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數據悄悄切換為健學模式

當中考、高考將體育納入成績被熱烈討論的時候，孩子們的家長不知不覺中開始使用各種穿戴設備主動地進行各種身體指標的測評。與口號上支持信息化、心底里嘀咕在線教育相反，成年人以更大的熱情投入到的立體的健身過程，卻是以擁抱信息化作為前提——跑步機、腕帶、健身手表、體脂秤、血壓儀等各種各樣的健康體育系統正在改變著中年國人。二者反差這么大，讓我不由得深深思索。

2020年全國體育冠軍賽預賽破紀錄的幾位選手無緣決賽引起巨大爭議。游泳運動員體測跑步是否合理，確實值得商榷，然而這種討論一般忽略了一個更加深層次的問題：體育競技的目標到底是什么？一般來講，體育運動的目的可以是為國家爭得榮譽，或者是健身強體，或者是對生命力的一種主動追求，今天參加運動的人已經很少關心自己的名次和功利的指標，各種穿戴設備記錄的都是健身者個性化的數據。健身使用信息技術是自發的，健身數據的大爆發是市場驅動的結果。

教育與體育有些類似，從起源上中來講，中國的教育與體育分別承擔著治理國家和保家衛國的使命。教育的使命自然與學習有著本質的不同，具有強制性、周期性、戰略性、規劃性，因此教育數據模式重統計、輕應用，重規劃、輕反饋，重結構、輕個體。教育的成功是宏觀的成功，是宏觀與布局的成功，是統計與拔尖的成功。因此，說到教育數據，大家一般都會聯想到學科評價、大學排名、論文統計、師生比例，即使說到學生畫像，往往也泛指課程的點擊量、使用率。這是由教育戰略（拔尖人才、教育布局、勞動力）、教育統計（撥款、均衡、規劃）的結構決定的。在這種結構下，學生的興趣、教師的創新被僅僅箍在教育目標的戰車上動彈不得，教育信息化和教育數據即使是真的，也很難是活的和具有生命力的。

在做學校和區域信息化的時候，我有一個經驗：只要是圍繞應用的軟件，只要不斷真用和迭代，哪怕沒有規劃，哪怕不斷在技術上和標準上翻燒餅，投資看似浪費一些，最終效果總是好的；而脫離數據迭代和生命力的項目，哪怕再有經驗的專家領銜，最后都免不了成為面子工程。數據驅動，是一般性教育信息化幾乎唯一的具有生命力的方式。而接口共享、技術標準、安全隱私、指標研究等，在原生的個性化動因的推動下，總會迎刃而解。

觀察到以個體為中心的健身數據模式的構成，對研究健學模式有很大的幫助：目前健身數據市場的構成比較清晰，有測評數據（健康體檢）、健康數據（基礎身體狀況）、運動數據、微服務應用（減肥、力量、競技、健美）。相比起來，教育數據在測評數據的及時性和細化、學習數據的及時性與方便性、過程數據的展現和比較、學習微服務的指標展現等方面還處于原始階段。

體育穿戴設備的成熟迅速催生了健康產業發展，教育與學習的變革也正巧碰到了技術的變革窗口——在線教育的成熟、視頻技術的成熟、溝通技術的成熟、教育人工智能的熱潮，教育技術從高高在上的規劃和條件裝備變成活靈活現的人人可取的便利條件，教師逐漸成為教練必將成為趨勢。

健學模式并不是說規劃、布局、投資不再重要，正如群眾體育運動照樣需要體育投入、規劃、政府引導、選拔人才，這種基石的夯實，是可持續的。而健學模式的轉變，最終可能會解決應試、學業負擔、急功近利、超級學校的問題，從功利體育到全民體育，教育正行走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