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治理中的法治與德治

唐杰勛

武漢大學，湖北 武漢 430072

一、引言

社會治理是指在政府主導下，各組織單位以及個人依照法律法規和社會習俗、慣例等，通過平等的協作、溝通、商議等方式管理社會實務，創造最大公共利益的過程。創新社會治理，必須重點保障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為人民增福祉，為社會增活力，努力增添和諧美好因素，提升現代化治理水平。①但是，就目前來看，現代社會治理中還存在些許不完善之處，某地保姆縱火案一經曝出便成為輿論眾矢之的。公眾對之深惡痛絕，漸漸地，群起而批之。經過媒體深入調查莫某背后的問題，發現更多是因為個人缺少思想教育而導致人格不健康，貪婪釀造了惡果。②雖然案件處理完畢，但是負面影響卻會持續很長時間，我們應該思考如何杜絕這種惡性事件再次發生，法治與德治相結合便是應然之路。

二、單純法治與德治的局限性

（一）單純法治的局限性

法治在社會治理中發揮的價值是毋庸置疑的，與德治相比，法治具有穩定性、權威性和強制性等特點，但是，法治不是萬能的，法治在社會治理中不可能面面俱到，它也有自身的不足之處：

1.法治的滯后性

法律需要引導社會群體的行為，人們會根據制定完成的法律來判斷自己的行為是否合法，因此，法律必須具有穩定性，不能朝令夕改。但是，現代社會正在日新月異的發展，各種新情況層出不窮，良好的法律需要持續的規范人們的行為，解決新型社會問題，這與法律的穩定性背道而馳。所以，法律的滯后性顯露無疑。

2.法治的局限性

法律不是萬能的，也不是唯一手段，它只是多種社會調整手段之一，社會習俗、慣例、宗教等也在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回顧歷史的長河，僅僅依靠法律的力量很難塑造良好的社會秩序，譬如，法律不能約束人們的思想，法律難以調整鄰里之間雞毛蒜皮的瑣事等。法治具有局限性，面對很多問題也是捉襟見肘。

3.法治的普遍性問題

柏拉圖曾經說過：“法律絕不能發布一種既約束所有人同時又對每個人都真正最有利的命令。”③個體間具有很大的差異性，并且社會環境總是處在運動之中，法律不可能適合所有人，也不能解決所有問題，法律只能適合大部分人。在適法的過程中，有可能會對小部分群體的權益產生侵害。

（二）單純德治的局限性

道德觀念深入人們的內心，沿襲倫理道德，從內在感化，以潤物細無聲的方式約束著人們的行為。但是，德治也有其固有的缺陷：

1.德治的不確定性

德治沒有確定的評判標準，德治是籠統的，是多層次的，它滲透在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在不同的時期、不同地域、不同文化背景影響下，人們呈現出來的目的、動機、立場也會隨之起伏。道德雖然深入人們的內心，但是德治具有不確定性，在一定條件下公平公正難以保證。

④Softmax分類器:對經過神經網絡處理的數據進行分類判斷(跌倒或非跌倒)。分類器由兩部分組成:首先通過一層線性變化計算輸入數據屬于某一類的未歸一化概率:

2.德治的易變性

不同時代和不同文化背景下孕育出的德治標準不盡相同，人們對于善惡、美丑、正義等概念有著不同的認知，社會構造不同的道德體系。正因為道德不像法律那般以條文的形式固定下來，德治才顯得易于變化。

3.德治缺乏強制力

輿論的力量不可小覷，它影響著人們內心的情感活動，德治的實現在很大程度上是依賴生存環境中的輿論。傳統社會主要是以德治國，家族是最小的組成單位，族長在整個家族中擁有絕對的權力，以道德觀念管理著整個家族。④現代社會中，熟人社會解體，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陌生人的社會，個體因違反道德而遭受的譴責削弱。因此，單純依靠道德，會減弱其維護社會秩序的力量，很難實現國家治理現代化。⑤

三、社會治理需要法治與德治相結合

應將法治與德治相結合應用于社會治理中，社會治理離不開剛性的法治，柔性的德治也不可或缺，法治與德治建設應當兩手抓。堅持法治基石不動搖，德治路線不偏離，方能在多個領域有所建樹。⑥

（一）政治領域

現代化的社會治理離不開黨的領導。許多社會主義國家沒能深刻認識黨的領導的重要性，忽視了人類文明成果治理國家的重要性。⑦法治與德治相結合是政治治理的助推器，是社會主義政治治理的重要內容，體現著政治治理的方向。它不僅是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政治綱領的重要內容，更是實現從嚴治黨的必然要求。⑧在政治領域，依靠法治提供外在制度性支持，依靠德治提供內在精神支柱，二者結合才能促進社會主義的全面發展。

程序公正與實體公正的有機結合體現在社會的公平正義，即社會中的權利與義務能夠合理分配，人們勞有所獲，居有其所，權利與義務的內在統一是起點公正至結果公正的保障。治國理政的主線之一就是維護社會公平正義，現階段我國還存在就業機會不均等、貧富差距、階層流通慢等問題。對此，在社會治理的過程中，應當高屋建瓴、統籌規劃，通過全社會的努力，協調利益分配，促進就業機會平等，加快構建制度體系，普及公平正義的價值需求，德治與法治雙管齊下，切實保障公平正義的實現。

（二）經濟領域

經濟是驅動國家發展的主動力，即要抓經濟增長效率，又要保證市場公平，其核心要義是平衡政府與市場兩只手的關系。既需要外部法律的制約，又要依靠市場主體自身道德的內省。市場經濟的最大特點是市場決定了資源的配置，在推進生產力邁向深層次領域發展的同時保障了資源的配置效率。開放有序的市場體系能夠最大程度的激發市場主體的競爭活力，商品要素自由流通，貿易壁壘消除，深入提升科技生產力，構建完善的金融體系。

市場經濟的健康發展需要法治的保障，法治的硬性要求使得市場主體遵守規則，有序競爭；法治提供的良好營商環境和政策支持為市場有序運行奠定基礎。同時，市場經濟又是道德經濟，市場主體在遵守法律規章的同時也要講求誠實信用。法治提供外部強力的制約，保障明確、可預測、有序的市場運行體系，德治內化市場主體，強調誠信自律的價值觀，這種意識形態引導著市場主體的發展方向。對于法律無法約束的領域，德治能夠填補空缺，它能夠調動市場主體的積極性，大幅度提高生產力。因此，社會治理中的市場經濟需要法治與德治的結合。

（三）文化領域

社會治理需要文化領航，國家需要提升文化軟實力，深化文化體制方面的改革，加快推進文化事業的建設，規范文化行業的工作環境，加強外部規范與行業內部自發性的引導，努力向人民展現更為精彩的文化產品。

在文化領域中，德治的要求是豐富人們的精神境界，提高道德修養，法律有其自身的局限性，難以完全代表每個人的利益，法律雖然嚴格，但是也難以避免某些道德素質卑劣之人的鉆空子，因此，人民必須在文化領域筑起一道防線，重視自身素質培養，引導大眾群體邁向正確的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保障文化需求需要在法治層面統籌規劃，政府部門應當根據歷史的和民族的特點，從安全、穩定的角度入手人們群眾基本文化的需求，滿足不同民族和不同個體之間的差異化需求，通過發展文化產業以保障文化市場的繁榮。只有堅持法治和德治兩者共同發揮，才能更好地加強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文化建設。

注釋：

①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N］.人民日報，2013-11-16.

②保姆縱火案之后，公眾不安何處安放?［N］.中國青年報，2017-7-4.

③劉向紅.淺議柏拉圖的“理想國”［J］.福建政法管理干部學院學報，2006（3）：18.

④翟同祖，著.中國法律與中國社會［M］.商務印書館，2010：213.

⑤王建敏.社會治理需要法治與德治相結合［N］.法制日報，2014-11-10.

⑥王錚.國家治理現代化下的社會治理［J］.法制與社會，2015（19）：162.

⑦李建國.原蘇東國家執政黨處理媒體宣傳問題上的教訓——兼談社會主義國家執政黨的執政能力建設［J］.求是，2004（11）.

⑧王建敏.法治與德治相結合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J］.當代世界與社會主義，2017（1）：1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