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倫國 彭敦運
后疫情時代,許多學校都把“災害教育”與“科學抗疫”作為校本課程進行相關的研究與開發。前不久,在周邊兄弟學校報送省市年度教育規劃的23個科研課題中,竟然有14個幾乎一樣,都是“后疫情時代的抗疫課程開發”,而且研究的內容大同小異,都是截取抗疫中發生的故事。這些就事論事的網絡文章,不僅沒能激起經歷過疫情的學生的求知欲,甚至連短暫吸聚學生的關注都沒有做到。而就在這時,負責班主任培訓的龐教授告訴大家,你們想要開發出學生感興趣的課程,不妨去看看藏龍二小的《江夏抗疫》,他們那個課引性抖音,或許對你們會有所啟示。
● 李自成敗走江夏
課間,劉老師迫不及待地點開了抖音“闖王錯判”,90秒的短視頻,雖然大多取自于電視劇,但還是抓住了劉老師的注意力。
在宏大的音樂背景下,首先昂首闖入鏡頭的這個人好面熟,只見他頭戴范陽笠,手握紅纓槍,滿臉英氣,幾位觀看的老師不約而同地喊出:“闖王!”
在眾人急切的注視中,只見明末農民起義軍領袖李自成,帶領浩浩蕩蕩的幾十萬人馬,一路過關斬將,所向披靡,占陜西,出河北,風馳電掣般殺到了北京城下。鏡頭中的大明京都守軍,竟然大批躺倒,無法起身廝殺。李自成將此歸結為“天下惡明久已,士卒皆厭戰”。騎著高頭大馬、拔雕翎、張鐵弓,羽箭怒射石獅的李闖王,幾乎沒費什么力氣,就攻下了皇城,闖進了金鑾寶殿,明朝最后的皇帝思宗朱由檢,只得在景山的歪脖樹上黯然自縊。
可是不久后,當李自成再帶領大軍兵征山海關時,原本為虎狼之師的大順軍,在吳三桂做前部的清軍面前,竟然也大批倒下,以至于豪氣沖天的李自成也不知所措,無法抵擋自北向南的多爾袞,大敗虧輸……
抖音“闖王錯判”中,最后同框并列出倒地不戰的大明官軍與大順義軍,我們這才發現,他們的狀況與神情何其相似:嘔吐、虛脫、不省人事。
李老師脫口而出:“是不是得了傳染病?”
“還真像!”肩頭后傳來另外兩位老師的同感。
視頻在即將結尾時,突然閃出李自成高呼:“莫不是鼠疫?”
“以史為鑒,大疫需真知,阻疫需大抗!”刺眼的白色大字在熒屏上撕裂般地閃耀,發人深省。
● 特色是魅力的基礎
“闖王錯判”的確很有特色,而這個特色來自于對課程的深刻理解。
專家說,在上報的所有同類課題中,只有藏龍島第二小學的“后疫情時代小學災難教育校本課程開發與實踐研究”通過了評審,主要原因在于它關注了武漢在歷史上發生過哪幾次大疫,先民們在大疫流行時采取了什么辦法來應對,有哪些成敗得失,以及對后人的相關啟示。
如果說藏龍二小的課題內容打動了評審專家,那么“闖王錯判”的課引性抖音就征服了全校的學生。原因很簡單,該視頻一開始的戰爭場面就很吸引人。如果僅僅只有“李闖王挺槍躍馬”,那么它就必然與后面的“抗疫”課程脫節而失去課引性價值。妙就妙在它挖掘出了江夏歷史上的幾次大疫:明末的鼠疫、新中國建立之前的血吸蟲、20世紀60年代的流腦、剛進入21世紀就流行的SARS,以及今年爆發的新冠肺炎。
無論是學生還是教師,無論是家長還是社區領導,幾乎沒人想到在災難教育中去挖掘歷史上的先民抗疫歷史,整理先民抗疫的成敗得失。
然而,歷史上的江夏(縣城在武昌)畢竟戰勝過鼠疫,遏制住了流腦,成功阻擊了SARS。今天的江夏又是打贏了新冠肺炎的九省通衢和江南水鄉。
張老師制作的課引性抖音“闖王錯判”,沒有從時下人們最容易著手的“抗擊新冠肺炎”入手,而是拉住李自成這個學生都知道的著名歷史人物,通過他的口說:面對烈性傳染病,必須有正確的認識,必須進行大力抗擊,否則就是亡軍亡國。這個抖音的個性突出,特色鮮明,一下子就抓住了學生的眼球,大家不僅愿意看,愿意聽,甚至連這個抖音的結束感嘆,也一夜之間逆襲成了校園流行語。
在班主任培訓大會上,龐教授就說過:“抖音‘闖王錯判的內容很新穎,新穎就新穎在它從歷史上鼠疫的大流行切入,新穎就新穎在借闖王錯判形勢的教訓來啟迪后人,怎樣應對瘋狂流行的傳染病。正是因為拉闖王說事,所以特色鮮明,所以收效明顯。好評爆棚!”
他所說的“收效明顯”指的是什么?
是成群成群學生的熱情關注,是網上密集地跟帖,是對學校即將開展的災難教育的熱切盼望。
為什么會得到明顯的收效,原因就在于這個“闖王錯判”神奇的嫁接,讓這個抖音能從眾多的短視頻中脫穎而出,抓住觀眾,觸動學生心靈里最柔軟的地方,從而激發出對新課程學習的向往。
什么叫“特色”?
所謂“特色”,就是能夠顯著區別于其他事物的風格和形式。
抖音“闖王錯判”,僅從這個題目上看,就能給人一種情感沖擊。眾所周知,闖王之所以成為闖王,就是他的勇敢與睿智曾經征服過成千上萬的先民,影響過中國的幾百年歷史,但是,這里一個“錯判”的突然蹦出,顯然呈現出了巨大的反差,立馬會讓網蟲盯住了這里:錯判了什么?怎么會錯判?錯判帶來了哪些影響?怎樣才不至于錯判?
還有一個更“獨”的,就是它沒有從軍事成敗上來評判闖王,而是從抗疫、控災領袖的角度來看李自成的得失。
顯然,這種安排是一種歷史與現實的整合,是輿情與科學的整合,是教育科研與校本課程的整合,這種安排也正是新課程走向深藍最迫切的需要。
分析到這里我們不難發現,課引性抖音的特色,其實源于對課程的深刻了解和別樣洞察,沒有這種了解或洞察,就不可能找到本校校本課程與他校校本課程間的差異,也就把握不住特色,從而不能保證課引性抖音的新穎性。
眾所周知,災難教育在我國的中小學原本就薄弱,更談不上形成課程體系。2020年突然爆發的新冠肺炎,一下切斷了所有學校與學生的直接聯系,把家庭變成了課堂,把面對面教學變成了線上授課。巨大的打擊和慘重的損失,想起來心里依然隱隱作痛。然而,疫情還遠沒有結束,在疫情還遠沒有結束時啟動災難教育,應該是最容易贏得學生、家庭和社會的支持的,可是,這種“贏得”是重復別人“嚼過的饃”,還是另辟蹊徑進行教育創新?
藏龍二小選擇了后者,針對國內小學生災難教育的現狀,不僅明晰了未雨綢繆的理念,還挖掘出了先民們成功的應對措施,整理了相關的經驗與教訓。更難得的是,針對傳統文化中一直被認為“優秀”的那一部分在大疫時突然淪為“糟粕”的現實,藏龍二小與時俱進地進行了創新,積極倡導并努力踐行“有限聚會”“控距碰頭”“公筷夾菜”“分餐光盤”“拱手代握”“六步洗手法”“口罩經常化”……使課程變成了活動,極具趣味性、實用性、科學性,成為校園文化中最具生命力的亮點。
原來,課引性抖音只是災難教育大體系中露出水面的一角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