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葉及其相關制品電商遭受知識產權惡意投訴的救濟

程豐豐

（中國計量大學，浙江杭州310018）

1 茶葉及其相關制品電商遭遇的知識產權維權“新困境”

1.1 茶葉及其相關制品知識產權的特性

茶葉及其相關制品在初級茶葉商品的知識產權集中在商標（地理商標）及外包裝裝潢，而茶葉相關制品涉及的知識產權涉及面眾多，有專利、商標、外包裝裝潢等。通過專利庫（soopat專利檢索工具）以“茶”（亦存在其他名稱的關鍵字）為關鍵字檢索后的茶葉及其相關制品（A23F3/00）有權專利數僅為86項，而僅以“茶”（亦存在其他名稱的關鍵字）為關鍵詞在商標庫（啟信寶）中第30類（方便食品：茶葉類商標在該項下）進行檢索存在注冊商標2915件，由此可以見，涉及茶葉及其相關制品的知識產權主要集中商標，用于作為識別商品來源。加之茶葉附加了文化的積淀，由該種茶葉所承載的各類文化傳統及其古名人效應所附加而產生的，從習近平總書記對首個國際茶日的致信就可以看出，茶文化對茶葉的重要性。茶葉及其相關制品的商品競爭力來源于自身所蘊含的茶葉文化及其商標或者外包裝裝潢在同一類茶葉商品經歷市場經濟活動所附加的商譽價值，進而在同一類商品中進行區分形成茶葉及其相關制品商品的特性。

1.2 茶葉及其相關制品電商知識產權被訴現狀

電商的興起也讓茶葉及相關產品了帶來了消費經濟增長，而具有知名度的茶葉品牌電商在商標、包裝裝潢、外觀專利等方面也存在知識產權防范安全隱患，在電商銷售領域有可能存在被同行擠兌投訴，導致電商平臺通過斷開商品展示鏈接、或者下架商品，如果在特定時期，如“雙十一”、“三八女神節”、“6·18購物節”等重大電商交易成交日，如果被投訴知識產權侵權導致商品鏈接被電商品臺斷開，會造成交易額的損失、更甚者造成市場份額萎縮。以2019年淘寶天貓“雙十一”提供的數據，“雙十一”全天，交易指數排名前三的茶葉品牌依次為大益、修正、中茶，大益已是連續第五年蟬聯榜首，銷售額達到1.56億元，[1]，試想大益茶在熱門促銷購物節預熱期間或者熱銷期間被投訴知識產權侵權導致電商平臺斷開茶葉及其相關制品鏈接、下架或者終止交易會造成多大損失。而這也正是需要考量的，如何處理電商領域的惡意投訴比如何防范知識產權侵權更重要。如今的電商的不再是增量競爭而是存量博弈的境況，這種風險防范日益凸顯。《2019阿里巴巴知識產權保護年度報告》表明，知識產權伴隨著商業利益博弈，有些人以保護知識產權為名，行不爭不當競爭之實，通過偽造材料、搶注權利、虛假陳述等方式投訴電商平臺賣家，以達到敲詐、打擊競爭對手或管理渠道的目的。

2 知識產權維權相關法律法規被惡意用

《電子商務法》[2]規定知識產權權利人認為其知識產權受到侵害的，有權通知電子商務平臺經營者采取刪除、屏蔽、斷開鏈接、終止交易和服務等必要措施。處理流程是電商平臺接到通知-及時必要措施-通知轉送電商-電商提供不侵權聲明-平臺接到聲明轉送發出通知的知識產權權利人并告知其可以向有關主管部門投訴或者向人民法院起訴-轉送后十五日內，電商平臺未收到權利人已經投訴或者起訴通知則應當及時終止所采取的措施。雖然《專利法》不再授予單純起標識作用的外觀設計專利，原已授予的僅起標識作用的外觀專利繼續受《專利法》保護；而茶葉及其相關制品外包裝裝潢構成美術作品的，可以《著作權》規定受著作權進行，加多寶王老吉“涼茶”的外包裝糾紛訴訟曠日持久，茶葉及其相關制品有必要對此采取審慎的態度。而茶葉及其相關制品的電商一旦遭遇知識產權惡意投訴，即使提供知識產權的相關證據資料予以佐證，也因為存在15天等待期的存在而可能產生損失。

3 理論和實踐的回應

3.1 理論界提供的解決方案

理論界提供多種方案防范《電子商務法》中通知人的權利濫用。有研究認為互聯網領域知識產權侵權的判斷是困難重重，同時又其具有重大的商業利益牽涉在其中，引進相關的保證金制度可以督促通知人謹慎小心使用“通知-刪除”規則，也可以對被通知知人因錯誤刪除遭受損失時，進行索賠提供便利。[3]有的認為應當確立過錯推定原則督促權利人謹慎行權，防止權利濫用；明確合格有效的通知標準；建立合理細致的知識產權侵權賠償體系以適應《電子商務法》第42條對惡意投訴人規定的加倍賠償責任。[4]研究商標惡意投訴認為電商平臺應當對投訴人采取收取保證金、引入信譽評價機制對相關人員信譽進行分層，具體根據通知形式、侵權類型、投訴準確率作為參考標準，可有效提高權利人發送通知的質量，以此來規制網絡商標的“通知-刪除”規則的濫用。[5]

3.2 司法實踐提供了知識產權反向行為保全的救濟嘗試

司法實踐提供知識產權反向行為保全的方案予以救濟；反向行為保全是指，通過先予執行或者行為保全的方式責令權利濫用人禁止做出一定行為。司法實踐經驗表明申請先予執行或者《民事訴訟法》規定的責令“禁止作出一定行為”可以維護知識產權使用受阻的行為。何瓊法官在8月3日，由北京知識產權司法保護研究會和中國人民大學知識產權學院聯合主辦的“知識產權行為保全案件審理中相關法律問題研討會”上介紹了《電子商務法》第四十三條中關于知識產權侵權投訴的“十五日等待期”被惡意使用，而實踐中已有案例通過反向行為保全維權。反向行為保全是知識產權電商所有權人或者被授權人對惡意投訴人可向法院申請反向行為保全，向法院申請對惡意投訴人作出行為禁止令，責令投訴人禁止就相同事項繼續向電商平臺投訴，并可持該項法院裁定向電商平臺申請恢復商品的正常銷售。茶葉及其相關制品電商可以參照該項司法實踐，對惡意投訴然向法院申請行為禁止令，從而維護自身合法知識產權市場價值的實現。在《2019阿里巴巴知識產權保護年度報告》中，已有電商通過申請法院先予執行維護合法權益的例子。先予執行具有部分行為保全的功能，可以部分滿足知識產權行為保全的需要。[6]

3.3 互聯網法院的管轄使得維權更加便利

以杭州互聯網法院為例，可以管轄500萬以下商標、外包裝裝潢等涉商品或起標識作用的知識產權侵權糾紛。《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同意指定杭州鐵路運輸法院跨區域管轄一般知識產權民事案件的批復》，自2016年7月1日起，杭州互聯網法院作為第一審法院，跨區域管轄發生在浙江省杭州大部分行政區劃內訴訟標的額在人民幣500萬元以下的除專利、植物新品種、集成電路布圖設計、技術秘密、計算機軟件、涉及馳名商標認定和壟斷糾紛案件之外的一般知識產權民事案件。這也就表明，在阿里巴巴系電商平臺上茶葉及其相關制品電商在遭遇知識產權惡意投訴后，可通過互聯網法院申請知識產權反向行為保全進行維權。并且從《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互聯網法院審理案件若干問題的規定》就可得出，互聯網法院的高效體現在向上審理案件貫穿到案件的始終，從案件的受理、送達、調解、證據交換、庭前準備、到在線視頻的方式開庭審理案件再到案件的送達均采用電子送達。互聯網法院高效率節約當事人的訴訟成本，合理的利用了司法資源，簡而言之，對于涉及侵害商標權或者妨礙商標權正常行使的行為在立案、審判都具備互聯網的空間、時間、金錢等方面的成本優勢，互聯網法院可以避免已經相對固化的、復雜耗時的管轄權爭議過程，實現網絡糾紛不落地，以專業、高效、便捷的司法體系服務民眾。[7]

4 知識產權對企業愈發重要

國家推進知識產權強國建設。國務院發布了《2019年深入實施國家知識產權戰略加快建設知識產權強國推進計劃》，其中計劃了對于知識產權侵權行為的行政執法、犯罪打擊以及行政執法和司法銜接的推進計劃，并且該計劃明確完善知識產權質押融資風險補償及分擔機制，推動專利商標混合質押，在《2020年深入實施國家知識產權戰略加快建設知識產權強國推進計劃》中已經明確規定“啟動知識產權質押信息平臺第一階段系統建設”，意味著知識產權的融資變現在未來的地位愈發重要，更迫切的需要在如商標等包裝裝潢的保護上采取更加積極的態度，因為商標對區分商品來源的功能以及商譽附加值會隨著跟隨市場進行循環，如果對侵權行為未采取積極的維權措施，可能會導致商業銀行對該類知識產權的評估價值降低，從而使得知識產權融資抵押或質押價值被削弱。這一點在今年人大通過的《民法典》第四百四十條債務人或者第三人有權處分的下列權利可以出質：……(五)可以轉讓的注冊商標專用權、專利權、著作權等知識產權中的財產權……中得到法律的確認，可以推測未來就知識產權財產權質權產生金融產品及其衍生產品。茶葉及其相關制品電商無論是基于自身電商渠道銷售的暢通還是知識產權融資的需要，對知識產權侵權行為或者阻礙知識產權正常使用的行為都需要采取積極的態度維權。

5 知識產權強國背景下的茶葉及其相關制品電商的知識產權保護措施

5.1 積極適應外觀專利的變化

《專利法》不再授予僅起標識作用的外觀專利，但基于茶葉知識產權的特殊屬性，大部分知識產權都集中在起標識作用的商標或者外包裝美術作品，雖然商標是需經申請獲得國家確認，但外包裝的美術作品被仿冒后的確權相對較難，為了避免沖突，應該就該茶葉商品的外包裝進行公證留存或者謹慎保留在有一定影響的媒體上首次出版的出版物，據此可以有效地確認僅起標識作用的外包裝美術作品著作權人，由此依靠《著作權法》進行維權。而依據《著作權法》對電商領域茶葉及其相關制品的知識產權惡意投訴行為可便捷地向互聯網法院尋求救濟以獲得較快的維權。現行《專利法》對僅具備區分商品來源的外觀專利保護時間期限為十年，而根據著作權法或者商標法行使權利保護的時間期限前者為財產性權利五十年（法人）、后者為十年加無限續展，其保護力度為都比外觀專利的保護時間長；作為如果作為研發實力宣傳外觀專利也有可能涉嫌虛假宣傳。

5.2 樹立積極的知識產權保護策略

茶葉及其相關制品電商所遭遇的知識產權維權惡意使用是基于互聯網領域“通知-刪除”規則產生的，有別于傳統的銷售，若權利人認為知識產權侵權則可以向法院起訴，申請禁止令；相較于電商平臺的知識產權侵權判斷，法院的判斷更加專業，也正是因為互聯網信息傳播的特性，將該項初核賦予給電商平臺的判斷，但是電商平臺并未擁有糾紛終局解決的司法屬性。同時，基于茶葉及其相關制品電商需要維護的知識產權特性集中在商標、外包裝裝潢（構成美術作品的著作權）等，電商在遭受知識產權惡意投訴后，可通過互聯網法院高效率、低成本解決糾紛，茶葉及其相關制品電商的知識產權集中在商標的特性決定加之互聯網法院的受案范圍決定了大部分惡意投訴可通過互聯網法院予以解決。茶葉及其相關制品電商應該積極使用好知識產權反向行為保全的手段，維護好自身權益，實現知識產權正常行使、保值與增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