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觀經濟理論在俄羅斯經濟潛力研究的切入及其創新

蔣 隨

（江蘇師范大學“一帶一路”研究院，江蘇徐州 221116）

1 俄羅斯經濟潛力研究及其釋放特性

上個世紀50年代初期，原蘇聯著名經濟學家、科學院院士斯特魯米林（Станислав Густавович Струмилин，1877—1974）首次提出了經濟潛力(экономический потенциал)的概念。按照俄羅斯學者的定義，經濟潛力是“國民經濟各行業能力的總和”，“經濟主體的資源總和”，“區域經濟組織的物質基礎”，“進行工農業產品生產和服務的經濟系統的能力”，“為滿足社會需求開發資源的能力”，“在資源現有數量、質量和構成情況下經濟客體可以生產的財富的最大數量”，“社會生產過程中現有的資金、儲備以及可以調動的資源，而它的使用程度則反映出消耗的資源總量”。“經濟潛力與每個社會經濟結構的本質特點相關，應該對生產者之間，勞動集體之間，以及企業、組織和國民經濟各部門的管理機構之間的生產關系進行研究，以充分利用它們在創造物質財富和服務方面的能力”。俄羅斯學者把經濟潛力歸納為“資源”和“能力”的總和。概括歸納有關經濟潛力釋放特性大致為：

經濟潛力增長與釋放的階段性：可粗略地把經濟潛力增長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要素驅動型的階段，實現經濟騰飛，只能靠要素驅動型的增長。第二階段是效率驅動型的增長，經濟增長的主要的驅動力來自于效率。第三個階段是創新驅動型的增長，經濟增長的驅動力來自于創新。每一階段主要的驅動力是不同的。

經濟潛力增長與釋放的內生性：內生增長理論核心思想是認為經濟能夠不依賴外力推動實現持續增長，經濟增長是由經濟系統的內生變量決定的，內生的結構調整是保證經濟持續增長的決定因素。

經濟潛力增長釋放的環境性：任何一種經濟潛力都面臨著一定的釋放環境，其釋放是在給定環境的包圍中產生的。經濟潛力釋放環境作為外生變量、參數給定的。一般環境因素是間接影響經濟潛力釋放的外部因素，任何一個經濟組織都不可能不受這些因素的影響，因為任何產業都不是孤立存在的，它不可能作為封閉系統來運作，任何產業都是在一定的特定環境中從事活動。環境是經濟潛力釋放的土壤，既為其增長和釋放提供條件，又起限制作用。

經濟潛力增長釋放研究的設定性：為了研究人們如何在勞動、資本、技術之間做出權衡取舍，對人的行為作出判斷和界定是經濟分析中重要的一環，經濟潛力增長釋放的研究也不例外。

2 中觀經濟理論的切入

對于經濟潛力的基礎性研究主要是在微觀經濟和宏觀經濟框架內進行的。人們先從微觀經濟的角度，認為資源、資本、勞動力、技術進步和企業是支持經濟潛力釋放的主要因素，只是因素作用的認識不同而各異。隨著研究范圍的不斷拓展，人們又從宏觀的角度發現經濟潛力釋放和制度緊密相關，制度變遷促進資源配置優化進而實現社會最大增長潛力。不管是從微觀經濟領域還是宏觀經濟領域，他們的觀點都偏重于本身的視角，難免會出現經濟潛力增長和釋放考察方面的局限性。因此，對經濟潛力分析的把握就有可能缺乏全面性、系統性。

其實，和宏觀、微觀經濟相對應的還有一個中觀經濟。其中產業作為經濟單位，介于宏觀經濟與微觀經濟之間，便屬于中觀經濟的范疇。它既是國民經濟的組成部分，又是同類企業的集合。產業作為一個經濟單位，并不是孤立存在的。但它畢竟不等于整個國民經濟，不能歸之于宏觀經濟領域；同時，產業和產業之間存在著極其復雜的直接和間接的經濟聯系，形成自變與應變之間的函數運動，使全部產業成為一個有機的系統。又不能歸于微觀經濟領域，所以便產生了中觀經濟。綜合微、宏觀流派的觀點，從微觀生產要素、中觀產業結構和宏觀制度變遷的角度來分析經濟潛力釋放。

以中觀經濟的觀點看來，能力是產、企業擁有的關鍵技能和一種智力資本，它是產、企業企業決策和創新的源泉。就本質而言，產、企業是一個能力體系或能力的集合。能力決定了產、企業的規模和邊界，也決定了產、企業多元化戰略和跨國經營戰略的廣度和深度。現代市場競爭是基于能力的競爭。中觀經濟理論的切入，即從產業的視域研究經濟潛力，依托產業經濟學學科的基本理論，以經濟潛力增長和產業發展的交互關系為研究平臺，以產業的視角，對經濟潛力增長問題進行剖析。對經濟潛力增長及釋放，一方面基于中觀經濟理論對其進行闡釋；另一方面從產業理論角度看待和分析經濟潛力問題，把經濟潛力的研究層面做了些許拓寬。搭起了從中觀經濟研究經濟潛力的框架，設計了有別于從微觀經濟和宏觀經濟切入的研究架構、并結合實證手段分析俄羅斯經濟增長的潛力問題，以期能夠從要素供給、結構調整、資源配置、環境約束以及制度變革方面，全方位綜合分析俄羅斯經濟潛力問題，展示經濟潛力的研究實用價值和探索空間。

3 俄羅斯經濟潛力創新

從技術創新、管理創新和制度創新這三個維度考量俄羅斯國家創新經濟體系建設。技術創新是創新體系的重要目標，制度創新是技術創新的保障，并和技術創新的發展階段相適應；管理創新是對國家創新體系的效果進行合理評價的重要手段和工具。制約俄羅斯國家創新經濟績效主因是俄羅斯的系統配置能力較低，系統內部各類角色之間的相互聯系和合作較差，各政府部門間面向創新體系的各種努力缺乏協調，政府研究機構的基礎研究和企業的應用研究、技術開發之間不匹配、技術轉移機構的作用發揮不好，企業的信息獲取和技術吸收能力較差等。俄羅斯的經濟管理體制和制度建設仍然落后，競爭性的資本市場和證券市場都處在發育階段，難以發揮資本市場的作用，支持研發的風險投資的機制還遠未建立，低迷的市場需求也限制著工業企業與科研院所結合的興趣，使得企業無法成為研究開發的主體。同時，創新經濟是依靠技術創新和結構優化來實現的，從結構上看，俄羅斯目前依然依賴其能源和原材料來實現經濟增長，這與創新型經濟是相違背的。俄羅斯目前創新戰略的實施不是很理想，許多既定指標沒有完成。這其中制度因素是主要的。有效率的制度安排與能夠產生創新的技術融為一起，才能使一個社會產生大量的創新特別是自主創新。

俄羅斯自然資源豐富，已經探明資源儲量約占世界資源總量的21%，高居世界首位。俄羅斯是世界上唯一的自然資源幾乎能夠完全自給的國家。俄羅斯通過能源貿易使經濟實現了高速增長。俄羅斯在能源原材料資源稟賦方面的比較優勢造就了俄羅斯的競爭優勢，這是俄羅斯能源原材料部門迅速發展的根本原因。能源原材料部門的快速發展，為俄羅斯掙得了必要的外匯收入，這對于彌補經濟轉型的成本，穩定俄羅斯社會，促進經濟的恢復和發展，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但其增長是在產業結構不協調、不合理性和不可持續的基礎上實現的。俄為了實現強國地位的目標，一直在努力擺脫資源型經濟結構，即扭轉以原材料出口為導向的發展模式向以創新為導向的競爭型增長模式轉換。俄一再強調提出了以宏觀調控和積極的社會政策為主要內容的短期措施以及以制度改革和結構調整為主要內容的中長期發展戰略。俄羅斯需要創新經濟，擺脫經濟對能源的依賴，這是俄羅斯經濟結構調整的方向。

中俄兩國同為轉型國家，有著共同的戰略利益和巨大的合作潛力，需要彼此借重依靠。邁進21世紀后，兩國經濟合作巨大地緣戰略意義再度凸顯出來。在此背景下，呼應俄羅斯對經濟潛力研究的發展探索實踐，尤其是對當前俄羅斯經濟體系發展的有效性及其存在的問題進行深入分析，為我所用，對中國改革提供有益借鑒，就顯得格外必要和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