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虛擬財產繼承的問題

謝麗嫦

廣東省廣州市荔灣公證處，廣東 廣州 510370

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互聯網技術以及智能手機得到普遍使用，QQ、微信、支付寶、電子郵箱、網絡游戲、網店、網絡直播等進入了人們的生活，多種線上娛樂方式以及線上支付方式等的應用，使得虛擬財產存在變成了現實。

但是，目前我國對于虛擬財產的概念還沒有明確的定義，關于虛擬財產的相關法律規定也是嚴重不足。這就造成了人們在日常生活中經常會有人去世后社交賬號如何處理、手機號碼能否被繼承等等疑問，而且這些問題在實際的司法實踐中也存在無法可依的局面。

一、什么是虛擬財產

我國的法律上對于虛擬財產究竟是什么完全沒有敘述。而我國現行的法律法規里面關于虛擬財產僅有的規定就存在于2017年頒布以及施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總則》。《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總則》第127條規定，法律對數據、網絡虛擬財產的保護有規定的，依照其規定。但實際上我國現行法律法規，除了《民法總則》第127條有關于虛擬財產的保護規定外，并無其余法律法規有關于對虛擬財產的規定，因此這條法律條文暫時只是一紙空文。

關于虛擬財產的名字在確定之初也是有爭議的，有認為應該叫數字財產的、有認為應該叫網絡虛擬財產的、有認為應該叫虛擬財產的。無論是哪種叫法，虛擬財產都是與數字技術、網絡空間相關的具有財產價值的物或者權利。

需要注意的是微信上的零錢、支付寶里面的余額寶、手機內的余額等等這些不屬于虛擬財產，它們只是通過網絡形式進行的儲蓄或者投資理財，跟大家去銀行存款或者基金公司購買基金等并無不同。

目前對于虛擬財產的分類也是五花八門，但是總結下來基本分為三大類：一類是本來不具有價值但是通過個人勞動、經營、管理等積攢人氣的與個人的人格魅力等密切相關的賬號，例如直播的大V號、微博大V號、淘寶店鋪等；一類是有價值的虛擬貨幣，例如網絡游戲的游戲裝備、QQ秀等虛擬財產；還有一類是個人使用的社交等賬號以及賬號內的與個人相關的內容，例如微信號、手機號、QQ號等。

二、虛擬財產的特點

（一）虛擬財產具有雙重占有的特點

虛擬財產基本上所有權在于網絡或者數字運營商那里，個人的基本上就是使用權，例如手機號屬于通訊運營商的，個人購買的是手機號的使用權，所以有規定手機號在一定時間內不充值使用，通訊運營商有權回收再出售。所以這個時候虛擬財產能否被繼承或者分割就要看使用權人與所有權人所簽訂的合同里面如何約定。

（二）虛擬財產具有難以衡量、計算價值的特點

現在對于虛擬財產基本沒有專業的機構可以予以評估或者定價，也沒有一套科學的可供計算的虛擬財產的衡量標準，而且由于虛擬財產的虛擬性其本身價值也是很難計算的。

（三）虛擬財產的存在形式是多種多樣的

如果非要給虛擬財產一個定義估計也是概括性的，因為虛擬財產的形式十分多樣，手機號、微信號、QQ號這些可以屬于虛擬財產，網絡游戲裝備、大V號這些也可以屬于虛擬財產。

（四）虛擬財產依托于網絡技術、數字技術而存在，具有依附性、時效性

虛擬財產很多是依托于網絡或者數字技術存在的，例如網絡游戲賬號，如果這個網絡不存在了，或者一段時期過去后這個網絡游戲不再流行了，那么這個網絡游戲賬號所依托的網站有可能沒有了，甚至整個網絡游戲行業都有不復存在了，那么網絡游戲裝備這樣的虛擬財產也就都不存在了。

三、虛擬財產被繼承的可行性以及必要性

筆者認為虛擬財產是可以被繼承的，但是關于是否需要被繼承則應該分情況而論。

首先，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繼承法》第三條的規定，虛擬財產應該屬于公民的其他合法財產，是可以被繼承的。

其次，根據虛擬財產的不同類型來判斷是否可以被繼承以及是否需要被繼承。

有些虛擬財產是依托于個人的人格魅力以及有人身專屬性但又并沒有什么財產特質的，這類虛擬財產不建議可以被繼承。

有些虛擬財產是依托于個人的勞動、經營、人格魅力等慢慢形成價值的但是價值無法計算而且又有個人專屬性的，例如直播大V號等，關于這類虛擬財產繼承案件的處理現在也暫時沒有比較統一的做法，筆者認為可以考慮讓運營商將此類號碼等作為一個特殊的紀念號保留下來讓當事人的家屬有限度的繼承。

還有些虛擬財產是有價值的虛擬貨幣，例如網絡游戲裝備等，關于這類虛擬財產繼承案件的處理，筆者認為應該可以繼承，因為這些虛擬財產符合現行法律規定里面財產的概念。但是實際情況里，筆者認為其實可以分情況考慮，如果這類虛擬財產基本沒有現實價值，那可以設定不能繼承，但是關于這個有沒有現實價值或者現實價值多少比較不好衡量。

四、我國虛擬財產繼承的現狀以及展望

我國現行法律法規對于虛擬財產的規定少之又少，關于虛擬財產能否被繼承更加是無法可依，所以要實現虛擬財產的可被繼承，首先就要從立法上加強對于虛擬財產的規定，我國現行立法與時俱進的在《物權法》中設立了關于虛擬財產保護的規定，《物權法》作為高階位的法律，有了這個規定，方便了日后在下位法律法規內豐富并明確關于虛擬財產的定義、屬性、范圍、如何保護、如何分割以及繼承的規定，所以只需要依據《物權法》的這一規定在下位法律法規中增加虛擬財產的內容，從而形成一個統一的、完整的關于虛擬財產的法律體系。

其次，由于虛擬財產具有雙重占有的特點，所以虛擬財產的繼承需要運營商的配合，但是運營商作為企業，不一定會考慮社會效益和法律制度，所以應該從法律的角度賦予運營商義務，讓運營商在合同內加上有利于虛擬財產繼承的條款。

另外，加強關于虛擬財產的宣傳。這里面一要加強虛擬財產概念以及范圍的宣傳，讓大家知道哪些屬于自己的虛擬財產。二要加強虛擬財產可以繼承的宣傳，讓大家知道這些財產與傳統財產一樣可以留給后人的。三要加強虛擬財產繼承容易產生爭議，最好的解決糾紛的方式就是在生前訂立遺囑，確認虛擬財產在身故后如何分配，讓更多的人自愿以遺囑的方式處分好虛擬財產，減少不必要的糾紛以及麻煩。

再次，由于虛擬財產的特殊性，在繼承中會遇到一些其他財產繼承沒有的問題。例如：專屬于個人具有人身專屬性的虛擬財產在繼承中是作為個人財產還是夫妻共同財產，是否需要先分清后再辦理繼承。關于這個問題，筆者認為需要對不同的虛擬財產予以區分，那種專屬于個人的而且現實財產價值不高的可以直接認定為個人財產。又例如：沒有實名制的虛擬財產該如何認定以及能否繼承的問題。關于這個問題，筆者認為虛擬財產實際上應該屬于動產的一種，可以引用動產的相關規定，即以所有權的體現以占有為表現形式，所以這種沒有實名制的虛擬財產，只要當事人能夠以賬號、密碼直接登錄，或者是該種虛擬財產的賬號綁定的實名制的其他號碼是屬于當事人個人的，那么都可以認定該虛擬財產屬于其所有，當然由于虛擬財產的無形性（關于這點有點類似于知識產權），有爭議的時候不容易認定歸屬，為了虛擬財產的安全還是建議推行實名制登記，這里可以從法律角度直接規定運營商等有義務協助實名制登記；而由于這種占有的方式比較簡單，所以其繼承人如果能夠直接知道賬號、密碼登錄也可以視為原所有人是同意將其虛擬財產轉讓或者遺留給這個繼承人的。還例如：這種虛擬財產是實名制的并且只能登記在一人名下，而虛擬財產的原持有人在去世后留有法律規定的需要保留必要遺產份額的繼承人時，該如何處理。關于這個問題，筆者認為，還是應該從保護既無勞動能力又無生活來源的繼承人的權益的角度出發，不應該因為只能實名登記在一人名下而剝奪需要保留必要遺產份額的繼承人的繼承權，而應該完善法律規定，可以參照隱名共有人的一些做法，例如登記還是登記在一人名下，但是有登記備注需要保留必要遺產繼承份額的繼承人是該虛擬財產的隱名共有人，在處分該虛擬財產時需要征得該隱名共有人的監護人同意并且要能夠保障該隱名共有人的權益。

最后，加強對于虛擬財產的研究，增加虛擬財產價值可衡量性的標準，設計一套科學的、易于計算以及應用的虛擬財產價值的衡量標準，以方便虛擬財產的估值、轉讓、繼承等進行。

五、結語

虛擬財產的繼承是我國財產繼承中重要的組成部分，所以加強虛擬財產繼承的規定以及管理十分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