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生態位分配實現以盈補缺的對策

寧玉梅

（玉林師范學院商學院，廣西玉林 537000）

生態位（Niche）包括與物質價值對應的物質生態位（利生態位）和精神價值對應的精神生態位（名生態位）。互聯網+時代，客觀存在高端群體的名利生態位正反饋與低端群體的負反饋效應是一個以缺補盈的過程。和諧社會則需要以盈補缺，在以盈補缺中實現生態位均衡。精神生態位的分配、補償不僅關系到以盈補缺的效率，更關系到是以盈補缺還是以缺補盈的方向問題。

1 生態位差距源于市場認可價值差距

市場經濟條件下，廣泛存在業間價值差距與業內價值差距，并因此形成生態位差距，網絡經濟則會放大這些差距并形成生態位正、負反饋。本文中，業間價值差距是指不同行業之間市場認可價值存在差距。汽車業與影視業存在價值差距，如汽車業從業人員與影視業從業人員的收入、名聲存在差距。業內價值差距是指相同行業不同個體之間市場認可價值存在差距。影視業內部不同個體存在價值差距，如影視業基層員工與影視業明星的收入、名聲存在差距。

有三個邏輯問題需要解決。一是個體資源能否自由進行業間定位與業內定位？二是業間貢獻差距與業間價值差距、業內貢獻差距與業內價值差距是否對等？三是馬太效應放大差距形成生態位正、負反饋是否合理？

第一個邏輯問題用抽象的“荒島”理論（德沃金提出的“荒島”資源平等配置理論）可以探討，但實踐中因壟斷和機會不均等，自由定位難以做到，是深改的努力方向；第三個邏輯問題因生態位正、負反饋存在負的外部性，違反和諧準則與盈缺倫理，顯然需要市場以外的力量進行均衡；第二個邏輯問題涉及個體貢獻價值與市場認可價值是否一致即市場對物質價值與精神價值的認可問題。[1]個體貢獻價值包含物質貢獻與精神貢獻價值。個體貢獻價值不存在物質價值與精神價值分離現象，即以社會必要勞動時間計量的簡單勞動和復雜勞動對應的業間貢獻、業內貢獻價值均包括物質貢獻與精神貢獻價值，因此，業間、業內個體貢獻價值差距相對較小。

市場認可價值則存在物質價值與精神價值分離現象，即市場對低端個體趨于認可物質價值（如市場對雜牌產品趨于認可物質價值，市場對農民的勞動趨于認可物質價值，因而總價值較低），對高端個體趨于認可物質價值與精神價值（如市場對品牌產品不僅認可物質價值還認可精神價值，市場對明星的勞動不僅認可物質價值還認可精神價值，因而總價值較高）。因此，業間、業內市場認可價值差距相對較大。[2]

個體貢獻價值差距與市場認可價值差距的不對等，在實踐中表現為低端個體的貢獻與高端個體的貢獻差距相對較小，低端個體的收入、名聲與高端個體的收入、名聲差距相對較大。由于業間價值差距因平均利潤規律作用而趨于收斂，業內價值差距因馬太效應作用而趨于擴大。因此，業間市場認可價值差距相對較小，業內市場認可價值差距相對較大。如汽車業的低端（或高端）個體與影視業的低端（或高端）個體收入、名聲差距相對較小，汽車業（或影視業）內部低端個體與高端個體收入、名聲差距相對較大。

2 現有生態位分配存在的缺陷

2.1 市場一次分配的缺陷

市場一次分配的缺陷一是表現為物質、精神生態位的同方向分配。市場一次分配實踐中，對物質生態位、精神生態位同方向分配，即對高端群體（如企業主、明星群體等）分配較多的物質生態位與較多的精神生態位（名利雙收），對低端群體（如打工族、農民群體等）分配較少的物質生態位與較少的精神生態位（名利雙損）；二是高端、低端群體的生態位差距趨于擴大。市場經濟的馬太效應在同方向分配的基礎上，通過高端群體的生態位正反饋與低端群體的生態位負反饋作用，進一步強化了以缺補盈，使得高端、低端群體的生態位差距趨于擴大。

2.2 非市場二次、三次分配的缺陷

二次、三次分配的缺陷一是表現為側重物質生態位分配。政府主導的二次分配（政府轉移支付）和民間主導的三次分配（慈善轉移支付）側重物質生態位的分配與補償，缺少精神生態位的分配與補償；二是側重個體精神生態位分配。政府、民間主導的少量的精神生態位分配中，多見低端個體的精神生態位分配，如最美的人，勞模，感動人物等，少見低端群體的精神生態位分配。萬里挑一的幸運的得到了精神生態位分配的低端個體，因馬太效應而迅速升級為高端個體，但低端群體的精神生態位并沒有得到分配。

3 現有生態位分配缺陷導致的損失

全體公民創造了物質和精神財富，一次、二次、三次分配給多數底層公民少量的物質生態位與幾乎為零的精神生態位，分配給少數上層精英大量的物質生態位與幾乎全部的精神生態位。當前生態位分配缺陷導致的損失包括公平損失與效率損失：

3.1 效率優先的公平損失

當前生態位分配缺陷導致的公平損失包括市場和非市場對低端群體的物質生態位分配小于低端群體的物質生態位貢獻，市場和非市場對低端群體的精神生態位分配顯著小于低端群體的精神生態位貢獻。低端群體的生態位貢獻份額與生態位分配份額失衡，且隨著馬太效應的以缺補盈演化，低端群體的生態位分配與生態位貢獻的倫理公平損失趨于擴大。

3.2 自發補償的效率損失

當前生態位分配缺陷導致的效率損失包括自發物質生態位補償和自發精神生態位補償導致的效率損失。面對低端群體與高端群體的生態位差額，低端群體中的少數個體會自發運用直接方式進行物質生態位補償，如“仇富”者存在直接侵占高端群體物質生態位實現以盈補缺傾向；低端群體中的多數個體會自發運用間接方式進行精神生態位補償，如“越窮越生”者存在多生小孩、生男孩間接提升精神生態位實現以盈補缺傾向。自發補償是負和博弈，會帶來全社會物質和精神效率損失。

4 精神生態位分配實現以盈補缺的對策

孔子認為“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南宋朱熹的解釋是“均，謂各得其分；安，謂上下相安。”從生態位角度，各得其分即各有相應的生態位，上下相安即生態位和諧。為了促進社會和諧，需要弱化市場經濟同方向分配名利形成的正反饋與負反饋效應，實現生態位啞鈴化分布向生態位橄欖化分布轉變[3]。在難以改變市場一次分配規則（效率優先）的背景下，可以通過改變非市場二次、三次分配規則，提高以盈補缺的效率，縮小低端群體與高端群體的生態位差距。

4.1 物質、精神生態位向低端個體準確分配

應考慮到低端個體對具體物質生態位因素（如錢、券、福利、物質產品等）和精神生態位因素（如榮譽、資格、注意力、文化產品等）需求不同，對低端個體具體的需求進行準確分配或可選分配，而不是想當然的分配或不可選分配。準確分配意味著低端個體需要錢不分配券，需要物質產品不分配文化產品，或者2種以上具體生態位因素供低端個體自由選擇。

4.2 物質、精神生態位向低端個體反方向分配

為了克服物質、精神生態位同方向分配導致的生態位正反饋或負反饋缺陷，非市場二次、三次分配需要實行物質、精神生態位反方向分配，即名利分離，多利者少名，少利者多名。反方向分配意味著各單位對較高顯績（考核績效）的低端個體分配較高獎金但不同時較高榮譽，較高隱績（非考核績效）的低端個體分配較高榮譽但不同時較高獎金，避免名利雙收和名利雙損情況。名利反方向分配、補償，不僅還原生態位分配公平，而且能矯正名利正反饋與負反饋效應。[4]

4.3 精神生態位分配向低端群體傾斜

如果精神生態位分配給具體低端個體，受期望理論和公平理論影響后，低端群體的精神生態位補償與以盈補缺作用趨于零。因此，需要精神生態位分配向低端群體而不是低端個體傾斜。一是低端群體精神價值宣傳，電視、網絡、報紙、路牌等各種媒體改變當前只宣傳高端或低端個體的做法，定期推出低端群體精神價值的節目或欄目（如宣傳基層員工對經濟的貢獻，農民對城市的貢獻等），用精神價值彌補低端群體社會貢獻與市場價值的差額，讓低端群體的精神生態位得到滿足；二是低端群體精神價值教育。幼兒園、小學、中學、大學等各階段教育開出低端群體精神價值的課程或章節（如說明基層員工、農民等創造財富的作用），通過肯定低端群體的貢獻，讓低端群體的精神價值深入人心。通過提升低端群體的精神生態位來彌補其物質生態位的不足，實現人人有生態位，把公平損失與效率損失降到最低限度。

人的物質生態位與精神生態位可以相互替代。精神生態位富足的人，物質生態位只要溫飽水平就會滿足。精神生態位不足的人，物質生態位即使小康水平也不會滿足。通過精神生態位的以盈補缺，讓社會全體（特別是低端群體）生態位具有魯棒性（Robustness），[5]讓社會全體（特別是低端群體）各有所值，進而提升社會全體的幸福感，通過精神共同富裕，實現生態位和諧共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