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磊
南京理工大學,江蘇 南京 210094
我國著作權法將“攝影作品作為著作權”中“作品”的一類,可以受到著作權法的保護。可是我國所使用的概念為“攝影作品”而不包括“照片”所以意味著只有構成攝影作品的照片才能受著作權法的保護,根據我國著作權法的規定作品要求具有獨創性,因此,照片被認定為攝影作品的條件之一即具有獨創性。
作品原創性的標準和要求決定了其是否受法律保護。但在目前的立法中都沒有對原創性的正式定義。我國法律的相關規定是,“攝影作品是指借助器械,在感光材料上記錄客觀物體形象的藝術作品。”原著作權法將攝影作品與美術作品放在一起,作為一類作品給予保護。《伯爾尼保護文學和藝術作品公約》明確了“攝影作品和以類似攝影的方法表現的作品”作為一類文學藝術作品。“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實施條例”中規定攝影作品,是指借助器械在感光材料或者其他介質上記錄客觀物體形象的藝術作品;所以可知我國將攝影作品的立法歸于版權法保護,然而版權法對于其所調整的對象、版權法所保護的攝影作品的范圍以及時間沒有作出統一的司法解釋,并且在實務和理論界對于攝影作品的原創性認識尚不統一。
攝影作品的“獨創性”包涵“作者獨立完成”、“創造性”和“創造力”等三個程度。第一,“完全的輸入”的標準指作品是由作者單獨的完成并且不存在過多的參考和抄襲;第二,“少量的創造性標準”:不僅僅強調作者要投入對于該作品的勞動還要求作者擁有一些原創的因素,這一標準的使用讓對于該工作的保護的要求比傳統原創性的標準略高。第三,“體現作品創作人人格”即認為創作者自身具有獨特的創造性以及獨立性擁有自己獨立思考的模式以及方法,該項標準被認為是最高的。[1]到目前為止,在涉及攝影作品的案件中,絕大部分法庭都對有關的攝影作品是否具有原創性未做正面的說明。因為以攝影技術的選擇作為判斷攝影作品是否具有“創造性”的標準還較為困難。
探討攝影作品的創意點在于:拍攝者在進行作品拍攝的過程中根據對象選擇不同的拍攝場景、拍攝方位、采光、走位,這樣可以說明攝影者不是單純地使用相機進行完全機械的攝影記錄。比如,在進行野生動物的攝影當中,攝影者會選擇合適的位置對野生動物進行跟拍,并且利用不同的鏡面鏡距去采集野生動物的不同形態,并且結合野外不同環境做出不同的選擇等等。總的來說攝影者的對拍攝角度、光影的運用、距離的長遠以及光圈的選擇上體現了其獨特的創意。[2]
當攝影師在進行拍攝時必然會采用一些拍攝技巧。如果將拍攝技巧等同于作者的創作行為,美國法官德斯所提出的“不管多普通的照片,都不會不被拍攝者的個性所干擾。”[3]所以,這樣的話幾乎所有的照片都可以滿足這樣的條件從而受版權法的保護。要完成一件攝影作品需要拍攝者對燈光、布景、角度、時間以及器械等方面的選擇可以用來替代攝影獨創性。從而使得對該拍攝作品所產生的所有投資提供的了法律保護,可是版權法不能完全保護對作品付出的特定技能和投資。
其次,如果用拍攝技術來判斷攝影作品的獨創性,那么作品的創作和復制也會混淆。因為許多案件都是以建筑、產品等為拍攝物,拍攝者為了能夠精確地展現拍攝對象的真實性,會對位置、光線、距離、角度、器具的使用作出更復雜的選擇。如果當拍攝對象是為了展示藝術美感的視覺效應時,攝影者可能需要更高的技術和投資。如果通過精確拍攝的作品認定為復制行為那么為什么精確地再現自然物的拍攝作品屬于著作權法保護的創作?如果它不是復制作品,那么技術更加高超的原文默寫或者畫師精準再現繪圖為什么不具有創造性。同時精確的再現某些難度較大的圖片需要較高的技藝,但是那些普通拍攝者隨意按下快門的作品反而可以保護呢?
在日常生活當中出于各種各樣的需求比如出國、考試等需要去自己拍攝或者去攝影工作室拍攝標準照片,通常有固定的標準要求拍攝者有固定的姿勢、要求照片藍底等,這些照片擁有特定的標準要求,作者不能憑借自己的想法和技術去進行獨立的創作。所以這種照片不能構成版權法所說的作品。
通常我們所認為的照片的捕捉出自于攝影師在沒有充分進行攝影準備的情況下,因意外的原因而隨機拍攝的照片,對于這種隨機抓拍的照片能否作為攝影作品,英美法系和大陸法系給出了不同的觀點。從德國的法律發現,其認為攝影和普通拍照不同,認為只有通過選擇不同的主題來照亮陰影的攝影師,他們通過修飾、裝飾或者藝術工具處理的進行對作品的主觀創造,要求表達作者的個性和創造能力才能算是一件攝影作品。認為因為運氣而抓拍的照片沒有體現出攝影師的創作度所以這些照片不符合攝影作品的保戶要求,只能作為普通照片利用鄰接權進行保護。英美法系對待這個問題做出截然相反的判斷,英國版權法規定,不小心朝一個方向按下的快門就足夠滿足。[4]在“現代版權法和設計法”當中認為,一個照片的原始性可以反映在一個人在正確的時間拍攝的有價值的保護照片。這些都是著作權法所認可的作品。
綜合兩大法系的不同觀點對于版權的判斷都觸及一個基本的問題:一項工作的完成都只看了如何完成的,而不是去對這項工作的結果進行要求。就像美國的大法官霍爾姆斯提出的一樣,“問題的癥結并不是使用機械,而是我們需要看到些活著的東西”。[5]所以抓拍作品的版權不應該被剝奪。對于拍攝而言,很多重大的歷史事件或者自然現象往往曇花一現,一瞬間攝影師們根本無法預測做不了相應的創作準備,在我們在按部就班的選擇光圈、角度、和光線的參數的同時,就會錯過轉瞬而逝的機會,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攝影師的原創性的因素已經處于次要位置,對拍攝角度、光圈的選擇、距離、光線都是隨機的,但是由于一個歷史重大事件以及一個百年難遇的自然現象的記錄,這張照片的價值不言而喻。
在實務中發現追求攝影作品獨創性底線并且形成某些規則沒有成為裁判者們的目標,并且對于原告而言僅僅只要在攝影作品上證明創作關系即可,但是涉及作品本身是否具有獨創性沒有成為證明的關鍵之處。從而導致了實踐當中出現了許多具有爭議的現象,當隨便拍出一些照片的時候,沒有攝影者的任何個性化設計,可是沒有人可以去否認這張隨便拍攝的照片仍然符合“采用了一定的選景、光線、距離和拍攝手法”的標準,所以也無法否認其作品的地位。
如果單純地使用這種判斷標準使攝影作品的獨創性判定完全淪為形式。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國外主要通過對攝影照片進行分類的辦法來解決。德國規定只有真正通過對攝影照片采用了“一定的選景、光線、距離和拍攝手法”的標準“并采用一些藝術處理手法、剪輯方法等,這樣創作出來的照片體現了個性因素,體現了主觀創造力才能作為攝影作品進行保護。而普通的攝影愛好者所拍攝的照片只能用鄰接權進行短期的保護,這樣的分類方式與我國當前視聽作品中對于電影作品和錄像制品的分類相類似,體現了其合理性。[6]所以當前關于攝影作品創作性的高度的設定應該成為以后相類似問題的研究方向。
綜上所述,攝影作品獨創性主要體現在攝影器材的選取、參數的調整、拍攝時機的選擇以及攝影者個性化的安排,探究攝影作品保護的主要難題是版權法主要以文字模型起步,且試著將其他方面加入其中,即使這樣,對于界定著作權保護的一些規則,類似個性、思想表達等等,且其本身具有一定的彈性可以用于補充發展一些著作權法新領域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