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光而行，向死而生

文/羅洪眉(長沙市雅禮中學教師)

魏晉是一個混亂而多元的時代，是一個“殺氣與文氣俱盛”的時代。竹林七賢便是那個時代特色鮮明的文化符號與生命氣象。

酒氣彌漫的竹林，自由氣息濃郁，學術氣氛沉厚。諸賢們心有靈犀，放浪形骸，縱情自然，不與世事，坦蕩磊落，盡管最終也焦灼、掙扎、分裂。

嵇康是竹林七賢之首，讀書人的領袖，后人稱為天下第一名士。

他“龍章鳳姿、天質自然”，高大英俊，舉止瀟灑，氣宇軒昂，飄逸出塵，宛若神仙。孫登評價他：“才高而性烈。”

他喝酒，彈琴，打鐵，采藥，登高，長嘯，看書，聚會，清談，研究養生術……

他忠誠厚道，修養出眾，輕松放逸，自由舒張；他風姿綽然，風骨傲岸，純凈超拔，精神高蹈；他襟懷大度，自信清醒，明察秋毫，清峻睿智。他知道在陰暗中景仰光亮，義無反顧地前行；在濁穢中向往純潔，嘔心瀝血地求索。他決不茍且，決不頹喪，決不抑制，決不隱忍，也決不哀戚。

兩封絕交書，是嵇康向山濤與呂巽投出的決絕表達，也是嵇康勇敢反抗強權暴力的戰斗宣言。嵇康達到了人格精神獨立的高度，人生意義完善的高度。他的生，像極了民族脊梁魯迅的冷傲鋒利；他的死，像極了古希臘先哲蘇格拉底的慷慨悲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