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自然資源損害賠償制度研究

上海海事大學，上海 201306

1977 年美國通過了《清潔水法》，為美國自然資源損害賠償制度的啟動提供了法律依據，該法對生態損害的成本、費用和重建等方面作了詳細規定。除了《清潔水法》外，與美國自然資源損害賠償制度有關的法律規定還體現在《綜合環境反應、賠償和責任法》、《石油污染法》、《聯邦水污染控制法》、《國家公園系統資源保護法》、《海洋保護、研究和保護區法》、《國家海洋保護區法》和《公園資源保護法》中。本文通過對美國自然資源損害賠償制度相關法律制度的研究，從自然資源損害賠償主體、賠償對象、評估標準、賠償范圍等方面對美國自然資源損害賠償制度的優勢和優勢進行了分析和研究，并針對我國生態損害賠償制度的不足，借鑒美國自然資源損害賠償制度的優點。

一、美國自然資源損害賠償制度的賠償主體

美國《清潔水法》規定的自然資源資源損害主要為在包括美國海岸線及毗連區在內的美國水域內因污染、漏油等各種原因引發的水質變化所導致的自然資源損害。該部法律規定的賠償主體主要為油船的所有者、直接管理者、直接負責人以及潛在責任人，該法還對“潛在責任人”作了詳細解釋，追究潛在責任人的賠償責任，更加有利于加大對自然資源的保護力度。除此之外，《清潔水法》還對第三方主體的賠償責任作了具體規定，但是此種賠償責任應該以排放者舉證證明該排放行為是第三方原因導致為前提。第三方主體賠償責任的相關規定有利于排放者加大對排放的監管力度，同時在排放者可以證明第三方過錯的前提下，免除了排放者的賠償義務。《油污法案》中所規定的自然資源損害賠償與《清潔水法》的規定大致相同，主要包括船舶等設施的所有人、運營商以及潛在責任方，由此可見，美國相關法律對潛在責任方的規定以及比較全面完備。

二、美國自然資源損害賠償制度的賠償對象

美國自然資源損害賠償的對象是基于美國的公共信任原則，根據這一原則，美國州政府獲得自然資源的信任權，州政府和相關政府部門可以是一個或共同的賠償對象。因此，自然資源保管人是美國自然資源損害賠償制度的主要對象。①因此，自然資源的托管人是美國的自然資源損害賠償制度的主要賠償對象，即各州政府、各州政府機構或者各聯邦政府機構。由此可以看出，在與自然環境生態損害相關的賠償對象中，可以由政府或政府環保部門，甚至可以由多個部門成為共同賠償主體，這更加有利于自然資源損害賠償制度的運行與發展。除了上述賠償對象之外，美國各法律還對公民訴訟問題作了具體規定。《超級基金法》第9659 條規定了公民提起法律訴訟的權利，但該法限制了公民可以就其自然資源遭受的損害要求賠償的情況。《清潔空氣法》第304 條規定，任何人都可以根據該法就任何主體履行法律義務提起民事訴訟，但《清潔水法》也對民事訴訟的主體施加了嚴格的限制，要求“公民”是利害關系方。因此，對于自然資源損害的相關訴訟，美國現行法律對公民訴訟的主體資格作了明確限制，只有自然人在適格的情況下才可以參與到訴訟中去，并非所有自然人或環境保護組織都有提起訴訟的權利。公民訴訟與自然資源損害賠償的直接賠償對象有較大的不同之處，從該種層面上看，自然資源損害賠償的賠償對象主要為自然資源的托管人。

三、美國自然資源損害賠償制度的評估標準

從20 世紀70 年代開始，美國就初步形成了自然資源損害賠償制度的法學理念及制度框架。就自然資源損害賠償制度，美國多次修改完善相應的環境保護立法，使得自然資源及生態損害在各單行法中不斷拓展，損害評估及賠償標準也逐漸完善細化，對自然資源的損害賠償實行了全過程多層次的控制。自然資源損害求償的前提是對自然資源損害進行評估，但是資源損害評估卻是一項非常復雜的事情，需要通過加強各方合作，調動受托方、責任人等各主體的積極性。自然資源損害賠償制度評估的復雜性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第一，自然資源價值及減損量化難以評估；第二，受托方以及責任人間的立場對立性，增加了自然資源損害賠償評估的不確定性；第三，自然資源損害賠償涉及面較廣，現有評估技術及評估工作人員水平良莠不齊會是一大阻礙。雖然自然資源損害評估較為復雜，但美國提出了針對損害評估復雜性的有效應對措施，受托人和責任人可以參與自然資源損害評估過程，即“合作評估”，這在美國的立法修訂中也得到承認和鼓勵。美國《綜合環境反應、賠償和責任法》規定了自然資源損害評估的五大程序，包括評估前階段的程序、評估計劃階段的程序、A 的程序、B 的程序和評估后階段的程序。然而，除了對賠償費用、評估程序作出規定之外，《綜合環境反應，賠償和責任法》的補償沒有規定計算自然資源損害賠償的具體方法。美國自然資源損害賠償制度不僅體現了美國的法律更成熟的環境，更加完備的應急管理制度，以及為創建自然資源損害賠償的綜合法律框架的一個良好的法律基礎系統。豐富的自然資源損害賠償的相關判例更加有利于現實問題的靈活解決，還使得美國自然資源損害賠償制度的評估標準更加精確務實。

四、美國自然資源損害賠償制度的賠償范圍

美國力圖通過自然資源損害賠償制度的保障盡可能實現生態恢復及生態重建。根據自然資源損害發生后不同的救濟時間，美國自然資源損害賠償制度的賠償范圍主要包括以下三個方面：第一，修護及重建損失的費用；第二，修復期間的價值損失費用；第三，評估費用。除此之外，自然資源損害賠償范圍應當根據自然資源所受損害的時間順序進行求償，即先對損害本身的賠償，如果在需要重建或替代時，再對重建或替代的成本及重建期間的價值損失進行求償。《超級基金法案》規定，自然資源損害的求償范圍應該包括先期進行移除、調查評估、可行性研究以及整治工作所花費的費用，美國環保署為執行監督工作所花費的費用，此外上述費用所衍生的利息也在求償范圍內。《綜合環境應對、賠償和責任法》第113 條規定，法院在發現環境損害的應對計劃是必不可少且無法預見的前提下發生的，即使與法律的相關規定不一致，法院也可以承認該反應計劃的費用以及其他減輕損害的措施。《國家公園系統資源保護法》也對國家公園受到生態損害的賠償范圍作了具體規定，其賠償范圍與上述三個方面大體一致。

美國的自然資源損害賠償制度發展至今已極為完善，其賠償主體、賠償對象、評估標準以及賠償范圍較我國的生態損害賠償制度都有其獨特之處，美國自然資源損害賠償制度的賠償主體明確了潛在責任人及第三方主體的賠償責任；就自然資源損害的評估標準而言，美國的合作評估機制較為完備，可以良好的處理損害賠償評估的復雜性。上述與美國自然資源損害賠償制度相關的優勢與經驗，值得我國在符合國情的前提下加以借鑒。與美國的自然資源賠償制度相比，我國生態損害賠償制度起步較晚，發展并不充足完善，仍有很多需要改進之處，吸收美國自然資源損害賠償制度的優秀經驗，不斷改進我國生態損害賠償的不足之處，促進我國生態損害賠償制度的發展，以此保障我國的自然資源與生態環境。

注釋：

①石蕊.自然資源損害賠償制度的構成要素——美國自然資源損害賠償制度給我國的啟示［J］.法制與社會，2017（11）：25-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