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宇涵
湖南大學法學院,湖南 長沙 410000
國家征稅權的設立和規范行使,不僅影響著國家稅收收入、公共產品的實現供給,還影響著公民基本權利的實現保障。在國家權力體系中,征稅權作為國家的一項重要公權力,其與私權利有著十分緊密的聯系,所以尤為需要得到憲法的規范控制。對征稅權的憲法控制某種意義上可作為我國經濟憲政的有力著手點,為增強公民的法律意識,實現我國法治經濟乃至最終實現憲政課堂提供有力借鑒。
征稅權憲法控制的內涵主要涉及征稅權憲法控制的基本原則、征稅權憲法控制的基本方式、征稅權憲法控制的根本途徑等多個方面。
一是征稅權憲法控制的基本原則。征稅權憲法控制的基本原則包括稅收法定原則和稅收公平原則,該兩項原則為征稅權形式及實質控制提供了有力支撐。即便征稅權的行使受到了多種不同因素的影響,但從憲法角度來說,稅收法定原則和稅收公平原則在征稅權控制中扮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其中,稅收法定原則基于控制國家權力、保障公民基本權利應運而生,進入現代社會,該項原則的功能主要表現為公民對國家征稅權的認同,立足于公眾認同層面,制定稅收法律,進一步保障稅收課征的合法性。
二是征稅權憲法控制的基本方式。征稅權憲法控制的基本方式即對征稅權的合理劃分,基于對征稅權憲法控制基本原則的確立,為征稅權設立行使提供了法律支撐,在此基礎上,憲法還應對征稅權在國家職能部門相互間予以調配劃分,基于權力限制權力的方式,對征稅權進行深入高效控制[1]。依據征稅權具體內容及行使主體的差異,可分別對其進行橫向、縱向劃分。其中,橫向劃分指的是在相同層級不同類型的國家職能部門間的劃分,縱向劃分指的是在不同層級相同類型的國家職能部門間的劃分。為此,憲法在對中央、地方事權范圍和大小進行確立的同時,還應當對中央、地方相互間的征稅權進行劃分調配,尤其是為避免征稅權太過于集中在中央,影響地方性公共產品的供給,所以應賦予地方必要的征稅權。
三是征稅權憲法控制的根本途徑。對征稅權憲法控制的根本途徑而言,即為憲法要想實現對征稅權的根本控制,就務必要對納稅人的主體地位進行確立。納稅人是在國家產生后,經過人民不斷反抗斗爭使私有財產得到國家認可所出現的,這一主體的誕生,為國家征稅權控制提供了可靠力量。納稅人對于國家征稅權的約束,主要表現于納稅人在國家征稅權設立、行使的各個環節始終扮演著十分重要的角色。總的來說,稅收領域的最高權利即源自納稅人的讓渡,國家通過行使征稅權獲得稅收收入是為了創造納稅人所需的公共產品。納稅人對自身權利的維護是自然人所具備的本能。基于此,納稅人對征稅權的控制與行使,可發揮重要的主體作用。
傳統意義上而言,稅收是隨著國家的產生而形成的,稅收收入對于國家而言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財產權是公民的基本權利,讓渡些許財產權給國家,是為了讓國家保護自身的財產及公共利益。而征稅權作為國家的一項不可或缺的權力,并不意味著它是無限的,正好相反,要想保障征稅權的合理運行,必須對其進行有效控制。對于征稅權憲法控制的必要性,主要表現在以下兩個方面。
一是征稅權憲法控制有利于約束國家權力。國家政府的職責主要在于結合議會建立的法律向納稅人征稅,并向納稅人提供公共產品。倘若立法職能部門在稅收立法上不作為,將過多權力賦予行政職能部門,則會導致政府征稅權的非合理變動、議會征稅權的非正常縮小等現象[2]。因此,有必要借助憲法對征稅權進行控制,以避免政府的不合理擴權及稅收立法的不合理放權,保障憲政的分權與制衡。
二是征稅權憲法控制有利于保證納稅人基本權利。公民的基本權利包括有人身權、政治權、私有財產權等多方面內容,其中以私有財產權為核心內容。私有財產權在公民基本權利體系中發揮著基礎性作用,倘若私有財產權難以得到憲法的承認、保護,則公民基本權利將會因為缺乏物質基礎而喪失實質意義。私有財產權通常會受到私人侵擾、國家公權力侵害兩方面的威脅,所以,對于私有財產權的保護,憲法是全面法律體系中至關重要的一環。
結合全球眾多國家稅收立憲的制度,稅收法定原則是實現征稅權憲法控制的基礎前提。在稅收法定原則看來,其要求基本稅收要素應當通過立法進行確定。但對于稅收基本要素的具體界定,全球各國憲法的規定各不相同,不過大部分稅收立憲國家所規定的稅收基本要素主要有稅收種類、稅率及稅收減免等[3]。除此之外,還應當將征稅權的行使范圍、主體等內容納入稅收基本要求,并借助公開立法、立法聽證、專家論證等制度,賦予憲政意義上的參政權,實現對民意全面充分、客觀公正的把握,切實防止征稅權對納稅人私有財產權構成侵犯。
隨著憲法運動的不斷推進,公民不斷提高了對民主、法治等憲政理念的有效認知,這些理念也對現代稅收法律帶來了極大沖擊,為納稅人基本權利提供保障成為實現憲政的必由之路。納稅人基本權利唯有在憲政條件下方可獲得保護,換言之,憲政是納稅人權利實現實質意義的前提基礎和法治保障。為此,憲法應對納稅人的基本權利進行確立,將納稅人基本權利上升至憲法層面。一些發達國家為了實現公共管理目標,紛紛出臺了用以明確納稅人權利的法律,比如英國的《納稅人權利憲章》、日本的《納稅者權利宣言》等[4]。總的來說,憲法所需明確納稅人基本權利,應包括納稅人生存保障權、稅法決策參與權、知情權以及監督權等。
為適應現代社會的不斷發展,全球各國紛紛實行授權立法的模式,該項模式儼然也成為全球各國立法發展趨勢的重要特征。為了防止授權立法出現不合理或隨意立法的情況,我國應建立獨立的授權法,以對稅收的授權立法行為進行有效規范。在開展授權立法過程中,應對授權立法的權限范圍予以充分明確,也就是被授權機關在具體范圍內可行使被授予的立法權,超出范圍則授權立法行為視為無效。而對于授權立法范圍的界定,應將授權立法的一系列要素明確納入授權立法文件,并注重對政府稅收立法行為及內容進行有效監控,未經授權或不在授權范圍內的稅收立法應視為無效[5]。所以,憲法在建立稅收立法授權程序過程中,首先應當明確授權立法的主體及被授權主體,其次應當明確可授權的事項范圍,再次應明確可授權立法的情形,最后應明確違法授權立法程序的后果等。
總而言之,征稅權憲法控制是一個復雜的系統工程,對于現代文明的憲政國家而言,唯有控制好征稅權的運行,方可保障共鳴的權利不受侵犯,保障社會的和諧穩定。因此,相關人員應圍繞如何有效建立完善憲法在征稅權運行中的控制機制進行探索研究,有效認識征稅權憲法控制的內涵與必要性,加大對私有財產權的保護力度、明確納稅人的基本權利、建立獨立的稅收授權立法規范等,從多方面入手實現對我國公民財產權的有力保障,以促進我國經濟社會的可持續健康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