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歷山大·漢密爾頓新聞出版思想研究綜述

魏文歡

亞歷山大·漢密爾頓在美國新聞史上占有杰出地位，是美國政黨報刊時代的主要領袖之一，也是美國最早投入新聞自由實踐的政治領導人。1787年新成立的美國聯邦政府在費城舉行制憲會議，圍繞著新聞自由是否入憲問題，美國資產階級分裂成兩大政治力量：聯邦派和反聯邦派，兩大黨派展開激烈的論戰，形成了美國早期的政黨報刊。漢密爾頓作為聯邦派的領袖，不僅在論戰中發表了大量關于新聞出版的觀點，而且也將其思想付諸于實際行動，在制憲會議中，在關于《煽動法》及克羅斯威爾案件中都體現出他與反聯邦派領袖杰斐遜新聞出版思想的不同之處。1789年美國憲法修正案通過，雖然反聯邦派獲得了勝利，但并不意味著聯邦派漢密爾頓新聞出版思想的消退，法律上的保障只建構了理論框架，面對復雜的政治現實，漢密爾頓在實踐領域進一步修正了新聞出版的思想，并對后世美國新聞自由思想與實踐產生了深遠的影響。鑒于此，本研究主要探討漢密爾頓的新聞出版思想，從歷史的維度拓寬新聞史研究視野。

1 漢密爾頓新聞出版思想研究起點和發展過程

1.1 研究起點

漢密爾頓作為美國立國先賢、聯邦派的領袖、美國社論之父，在美國憲法的制定、外交政策、經濟金融政策等方面做出了重要的貢獻，對后世產生了極其深遠的影響。因此，對漢密爾頓的研究首先是站在美國近代史角度關注漢密爾頓及其思想理念，如漢密爾頓的個人經歷、法治思想、經濟思想、外交思想、政治理念研究等，這些資料雖然沒有直接提及其新聞出版思想，但多少能體現出漢密爾頓的報刊實踐活動和自由民主的思想觀念。如美國著名傳記作家羅恩·徹諾所寫的《漢密爾頓傳》，描繪了他人生的跌宕起伏，包括參與美國獨立戰爭、制憲會議，又作為美國首任財政部長參與了美利堅合眾國的政府體制的建立，展現了美國建國及發展的全過程。論文《漢密爾頓的建國思想及對美國的歷史性貢獻》中分析了漢密爾頓的報刊筆戰及《聯邦黨人文集》，肯定了其為美國憲法制定做出的貢獻。《論漢密爾頓的人權思想》中認為人權思想是漢密爾頓政治思想的理論基礎。他認為人性本惡，主張由富有的、出身高貴的少數人去控制變化多端、好騷動的人民群眾，同時他又認為人人擁有天賦的、不可剝奪的生命權、財產權和自由權，在天賦權利面前人是平等的[1]。

1.2 發展過程

隨著對漢密爾頓個人及其思想的研究，在新聞傳播史領域，一些學者開始關注到漢密爾頓的新聞出版思想。從內容和觀點上來看，呈現出兩種不同的認識。

一是大多數文獻集中在對漢密爾頓與反聯邦派領袖杰斐遜的新聞自由思想進行比較，而且呈現出二者新聞自由思想的對立認知，如教材《外國新聞傳播史》對杰斐遜的新聞自由觀進行贊揚，對漢密爾頓的理念及實踐有批評性的傾向。張昆和李錦云認為漢密爾頓和杰斐遜從屬于不同的政黨，他們在新聞出版自由觀點上的分歧和交鋒不僅是政黨利益之爭，更是不同思想基礎的體現，漢密爾頓崇尚工具理性和集權主義思想，而杰斐遜信奉自然權利學說及天賦人權觀念，漢密爾頓強調對集體的維護，杰斐遜對出版自由持贊成態度[2]。王遙從邏輯起點、出版自由的態度、報刊功能的認識、政黨利益的不同等方面分析了漢密爾頓和杰斐遜新聞出版思想對立的原因[3]。

二是部分文獻認為杰斐遜和漢密爾頓的新聞自由思想并不是截然對立的，如馬凌認為美國建國初杰斐遜和漢密爾頓報刊筆戰的間接結果，是把憲法第一修正案所確定的原則付諸實踐檢驗，從而深化了對新聞自由的認識，二人所代表的兩種互相矛盾的思想植入了美國的新聞思想史[4]。馬凌2007年出版的著作《共和與自由：美國近代新聞史研究》認為，第一修正案具有兩個相反相成的維度，杰斐遜為代表的反聯邦派和漢密爾頓為代表的聯邦派在思想理念上并不是二元對立的[5]。

2 漢密爾頓新聞出版思想最新研究態勢

近幾年出現了對漢密爾頓新聞出版思想進行專門研究的文章，但此類文獻數量極少。彭桂兵的《漢密爾頓與出版自由：新聞法制史的考察——兼對“二元對立”框架生成的反思》是僅有的一篇研究漢密爾頓出版自由思想的論文，文章旨在修正漢密爾頓和杰斐遜新聞自由思想二元對立的觀點，在梳理漢密爾頓所經歷的三個歷史事件——《權利法案》入憲之爭，支持《煽動法》，為克羅斯威爾案辯護的基礎上，探討了漢密爾頓在三個歷史階段所表現的出版自由思想的歷史關聯。作者認為，《權利法案》入憲之爭，盡管漢密爾頓認為沒有必要把《權利法案》寫進憲法，但不能僅從漢密爾頓反對《權利法案》入憲就妄斷他反對出版自由；漢密爾頓并不反對報紙批評任何官員，只是反對錯誤的、惡意的批評[6]。

3 漢密爾頓新聞出版思想研究現狀評述

從總體上看，研究漢密爾頓的文獻在數量上都不太多，而且大多數是將新聞出版思想作為漢密爾頓思想的一部分進行研究和分析。

3.1 漢密爾頓新聞出版思想的論著研究現狀

國外研究漢密爾頓的著作有《漢密爾頓傳》、《美利堅是怎樣練成的：杰斐遜與漢密爾頓》等。在美國學者約翰·菲爾林的著作《美利堅是怎樣練成的：杰斐遜與漢密爾頓》中認為，杰斐遜和漢密爾頓的沖突不是個人恩怨，而是基于不同治國理念，是一種偉大的對抗。

國內學者馬凌在其著作《共和與自由：美國近代新聞史研究》中從新聞思想、新聞事業、新聞文化的綜合角度，考察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的思想淵源和歷史背景，部分內容論述了漢密爾頓的新聞出版思想理論與新聞自由實踐活動。

3.2 漢密爾頓新聞出版思想的論文研究現狀

研究漢密爾頓思想的論文數量多于著作，但從內容來看，很多文章要么把新聞思想作為漢密爾頓思想的一部分進行簡單提及，要么將漢密爾頓和杰斐遜的新聞思想進行對比，專門研究漢密爾頓新聞出版思想的文章數量極少。在知網上搜索“漢密爾頓思想”，共檢索出博士學位論文1篇，碩士學位論文10篇，期刊文章40余篇，碩博論文涉及漢密爾頓的外交、政治、法律、金融等思想，如《漢密爾頓的政治妥協思想探析》《漢密爾頓的政治、法律及經濟思想的歷史考察》，但沒有一篇專門研究其新聞思想的學位論文。在發表于不同期刊的文章中，大多數依然研究漢密爾頓的政治、法律、外交等思想，研究漢密爾頓報刊實踐活動、新聞出版思想的文章數目較少，而且多與杰斐遜進行對比，這類文章大概有四五篇，如《杰斐遜與漢密爾頓出版自由思想之比較》《美國建國初期政黨報刊的形成——杰斐遜與漢密爾頓之爭的另一個側面》等。目前只有一篇論文《漢密爾頓與出版自由：新聞法制史的考察——兼對“二元對立”框架生成的反思》是專門研究漢密爾頓新聞出版思想的文章。

4 結語

綜上所述，漢密爾頓新聞出版思想的確是一個值得研究的課題，其新聞出版思想的觀點既是聯邦派主流觀點的體現，同時又具有鮮明的個人色彩，在理論、思想，尤其是實踐方面，對后世具有深遠的影響。對其新聞出版思想的研究目前已經形成了一些學術成果，這些研究成果對理解美國憲法的制定、共和主義和自由主義之間的關系問題、美國非常時期的新聞管制、當下美國的新聞自由等都提供了一些新的思路。但總體上看，特別是與他同時代的另一位美國立國先賢杰斐遜相比，這些研究成果還存在一些問題，如對漢密爾頓新聞出版思想專門研究的書籍和論文太少，內容也不夠豐富，且這一選題在新聞傳播研究領域尚未得到廣泛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