史上來看,著錄作品數量和字數,往往意味著這些作品已經存在編輯的行為甚至已經成書,與“隨作數篇,即以行世”(余嘉錫43)的散篇單行的流傳方式已經有了質的差別。《史記·孟子荀卿列傳》云:“(孟子)退而與萬章之徒序《詩》、《書》,述仲尼之意,作《孟子》七篇。”(司馬遷2343)這里的“七篇”即是《孟子》一書全部作品編定之后的篇數。又《老子韓非列傳》云:“(韓非)故作《孤憤》、《五蠹》、《內外儲》、《說林》、《說難》十余萬言。”(2147)言其有“十余萬言”,非《孤憤》等作品編定之后不能明知。《漢書·藝文志》之“賈誼五十八篇”(班固1726)、“董仲舒百二十三篇”(1727)、“屈原賦二十五篇”(1747)、“司馬相如賦二十九篇”(1747)等,無一不是向、歆父子去復重、條篇目,整理編次后結成書部的形態。因此,對于書籍的整理者與校訂者來講,統計作品數量即意味著對文章的搜集、甄選、辨別等工作已經完成,并形成了一個經過刪選后的實在范圍。這個范圍里的作品經過編纂者的整理和選擇,符合一定的編纂思想,具有一定的編纂體例,已經不再是全部作品無次序、無條理的隨機排列。具體到《后漢書》,“二十六篇”“二十一篇”等數字,亦應是編集之人在全部作品編定之后統計數量所得出的結論,而非只存于觀念上的數字的堆砌和羅列。從這個意義上來講,范曄對作品篇數的著錄,本身即是各類作品已經結集的可靠證明。

二是《后漢書》的這一著錄方式,不僅顯示了各體文章的結集狀態,還向我們透露出東漢別集的一些編纂原則與編纂體例。

眾所周知,就傳世文獻來看,東漢別集乃至唐前別集幾已蕩然無遺,可資參考的材料甚是寥寥,因此了解東漢別集的編纂原則與體例在今天是極為困難的事。但《后漢書》的著錄卻為我們管窺東漢別集的一些編纂原則與體例提供了重要的信息,透過這一類列式的著錄方式,我們至少可以明確以下兩點:

首先,東漢別集是以體裁為統貫,按文體編排而成的,且這些文體除了包含《漢書·藝文志》中所分出的詩和賦外,又有銘、誄、碑、頌、贊、箴等南朝人所謂的“有韻之文”以及表、奏、令、教、書、記等“無韻之筆”。這一點,在劉蒼集的編纂中即有鮮明的體現。

前文說到,漢章帝曾詔命東平王傅撰錄東平王劉蒼“章奏及所作書、記、賦、頌、七言、別字、歌詩”等各類文章,“悉封上,不得妄有闕”。既然漢章帝詔書已按文體將劉蒼作品進行類分,其文集的編纂者東平王傅謹遵圣命,亦按章、奏、書、記、賦、頌、七言、別字、歌詩的文體順序來纂修文集應該是情理中事。也就是說,“章奏及所作書、記、賦、頌、七言、別字、歌詩”既是文集的主要內容,又體現了文集以類相從的編排方法。因此,劉蒼集雖至隋已不存,但章帝詔書內容實際上已經為我們勾勒出了劉蒼集的大體面貌。

由于《后漢書》將作家作品“一一列名,編諸傳末”,本來就是一個對作家存世文獻的數據羅列,屬于一種客觀材料的轉抄,所以,范曄在《后漢書》中將其他文人作品像劉蒼集那樣進行文體分類和數量統計在一定程度上亦應是東漢編集實踐的客觀反映,體現出了文集以體裁為統貫的編排體例與編纂原則。如《后漢書》言賈逵“又作詩、頌、誄、書、連珠、酒令凡九篇”,說明賈逵集中的九篇作品很可能即是按詩、頌、誄、書、連珠、酒令這樣的順序進行排列的。馬融“所著賦、頌、碑、誄、書、記、表、奏、七言、琴歌、對策、遺令,凡二十一篇”,說明馬融集中包含賦、頌、碑、誄等二十一篇作品。由此不難看出,東漢別集中的文學樣式已經相當豐富,早已超出了詩賦所能概括的范圍。因此后來的目錄書將“詩賦”改為“文翰”或變“翰”為“集”以兼賅眾制,實與東漢以來別集中各類文體的大備密切相關。

其次,東漢別集囊括諸文體,排列時雖看似雜亂無章,但實際上卻暗含統一的傾向,即詩賦銘誄等有韻之作一般列于前,章表書記等無韻之作列于后(具體論述詳見于后)。不僅如此,進一步考察還可發現,在有韻之文中,《后漢書》一般首列賦或詩這兩類文體。如班彪作品按賦、論、書、記、奏事排列(范曄1329),王隆文章按詩、賦、銘、書排列(2609),崔骃作品按詩、賦、銘、頌、書、記、表、《七依》《婚禮結言》《達旨》《酒警》排列(1722)等等,不遑枚舉。賦、詩居于文集之前,當是反映了當時文體的尊卑地位以及東漢一代文學發展的現實狀況。此后,在別集與總集編纂中以詩或賦居首更是成為常例,至晚清民國而不改。

三、 東漢別集編纂所體現的文學觀念

通過以上的解讀,我們對《后漢書》文章著錄中所包含的東漢別集編纂的相關信息已有了一個較為系統的認識,從中可以發現,別集在東漢的形成,其意義不只體現在文學文獻的撰集整理上,更重要的是別集在形成過程中已經體現出了比較明顯的文學獨立意識與覺醒意識,表明這一時期人們對于文學的認識已經進入了一個相當成熟的階段。有鑒于此,對東漢文集編纂體現出的文學觀念進行更為詳細的審視與考察,就顯得尤為必要。

首先,由東漢別集的編纂可以看到,東漢時期已經具備比較明顯的四部分類意識,且人們對于集部范疇內的各類文學作品的特征和屬性也形成了較為成熟的看法和認識。

眾所周知,四部體制,一般認為發端于西晉荀勖,成于東晉李充,至《隋書·經籍志》將甲乙丙丁四部改為經、史、子、集而最終定型,自此遞相祖述,沿襲不改。然而通過考察《后漢書》對傳主各類作品的著錄,我們發現,這一分類思想其實由來已遠。早在東漢時代,人們就已經具有按照經、史、子、集的順序對典籍進行分類的意識了。上文所舉桓譚、賈逵、衛宏、馬融之例皆可說明這一問題。顯然,將典籍按四部作這樣嚴格的分類,并不只是一種單純基于圖書目錄分類的行為,而是人們的思想認識到達一定的程度后所促成的結果,標志著東漢時代人們對四部典籍的性質、特征已經有了較過去更為全面深刻的認識。具體到集部,如上所言,《后漢書》在著錄文人撰作時,總是不厭其煩地以“又作”“又著”“所著”等詞匯將文學作品與經、史、子書分而別之,就是為了以此顯示文學作品的獨立性。而范曄分立《儒林傳》與《文苑傳》,亦是有著相同的目的。這就說明,盡管還沒有一個固定的名稱,但早在東漢時代,文學作品就已因其不同于其他書籍的特質而被時人劃定了范圍,成為與其他學術著作劃清界限的新門類。此后,在集部范疇內對個人作品進行編選和裒聚就漸成別集編纂的定例。如任昉為王儉編纂遺文并作序,其集序即強調:“所撰《古今集記》、今書《七志》為一家言,不列于集”(蕭統2084)。可見《王儉集》就是排除了經部、史部等成部著作而單選王儉之文。別集如此,總集亦是有意地排除不以能文為本的經、史、子,“必文而后選”(阮元608)。摯虞《文章流別集》采選眾家之集,“自詩賦下,各為條貫”(魏徵1089),并不見取材于經、史、子書的記錄。至于《文選》一書,蕭統在序中更是開明宗義地闡明其書的選錄范圍是“事出于沉思,義歸于翰藻”的篇翰,而非作為“孝敬之準式,人倫之師友”的經書、“以立意為宗,不以能文為本”的子書、“事美一時,語流千載”的口頭言論以及“褒貶是非,紀別異同”的史書(蕭統2—3)。由此觀之,選錄專以能文為本、富有藻采的文學作品,排除經、史、子等不被人們從寫作角度加以研究和欣賞的學術著作,已經成為自東漢以來人們編纂別集與總集的共識。而這一切,無不是東漢別集觀念影響下的結果。

更為重要的是,《后漢書》在著錄作家作品時,總是詳列屬于這個部類的各種文體,這就等于把文學這個范疇更加充分地具體化和明確化了,告訴我們哪些文類屬于文學作品,哪些不是。這一情況表明,東漢時代對各類文學作品的特征和屬性是有充分認識的,這方面,有漢一代雖然還沒出現專門系統的論著進行總結和論述,但在史書中,卻載有不少對單體文學的批評或評論。以例言之,關于辭賦,揚雄說過“詩人之賦麗以則,辭人之賦麗以淫”(揚雄49)。關于詔令,陳忠說過“古者帝王有所號令,言必弘雅,辭必溫麗”(范曄1537)。關于書論,王充言其“貴是而不務華”(王充1197),徐干也說“君子之為論也,必原事類之宜而循理”(徐干271)。可見漢代人們已經在文學的范疇內對各體文章的特點和寫作要求進行了自覺的探索,正是有了這樣的認識,才逐漸明確了文學作品的特征和屬性,產生了把它們和其他著述區分開來的意識,《后漢書》的這一著錄模式就是對這一情況的一個客觀反映。后來曹丕的《典論·論文》將文體分為四科八體,宋文帝立四學,將文學與儒學、玄學、史學并列,蕭統在《文選序》中劃定文學的范疇是“事出于沉思,義歸于翰藻”的篇翰,與經、史、子書嚴格區別。這些論述,我們總能在《后漢書》的這一著錄模式中找到其依據,說明它們都是東漢文學思想的一個祖述和生發,受到了東漢文學思想的深刻影響。

其次,東漢時代雖然還沒有為有韻與無韻這兩類制作進行命名,但卻已經有了以有韻與無韻的觀念來區分和排列文體的意識。

自劉宋以降,為了著錄和稱引方便,將種類繁多的文體以文筆概之的現象甚為普遍。文與筆,也一直被研究者看作南朝文學批評中的重要內容以及“認識文學之獨立性的必要條件”(郭紹虞327)。《文心雕龍》論述文筆云:“今之常言,有文有筆。以為無韻者,筆也;有韻者,文也。夫文以足言,理兼詩書;別目兩名,自近代耳。”(劉勰655)劉勰不僅為文筆下了定義,同時指明文筆別目自“近代”方始。所謂“近代”,學術界也一般認為是就劉宋而言。然而需要明確的是,雖然將文筆二字作為兩類制作的代稱并進行內涵方面的探討在南朝方蔚然成風,但因文體辨析與分類的需要,以有韻與無韻的意識來區分、排列文體的觀念卻起源頗早。曹丕《典論·論文》之四科八體,陸機《文賦》以詩、賦、碑、誄、銘、箴、頌、論、奏、說的次序論說文體,已經隱含有韻與無韻這兩類制作相互區別之意。至東晉葛洪將碑、頌、詩、賦等有韻之作與軍書、檄移、章表、箋記等無韻之作別為兩集,這一風尚可謂發展到極致。但如若追溯此觀念產生之起點,通過對東漢別集著錄與編纂的相關信息的考察,我們認為,至少在東漢時代以有韻無韻的觀念來排列與區別文體已是常態,并為史書著錄與編纂文集所采用。

如上所言,《后漢書》在著錄傳主的文學作品時往往詳列諸體,不加簡省。但于諸體紛雜之中,卻暗含統一的傾向。即文章各體往往以有韻無韻為次,詩、賦、銘、誄等有韻之作多列于前,書、奏、表、記等無韻之作列之于后,二者分別,各相統屬,表現出了一種“兩類式著錄”(逯欽立348)的傾向和趨勢。關于這一點,目前學界歷來并無異議且多有闡發。但對于這種隱含文體分類意識的著錄方式的定位問題,卻尚未達成共識,或因《后漢書》依傍三國、兩晉人的著述成書而將其看成是魏晉觀念的滲透,或認為是范曄按照文筆二體對文體的順序進行了調整。這些看法其實皆有一定問題,此處再以《后漢書》和《文章志》對桓麟文章的著錄來說明。

由前文可知,范曄和摯虞對桓麟文章數量的記載不同,表明《后漢書》的著錄忠于東漢史實,反映了東漢一代真實的著作情況。除此之外,對比兩書的著錄,還可以看到,二者對桓麟文的文體排列完全相合,《后漢書》中的碑、誄、說、書四種文體分別對應《文章志》中的“碑九首,誄七首,《七說》一首,《沛相郭府君書》一首”,而桓麟文章至西晉有所亡佚,正解釋了《文章志》為何沒有贊這一文體。這種排列次序上的前后呼應恐怕絕非偶合,如果要解釋這一現象,只能說明從漢魏到西晉的相當一段時間內,對桓麟文章的著錄遵循的都是先有韻之作后無韻之作這樣的順序。那么實際情況是否如此?漢魏時代是否有同類的文獻加以印證呢?先來看看王充的論述,《論衡·案書》云:“廣陵陳子回、顏方,今尚書郎班固,蘭臺令楊終、傅毅之徒,雖無篇章,賦頌記奏,文辭斐炳,賦象屈原、賈生,奏象唐林、谷永,并比以觀好,其美一也。”(王充1174)其所言賦頌屬于有韻之作,記奏則為無韻之作。賦頌記奏的排列次序,正體現出了有韻無韻分而別之的觀念。再如曹丕的《典論·論文》,實作于東漢之末,其奏議、書論、銘誄、詩賦的著錄順序亦隱含了區別文體的意識。又《三國志》裴注引魚豢《魏略》云:“(繁)欽既長于書記,又善為詩賦。”(陳壽603)“既……又……”的句式,體現的正是書記與詩賦分而別之的觀念。由此可見,范曄對集部范疇內各類文章的著錄,不管是文章名目還是排列次序,都是忠實于東漢實際的,其所體現出的有韻與無韻分而別之的傾向即是東漢以來人們對各類文體的認識逐漸加深的反映。

據此而言,雖然對文與筆內涵的探討是劉宋時代才興起的,但以有韻與無韻來區分與排列文體的意識,在東漢時代已經有了相應的體現。我們在研究文筆問題時,也應該注意到這一情形,將其納入一個更為廣闊的時空背景中去考察。

結 語

通過對《后漢書》文章著錄方式的考察,我們已經知道了它背后所蘊含的內容和意義: 一是這一著錄方式與東漢別集的編纂有著重要的關涉,且別集的編纂體例與原則等信息也已包含在這一著錄方式之中。二是東漢時代已經具備比較明顯的文學獨立的思想和意識,文學的概念和范疇極為明確,為后世人們對文學的認識奠定了重要的基礎。由此我們就不能不想到《隋書·經籍志》對東漢別集編撰目的所作的一個精辟描述:

別集之名,蓋漢東京之所創也。自靈均已降,屬文之士眾矣,然其志尚不同,風流殊別。后之君子,欲觀其體勢,而見其心靈,故別聚焉,名之為集。辭人景慕,并自記載,以成書部(魏徵1081)。

從《隋志》的這一論述我們可以了解到,東漢時代的人之所以要醞釀編輯別集,一個最重要的出發點就是為后來的學習者提供學習的方便。從屈原以來中國已出現了很多杰出的文學家,他們“志尚不同,風流殊別”,各自奉獻了極具風格特色的偉大作品,為中國文學的發展作出了杰出的貢獻,為后世文學創作樹立了光輝的榜樣。此時一些有識之士將作家個人的作品匯聚成集,目的很明確,這就是有利于學習者“觀其體勢,而見其心靈”,即學習前代作家創造的文學形式和體制、藝術技巧、藝術手法,認識作家在作品中體現的思想、意識和情感,從中汲取創作營養,總結創作經驗,以提高自己的文學創作水平。由于東漢時代是出于這樣的目的來編撰別集的,這就更加證明《后漢書》的文章著錄方式反映的是東漢別集編撰的實際。試想,如果當時的人不具備文學獨立的思想和意識,又怎么可能會懷著這樣的文學教育目的去編撰別集呢?至此我們就不能不形成這樣的看法,就是那個時代人們所具有的文學認識水平,并不如我們后來所想象的那樣低下,而是站在了一個很高的認識高度。別集的編撰意味著他們已具有了完全獨立的文學意識,知道文學作品有其獨立的范疇,懂得如何利用別集去培養文學創作人才,促進和發展文學創作。從這個意義上來講,要談中國文學的自覺意識,恐怕就不應該忽略東漢別集編撰過程中所出現的這一重要現象。

注釋[Notes]

① 逯欽立將這種逐類列舉的著錄方式稱為“類列式著錄法”(逯欽立343)。

② 參見劉躍進:“《獨斷》與秦漢文體研究”,《文學遺產》5(2002): 11—25;傅剛博士論文: 《〈昭明文選〉研究》第二章第一節“文體辨析的學術淵源”,第25—32頁;郭英德:“《后漢書》列傳著錄文體考述”,《中國古代文體學論稿》(北京: 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年)第62—98頁。

③ 劉明在探討別集的起源時,認為“《后漢書》文士傳之所以繁瑣列舉各體篇目,恰在于當時并不存在文人集”。參見劉明:“別集起源瑣議”,《中國典籍與文化》4(2016): 10—19。

④ 苗壯:“《后漢書·文苑傳》的成立”,《文學遺產》2(2018): 31—43。

⑤ 吳承學、何詩海:“簡談文學史史料的發掘和處理”,《北京大學學報》4(2005): 45—48。

⑥ 參見張政烺:“《王逸集》牙簽考證”,《張政烺文史論集》(北京: 中華書局,2004年)第201—207頁;劉明:“《后漢書·文苑傳》文體史料考論”,《天中學刊》4(2017): 88—94。此外,逯欽立《說文筆》云,“摯虞、荀勖同為西晉人,則荀之《中經新簿》,如照現在篇目著錄,自與漢傳亦異”,很好地反駁了這一觀點(逯欽立343)。

⑦ 據郭英德統計,《后漢書》共著錄了48位傳主的著述情況。在這48位傳主中,兼著經、史、子和文辭的有15人,其中13人著述的著錄次序,都是先經、史、子著述,后文辭著述;僅有胡廣、劉珍二人的著錄次序,先文辭著述,后經、史、子著述。但無論其著錄次序如何,在《后漢書》列傳中,總是將傳主的經、史、子著述與文辭著述分別著錄(郭英德78)。

⑧ 《漢書》卷六十五《東方朔傳》:“朔之文辭,此二篇最善。其余有《封泰山》,《責和氏璧》及《皇太子生禖》,《屏風》,《殿上柏柱》,《平樂觀獵賦》,八言、七言上下,《從公孫弘借車》,凡向所錄朔書具是矣。”按,“此二篇”指《答客難》《非有先生論》。

⑨ 余嘉錫《古書通例》引《書錄解題》云:“《賈子》十一卷,首載《過秦論》,末為《吊湘賦》。”并加按語云:“即《史》、《漢》本傳內之《吊屈原賦》,《文選》之《吊屈原文》,今本無此篇”(余嘉錫53)。

⑩ 阮孝緒《七錄序》云:“固乃因《七略》之辭,為《漢書·藝文志》,其后有著述者,袁山松亦錄在其書。”(嚴可均66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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