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浦芳
深圳信息職業技術學院,廣東 深圳 518172
從20世紀60年代開始,黑客一直是作為一個特殊的群體存在。到了如今的大數據、人工智能時代,計算機技術出現了跨時代性的發展,黑客伴隨著網絡安全的問題又進入了大家的視線。他們擁有過人的計算機技術、犀利敏銳的信息捕捉能力,能夠迅速找到一個系統和一個網站的漏洞與缺陷,并且利用自己高超的技術提出彌補漏洞的方案(白帽子黑客),或者直接攻陷整個系統(黑帽子黑客),以獲得相應的經濟等利益。而且,多數黑客的行為,尤其是早期的黑客,通常都是自己自發的行為,或者后期卻受到了“資本異化”的影響。不得不說,如今互聯網時代,必須學習黑客的思維模式,靈活、變通、掌握高科技才是未來唯一出路,黑客在其領域內保持的專業態度,以及背后支撐起他們的思維方式值得我們研究的探討。他們憑什么保持“戰斗力”與“創造力”呢?
舊唯物主義認識論,客體只是認識的對象,不是改造的對象,主體只能被動的認識客體,是消極的、直觀被動的反映論。沒有突出人的思維對客觀世界信息的能動加工、否認了人的思維的創造性,把人的認識過程看做是直觀反映,那么也否定了人的思維可以對客體有影響力,認為客體是永遠不能變化的,主體也永遠只有初級的反映能力。這顯然是與世界發展的現實不相符的。世界在不斷的進步,認識世界的能力不斷加深。舊的唯物辯證法,將人與客體世界割裂開來,沒有意識到人既是主體,也是客體,也作為主體認識的對象。
其中,十八世紀的法國唯物主義者強調認識是對客觀世界的反應,內容來源于人們對世界的感受,人的認識水平與感覺器官收獲到的內容相一致。這或許可以解釋法國的藝術發展到了相當高的水平。法國唯物論將人的認知能力限定在感覺的層面,使得人們對于感知世界的能力發展到無限大,具有感受美,抓住美,記錄美,尊重美的能力。但是,這個過程是將世界真實的表象反映出來的過程中,人作為反映者是被動的,消極的存在。
人的認知水平分為:感性、知性、理性三個發展階段。感性的階段,是直觀真實卻雜亂無章的;知性階段可以找到規則卻沒有深度;理性階段是認識的“成熟”階段,它揚棄了認識“初級階段”的具體非本質條件聯系的限制,使客觀存在的本質屬性以概念為“載體”運動與思維的規則中。[1]
進一步發展的康德為代表的唯物主義觀點,認為對客觀對象的認識,要么是通過感性把握到的現象領域,要么是通過知性、理性把握到的本質領域。但是,思維的局限性限制了其對世界本質的把握,思維規律和存在規律沒有辦法達成一致。康德最大的貢獻是認識到思維和存在的矛盾,但是正因為如此他認定矛盾是不可以解決的。
黑格爾的辯證法的出現,給康德提出的思維與存在的矛盾提出了解決方法。馬克思在其辯證法的基礎上加入了唯物主義觀點,形成了辯證唯物主義,承認物質世界的客觀性同時,也認識到人的認識能力不只是被動的、消極的、膚淺感性的,還是可以通過辯證法加深對世界的認識。
具體的來說,人們在認識世界過程中從用感官簡單的認識世界,到使用辯證法在時間過程中不斷的累積,慢慢形成一種較為穩定的認識。經過一系列的重復,慢慢的人們理性認知被培養起來,不再是被動的接受客觀世界的現象,“具有了一定自覺意識或者稱之為自由意識,人類的思維被客觀世界訓練的具有辯證的本領。思維開始由被動的反映轉變為自主自覺的反映,辯證法賦予思維能動的原則,此時思維是具有一定限度的“自由人”了,它有自己的“行為處事”的原則,即有一定的規律性,稱之為“邏輯”。[2]
從以上唯物辯證法的發展歷史來看,思維發展的層面不同,人們認識世界的方式呈現的不同。就計算機領域來說,如果對不熟悉計算機使用,只是對其有簡單直觀的認知的人來說,這種人士程度僅僅是簡單的消極反映,是唯物主義的初級階段;對于可以使用計算機進行簡單操作,并完成一定專業工作的人來說,計算機是一種工具,他們不只是知道它,而是主動使用它,已經是有了進一步認識的加深,但是同時也覺得只能使用,并沒想過現在使用的技術有沒有不足和刻意改進的空間;再者,就是并不滿足于只是簡單的使用計算機作為工具,在使用計算機的同時,也嘗試對計算機本身的軟硬件進行改造,并且并不滿足于已經獲得的技術改進效果,總是在循環往復的進行探索和創新,尋找漏洞與不足。在這個過程中,黑客的行為恰好與馬克思提出的辯證唯物主義的思維方式相符合,這也可以用來解釋為什么黑客總是具備飽滿的創造創新能力,站在計算機技術最尖端的位置。正如《2019HackerOne黑客報告》中報告的“白帽黑客收入最高是普通程序員的40倍。”[3]
也就是說,黑客在計算機領域內,在享用已經成型的技術成果同時,也在不斷地尋找技術漏洞,以及改進的方法。因此,思維中辯證法也在其工作過程中明顯展現出來。現在很多媒體在黑客概念認識上存在局限,將黑客等同于網絡騙子、小偷、敲詐者等網絡罪犯,或是迷途不良少年。其實對黑客文化有深入理解后,才知道黑客無論是本意還是蘊含的內在精神,都可以視為具備較強創造力的頭腦的人,不能簡單用違法屬性進行定義。黑客除了精通C語言以外,也懂得匯編語言、逆向工程方法等。黑客深刻的洞悉所有語言共性,對編程本質有著深刻理解。黑客甚至還探究了編程如何進行,探究了編程初始基礎從何而來,以及大腦工作機制等。
在黑客們使用唯物辯證法認識計算機領域的過程中,他們的確養成了理性認知的習慣,而不是被動消極的接受客觀世界。具備上文提到的“自由意識”,獲得了他們所標榜的“自由”,處事行為上也是“特立獨行”、自成一派。
“排斥是自我意識最初形式,人只有不斷的排斥自身原有規定,首先打破純粹自然的局限,人才有可能成其為人;只有與成為人的他人發生關系,人才可能成為真正的人。人成為真正的人的過程,就是人追求自由的過程。……自我意識在轉向世界的過程中發現了自身的缺陷,世界的哲學化消除這些不足。……自我意識越是向外擴展,自身越是充實和完善,也就逐步實現了自由。”[1]
黑客群體對于現實世界穩定的“叛逆精神”,正與他們追求自由、建立自我的文化保持一致。不斷的打破原有的界限,尋找更加完善的技術解決方案。在自己的思維意識和計算機系統客體之間不但的進行交互,滲透。同時,計算機已經擁有自身一套客觀的邏輯系統,并不會完全被黑客“同化”,這樣不斷互動更有利于黑客形成“自我意識”,獲得獨立于外在世界的“自由”。這也可以解釋,為什么黑客總是不屈從與權威,勇于挑戰權威,但又不斷對成熟的計算機產品發起攻擊。
擅長搜索漏洞,對很多事物都習慣以嚴謹的態度和敏銳的觀察來“審閱”。這是作為一名黑客的思維核心,同時也是黑客與普通人的主要思維差異。黑客和安全人員其實有著很大的區別,對黑客來說顯得獨立性很強,經常一個人不分晝夜編寫代碼、測試程序、尋找機會和追逐利益,甚至任性妄為。而對安全人員來說,則屬于團隊的一員,被各種規定與紀律所約束,體現在資源使用、部門配合、公司政策等方面。安全人員需要站在安全角度考慮問題,即使他們足夠優秀,掌握足夠完備的知識與技術,但是也必須讓位于產品研發、市場推廣乃至戰略架構。相比于安全從業人員所面臨的各種束縛,黑客能夠憑著自身興趣與激情自由發揮,能夠把自身想法付諸于實際行動中。
“異化”理論是指主體創造了對象,對象反過來統治了主體。[1]人的本質就是勞動,但是勞動卻成了對人痛苦的行為;人在認識世界過程中形成的思維,一旦脫離了現實,就成了異化的意識;人們創造價值,卻被創造出來的物質所控制。在美國等資本主義社會,生產的過程是追求最大化的剩余價值,但是資本和物質過剩,又會遮蓋住人的“主動性”和“自由性”,人從主體變成了資本統治的客體。
在黑客出現早期,他們是在沒有任何經濟利益誘惑的情況下,主動的參與到計算機技術的開發和創新當中的。他們創造新的技術和價值。幾十年之后,精明的商人們逐漸發現他們創造的新技術具有極高的市場價值。例如,特斯拉汽車在加拿大溫哥華舉行的一年一度的黑客和安全會議時表示,通過高額獎勵的方式讓兩名黑客成功入侵特斯拉Model 3汽車,對此總裁David Lau表示,希望通過參與此類安全會議,不斷地提升安全防御軟件。[4]于是,商人們給予黑客很高的利益報酬,或者是以招募的方式將這些精英收歸即有。曾是資深白帽子黑客的吳翰清,憑借自己的技術實力,以初中學歷就被馬云以500萬年薪聘請,之后參與了阿里巴巴重要的安全建設。[5]2016年騰訊安全聯合實驗室成立,匯集了國內頂尖安全高手,業內稱之為“黑客教主”、“黑客宗師”等人。[6]
對以前黑客攻擊來說,僅僅是出于炫技行為,但是現在則有了新的變化,會受到利益驅動作出某些行為。當前網絡也興起了黑客即服務這種模式,很多攻擊手段不用了解,有一幫人幫你開發。且黑客攻擊手段也發生了變化,常見的有ATM的攻擊、勒索軟件、央行的攻擊等。擁有解決問題或難題的能力和愿望,好奇心,享受挑戰,不想被規則限制,尋找打敗規則的辦法,更高深的黑客則傾向于以系統的觀點看待整個社會。
在市場經濟利益的誘惑下,黑客們是否愿意付出自己的技術,愿意為什么商品付出,這一部分取決于商品的價格,另一部分取決于黑客個人的“品質”。也就是說,此時資本的“異化”作用對黑客已經產生影響,在某種程度上可以控制其選擇的對象。因此就出現了“白帽子黑客”、“灰帽子黑客”、“黑帽子黑客”,主要是根據他們行為的具體性質劃分,白帽子就是公布系統的安全漏洞并將之修補,是正面的黑客形象;灰帽子又稱紅客,是擅長攻擊術,但通常是為了維護民族正義等目的,具有道德意識;黑帽子又稱駭客,是精通攻擊術并且獲得非法利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