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公立醫院黨風廉政建設與醫德醫風建設問題之調查
——以北京5家市屬醫院為例

吳 崢，丁梟偉*，馬 揚，徐燕秋，許 暉，陳麗妍，劉 丹

(1 國家兒童醫學中心/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兒童醫院，北京 100045，zheng.wu@hotmail.com；2 北京積水潭醫院，北京100035；3 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安定醫院，北京 100088；4 北京小湯山醫院，北京 102211；5 北京回龍觀醫院，北京 100096)

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審議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首次提出，落實黨風廉政建設責任制，黨委負主體責任、紀委負監督責任[1]。2018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印發《關于加強公立醫院黨的建設工作的意見》，明確要求公立醫院加強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工作、加強醫德醫風建設[2]。因此，加強黨風廉政建設和醫德醫風建設，是新時代公立醫院黨建工作的重要任務。開展好這兩項工作，有利于為醫院營造風清氣正的良好氛圍，引導醫務工作者增強廉潔自律意識、提高道德修養,更好地開展醫療和管理工作，促進衛生健康服務質量提升。

新時代也對紀檢監察工作提出了更高要求，十八屆中央紀委三次全會要求各級紀檢監察機關“轉職能、轉方式、轉作風”(簡稱“三轉”)[3]。根據“三轉”要求，公立醫院紀委的主責聚焦到監督、執紀、問責上，醫德醫風建設工作的主要責任由紀委轉到行風主管部門，但這并不意味著紀委對醫德醫風問題放任不管。

本文以北京5家市屬三級公立醫院為例，調查職工對黨風廉政建設責任制和醫德醫風建設的認知程度，探索新時代公立醫院加強黨風廉政建設與醫德醫風建設、營造風清氣正的良好氛圍之對策。

1 研究對象

本研究的調查對象為北京5家市屬三級公立醫院的職工，共2630人參與。詳見表1。

表1 填寫有效問卷的職工一般資料

續表

2 研究方法與質量控制

2.1 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問卷調查法。設計的調查問卷內容包括職工對黨風廉政建設責任制、醫德醫風建設、醫院紀委工作職責的認知，以及對黨風廉政建設和醫德醫風建設工作的評價等，以電子問卷的形式發送給北京5家市屬公立醫院的職工進行答卷。共回收有效問卷2630份。

本研究采用SPSS24.0軟件進行統計分析。統計資料包括定量資料、定性資料和等級資料，用人數及%表示。多組間率和構成比的比較，采用卡方檢驗。統計學檢驗顯著性水平取0.05。

2.2 質量控制

本研究邀請5家醫院的職工參與答卷，調查對象涵蓋不同性別、年齡、學歷、政治面貌、崗位類型、行政職務、黨務職務、專業技術職務的職工，能夠反映出不同類型職工的情況。

問卷不公布正確答案、不要求調查對象填寫姓名，且在問卷描述中提示職工不會因為問卷答案對工作造成任何不利影響，保障了問卷調查結果的真實性。

因本研究采用電子問卷開展調查，調查對象客觀題目的選擇結果可自動統計，有效避免了大量紙質問卷調查結果統計過程中產生的誤差。

3 研究結果

3.1 對醫院黨風廉政建設和醫德醫風建設的認知程度

第一，整體情況。本研究在不公布正確答案的情況下，分別調查2630名職工是否了解院黨委和院紀委、科室負責人和黨支部書記承擔的黨風廉政建設責任，是否了解醫院黨風廉政建設的第一責任人，以及是否了解“三轉”的主要內容和醫院紀委的主要職責。調查對象判斷正確的結果詳見表2。

表2 職工對醫院黨風廉政建設和醫德醫風建設的整體認知程度

續表

以上結果顯示：在黨風廉政建設責任制方面，調查對象對醫院層面內容的知曉率(60.49%～83.99%)高于科室和黨支部層面(22.47%～32.93%)。在醫院紀委主要職責方面，調查對象對屬于醫院紀委主要職責相關內容的知曉率(68.14%～83.16%)高于不屬于醫院紀委主要職責相關內容(42.09%～75.93%)。

第二，不同群體的差異。本研究對調查對象整體認知程度低于80%的內容，按“是否有行政職務”“是否有黨務職務”兩個因素進行差異性分析。結果詳見表3。

表3 不同群體對醫院黨風廉政建設和醫德醫風建設的認知程度

以上結果顯示：在黨風廉政建設責任制方面，有無行政/黨務職務的調查對象知曉率之間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有行政/黨務職務的調查對象知曉率分別高于無行政/黨務職務的調查對象。在醫院紀委的主要職責方面，“‘執紀’屬于醫院紀委的主要職責”的知曉率在有無行政/黨務職務的調查對象之間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有行政/黨務職務的調查對象知曉率分別高于無行政/黨務職務的調查對象。

3.2 對醫院黨風廉政建設和醫德醫風建設監督效果的評價

本研究分別調查2630名職工對醫院紀委落實黨風廉政建設監督責任和對醫德醫風建設工作的監督效果。結果詳見表4。

表4 職工對醫院黨風廉政建設和醫德醫風建設監督效果的評價

以上結果顯示：調查對象對醫院紀委在不同方面的監督效果非常滿意率在60.00%～66.08%之間，滿意率在19.96%～21.52%之間；非常不滿意率在0.80%～1.37%之間，不滿意率在1.48%～3.35%之間。即,非常滿意率和滿意率之和均高于81%，非常不滿意率和不滿意率之和均小于5%。

4 討論與分析

4.1 黨風廉政建設“兩個責任”方面

第一，職工對醫院層面黨風廉政建設“兩個責任”的劃分比較了解，對紀委落實監督責任的效果表示滿意。十八屆中央紀委三次全會指出，各級黨委(黨組)要切實擔負黨風廉政建設主體責任，紀委(紀檢組)要承擔監督責任，各級黨委(黨組)主要領導是第一責任人[3]。因此，在醫院黨風廉政建設中，院黨委承擔主體責任，院紀委承擔監督責任，黨委書記是第一責任人。調查結果反映出被調查職工，尤其是有行政/黨務職務的職工，對醫院層面黨風廉政建設“兩個責任”的劃分比較了解。從工作評價結果來看，北京市屬醫院紀委落實黨風廉政建設監督責任各個方面的工作效果均得到了廣大干部職工的認可。

第二， 職工對科室和黨支部層面黨風廉政建設“兩個責任”的劃分存在一定困惑。科室是醫院的基礎單元，醫院的黨支部為多科室聯合黨支部的情況仍占一定比例[4]。如果參考醫院層面的劃分，將黨支部書記確定為履行黨風廉政建設主體責任的第一責任人，不能確保將主體責任壓實，也沒有明確科室行政負責人應當承擔的責任，這在公立醫院是一個共性的問題。因此，部分市屬醫院向科室行政負責人發放了《中層干部落實黨風廉政建設責任制全程紀實手冊》，要求其履行科室黨風廉政建設主體責任；黨支部書記作為所轄所有科室的核心組成員，參與科室重大事項決策過程，對科室黨風廉政建設情況開展監督。調查結果反映出有無行政/黨務職務的職工均對科室和黨支部層面“兩個責任”的劃分存在一定困惑，該問題值得進一步研究。

4.2 “三轉”后醫院紀委職責范圍方面

第一，職工對醫院紀委的主要職責比較熟悉。黨的十九大新修改的《中國共產黨章程》明確規定，黨的各級紀律檢查委員會的職責是監督、執紀、問責[5]。因此，“監督”“執紀”“問責”屬于醫院紀委和紀檢監察部門應當承擔的主要工作。調查結果反映出調查對象，尤其是有行政/黨務職務的職工，對屬于醫院紀委主要職責的內容比較熟悉。

第二，職工認為公立醫院紀委應當具有監察權限。調查結果反映出相當一部分參與調查的職工認真學習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監察法》，認為醫院紀委應當具有監察權限。實際上，雖然《監察法》已頒布實施，并規定監察委員會履行監督、調查、處置職責，公辦的醫療衛生單位中從事管理的人員屬于監察對象[6]，但目前各級紀委監委還沒有正式賦予公立醫院紀委調查、處置的監察權限。這不利于對公立醫院違反《監察法》的情況進行處理，也是所有公立醫院紀委面臨的共性問題。

第三，紀委對醫德醫風建設工作的監督效果得到了職工的認可，但部分職工不了解該工作的主責部門。“三轉”前，醫德醫風建設工作是醫院紀檢監察工作的重點[7]，一般由紀檢監察部門承擔。“三轉”后，根據“管行業必須管行風”的要求，醫德醫風建設工作已轉至醫院行風主管部門主要負責。調查結果反映出部分干部職工的認知還停留在過去，這既不利于醫院紀委聚焦監督、執紀、問責主業，也會影響行風主管部門醫德醫風建設工作的開展。

“三轉”后，醫院紀委應當將醫德醫風建設方面的工作重點放在對其開展監督上。從工作評價結果來看，廣大干部職工對紀委在醫德醫風建設方面的監督效果是滿意的。

5 建議

5.1 明確科室和黨支部層面黨風廉政建設“兩個責任”

新時代明確了黨委和紀委黨風廉政建設“兩個責任”分工。然而，因醫院內設科室和聯合黨支部的管理范圍不統一等原因，對基層落實“兩個責任”造成了一定困難，大部分調查對象對該問題也存在困惑。通過萬方數據、中國知網、維普網等平臺進行檢索，均未發現其他關于醫院內設科室和基層聯合黨支部“兩個責任”劃分相關問題及解決對策的文獻。針對上述問題，本文建議：進一步明確由科室行政負責人承擔科室主體責任、黨支部書記承擔所轄科室監督責任，科室行政負責人要盡可能由中共黨員擔任；黨支部書記承擔黨支部主體責任、黨支部紀檢委員盡可能由中層干部兼任并承擔黨支部監督責任，確保將“兩個責任”在科室和黨支部層面壓實。在明確職責后，通過全面從嚴治黨工作會議、科室核心組會議、科室工作會議、支部委員會議、支部黨員大會等開展“兩個責任”教育培訓，重點培訓科室和黨支部層面“兩個責任”的劃分和每位干部職工的職責；在與科室行政負責人、黨支部書記簽訂黨風廉政建設責任書時，要求其認真閱讀相關說明，充分理解黨風廉政建設“兩個責任”的含義。

普通職工對黨風廉政建設責任制方面的認知程度低于有行政/黨務職務的職工，可能是由于中層干部經常參加醫院集中組織的各類會議和教育培訓，而普通職工參加這些會議和培訓的機會相對較少，且科室層面對普通職工相關問題的重視程度相對較弱。因此，針對上述問題，建議通過黨風廉政建設普通職工專場講座、科室工作會議、知識問答等形式對普通職工開展有針對性的教育培訓；醫院黨委和紀委可定期抽查培訓效果，將結果納入中層干部考核指標。

5.2 為公立醫院紀委賦予部分監察權限

公立醫院和公辦高校都是知識密集型的公益二類事業單位，在新時代均實行黨委領導下的院(校)長負責制[8]；《監察法》中將“公辦的教育和醫療衛生單位中從事管理的人員”同時列入監察范圍[6]，但公立醫院和公辦高校紀委都沒有被賦予監察權限。基于以上相似之處，公立醫院與公辦高校的監察工作可相互借鑒。

對于公立醫院，尚未發現關于監察權限的其他相關研究；而對于公辦高校，有研究認為，《監察法》實施后，公辦高校紀檢監察部門應當承擔監察職責，對校內監察對象進行監察[9]。因此，針對公立醫院紀委目前沒有監察權限、無法直接對醫院從事管理的人員違反《監察法》的情況進行處理的問題，建議各級紀委監委(紀檢監察組)探索在適當時機為其管理的公立醫院紀委賦予部分“調查”和“處置”的監察權限(如：訊問、詢問、調取等調查措施；談話提醒、批評教育、責令檢查、誡勉、政務處分、提出監察建議等處置措施)，從而使《監察法》在公立醫院發揮應有的效力。對于“留置”等需要專門場地和專業條件的措施，建議根據醫院隸屬關系，仍然由國家或地方監察委員會行使。

5.3 建立健全黨委主導、院長負責、紀委監督、黨務行政工作機構齊抓共管的醫德醫風工作機制

新時代，公立醫院紀委必須深化“三轉”，聚焦主責主業，將醫德醫風建設工作交還給醫院行風主管部門牽頭負責。此前北京屬地其他三級醫院的研究認為，“三轉”后，醫德醫風建設工作成為醫務部門主業，對醫務人員的政策執行較此前由紀檢監察部門負責更有力度[10]。針對部分調查對象認為醫德醫風建設工作仍然屬于醫院紀委主要職責的問題，建議公立醫院紀委在聚焦主責主業的同時，通過會議、現場培訓、“互聯網+”等形式，向醫院不同層面職工進一步闡釋紀委深化“三轉”的工作要求和目前的主責主業，強化廣大干部職工的認識。

此外，《關于加強公立醫院黨的建設工作的意見》指出，要把抓好思想政治工作和醫德醫風建設作為公立醫院黨組織的重要任務，建立黨委主導、院長負責、黨務行政工作機構齊抓共管的醫德醫風工作機制[2]。因此，醫院行風主管部門(醫務處、糾風辦)應當在黨委的領導下認真開展醫德醫風建設工作：加強對《中華人民共和國執業醫師法》《加強醫療衛生行風建設“九不準”》等行業相關政策法規和職業道德規范的教育培訓；加強醫德醫風案件辦理制度建設，對存在醫德醫風問題的醫務人員嚴肅處理。醫院紀委作為黨的紀律檢查委員會，在“三轉”后，應當繼續采取開展紀律教育和監督等有效措施，協助黨委和行風主管部門加強醫德醫風建設：進一步加大對醫院行風主管部門治理行風問題的監督力度；通過黨委理論中心組學習、邀請院外專家開展專題講座、在醫院官方宣傳平臺轉發原文、發放學習材料等方式，開展黨紀黨規和法律法規的教育培訓；召開警示教育大會，提醒全院職工引以為戒、督促行風主管部門加強制度建設，發揮以案明紀、以案促改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