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責任制下案件質量管理程序化、規范化研究

閆文博

安徽省太和縣人民檢察院，安徽 太和 236600

司法責任制改革作為黨全面推進依法治國的一項重要部署，對于檢察機關而言突出表現在“檢察官辦案責任制”的制定和落實，即“誰辦案誰負責、誰決定誰負責”，而辦案責任最終則通過案件質量來衡量，因此在司法責任制下加強案件質量管理的程序化和規范化旨在提升檢察機關的案件質量，規范司法行為，促進法律效果和社會效果的統一。

一、當前檢察機關加強案件質量管理的方式

（一）制定職權清單，明確責任界限

司法責任制改革以來，高檢院制定并通過了《關于完善人民檢察院司法責任制的若干意見》，進一步突出檢察官辦案主體地位，強化檢察官辦案責任，提升辦案質量、效率和效果。各省級檢察機關根據本地區工作實際，制定相應的職權清單，劃分各自的職能和權限，檢察官通過嚴格按照職權清單的職能和權限辦理案件，促進案件質量提升。

（二）檢察官聯席會議的把關

檢察官聯系會議是由檢察長、分管副檢察長或部門負責人召集，檢察官參會，用于重大、疑難、復雜案件或需經檢委會研究決定的案件的討論，為檢察官辦理案件提供專業化的參考指導，保證其辦案質量。這一制度既能突出檢察官的辦案主體地位，又能破除檢察官個人專業范圍的局限，開拓辦案思路，提高辦案質量。

（三）案件管理部門的程序及實體監督

案件管理部門有管理、監督、參謀、服務四大職能，其在案件質量管理上主要通過案件流程監控和案件質量評查來監督把控。前者側重程序監督，后者側重實體監督，相互配合，以規范辦案行為，提升檢察官的辦案質量和水平。

二、目前暴露出的問題

（一）職權清單不夠細致，更新不及時

職權清單的作用在辦案上主要體現在全國檢察機關統一業務應用系統（以下簡稱“系統”）中的案件辦理權限、審批權限。目前已制定的職權清單無法覆蓋檢察環節辦案過程中的所有文書的審批，也未能適應檢察改革過程中出現的新情況。如《刑事訴訟法》規定的監察機關移送的案件在移送檢察機關后對犯罪嫌疑人先行拘留的決定權以及公益訴訟類案件的辦案流程所需的權限等均未作補充規定或說明，檢察官在辦案過程中難免會出現疑惑，造成同類案件不同辦理的現象。

（二）檢察官聯席會議運行存在缺陷

1.缺乏統一的運行程序和標準

司法責任制改革至今，有關檢察官聯席會議的規定只在高檢院出臺的《關于完善人民檢察院司法責任制的若干意見》中出現，而且僅就其內容及作用作出說明，并未涉及有關程序、功能和效果。各地在實踐中大都是較為籠統的框架性規定，沒有具體的實施細則予以指導，缺乏統一的運行程序和標準，制度的適用也各有不同。

2.討論范圍的局限性

目前檢察官聯席會議的討論范圍主要為“重大、疑難、復雜、敏感”的案件，但筆者認為檢察官聯席會議的討論范圍不應僅局限在這幾類案件上，還應考慮到“典型性”和“影響力”，如新型犯罪模式以及具有一定社會影響力或可能會出現輿情風險的案件等，將這類案件納入檢察官聯席會議的討論范圍，可以對類案的辦理有一定的指導作用，避免出現辦案“事故”。

（三）案件流程監控和案件質量評查的運行缺陷

1.案件流程監控工作方面

首先，流程監控工作存在定位不清，監督范圍越界的情形。案件流程監控的對象為案件的程序性內容，但部分基層院將法律文書的內容、引用條文是否正確等事項也納入了案件流程監控的范圍，將這些實體性內容的監督納入流程監控范圍已屬于越界，違反了案件流程監控為程序性監督的本質。

其次，流程監控工作缺乏專業性人才，業務部門有抵觸情緒。流程監控的對象包含檢察機關所有案件化的檢察業務，然而大多數基層院流程監控員身兼數職，對各類檢察業務并不能做到完全精通，其通過監控出的問題大多為瑕疵問題，這些細小問題往往并不影響案件的實質性辦理，難免會引起業務部門的抵觸。因此，不少基層院流程監控工作的開展舉步維艱。

2.案件質量評查工作方面

首先，案件質量評查工作缺乏專業性人才，評查功效易流于形式。多數市、縣（區）檢察院大都采用案件管理部門的專職評查員和從其他業務部門抽調的兼職評查員共同參與案件質量評查工作，由于評查員很少能夠做到對各類檢察業務都很專業，因此在評查的重點往往放在了立卷歸檔、文書內容等表面問題，忽視了案件質量評查所側重的事實的認定、證據的采信、法律的適用等辦案實體方面，使案件質量評查的功效大打折扣，監督功能流于形式。

其次，人工評查易受人情影響案件質量評查質效，且整改不理想也是當前檢察機關案件質量評查工作所面臨的嚴峻問題。人工評查易受人情關系影響評查行為，出現業務部門報送案件不及時拖沓評查期限，或者評查員私下同意承辦檢察官補正案卷表面錯誤等現象，影響案件質量評查效果。另外，評查員對于被評查的案件也缺少跟進監督，案件質量評查的作用也很不理想。

三、加強案件質量管理的幾點建議

（一）加強檢察官聯席會議制度的程序和實體運行規范化

程序上的規范化可通過制定出臺更為細致的“檢察官聯席會議實施細則”等予以規范，可考慮設置必須有分管副檢察長或檢察長參會的情形；議題范圍除檢察官在辦的案件外，還可以考慮將類案的經驗總結或防控納入會議討論范圍；此外，還可以規定定期將某一期間內會議頻率、結果采納率、議題屬性內容等進行綜合歸納分析，以更好地為檢察官提供參考。

實體上的規范化應重點突出檢察官聯席會議的召開以及結果的應用，如會議召開是否符合規范、討論是否有結果以及結果有未得到運用、是否在檢察官的審結意見或審結報告中體現等，建議將檢察官聯席會議的召開情況納入案件質量評查中，重點評查上述內容，而且檢察官聯席會議制度成熟時可以考慮將其案件化辦理，使其更為規范。

（二）加強流程監控工作的規范化

從提高思想認識著手，使流程監控員應明確程序性監督之定位，充分認識到流程監控對案件質量管理的重要作用，拋棄“老好人”、“不敢監督”等思想，敢于向業務部門提出監督意見。同時業務部門檢察官也要轉變對流程監控工作的認識，積極配合流程監控工作的開展，使程序性監督落到實處，促進檢察官辦案質量的提高。同時，流程監控員需要不斷加強各種檢察業務的學習，豐富自己的檢察業務理論知識，使流程監控更加專業化、規范化。

另外，通過完善系統更新配置，擴大系統中“流程監控模塊”自動識別的范圍，如流程節點的進入是否規范、文書制作使用是否錯漏、法律文書和案件信息是否按要求及時公開等，以增加流程監控的工作效率。

（三）完善案件質量評查機制，強化案件質量實體監督

1.完善評查標準，抓整改

在評查標準的完善上可以考慮采用總則和分則的結構，細致的評查標準便于評查員對案件的辦理做出客觀的評價。總則主要包括各類案件的普遍性規定，如卷宗的裝訂、立卷歸檔以及案件辦理的程序性方面。分則應強調實體部分，區分業務和案件類別逐一作出規定，如偵監業務的評查標準應包含審查逮捕案件、不批捕復議案件、提請批準延長偵查羈押期限案件等情形；公訴業務的評查標準應包含提起公訴、改變管轄、不起訴、撤回起訴等情形，同時還要考慮到是否存在退回補充偵查不當等拖延辦案期限的情節。此外，評查標準草案形成后應先向各業務部門征求意見，逐一完善，以增強評查標準的實用性和可操作性。

另外，評查標準還要突出評查結果的整改，對評查中發現的問題應及時反饋，對于評查過程中出現的普遍性問題，可形成報告反饋至對應業務部門，由部門督促整改。此外，對同一名檢察官同類問題的反復出現之情況在評查中可從重扣分，并計入執法檔案。

2.加強業務學習，突出實體監督

評查員需要不斷加強理論和實務的研究學習，還可以通過抽選本單位業務水平精、溝通能力強的人員任兼職評查員，人員的抽選還應考慮不同年齡層次的多樣性，進一步充實案件質量評查人才庫。定期組織人才庫成員交流學習，打造精通多領域案件實務的評查員，提高評查工作水平，進而提升全院的辦案水平。

3.建立案件質量評查系統，推動智能評查

建立案件質量評查系統既能有效解決人工評查的不公正現象，又能高質效地開展案件質量評查工作。通過智能評查將案件質量評查案件化，將專職評查員和兼職評查員納入評查輪案組，在兩類評查員中設置合理的分配比例，隨機分配待評查案件。可以采用即時評查和集中評查兩個方式，并設定不同的評查期限。同時，為避免出現評查員評查自己所辦案件的情形，在待評查案件的分配上應設有互斥性規則的配置，即待評查案件不會分配到原承辦檢察官。此外，案件質量評查系統還應與統計子系統相映射，用于統計案件質量評查的總量、問題比率、問題類別、整改效果等，使之更加規范化。

總之，案件質量的提升需要各種方式相互配合、相互銜接，同時還要不斷適應司法責任制改革帶來的新方案、新變革，及時更新相對應的職權清單，完善案件辦理審批權限。建立科學的績效考評機制，既要加強對辦案檢察官的案件質量監督，又要加強對案件質量管理者的監督，避免出現“既當運動員、又當裁判員”等影響公平公正的情形，并將辦案行為與監督行為計入檢察人員執法檔案，激勵檢察人員自我規范、自我約束，以形成科學、規范的案件質量管理運行和監督體系，促進案件質量管理程序化和規范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