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用語背景下英語報刊閱讀教學中的雙模態識讀策略

朱潔 陳倩倩

摘要：在互聯網+時代，英語新聞報道的一個突出特征是廣泛運用圖文，借助的是西方人所熟悉的概念或圖式，從而構建、灌輸和宣揚西方價值體系。本文以“外媒中多模態識讀的中國”這一教研課題為例，介紹和展示英語報刊閱讀的雙模態識讀教學模式的實施過程。教學實踐表明，以網絡為工具搜集英語新聞報道中的多模態涉華語篇作為訓練我國學生批判性思維的素材是一個行之有效的教學模式。

關鍵詞：雙模態識讀；批判性思維； 英語報刊閱讀

一、引言

在語言教學特別是EFL/ESL教學中，培養思辨能力的重要性已經得到廣泛承認（黃源深 2010；文秋芳等 2010；孫有中 2011）。美國哲學學會“特爾斐”項目組（1990）將批判性思維界定為“有目的的、自我校正的判斷， 這種判斷表現為解釋、分析、評估、推論以及對判斷賴以存在的證據、概念、方法、標準或語境的說明”。 然而目前英語報刊教學的基本教學目標仍然僅強調引導學生開闊視野，增強信息搜索能力，感受鮮活而又地道的英語。英語報刊教學“必須超越‘基本功+‘百科知識的培養模式”（孫有中2011），在多元識讀能力培養上實現根本突破。“互聯網 + ”時代，各種印刷、影像和數字媒體技術的發展日新月異，學生能夠從多視角、多維度、多模態的識讀信息的多元識讀能力比單純培養語言技能更有價值和意義。

基于這一教學理念，我們指導學生采用英語報刊識讀策略，并把它貫穿于英語報刊閱讀教學的各個環節，激勵學生提高語言基本功和百科知識的同時，錘煉有目的、自我校正的判斷能力，能夠解釋、分析、評估、推論以及判斷多模態信息。

本文以“視覺語法視閾下外媒多模態信息構建”這一教研課題為例，介紹和展示英語報刊多元識讀策略的實施過程。本文中的多元識讀主要是指雙模態識讀，即文字模態和圖像模態。

二、視覺語法理論

以 Halliday（ 2008） 為代表的社會符號學派認為，語言的元功能在系統功能語言學范式內分為概念意義、人際意義和語篇意義。Halliday（1978：123）認為， 人類交流信息的方式是多種多樣的， 語言只是其中一種。人類從來就不是只通過語言進行交際的。之后，Kress和van Leeuwen（1996/2006）在Halliday系統功能語言學的基礎上，延伸和拓展元功能理論，將其運用到視覺模態層面，建立了視覺語法理論，開啟了多模態分析話語的新篇章。Kress 和 van Leeuwen 認為視覺設計和所有語言符號模式一樣，也分為 3 種主要功能：概念功能是表現我們周圍與內在世界的功能； 人際功能是讓社會互動成為社會關系的功能；語篇功能即所有的信息實體構成語篇嘗試著表達內在意義連貫的世界。Clare（2012）結合Halliday和Matthiessen的系統功能語言學以及Martin和Rose的態度理論，進一步拓展了Kress和van Leeuwen的視覺語法，將圖像分析與文本分析相結合，研究意義潛勢的實例化（instantiation）。Clare認為雙模態語篇中兩種模態的實例化可能互補，可能重復也能互相矛盾。他利用意義投入（commitment）和意義組合（coupling）分析了兒童繪本中的雙模態話語。從現有文獻看，視覺語法研究多從單模態，即圖像模態的角度出發，文本模態和圖像模態雙模態相互作用的實例化研究，尚且不多。

三、雙模態識讀能力培養

最早，由多位著名西方學者組成的“新倫敦團體”于1994 年9 月首次提出“多元識讀”的概念。新倫敦團體（New London Group，1996）認為傳統的以語言為中心的讀寫認知能力已不再適合當今社會，而應該向語言文字、視覺圖像、音效、繪畫創作等更多符號系統組成的媒介轉換（Transmediation），向多元識讀方向發展，2005年Williamson認為多元讀寫能力指的是閱讀各種媒體和模態提供的信息的能力。2007年最先研究多元識讀的中國學者胡壯麟教授認為多元識讀能力包含文化識讀、技術識讀，其中的技術識讀也就是多模態識讀，指參與者不僅能識讀語篇信息，也有能力解釋符號和圖像，利用多媒體和其他技術工具，如互聯網在信息環境中學習、工作、構建意義和與他人互動等。

為了便于課堂教學操作，本文將雙模態識讀概念替換多元識讀概念。雙模態識讀能力的基礎是對圖文信息的加工處理，涉及到對圖文信息的識別、理解、解讀和評價等多個環節。我們將從人際意義，概念意義和篇章意義三方面來討論圖文的意義投入和意義投入。

四、雙模態識讀教學

（一）教學設計背景

在媒體融合的時代，信息傳輸通道的多元化，英語報刊閱讀材料的資源網絡化是大勢所趨。如何將報紙、電視臺、電臺等傳統媒體與互聯網、手機、手持智能終端等新興媒體傳播通道有效結合起來，充分利用新作業模式的時效性、生動性和生動性，是教師不容逃避的問題。

同時，教師在教學過程中應當充分認識到，英語通用語成為一種超越國界和文化的語言，用于不同母語背景者之間的相互交流，并且不以英語國家的語言作為唯一標準。以美國為代表的西方國家往利用網絡媒體的實效性和普及性，以先進文明的姿態報道和評論東方國家的時政，向全球灌輸并誘導東方認同其西方文化價值觀。在閱讀這樣的報道時，師生應該有中國英語的意識。真正的中國英語并非只是將具有中國特色的詞英語中，而是將建立在中國的語言、生活、文化、政治等諸方面之上，對規范或標準英語進行的一種顛覆（尹晶 2018：76）。

（二） 教學材料的選取

基于以上背景，我們認為雙模態語篇是培養學生思辨能力的理想教學材料。據此，我們設計一個教學課題： 網絡搜查西方主要報刊媒體中關涉“中國”的新聞報道或評論，從中選取配有圖片的圖文語篇作為重點學習分析對象，借助意義投入和意義組合進行分類歸納整理和分析評價。

（三） 教學方法

在教學過程中從材料的搜集選取、到分類、歸納到分析評價都始終貫徹“以學生為中心”的教學理念，充分發揮學生的積極性和主動性。首先，教師是提供理論指導，通過范例教學法教師結合大量語言和語篇實例對意義投入、意義組合的雙模態識讀方法等進行引介，培養學生的雙模態識讀意識。第二步，由教師向學生布置“產出”任務，鼓勵學生自由組合學習小組，分別負責搜集不同的西方英語新聞網站CNN、USAtoday、The Guardian等，對所選取的語篇中的意義投入和意義組合進行分析，繼而寫成分析評價報告，之后在全班交流研討成果。第三步，在評價階段，教師就學生的成果進行分析評價，在評價時也鼓勵學生互相點評，更好的完善任務。

（四）雙模態識讀的教學案例

下面以CNN一組為例。該小組為 5 名中文專業大三的學生。搜集的時間段為： CNN 2018 年 1月-2018 年 12 月，內容為關涉中國的圖文多模態語篇，共計 81 篇。

以CNN網站Canada caught in the middle of US-China spat over Huawei executive這篇新聞報道為例，從人際意義、概念意義、篇章意義分析圖文的意義投入和意義組合。在這篇新聞中只有一張配圖，為華為首席財務孟晚舟，文本的篇幅比較大。圖文意義投入--概念意義實例化角度來講，照片給讀者一個準確的人物形象展示，我們可以看到以下動作：一個女性人物面帶微笑，眼睛注視某一個方向（從眼神的矢量可以看出），正在傾聽其他人說話。同時，人物背景是虛化的，說明照片的關注點在于人物。圖文意義投入--人際意義從聯合（affliation）和情緒（feeling）兩個方面來實例化。人物和讀者之間沒有直接眼神接觸，讀者可以保持一定距離，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認識這個人物和新聞事件。盡管人物與讀者是面對面的，可是由于鏡頭是自下而上的角度，展現了人物與讀者不平等的權力關系。人物的半身近景便于向讀者傳遞情感，人物的膚色，發色及服裝配色偏暗沉，向讀者傳達晦澀的情緒。圖文意義投入--篇章意義從人物在照片中的中心位置，以及她的視線，幫助人際意義和概念意義的實現。總的來說，在這篇文章的雙模態意義組合關系中，圖像與文本是互補的關系。文本中心在于國際事務，并不是照片人物或與之密切相關的報道。

另一篇CNN新聞US and China feud. Canada pays the price，與前一篇新聞有關聯，配有三張照片。一張照片與前一篇新聞相同，一張是新聞作者，一張是手繪華為首席財務孟晚舟圖片和另一名女性。我們著重從人際意義、概念意義、篇章意義分析圖文的意義投入和意義組合分析手繪圖片。圖文意義投入--概念意義實例化角度來講，照片只給讀者一個側面頭部的人物形象展示，我們可以看到以下動作：一個女性人物面面部緊繃，眼睛注視某一個方向（從眼神的矢量可以看出），無法分辨更多的信息。同時，人物背景是虛化的，說明照片的關注點在于人物。圖文意義投入--人際意義從聯合（affliation）和情緒（feeling）兩個方面來實例化。人物和讀者之間沒有直接眼神接觸，讀者可以保持一定距離，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認識這個人物和新聞事件。盡管人物與讀者是面對面的，可是由于鏡頭是平視的角度，展現了人物與讀者平等的權力關系，傳達出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訊息。人物的半身近景便于向讀者傳遞情感，人物的面部表情向讀者傳達沉重的情緒。圖文意義投入--篇章意義從人物在照片中的中心位置，以及她的視線，幫助人際意義和概念意義的實現。在這篇文章的雙模態意義組合關系中，圖像與文本是重復意義的關系。文本It must have been one of the most humiliating moments in the life of the so-called “Princess of Huawei” when Canadian authorities arrested Meng Wanzhou與手繪圖片都對人物有聚焦，且傳達相同的意義。

五、結語

教學實踐表明，選取英語報刊中的多模態涉華語篇作為訓練我國學生批判性思維的素材是一個行之有效的教學模式。該類語篇議題的體己性、時效性、圖文并茂的趣味性為這一教學策略的實施奠定了基礎。教師運用圖表和大量實例對雙模態識讀知識的講解進一步激發了學生自己探究和發現語篇意義實現的好奇心。小組頭腦風暴式的討論方式也在最大程度上激活了學生的積極性和主動性。該教學策略最大的收獲是培養了學生不盲從盲信的閱讀習慣，提高了他們多角度綜合分析問題、辯證看問題的能力。除去雙模態的語篇特點。我們發現網絡新聞報道一般都會有一個或幾個相關新聞的視頻鏈接，這些鏈接的識讀，有待進一步研究。

基金項目：本文為2017年浙江越秀外國語學院課題項目“英語通用語背景下雙語課堂語言態度研究”（項目編號N2017013）和課堂教學提升項目“ELF框架下應用型大學ESP課程教學的啟示”階段性成果。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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