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漢雜居C社區向互嵌型發展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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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女子學院社會工作學院,北京,100101)
在“一帶一路”發展背景下,2014年中共中央提出,建設各民族相互嵌入式社會結構和社區環境,以促進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這一建設目標為多民族雜居社區發展提供了國家層面的制度引導。
信任是在社會之內最重要的綜合力量之一。[1]251中國自古就把信任看作社會發展與人際交往的重要準則。費孝通先生提出的差序格局呈現了中國鄉土社會的基本結構。鄉土社區人際信任源于血緣、親緣、姻緣。而后在血緣關系基礎上,通過認干親、拜把子、做人情等方式,將其擴展到沒有血緣的其他交往關系中。[2]韋伯認為血緣、親緣和地緣是特殊信任的基礎。信任主體是個人、家庭、家族或者一個區域。特殊信任存在于熟人社會,而普遍信任需要依靠契約或法律等正式性制度保證。中國的信任結構屬于特殊信任,對血緣、親緣和地緣之外建立的關系。[3]伴隨傳統社會向現代社會轉型,社會結構變遷使依靠血緣、親緣、姻緣維系的熟人社會的信任受到挑戰,以血緣和私人關系建立的特殊信任已無法滿足社會發展需要,而現代社會構建與維護普遍信任的法律和制度尚未完全建立。
內蒙古自治區常住人口2 470.6萬人,其中少數民族505.6萬人,占全區總人口的20%;蒙古族442.6萬人,占全區總人口的17.1%。[4]赤峰市是以漢族和蒙古族為主的多民族聚居城市。隨著城鎮化進程加快,大量蒙古族牧民離開牧區移居城市。隨之,將蒙古族的語言文字、風俗習慣以及行為規范等帶入他們所生活的社區。基于各民族身份的先賦性與多樣性文化的集聚性產生張力[5],民族地區易催生族際隔閡與糾紛。信任作為沖突緩沖帶,可嵌入人際交往中消解對立,是促進民族區域和諧共生的關鍵要素。[6]相互信任是不同民族或種族和平相處的至善狀況。[7]為此,本研究力圖在分析蒙漢雜居C社區人際信任現狀及影響因素的基礎上,探究如何通過社會工作介入構建社區人際信任,推動雜居社區向互嵌型社區發展,以促進民族團結和社會穩定。
西方對“信任”的研究始于西美爾,認為沒有人與人之間的普遍信任,社會將瓦解。[8]吉登斯從個人和制度層面,將信任分為人格信任和系統信任,現代社會以系統信任為主。[9]盧曼從系統理論和功能主義視角,將信任分為人際信任和制度信任。人際信任建立在熟悉個體之間,以情感聯系為主;制度信任建立在復雜、分化的社會關系中,需依靠法律等外力加以維系和懲戒。[10]93他強調社會制度和社會結構在信任產生中的重要性,信任的功能與內涵隨社會結構和制度的改變而改變,特別是正式社會制度可規范和約束社會成員行為,增強成員間、組織間的信任度。[10]104
國內學者對人際信任展開了大量研究。在關系本位的中國社會,人際信任是差序格局式關系信任[11],按照家人、熟人、認識的人、陌生人等關系的不同而降低。[12]中國人通過把外人轉化為“自己人”,增進人際信任。[13]在社區,居民的戶籍身份[14]、觀念、經歷、社區聲望[15]、社區人際關系的密切程度[16]、擁有的社會資本以及社團參與[17]等是影響人際信任形成的個人因素。社區空間特征、社區關系網絡、社區歸屬感、社區熟識度、社區集體記憶[15]、社區形象、社區服務質量[18]等是影響人際信任形成的社區因素。
信任對維護城市雜居社區的民族團結和社會穩定具有重要作用。[19]城市雜居社區居民以民族為單位形成利益訴求主體,各民族文化差異大,導致人際信任度低。建立在民族身份基礎上的“局限信任”多于建立在法律準則基礎上的“普遍信任”。[20]社區自組織、居民參與、制度化和居民互助合作等是影響城市雜居社區人際信任形成與發展的因素。[21]街道和社區居委會的民族工作以及社區文化建設的有效開展,促進了居民互助網絡和互惠規范的產生,進而促使不同民族成員傾向于信任其他民族成員。[22]
綜上所述,國外學者對信任的分類、產生機制等方面研究成果豐富。研究發現,社區組織網絡及社區組織內契約或制度可增加社區組織內成員的信任度。國內學者對影響社區人際信任的個人因素和社區因素進行了詳細分析,認為社區自組織、社區參與、制度化、居民互助合作、社區文化、宗教信仰等是影響城市雜居社區信任形成與發展的因素,并從社會資本視角提出互助網絡和互惠規范對促進不同民族間產生信任的意義。以往研究為本研究提供了研究視角和思路,但對雜居社區人際信任構建的探討大多停留在理論層面,構建社區人際信任以推進雜居社區向互嵌型社區發展的實操性研究有待進一步拓展。
本研究采用問卷調查法,選取赤峰市C社區開展實證研究。C社區是一個以蒙漢民族為主的多民族雜居社區,社區下轄兩個2007年建成的商品房小區。社區總人口9 086人,其中蒙古族2 475人,占27.2%;漢族6 179人,占68%;滿族、回族等其他少數民族432人,占4.8%。社區居民主要來源包括舊房拆遷前在附近居住的居民、蒙古族中學的老師以及自購房的居民,其中蒙古族居民有長期居住在赤峰市的,也有從牧區搬遷過來的。
調查對象的選取是依據年齡、性別、民族按比例抽樣,擬抽取的樣本數包括漢族居民50%,蒙古族居民50%;男性居民50%,女性居民50%;18—30歲、31—40歲、41—50歲、51—60歲、60歲以上居民分別為20%。問卷設計的內容包括社區居民基本情況、社區人際信任現狀、影響社區人際信任的因素。社區居民基本情況包括性別、年齡、民族、受教育程度、居住時間等;社區人際信任現狀包括信任期望、同民族間信任、社區內居民之間以及居民與社區組織成員之間的信任、信任程度、產生信任的原因及培養信任的途徑等;影響社區人際信任的因素主要分為個人因素和社區因素。
此次入戶調查雖然得到了C社區居委會的大力支持,但仍存在部分居民拒訪的情況。調查實際發放問卷131份,由調查對象自行填寫,回收有效問卷128份,有效回收率為97.7%。本研究運用SPSS23.0統計分析軟件進行分析。
本研究的調查對象為18周歲以上的C社區居民。剔除無效問卷后,128份有效問卷中,男性居民占46.1%,女性居民占53.9%;漢族居民占53.9%,蒙古族居民占43.8%,其他民族居民占2.3%;大專及以上文化程度居民占46.1%;居住時間在5年及以上的居民占60.2%。具體如表1所示。

表 1 調查樣本的基本情況(N=128)
信任是人際關系發展中的重要因素,在社會互動中產生。一旦信任缺失,社會交往和社會就難以形成。[23]人際信任是人和人之間的信任,是個人人際交往中對交往對象的一種預期和信念,即相信對方的言行在主觀上或客觀上都有益于自己,至少是不會傷害自己的利益。[24]人際信任是個體對交往對方的合作性意愿與行為、行為與角色規范之間的因果連帶的可靠性預期。[13]
本研究主要從信任期望、同民族間信任、社區工作人員信任、信任程度、產生信任的原因及培養信任的途徑等方面分析蒙漢雜居C社區的人際信任現狀。具體如表2所示。
表2顯示,C社區72.7%的調查對象認為未來社區信任狀況會變好;12.5%的人認為未來社區信任狀況與目前狀況差異不大;僅14.8%的人認為未來社區信任狀況會越來越差。雖然這僅僅是社區居民根據個人經歷、人際交往等做出的預估,但也可看出C社區絕大多數居民對未來社區信任狀況充滿信心,這為后續社會工作介入社區信任構建奠定了基礎。
社會相似性是產生信任的一種機制,人們往往根據他人與自己在社會地位、價值觀念等方面的相似性,決定是否給予對方信任。[15]調查發現,蒙漢居民之間往來較少,語言不通是民族間交流的主要障礙。蒙古族居民間交流多用蒙古語,語言拉近了與本民族居民的關系,但間接阻隔了與漢族居民的交流與融合。與漢族居民相比,蒙古族居民更傾向于信任本民族居民。所有調查對象中有17.2%的人傾向于信任本民族居民,其中蒙古族17人,漢族5人。具體如表3所示。
認同對信任有重要影響,社區中的群體關系及以此為基礎的群體認同對社區信任形成具有重要意義。[15]群體認同是人們判斷社會距離的基礎。即使彼此間沒有直接接觸,具有相同社會認同的群體成員間的社會距離較近,信任水平較高;具有不同社會認同的人之間的信任水平較低。[25]蒙古族具有獨特的語言文字、風俗習慣等,相似的文化背景和外在的民族特征,使其與本民族居民互動時更易形成共識,給予彼此更多理解與信任。
對法律或專業組織的信任是人際信任產生的機制。[26]社區工作人員是公共服務與公共產品的主要提供者,在社區信任機制構建中居于主動地位,他們掌握著社區內其他組織所不具備的公共資源。[27]本研究中的社區工作人員包括社區居委會工作人員、物業公司工作人員、社區保安。他們負責社區的日常行政事務、環境衛生與安全等。社區工作人員與社區居民的互動頻繁,考察社區居民對社區工作人員的信任度對于了解C社區的信任狀況具有重要意義。表2顯示,72.7%的調查對象對社區居委會人員持信任態度,69.5%的人對社區保安持信任態度。67.2%的人對物業公司工作人員持信任態度。由此可見,C社區居民對社區工作人員的信任度較高。

表 2 社區人際信任現狀(N=128)

表 3 民族與信任傾向的交互分析
人們之間的每一次互動都是交換,通過交換獲得相對價值和互惠,同時產生信任。表2顯示,61.7%的調查對象會借手機給其他居民,28.1%的人會借錢給鄰居,14.1%的人會向鄰居借錢。由此可見,涉及金錢的互助行為較少。16.4%的人會請鄰居幫忙照顧孩子,18.0%的人會請鄰居保管鑰匙。社區居民認為“借錢和保管鑰匙還是會找自己的親戚,不會找鄰居幫忙”。深層次的互助行為較多發生于血緣和親緣關系中,社區居民間互動大多停留在淺層次。
社區信任基于社區居民的人際互動產生,人際互動產生人際關系,人際關系分為既有關系和交往關系。依據交往原因,交往關系分為工具性交往關系和情感性交往關系。為此,社區居民通過人際互動產生的信任可分為工具性信任和情感性信任。
人際互動產生的互惠使人們產生共同的期望,現在我給別人信任,將來別人也能將信任給我。[28]197信任建立在希望得到他人信任的基礎上,目的是為謀求其他居民的信任,從而達到平衡的信任狀態。表2顯示,37.5%的調查對象認為信任是相互的,是人際互動的產物,是可以交換的,可見社區居民間的信任以工具性信任為主。19.5%的人信任社區居民的原因是平時關系比較近。社區居民通過鄰里互動產生情感認同。因此,對有過良好互動體驗的居民較易產生情感性信任。
中國傳統文化中的“人之初,性本善”,是從人性角度思考信任的。作為信任最基本內涵的“誠信”是中國傳統道德宣揚的“五常”之一。表2顯示,人際信任產生的原因,14.1%的調查對象認為是人性本善;7.0%的人認為是品德好,兌現承諾。一個國家的文化是居民決定是否信任置信對象的重要依據[29],對居民接收的信息產生作用,影響信任的決策過程。[30]
信任來自遺傳的倫理習慣, 是社會共享道德規范的產物。[31]規范是文化的一部分,是被人們自覺遵守的一些行為準則,以期能夠得到長期回報。規范可以是朋友之間互惠互利的規范,也可以是嚴格遵守的信條。[32]人際信任是觀念和規范的產物,人們認可并接受觀念和規范中倡導的信任。表2顯示,64.8%的調查對象認為信任是通過社會規范培養的;45.3%的人認為信任是從父母的教育中獲得的;32.8%的人認為信任是學校、工作單位作為一種規范要求自己的;29.7%的人認為信任是民族傳統文化;22.7%的人認為信任是國家主流價值觀的宣傳,可見信任更多來源于文化。
借鑒以往學者的研究,本研究擬從個人因素和社區因素對影響蒙漢雜居C社區人際信任的因素進行分析。其中,個人因素主要從民族、年齡、居住時間和個體經驗進行分析;社區因素主要從鄰里交往、社區參與、社區公約進行分析。具體如表4所示。

表 4 影響社區人際信任的因素(N=128)
信任作為居民的個體行為,信任主體的民族、年齡、居住時間和個體經驗對信任產生影響。
1. 民族
相似的價值觀、文化背景、種族等形成的相似行為習慣和規范易于信任的產生。[26]民族傳統文化是某一民族在長期生活的實踐中創造,并反映了本民族的特征。長期受民族文化傳統影響而形成的民族文化認同,增加了同民族居民的信任度。
問卷中,因變量“傾向信任本民族居民”是一個“否”或“是”的二元定類變量,使用二元logit模型估計了民族對“傾向信任本民族居民”的影響。民族的回歸系數為1.152,且呈現0.01水平的顯著性(z=2.604,p=0.007<0.01),意味著民族對“傾向信任本民族居民”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具體如表5所示。
調查發現,社區居民在參與社區組織與活動時,更傾向參與具有本民族文化特色的組織和活動。C社區歌舞隊6名成員均為蒙古族,每周六下午在社區活動室排練。每到蒙古族傳統節日時,歌舞隊會在蒙古族居民聚會時表演蒙古族歌舞。社區秧歌隊13名成員,僅有1名是蒙古族。秧歌隊每天早上在社區小廣場排練。當社區在春節、端午節等傳統節日組織活動時,秧歌隊會進行秧歌表演。

表 5 民族與傾向信任本民族居民的二元logit分析
C社區蒙古族居民有自己的社交圈,他們依托線上微信群等討論和本民族相關的話題,定期組織聚會。社區居委會不注重蒙古族的傳統節日,在節日期間不舉辦慶祝活動。很多蒙古族居民由牧區遷居而來,每年七月,蒙古族居民會相約一起回牧區慶祝傳統節日,他們對本民族傳統文化的認同增加了彼此的信任。
2. 年齡
信任受個人生活經歷影響,生活在不同時期的人具有不同的生活經歷,尤其在人格形成時期的社會生活經歷對個體信任影響更大。不同年齡組的居民對信任的態度不同。
問卷中,因變量“信任態度”是一個從“社會信任度低,沒必要信任別人”到“任何情況下都應該信任他人”程度遞增的有序變量。使用有序logit模型估計了“年齡”對“信任態度”的影響。“年齡”的回歸系數為?0.054,且呈現0.01水平的顯著性(z=?2.657,p=0.004<0.01),意味著“年齡”對“信任態度”產生顯著負向影響。即年齡越大,對他人持完全信任態度的比例越低。模型偽R平方值(McFadden R方)為0.053,意味著年齡可以解釋“信任態度”的5.3%變化原因。具體如表6所示。調研發現,年齡在31—40歲的調查對象對他人持完全信任態度的比例最低。學者傾向用代際效應解釋這種現象,認為不同時代成長的人,受時代特征影響,信任感有差異,并不是越老的人信任度越高。[33]

表 6 年齡與信任態度的有序logit分析
3. 居住時間
人們初到一個社區,對他人的信任態度不明晰或較不易產生很高的信任。但隨著居住時間增加,對社區環境和社區居民越熟悉,就越易產生信任。當居住時間由“1年以下”增加到“5 —7 年以下”時,居民對他人持完全信任和大部分信任的比例由66.7%上升到81.0%;但當居住時間在“7—9年以下”時,居民對他人持完全信任和大部分信任的比例卻下降到66.7%,隨后又上升。具體如表7所示。由此可見,居住時間的延長雖可提升居民之間的熟識度,增加彼此信任,但影響社區居民人際信任的因素是多重的。

表 7 居住時間與信任度的交互分析
4. 個體經驗
社區居民作為個體行動者,在判斷社區居民可信的方式上存在差異。表4顯示,81.8%的調查對象通過自己與他人相處來判斷;12.9%的人通過其他社區居民的介紹來判斷,這種情況可間接說明這部分社區居民之間已經存在一定的信任;僅有5.3%的人選擇“不與社區中的人接觸,不信任大家”。這些居民與社區其他居民交往很少,有自己的生活和交際圈。總之,多數社區居民是通過自己對其他居民的了解、認知和相處來判斷其是否可信,他們更相信自己的經驗。
1. 鄰里交往
鄰里交往越頻繁,社區居民對彼此人品、價值觀念、行為舉止等的認知越多,相對的社會距離越小,信任度也會隨之增加。社區鄰里交往形式表現為見面打招呼、交換聯系方式、串門做客、鄰里互助等。
問卷中,因變量“信任度”是一個從“不信任”到“完全信任”程度遞增的有序變量,使用有序logit模型估計了“請居民到家做客”對“信任度”的影響。“請居民到家做客”的回歸系數為0.544,且呈現0.05水平的顯著性(z=2.069,p=0.036<0.05),意味著“請居民到家做客”對“信任度”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模型偽R平方值(McFadden R方)為0.019,意味著“請居民到家做客”可以解釋“信任度”的1.9%變化原因。具體如表8所示。
研究發現,鄰里交往提高了鄰里的人際信任度,但交往限于淺層次。鄰里互助行為,如請鄰居幫忙照顧家中小孩、幫忙保管家中的備用鑰匙、與鄰居相互借錢等與社區居民的信任度無相關關系。許多社區居民反映互助行為多發生在較熟悉、關系較好的鄰居間。多數情況下,深層次互助行為發生于以親緣和血緣為基礎的情感性信任中。

表 8 請居民到家做客與信任度的有序logit分析
2. 社區參與
(1)參與社區組織。居民參與自發性體育組織可提高城市社區居民的普遍信任水平。[34]C社區有秧歌隊、扇子舞隊、模特隊等自發性、娛樂性的社區組織。社區組織成員中有50.0%的人認為可以完全信任組織內的其他成員。具體如表9所示。

表 9 社區組織成員與信任社區組織成員的交互分析
問卷中,因變量“請居民到家做客”是一個從“否”“偶爾”到“是”程度遞增的有序變量,使用有序logit模型估計了“參與社區組織”對“請居民到家做客”的影響。“參與社區組織”的回歸系數為1.053,且呈現0.05水平的顯著性(z=2.390,p=0.021<0.05),意味著“參與社區組織”對“請居民到家做客”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模型偽R平方值(McFadden R方)為0.020,意味著“參與社區組織”可以解釋“請居民到家做客”的2.0%變化原因。具體如表10所示。由此可見,社區居民由于共同的興趣愛好加入社區組織,與社區組織成員建立聯系,形成穩定的社區關系網絡,產生密切的人際交往,無形中拉近了人際距離,提升了人際信任度。

表 10 參與社區組織與請居民到家做客的有序logit分析
(2)參與社區公共事務。社區成員是否積極參與社區問題解決,取決于他是否具有這樣一種信念: 社區中其他成員也愿意為解決社區問題作貢獻,而不是搭便車或破壞這種努力。[35]社會組織中的信任、網絡等特點是通過促進合作行動來提高效率的。[28]202在其他條件相同的前提下,參與者之間的交往越多,他們之間的相互信任就越大。[36]居民參與網絡構建和互惠規范的制定有利于社區人際信任的產生。參與解決社區公共問題的調查對象中有50人對社區居民持完全信任或大部分信任的態度,占80.7%,具體如表11所示。由此可見,社區居民通過集體力量共同解決社區公共事務的過程中,易于形成居民的橫向網絡,促進彼此的信息流通,提升人際信任度。
3. 社區公約
規則或制度體系的建立對于降低人們交往風險、增強人們的信任感具有重要作用。[37]社區公約是社區制度最直接的表達方式,是社區居民必須遵守的制度和約定,對每個社區居民具有同等的約束力。共同遵守的社區公約有利于居民產生相似的認知和行為。C社區展示櫥窗、警衛室門口的社區公約中有倡導信任的條款。但表4顯示,只有23.4%的調查對象知曉社區公約中的這一條款,其余社區居民表示沒有或不清楚。在知曉社區公約中有倡導信任條款的居民中,有73.3%的人表示能夠完全信任或大部分信任社區內的其他居民,具體如表12所示。由此可見,社區公約對規范居民日常行為,引導人際信任產生發揮了一定作用。因此,宣傳和引導社區居民關注和遵守社區公約是增加人際信任的重要環節。

表 11 參與解決社區公共問題與信任的交互分析

表 12 社區公約與信任的交互分析
信任是構建和諧民族關系的社會基礎。[38]社區人際信任不僅影響居民的安全感、幸福感,還直接影響雜居社區向互嵌型社區發展。互嵌作為一種民族關系形態,是以需求和互惠為動力形成的良好民族交往積累。深度交往后,社會生活中的共同性因素增加,個體民族意識弱化,彼此形成相互包容與認可的心態。[39]只有構建了多民族社區的人際信任,才能實現民族間的深度交往,也才能真正實現民族交融、和諧共生。
地區發展模式以過程目標為主,強調居民參與、合作,集體組織起來控制、利用社區資源、解決社區問題、滿足居民需求,增強社區凝聚力和歸屬感的社會工作手法。[40]研究發現,C社區居民信任期望較高,提高社區人際信任度是居民普遍的訴求和期望;同民族信任度高;對社區工作人員的信任度高。鄰里交往、社區參與是影響人際信任構建的社區因素。為此,社會工作者可運用地區發展模式,依托C社區已有社區組織資源,助推多民族互助合作,建立和諧的社區關系;鼓勵多民族居民廣泛參與社區活動,協商解決社區問題,構建社區的人際信任。
地區發展模式的工作理念是強調社區居民的廣泛民主參與及居民間、居民和組織間的溝通合作。地區發展模式的介入目標分為任務目標和過程目標,以過程目標為主。本研究的過程目標是通過營造社區公共空間、培育社區社會組織、助推民族文化交往,促進多民族文化的認知,推動居民的社區參與,提升居民的參與意識、參與能力及社區歸屬感。任務目標是縮小民族間的社會距離,提高各民族的文化認同,構建多民族社區的人際信任。
地區發展模式主要集中于充分挖掘與利用社區資源,推動社區居民參與和互助合作,改善溝通渠道,營造良好的社區信任氛圍。研究發現,鄰里交往和社區組織參與是顯著影響社區人際信任構建的因素。為此,本研究立足于促進多民族雜居社區的鄰里交往和社區組織參與,構建人際信任,實現雜居社區向互嵌型社區發展的目的,提出以下介入策略。
1. 營造社區公共空間
建設民族互嵌型社區,各民族居民除生活在各自的居住空間外,還需主動進入互嵌空間,通過互動交流,加深了解、增進感情,逐步產生鄰里信任,并使之轉化為“民族互嵌”的活化劑。[6]社區公共空間是多民族居民的互嵌空間。社會工作者可依托C社區活動中心的舞蹈室、乒乓球室、棋牌室、黨員活動室開展適合各民族居民參與的社區活動,通過召開社區樓門長會、社區居民代表會等方式協商制定公共空間使用的規章制度,鼓勵居民參與社區公共事務的討論。C社區公共空間還有單元樓道空間、小花園以及兩個面積總計約120 m2的空地。社區小花園的利用率較高,社區居委會、駐扎社區的社會工作機構以及社區組織會定期組織居民在此開展活動。社區的兩個空地僅有一些健身器材,社區居民白天在此鍛煉。公共空間是培養公共生活方式的空間載體。社區公共空間是居民聯系和交流的關鍵場所,社區公共空間營造的過程是社區人際信任構建的過程。為此,社會工作者可依托單元樓道及社區空地開展樓道美化及口袋公園的參與式社區公共空間營造,具體步驟如下。
第一,社會工作者向街道或社區居委會申請社區公共空間微更新基金。第二,邀請專業的設計團隊通過走訪調查,制定項目計劃和任務書。第三,發動社區組織,招募社區居民、設計師等群體,通過開展工作坊等形式讓居民自發參與設計,充分挖掘居民需求。第四,組織學習國內外社區公共空間微更新案例,讓居民對微更新有視覺上的直觀認識,思考如何將其運用到本社區公共空間的規劃中,并形成初步方案。第五,微更新方案在社區展示,社會工作者組織居民討論方案并決議。
2. 培育社區社會組織
社區組織網絡及組織內的契約或制度可增加組織成員間的人際信任。[28]94社區自組織是影響城市雜居社區人際信任形成與發展的因素。[21]社會工作者可依托現有的社區組織,開展豐富多彩的活動,吸引多民族居民參加;同時,通過社區宣傳,招募動員居民加入社區組織;此外,要積極培育新的社區社會組織,建立多民族居民的社區互動網絡,構建人際信任。社區組織治理運作機制的過程架構橫跨了微觀層次(關系層次)、中觀層次(小團體)以及宏觀層次,進而形成一套整體的組織治理的運作邏輯。為此,社會工作者培育社區組織的具體步驟如下。
第一,社區骨干的動員過程。關系動員非常重要。社會工作者可通過已存在的既有關系,動員社區中的黨員、社區骨干、社區志愿者,形成初始的小團體,展開一系列的社區活動或公共行動。第二,隨著社區活動開展及公共事務推動漸有成效,參與人數增多,小團體形成;通過不斷行動,在組織內部形成成員認同感及組織榮譽感,進而形成小團體規范,使小團體成員有共同行為的準則,保持集體行動的秩序。第三,隨著小團體成員人數增多,規模擴大會帶來規模經濟,成員收益會大于成本,參與的積極性提升,小團體發展為組織,內部成員打破已有熟人關系,組織內部隨之發展出信任機制。
3. 助推民族文化交往
“民族互嵌”實質是多民族的跨文化交往和如何促成融洽的跨文化交往行為[41],應充分挖掘社區資源,助推多民族文化交往。人們的交往是建立在某種共同、客觀的精神世界之上,其中的某些特點或載體就是人們的共同語言。[1]249-251語言是阻礙多民族交往的首要因素;加強語言學習,可增進居民交流,推動深度交往。社會工作者可采用小組工作的方法組織語言學習小組,也可運用社區工作的方法結合各民族的傳統節日,組織社區文化活動,助推民族文化交往,具體步驟如下。
第一,通過社區展板和微信公眾平臺發布語言學習小組組員招募及社區文化活動的通知。第二,鏈接社區資源,招募蒙漢語言教師,動員社區組織籌備文化表演等活動。第三,與社區居委會溝通,協助解決場地及所需設備、服裝等問題。第四,鏈接社會資源,在社區組織民族文化展覽,搭建文化交流與展示平臺。通過助推民族文化交往,增進不同民族居民的認知與理解,提升社區的人際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