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永平, 王義龍
(蘭州財經大學 經濟學院, 蘭州 730020)
長期以來,我國粗放外延式的低效率城鎮化模式倍受詬病,隨著2011年城鎮化率首次突破50%,我國城鎮化進入新的發展階段。中共十八大報告明確強調,要堅持走中國特色的新型城鎮化道路,推動工業化和城鎮化良性互動,城鎮化和農業現代化相互協調,促進工業化、信息化、城鎮化、農業現代化同步發展。從發展經濟學的角度來看,新型城鎮化應注重內涵和高質量發展,強調“以人為核心”,注重人口、經濟、生態、社會四個方面的有機統一,是對傳統城鎮化的校正和優化[1]。新型城鎮化效率的高低決定著城鎮化能否健康發展。金融產業作為現代經濟的重要內容,通過各種路徑促進經濟增長,在國家經濟社會發展中處于重要地位[2]。當前中國金融結構難以與創新驅動戰略相匹配,無法滿足實體經濟發展的需要[3],金融體系中杠桿率持續上升,金融資源“脫實向虛”地病態急需改善,為此習總書記特別提出“深化金融體制改革,增強金融服務實體經濟能力”的重要改革目標[4]。城鎮的高效率運營與充分的資金支持密不可分,但在后金融危機時代,新型城鎮化如何更有效地取得資金支持成為一個急需破解的重要現實命題。《國家新型城鎮化規劃(2014-2020)》提出,要創新城鎮化的資金保障機制,加快財稅體制和投融資體制改革,創新金融服務,放開市場準入,逐步建立多元化、可持續的城鎮化資金保障機制。
金融發展到一定階段會形成集聚,金融集聚會引起金融行業競爭,進而使得金融服務更加專業化和高端化[5],提升金融資源配置效率,進而促進要素資源自由流動。金融主要通過金融的規模、深度和宏觀環境等方面對新型城鎮化效率提升與優化發揮支持促進作用。同時,新型城鎮化發展使金融產業產生集聚,起到合理、高效的調節及促進作用,進而優化資金配置,提高資金使用效率。在金融體系中,貨幣和資本市場通過市場機制調節資金用途,使資金流向產出收益更高的地方,從而提升資金使用效率。金融作為中國產業升級的發動機,決定著產業結構升級的路徑、方向與模式[6]。
金融集聚與新型城鎮化發展效率二者具有相互促進效應[7]。當金融機構自發向城市或城鎮集中并形成一定規模和密度時,就會形成金融產業集聚,其溢出效應和輻射效應能夠降低企業投資、融資以及金融搜尋的成本,促進社會資本積累與再創造,提升市場活力,為新型城鎮化建設中的基礎設施、能源、交通、教育、就業、養老等方面提供資金支持,有利于扭轉新型城鎮化融資難問題,提高新型城鎮化運營效率。新型城鎮化作為一項史無前例的建設工程,是適應并引領新常態的良方,具有刺激內需、拉動經濟增長、促進產業結構轉型升級和改善民生的重要優勢,為資金高效率使用提供了重要機遇,也為金融產業提供了服務經濟社會發展并取得持續收益的機遇。新型城鎮化效率優化提升會催生金融產業進一步集聚,為金融產業集聚的發展提供大量的優秀、創新型人才。新型城鎮化過程中工業發展又為金融集聚創造了良好的運行環境。因此新型城鎮化又是金融集聚的依托和載體。由于我國地域空間差異明顯,金融產業集聚與新型城鎮化效率之間的耦合協調是否也存在較大差距?因此,從空間優化角度深入研究兩者的耦合協調發展具有重要現實意義。
國內已有大量學者從不同層面研究金融產業對新型城鎮化產生的影響。金融能夠通過資本市場影響新型城鎮化建設中土地、勞動、技術、資本等投入要素影響新型城鎮化[8];通過影響城市總體生產率進而提升城市居民收入,促進新型城鎮化[9];通過促進人口規模擴張,推動中小企業發展,提高基礎設施建設水平,進而推動新型城鎮化[10];通過投資和儲蓄調節資金流量結構,分配生產要素,進而優化產業結構,促進新型城鎮化高效、可持續與綠色發展[11]。新型城鎮化對于資金的需求量巨大,傳統的金融模式已經難以維持,應該通過金融集聚對金融模式進行創新,建立統一、開放、競爭、有序的金融支持體系和金融監管體系[12]。金融的多元化供給是保證新型城鎮化可持續發展的基本條件,目前江、浙、滬區域金融集聚和城鎮化建設均處于盲目擴張的粗放型階段[13],適度的金融集聚有利于企業進行實業投資,所以應大力發展金融、保險、商務等現代服務業,使其與生產性服務業、消費性服務業和工業性服務業聯動發展,從而提升城鎮化效率[14]。中國金融空間分布具有空間非勻質性和外溢性特征,區域金融產業集聚的外部規模經濟效益、外溢效應、創新與競爭效應、自我強化效應促進區域經濟增長[15]。國外學者對于新型城鎮化的研究較少,Chen指出必須加大對美國基礎設施的融資來促進城市化水平的提升,加強在城市基本功能方面的優化,進而增強城市的國際競爭力[16]。Szirmai對67個發展中國家和21個發達國家進行比較研究,認為具備合理化和高級化特征產業結構的城鎮化,必須依靠成熟、穩健的金融產業[17]。
綜上所述,雖有文獻關于金融產業對新型城鎮化的靜態及動態影響作了較為詳細的研究,但是對金融產業與新型城鎮化效率之間的關系研究提及甚少。在新時代經濟社會協調發展的客觀要求下,金融產業集聚與新型城鎮化效率之間是否存在耦合協調的發展關系,這種耦合協調關系是否存在區域分異現象,其內在原因又是什么等問題值得去研究和思考?;诖?,本文通過構建金融產業集聚和新型城鎮化效率的測度指標體系,并科學測度其發展指數,在此基礎上構建耦合協調度模型,測算其耦合協調度并做分析評價,探究不同空間金融產業集聚與新型城鎮化效率之間在耦合協調背后的運行機制及其優化路徑與方向,為促進二者協調優化發展提供經驗證據。
本文依據金融產業集聚和新型城鎮化效率的內涵特征,考慮到金融產業發展與地區生產總值關系,添加金融宏觀環境這一指標層,參考并優化孫武軍等金融產業集聚指標體系,構建金融規模、金融深度、金融宏觀環境這三個目標層,具體如表1所示:

表1 金融產業集聚指標
構建新型城鎮化效率的投入—產出指標體系,主要從能源投入、土地投入、人力投入和資本投入四個方面入手,選取能源消耗總量、城鎮建設用地面積、非農就業人口、城鎮固定資產投資作為新型城鎮化的投入指標。從人口、經濟、社會、生態四個方面,分別選取城鎮化率、非農總產值、人均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建成區綠化面積作為新型城鎮化效率的輸出性指標。如表2所示:

表2 新型城鎮化效率的投入—產出指標體系
本文選取2003—2014年我國30個省份(西藏數據缺失較多,不在樣本之列)作為研究樣本,數據源于歷年《中國統計年鑒》《中國勞動年鑒》《中國金融年鑒》《中國城市年鑒》,部分數據缺失采用平滑插入法填補。
1.權重設定。根據表1中所列指標,建立m個省份和n個指標的原始矩陣X=(xij)m*n,然后對其進行標準化處理:
yij={xij-min(xij)/max(xij)-min(xij)}
(1)
其中,xij為第i個省(市)第j個指標的原始數據,yij是已經標準化后的數據。
2.指標權重計算。利用熵值法可以避免主觀判斷意向,更有科學性。

(2)


(3)
式中,ej代表第j項指標的熵;k代表波爾茨曼常量;wj代表第j項指標的信息熵權重值。
3.指標貢獻度。采用線性加權法來測度,計算公式為:
(4)
4.金融產業集聚測度結果與分析。本文采用熵值法測度30個省市2003—2014年金融產業集聚指數,分地區金融產業集聚指數變化趨勢如圖1所示。

圖1 金融產業集聚指數
由圖1可以看出,我國東、中、西部地區(1)目前,東部地區包括11個省級行政區,分別是北京、天津、河北、遼寧、上海、江蘇、浙江、福建、山東、廣東、海南;中部地區包括8個省級行政區,分別是黑龍江、吉林、山西、安徽、江西、河南、湖北、湖南;西部地區包括12個省級行政區,分別是內蒙古、廣西、重慶、四川、貴州、云南、西藏、陜西、甘肅、青海、寧夏、新疆。金融產業集聚度在2003—2014年間呈現穩步上升并明顯分層態勢,說明東部金融集聚度最高,中部次之,西部最低。由于篇幅所限,測得各個省份綜合值不在此展示。測度結果顯示,在增速方面,全國金融產業集聚度年均增長率為1.6%,東、中、西部地區年均增長率分別為1.6%、1.2%、2.1%。東部地區增長速度最低,西部地區增長速度最高。在增量上,全國金融集聚度增長總量為0.047,東、中、西部地區增長總量分別為0.078、0.025、0.031。東部增長總量最多,中部增長總量最低。東部作為改革開放前沿,擁有大量的跨國公司、外資企業、金融機構,市場經濟活躍,金融產業需求與供給大,金融集聚度為0.468 1,廣東省由于其毗鄰海域和與港澳地區相近的區位優勢,以及經濟特區的政策優勢,大量外商涌進和資本流入,工業發展迅速,區際貿易交流頻繁,經濟活躍度高,資本市場發展良好,廣東省的金融集聚度均值為0.862 2,是全國金融集聚度最高的省份。中部地區金融集聚度增長緩慢,金融集聚度均值為0.207 1。河南省位于全國中心地帶,擁有發達的鐵路交通和運輸網絡系統,公共交通服務業發達,是內地經濟貿易運行的核心地帶,金融產業需求較大,金融集聚度均值為0.323 1,是中部地區金融集聚度最高的省份。西部地區2003年金融產業集聚度較低,基數較小,雖然年均增長率最高,但增長總量最低。
1.DEA模型設計。Andersen和Petersen提出了超效率DEA模型[18],具體模型如式(5)所示:
(5)
其中,θ表示決策單元的效率值,X和Y分別為決策單元的輸入和輸出變量,λr為權系數。本文選取我國30個省份作為決策單元,需要科學測度多個決策單元的新型城鎮化效率水平,進而明確各決策單元的效率異質性,探尋效率分層的主要原因等,而超效率DEA模型在回答與解決這些問題時較傳統DEA模型更具有優勢與適宜性,因此,本文選擇超效率DEA模型測度中國新型城鎮化效率。
2.新型城鎮化效率分析。本文利用超效率DEA模型,測度30個省市2003—2014年新型城鎮化效率值,各省市新型城鎮化效率值趨勢如圖2所示。

圖2 分地區新型城鎮化效率值
從圖2可以看出,我國新型城鎮化效率在2003—2014年間總體態勢良好。全國新型城鎮化效率大于1,效率值曲線在2005年顯示出陡升,2006年回落繼而呈平緩波浪態勢,這與2004年10月份頒發的《國務院關于深化改革嚴格土地管理的決定》等條例有一定關系。分區域來看,東中西部地區新型城鎮化效率值均大于1,東部地區按照時間序列分析是呈波浪式上升趨勢,中部和西部地區呈波浪式下降趨勢??梢园l現,不同區域的各個省份存在的個體異質性比較明顯。東部地區新型城鎮化效率均值為1.230 7,中部地區新型城鎮化效率均值為1.000 3,西部地區新型城鎮化效率均值為1.213 1,西部地區與東部地區相差不多,且遙遙領先于中部地區。雖然目前西部地區的新型城鎮化處于較低水平,但是要素投入效率追趕東中部地區的速度較高,西部地區新型城鎮化發展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1.耦合度評價方法。耦合是來自物理學中的名詞,是指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的系統相互作用、影響的現象。耦合度可以科學地衡量這種作用強度,根據本文研究內容,可將耦合度函數設定為:
(6)
式中,C為耦合度,C∈[0,1],耦合度C值越大,耦合度越高,耦合度C值越小,耦合度越低。
2.耦合協調度評價方法。耦合協調性函數:
T=αU1+βU2
(7)
D=(C*T)1/2
(8)
式中,D為耦合協調度,T為綜合評價指數,α,β為待定系數,將α、β均等于0.5,本文采用均勻分布函數法來劃定耦合協調度的區間和等級,如表3所示。

表3 耦合協調度區間和等級
利用耦合協調模型測度中國30個省份2003—2014年金融產業集聚與新型城鎮化效率耦合協調度,如表4所示。

表4 2003—2014年金融產業集聚與新型城鎮化效率耦合協調度

圖3 分地區耦合協調值
由表4和圖3可以看出,我國2003—2014年間金融產業集聚與新型城鎮化效率協調值出現小幅波動,但是大體趨勢是波浪上升的,處于勉強協調階段。東中西部地區呈現出明顯的區域分異現象。改革開放40年來,東部地區經濟一直處于高速增長且領跑狀態,經濟基礎良好,產業結構較為合理,高科技研發與創新水平較強,公共基礎設施較為完善,產城融合水平較高,新型城鎮化投入要素豐富且分配合理,新型城鎮化效率較高;東部地區資本、金融市場起步較早,隨著經濟的快速發展,工業化水平提高,大型跨國公司、上市企業、國際集團集聚,國際貿易交流頻繁,金融產業需求與供給快速跟進,金融產業發展較快,集聚度高,東部地區耦合協調均值為0.616 0,主要處于初級協調和勉強協調階段,協調度最高。中部地區耦合協調均值為0.477 1,較東部地區次之,處于勉強協調或瀕臨失調階段,中部地區經濟基礎較好,但省份之間異質性較強。安徽省、河南省、山西省、湖南省、湖北省工業基礎薄弱且發展緩慢,人口密度高且農村人口眾多,公共基礎設施建設滯后,資本、能源、土地、人力等投入要素資源錯配現象較嚴重,造成新型城鎮化盲目發展但效率不高;吉林省、黑龍江省地廣人稀,資源豐富,工業基礎較強,交通網絡良好,新型城鎮化產出投入比較高;不過,它們面臨的共同問題是金融產業集聚度較低。西部地區耦合協調均值為0.451 1,主要處于瀕臨失調和輕度失調階段,新型城鎮化效率值較高,說明西部地區新型城鎮化追趕速度很快,但是西部地區金融產業集聚度在全國最低,應該增強金融產業發展能力,實現金融產業與新型城鎮化效率耦合協調發展。
可以看出,東部地區相對于中西部地區更加協調,并且中西部地區與東部地區協調值差距較大。中部地區比西部地區高0.021,差距不太明顯。

表5 特定年份各省份協調度分類
由表5所示,北京、上海、江蘇、浙江、廣東這五省市金融產業集聚與新型城鎮化效率有序協調發展,耦合協調最高,均處于初級耦合協調階段,其中廣東在2006年、2008年、2011年達到了中級協調,新型城鎮化過程中廣東省金融產業集聚與新型城鎮化效率趨于更加協調。廣東、上海作為我國對外開放的前沿窗口,是東部地區金融產業規模龐大的省市,它們充分發揮其區位及政策優勢,工業發展迅速,注重高科技研發、循環經濟、低碳經濟及土地、資本等自然資源的高效利用,經濟得到快速發展,形成經濟增長極,具有較強的集聚效應和輻射效應,帶動了江蘇和浙江金融產業的集聚。金融產業集聚可以提高區域經濟運行效率,產生金融溢出效應,促進金融制度創新與完善、金融產品創新、金融信息公開,降低金融尋租成本,吸引大量工業及服務業企業集聚,降低地區失業率,增加政府稅收,勞動力、資本、技術等資源得到充分的利用,從而提高新型城鎮化效率,促使金融產業集聚與新型城鎮化效率趨向協調。北京市是我國的政治、文化、經濟和國際交往中心,擁有堅實的經濟基礎,工業、商業發達,金融產業集聚程度高。隨著經濟活動的增加,勞動力、資本、技術等資源不斷向北京配置,金融調節要素配置作用不斷增強,人口、產業、空間、生活、資源環境及城鄉一體化協調發展,新型城鎮化效率逐年提升。
河北、福建、河南、湖北、四川五省市均處于勉強協調階段。河北省金融產業集聚度為0.309 8,處于較低水平。眾所周知,河北省是一個工業大省,高投入、高污染、低效益的能源消耗型產業居多,河流、大氣、生態、環境等自然資源受到污染,生活環境遭到破壞。河北省的新型城鎮化效率均值是0.945 1,新型城鎮化效率較低,急需引進新能源產業、淘汰落后產業、發展綠色產業、注重生態保護和產品研發、大力發展服務產業和金融產業,調整產業結構,將能源消耗驅動型產業向消費升級和創新驅動型產業轉變,改善人居生態環境,提高新型城鎮化效率。福建省新型城鎮化效率呈波浪式下降趨勢,從2003年的1.189 8下降到2014年的0.983 2,這可能是因為該省金融產業集聚度常年偏低,金融產業沒有達到帶動資本、資源投入到新型城鎮化建設規模報酬遞增的“門檻”,新型城鎮化要素資源投入偏低,無法形成規模效應。所以,應該注重金融產業的快速發展,用金融支持帶動新型城鎮化進程,以期實現省內金融產業與新型城鎮化效率協調發展。河南和湖北是農業大省,農業人口基數龐大,農業現代化、信息化、規?;M程緩慢,由于農產品產業附加值不高,帶來的經濟收益效應不明顯,省內創新型產業發展不足,新型城鎮化投入產出效率持續低下,雖然金融產業集聚常年持續上升,但還是無法扭轉新型城鎮化效率的頹勢,四川省地理環境復雜,農業發展粗放、工業大而不強、服務產業不足,急需金融產業帶動工業結構升級、自主創新、科技研發、基礎設施建設等方面的提高,這三省應該著重提升新型城鎮化效率,來促進區域協調發展。
山西、天津、吉林、黑龍江、安徽、重慶、江西、湖南、內蒙古、廣西、云南、陜西、新疆均處于瀕臨失調階段,天津的新型城鎮化效率均值是1.314 8,新型城鎮化有效率,不過金融產業集聚度為0.182 9,天津市應該注重金融產業的發展,以提升金融產業與新型城鎮化效率的協調度。內蒙古的協調度逐年變好,新疆從2003年的輕度失調演變到2011年的勉強協調,新疆地區金融產業集聚度一直處于緩慢上升階段,新型城鎮化效率呈現逐年提高的態勢。西部地區貴州、甘肅、青海、寧夏常年處于輕度失調階段,重慶、吉林、江西、黑龍江、云南、內蒙古、青海、寧夏、新疆新型城鎮化效率值均常年大于1,這九個省市新型城鎮化是有效率的,反觀它們的金融產業集聚度是較低的,均處于0.1與0.2之間,新型城鎮化效率優于金融產業的集聚,說明這九個省區市應該增大金融產業要素投入,進而促成金融產業與新型城鎮化效率的協調發展。山西省、安徽省、湖南省、貴州省和廣西壯族自治區金融產業集聚度均較低,應該加大金融要素投入,提升金融產業集聚度,促進區域耦合協調發展。
我國金融產業集聚與新型城鎮化效率的耦合協調度常年偏低,東、中、西部地區協調度差異較明顯,究竟是地區金融產業集聚度偏低還是新型城鎮化效率低下以及二者發展不匹配引起的協調度差異呢?為進一步探討新型城鎮化效率與金融產業集聚之間的耦合協調關系,研判二者促進區域耦合協調的貢獻度,借鑒徐佳萍等[19]的研究方法,構建全國范圍及東、中、西部地區的耦合協調度QD、ED、MD、WD與金融產業集聚度fian和新型城鎮化效率urbefi之間回歸方程如下:
QD=αQfian+βQurbefi+c(i=1,...,30;t=1,...12)
(9)
ED=α1Efian+β1Eurbefi+c1(i=1,...,30;t=1,...,12)
(10)
MD=α2Mfian+β2Murbefi+c2(i=1,...,30;t=1,...,12)
(11)
WD=α3Wfian+β3Wurbefi+c3(i=1,...,30;t=1,...12)
(12)

表6 不同地區協調發展貢獻度回歸分析結果
注:括號內為標準誤差,***表示1%的統計顯著水平,**表示5%的統計顯著水平,*表示10%的統計顯著水平。
從表6的擬合方程結果來看,回歸方程擬合度均較高,金融產業集聚和新型城鎮化效率在顯著性1%水平上與耦合協調度均呈現顯著性正相關。全國范圍金融產業集聚度提高1單位,協調值提高0.417 0個單位,新型城鎮化效率提高1單位,協調值提高0.178 6個單位,因此需要進一步提升優化城鎮化效率。從區域來看,東部地區金融產業集聚度系數提高1單位,區域協調值就提高0.366 4個單位;中部地區金融產業集聚度系數提高1單位,區域協調值就提高0.566 9個單位;西部地區金融產業集聚度系數提高1單位,區域協調值就提高0.616 7個單位;可見東部地區金融產業集聚的貢獻低于中西部地區,這一現象符合規模報酬遞減理論和庫茲涅茨倒U型曲線原理,說明中西部地區金融產業集聚度還遠遠不夠,需要繼續增強金融產業集聚能力,提升集聚水平。東部地區新型城鎮化效率提高1個單位,區域協調值就提高0.134 2個單位;中部地區新型城鎮化效率提高1個單位,區域協調值就提高0.112 5個單位;西部地區新型城鎮化效率提高1個單位,區域協調值就提高0.276 5個單位。東中部地區新型城鎮化效率系數均小于西部地區,說明為了達到區域均衡協調,西部地區應繼續大力推進新型城鎮化戰略,提高城鎮化水平,持續提升和優化新型城鎮化效率。
本文利用省級面板數據測算金融產業集聚和新型城鎮化效率指數及其二者的耦合協調性。研究結果顯示:(1)我國金融產業集聚度呈波浪上升趨勢,整體發展狀態良好,在空間上呈現分層且由東到西梯度下降狀態,東部地區金融產業集聚度比較高,中部次之,西部最低。(2)我國新型城鎮化效率值大于1且呈波浪式上升趨勢。分地區而言,東部地區新型城鎮化效率值呈波浪式上升態勢,中西部地區呈波浪式下降趨勢。(3)全國及東中西部的金融產業集聚與新型城鎮化耦合協調度逐年上升,但東中西部地區出現明顯的分層態勢,東部地區省份主要處于初級協調和勉強協調階段,中部地區省份處于勉強協調和瀕臨失調階段,西部地區省份處于瀕臨失調和輕度失調階段。(4)中西部地區金融產業集聚對耦合協調度的貢獻度高于東部地區,與理論預期有一定差距,表明中西部地區的金融產業集聚還停留邊際收益遞增階段,今后需要繼續增強中西部地區金融產業集聚化水平;新型城鎮化效率對耦合協調度貢獻小于金融產業集聚,表明全面提升和優化新型城鎮化效率依然具有較大空間。
基于以上結論,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啟示:
(1)調整及優化金融產業結構,重點促進中西部地區金融產業集聚。創新金融制度,降低金融風險,注重金融產品創新,扭轉金融資本“脫實向虛”病態現象,建立更加完善的金融信息公開機制,降低金融尋租成本,使得資金轉向實體企業,著力發展生態、新能源、科技創新等產業,促進產城融合,提升新型城鎮化效率,促使新型城鎮化的綠色、高質量發展,促進區域協調發展。
(2)創新制度供給,建立政府與市場合作機制。積極推動政府與市場有效合作,推出惠及社會、市場的優惠政策,大力推行諸如PPP、BT等合作模式,協調政府與市場之間的關系,注重基礎設施、公共服務、社會福利等方面的共同建設與運營。加強區域交流合作,打破由于行政規劃、惡性競爭等因素導致的金融發展、產業合作、技術交流等方面的割裂局面,強化金融產業集聚產生的空間溢出效應,實現區域一體化,縮小區域差距。
(3)加強城鎮基礎設施建設。加大交通、通訊、醫療、教育、城市綠化等方面的金融投入,特別是西部地區,優化新型城鎮化建設投入要素配置,提升效率。同時西部地區應抓住“一帶一路”倡議、“新一輪西部大開發”等國家戰略機遇,發展地方特色產業,推動區際貿易,激發市場活力,帶動區域產業結構轉型升級和發展動能轉換,提升新型城鎮化效率,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