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民族大學,甘肅 蘭州 730106
20世紀70年代末發展至21世紀的今天,是改革開放市場經濟繁榮發展的40年,也是農村發生天翻地覆改變的40年。面對新型城鎮化進程的不斷加快,在以土地為生產資料,經營農業為主的傳統農村的基礎上,出現了統一規劃、統一要求、統一建設的新型農村的社會生活共同體。由此市場經濟對新型農村文化以及心理層面的滲入致使新型農村矛盾糾紛逐漸呈現出更多的特點,由此帶來農村糾紛的解決方式也隨之悄無聲息的改變著。以前傳統鄉土社會下的農村往往會受到傳統文化、相鄰關系等方面的影響,多以和解方式解決糾紛,其形式固定,方法單一,往往以習慣法作為調解的依據。但在新型農村形態顯現的今天,民事糾紛的類型變得復雜且多樣,單單依靠傳統的家族傳統、約定俗成的習慣法已經無法解決時下新型農村的糾紛。同樣無可厚非,人們還是會期望一種相對簡便快捷并且有權威的糾紛解決機制來幫助他們化解矛盾調和糾紛。
人民調解制度是我國所特有的糾紛解決制度,自古代在儒家思想文化的主導下,其不偏不倚的中庸之道始終一脈相承,在不同時期也做出相應的調整改變,最終形成了現在的群眾自治組織主持下,平等自愿的基礎上公平合法的解決糾紛的人民調解制度。人民調解是一種社會性、群眾性和民間性的活動。人民調解的主體是農村人民調解委員會,農村人民調解員往往由村主任擔任或者在人民群眾中威信較高的人,以平等自愿為原則,主動排查去預防化解農村社會矛盾糾紛。一方面農村人民調解制度適應著農村地區的糾紛類型,像一些生活中雞毛蒜皮的小事,人民調解制度發揮早期及時便民的優越性[1]。另一方面,人民調解制度維護著鄉里鄰居間的社會關系,同時也減輕了訴訟壓力,節約社會成本,也促進了社會關系的和諧。
農村人民調解制度雖然歷史原來已久,但是就今天農村地區經濟社會發展的現狀而言,其弊端也愈來愈顯,其普遍問題存在以下三個方面。
受制于傳統的農村社會生活,人們的生活習慣長期受到村風民俗的影響,盡管基層政府加大了法律法規政策的宣傳范圍與力度,村民們陳舊的觀念仍然根深蒂固。所以在遇到簡單的糾紛時,首選的還是當事人之間協商,然后通過親朋好友或者其他有影響力的人介入,三方坐在一起交談協商解決。倘若遇到稍微復雜、涉及內容多的糾紛,村民們更傾向于尋求村長或其他人民調解員介入,但在實際生活中,這些基層干部和人民調解員的能力與其工作性質并不相符合,對于特定類型的矛盾糾紛往往缺乏針對性[2],仍然沿用傳統的矛盾化解方式,對矛盾糾紛的解決缺乏針對性和可行性。快刀斬亂麻的方法致使一些矛盾和糾紛長期積累,對農村經濟和社會發展帶來了一定的壓力。
一方面人民調解委員的力量薄弱。雖然現在廣大農村已經普遍建立人民調解委員會這一機構,但其成員往往大部分由村委會居委會的干部擔任,所以其又要處理本身職務上的工作,還要兼顧群眾間的調解工作,時間精力分配不均。另一方面是人民調解委員會的委員調解方法不恰當。人民調解員往往由于自身知識能力的有限,缺乏相應的法制觀念,進行調節過程中往往難以依照正確的法律法規處理,導致最終調解結果不盡人意,由此引發上訪事件的產生。這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村干部和村民之間的互相信任,也降低了人民調解委員會在人民群眾中的影響力。
在人民調解委員會的人民調解員最終做出調解結果后,往往是糾紛雙方當事人在調解協議書上簽字。但在實際過程中,雖然有人民調解委員在場主持見證,但其并未在調解協議書上簽字確認。所以對于調解協議書的效力,只能取決于雙方當事人的誠信自覺,因而后續的監督工作更是難以得到落實。一方面是受制于前面提到的基層干部瑣碎而忙碌的村務,農村基層干部或者人民調解委員會委員一定程度上沒時間也不愿意去執行監督;另一方面是農村基層組織之間的分工不夠明確、不夠細化,對于自己組織之外的工作,往往不甚關心,因此在工作的分配和協作上,存在一定的溝通困難。
新型農村糾紛類型所呈現出的多元化表現為糾紛類型不再僅僅局限于傳統的鄰里糾紛以及依托于土地上的相鄰關系與宅基地糾紛,也呈現出新型的包括醫患糾紛、交通事故糾紛、征地拆遷補償安置糾紛,因此人民調解制度的矛盾糾紛解決方式也需要更加專業化。建立專門性的農村人民調解制組織,例如在傳統農村中的糾紛類型,人民調解制度仍然可以發揮其本來具有的作用,面對現代型的農村糾紛涉及對法律的運用時,則需要專業的人民調解組吸收傳統調解經驗技巧的基礎上,發揮其本身具有的專業知識能力。
在實際調解工作過程中,人民調解員的知識素質決定著最終的調解結果。農村人民調解員專業知識的水平決定著提高人民調解制度的影響力。依據“專業的人干專業的事”,農村基層應該組建專業的人民調解員隊伍,人民調解員不僅應該具備豐富的調解經驗與相應的信服力,也要具有一定的專業知識和專業素養。當前農村人民調解員素質不高,且大多數只是兼職,魚龍混雜,所以在推進人民調解制度的治理路徑探尋過程中應該加強對農村人民調解員的知識培訓,既包括調解技巧,也要涵蓋相應的法律知識,再結合一定程度專業化的基礎上,保存原有農村人民調解員的鄉土性。
人民調解在《憲法》與《人民調解法》中的定位都為解決糾紛的群眾組織,也即農村人民調解是我國的基層自治組織。在整體協調模式之下,人民調解委員會應該具體細化部門分類,明確各個部門的職能劃分,例如對應處理不同類型案件所應負責的部門及人民調解員,在處理好糾紛之后,予以確認執行的部門,在協調過程中起到監督作用的部門。明確各個部門之間的職能,各司其職的同時加強相互間的協作與配合,充分發揮人民調解制度的作用。[3]
“農村基層是產生利益沖突和社會矛盾的源頭,也是協調利益關系和疏導社會矛盾的茬口”。基層是社會的細胞,是構建和諧社會的基礎,中國大,大在基層,治理難,難在基層。把基層群眾的矛盾糾紛解決好了,才能實現基層穩社會穩。我國為農業大國,農村糾紛得到有效的解決有利于維護社會的穩定。同時,農村糾紛大多數是通過農村人民調解加以解決的,如何能夠使其充分發揮優勢和價值具有重要的意義。因此對人民調解制度進行深入細致的研究,不僅可以補充和豐富有關司法理論,而且可以通過對問題的理性分析,找出相應對策,適應社會轉型,用正確的理論指導調解實務,進一步發揮農村人民調解工作在維護基層社會和諧穩定中的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