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無痛蜂療聯合麥肯基療法治療腰椎間盤突出癥臨床研究

吳紅波，陳興華，張銳科，羅慶祿，成永明

1 廣州中醫藥大學第一附屬醫院，廣東 廣州510405；2 廣州醫科大學附屬第五醫院，廣東 廣州510700；3 廣東省中醫院，廣東 廣州510120* 通信作者：陳興華，E-mail：chenxinghua@gzucm.edu.cn

腰椎間盤突出癥（lumbar disc herniation，LDH）是導致腰背痛常見的疾病之一，可誘發患者下肢麻木、疼痛、無力，甚至盆底功能障礙［1］。 LDH 與職業、久坐、勞動負荷等相關，且危害日趨嚴重［2］。 根據腰痛康復治療國際指南，LDH 可通過侵入式干預、藥物干預和非藥物干預等措施進行治療［3］。 其中手術等侵入式手段通常是在保守治療未解決的神經根癥狀患者中使用，該療法雖可快速改善臨床癥狀，但患者重返工作的比例并無優勢［4］；藥物治療適用于急慢性疼痛患者，但對坐骨神經痛患者改善不明顯，長期療效還有待研究［5］；非藥物干預是臨床上首選的干預方式，其能加強脊柱穩定性，減輕疼痛，提高功能性活動，手法治療和運動療法就是主要推薦措施［3］。 McKenzie 療法結合手法與運動的特點，通過反復運動使髓核產生位移，降低椎間盤壓力，可有效減輕患者疼痛，改善功能性活動，目前在國內外康復醫學界已取得普遍共識［6-7］，但腰椎間盤突出癥患者往往具有明顯疼痛的癥狀，不少患者會產生畏懼運動的心理。 無痛蜂療是在傳統蜂療的基礎上，蜜蜂經過減毒喂養后，配合巧妙的施針手法對患者進行蜂針治療的創新方法，可達消炎止痛、活血祛瘀的治療效果［8-9］，該療法可以做到微痛甚至無痛，減輕LDH 患者的疼痛癥狀和畏懼運動的心理壓力，使患者更積極地進行主動運動。 本研究采用嶺南無痛蜂療聯合McKenzie 療法治療LDH 患者，取得良好療效。 現報道如下。

1 臨床資料

1.1 病例選擇標準

1.1.1 診斷標準 符合中華醫學會骨科學分會制定的《腰椎間盤突出癥診療指南》中關于LDH 的診斷標準［5］：①出現放射性神經根性痛或受累神經根支配的肌肉無力或感覺異常；②伴有受累神經根支配的運動和／或感覺障礙；③神經牽拉試驗陽性，腰部局部壓痛、活動受限等體征。 并經CT 或MRI 檢查確診。

1.1.2 納入標準 ①患者無金屬內固定，符合McKenzie 脊柱力學標準［10］；②年齡：20～60 歲；③既往無腰部手術史或外傷史；④病史＞2 個月；⑤近2 周內未接受過可能影響療效觀察的其他療法；⑥意識清醒，認知功能正常；⑦患者知情同意，并自愿簽署知情同意書。

1.1.3 排除標準 ①伴有骨折、結核、嚴重骨質疏松或感染等；②泌尿系統、血液系統、自身免疫疾病等其他系統疾病導致的疼痛；③裝有心臟起搏器、人工瓣膜者；④處于妊娠或哺乳期女性；⑤畏懼蜂針以及蜂毒皮試呈陽性或過敏者。

1.1.4 脫落標準 ①無痛蜂療過程中出現暈針等嚴重不良反應無法繼續治療；②治療過程中患者自行退出；③因各種原因患者失訪，無法繼續觀察。

1.2 一般資料

選擇2019 年2 月—2020 年6 月在廣州醫科大學附屬第五醫院康復醫學科門診部或住院治療的LDH 患者80 例，按就診順序編號后根據隨機數字表法分為對照組和觀察組，每組40 例。2 組性別、年齡、體質量指數（body mass index，BMI）、病程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見表1。本研究方案經廣州醫科大學附屬第五醫院倫理委員會審批通過（倫理批件號：KY01-2019-02-17）。 本研究采用單盲隨機對照試驗設計，僅對數據評估和統計人員設盲。

表1 2 組一般資料比較（±s）Table 1 Comparison of general data between two groups （±s）

表1 2 組一般資料比較（±s）Table 1 Comparison of general data between two groups （±s）

組別觀察組對照組n 性別男女40 40 20 15 20 25年齡／歲47.48±11.22 48.53±9.95 BMI／（kg／m2）22.82±2.47 22.53±2.09病程／月18.50±14.91 18.83±11.24

2 方 法

2.1 治療方法

2.1.1 對照組 給予磁熱振療法和McKenzie 療法。 具體如下：

2.1.1.1 磁熱振療法 采用磁熱振治療儀（日本平和電子工業公司，型號：TM-3200）進行治療，電壓220 V，周波數50／60 Hz，輸入功率143 W，根據患者的感覺與癥狀選擇合適強度（高溫、熱、溫熱、低溫4 個檔次），每次20 min，1 次／d，每周7 次，共持續治療2 周。

2.1.1.2 McKenzie 療法 由治療師輔助或患者主動完成，按照以下3 個步驟依次進行［11］。 治療過程中可根據不同患者的具體癥狀進行處方選擇及調整，同時給予健康宣教指導，預防復發。

（1）俯臥位伸展運動 患者掌心朝下置于肩下，用雙肘和前臂將身體緩慢撐起至軀干后伸最大舒適角度，整個過程保持骨盆、腹部緊貼床面，到達后伸末端角度時靜止5 min；軀干保持靜止時，采用唇式呼吸，呼氣時收縮腹橫肌、盆底肌，增強軀干核心穩定；最后雙肘屈曲，軀干緩慢回到初始位，每次5 min。

（2）俯臥位伸展運動配合加壓 訓練方法與仰臥位伸展運動類似，保持整個過程骨盆貼于床面，到達軀干后伸末端角度時，治療師雙手掌根疊加，可在需要松動的棘突節段進行柔和的加壓松動，隨后立即松開，松開時雙手掌根仍與皮膚接觸，有節律性松動約1 min，讓患者雙肘屈曲，軀干緩慢回到初始位；重復上述動作5 組，每組間隔休息30 s，每次治療5 min。

（3）站立位側移運動 患者雙下肢打開與肩同寬，健側肩關節外展120°，肘關節屈曲90°撐墻，治療師將患側骨盆向健側緩慢推動至最大舒適角度，末端維持6～10 s，然后緩慢回到初始位，重復上述動作治療5 min。

以上項目每個步驟間休息1 min，治療結束后盡量避免彎腰及搬重物；每2 d 治療1 次，共持續治療2 周。

2.1.2 觀察組 在對照組治療的基礎上，休息0.5 h后接受無痛蜂療。 治療前先對患者進行蜂療耐受試驗，在雙側足三里分別使用1 只蜜蜂進行蜂療，觀察15 min 無不良反應后，在安靜舒適的環境下每隔1 d 給予無痛蜂療。 具體操作如下：①皮膚消毒：采用75%的醫用酒精對穴位周圍的皮膚進行嚴格消毒，先進行穴位中心擦拭消毒，然后向外擴展至穴位四周皮膚，避免來回擦拭，防止再次污染。②無痛蜂療：醫師右手用鑷子從嶺南無痛蜂針療法盒（專利號：ZL 200820048273.3）中取出蜜蜂，左手用拇指、食指指腹捏住蜜蜂頭、身接合處，將蜜蜂尾部靠近已消毒過的穴位，蜜蜂尾刺刺入穴位；右手用鑷子立即取出穴位上的蜜蜂蟄針，不留針，即點即出，隨刺隨拔。 治療選擇腰椎棘突雙側的華佗夾脊穴，首次治療選取第5 腰椎棘突旁的華佗夾脊穴，左右各1 穴。 隨后每次增加2 穴，每穴1 只蜜蜂，依次按第4 腰椎、第3 腰椎、第2 腰椎、第1 腰椎雙側夾脊穴的順序加針，增加至10 只蜜蜂量后不再增加。 在治療中逐漸增加蜂療量，若患者出現過敏反應，根據規范的蜂療過敏反應處理流程進行處理［12］。 每2 d 治療1 次，持續治療2 周。

2.2 觀察指標

分別于治療前、治療2 周后進行療效指標評價。

2.2.1 疼痛評分 采用視覺模擬評分法（visual analogue scales，VAS）［13］評定患者的疼痛程度。 0 分代表無痛，10 分代表無法忍受的痛，分值越高疼痛程度越重。

2.2.2 腰椎功能障礙情況評價 使用Oswestry 功能障礙指數（Oswestry disability index，ODI）［14］評定患者的腰椎功能障礙情況。 該問卷表由10 個項目組成，主要包括：①疼痛程度；②日常活動自理能力；③抬舉物品；④行走；⑤坐位；⑥站立；⑦睡眠；⑧性生活；⑨社交活動；⑩旅行。 每個項目評分0～5 分，0 分為無功能障礙，5分為非常嚴重功能障礙，得分越高，功能障礙越明顯。

2.2.3 臨床療效評價 根據《中醫病證診斷療效標準》進行臨床療效評定［15］。 主要癥狀包括腰腿痛、活動受限、畏寒肢冷、乏力、少氣懶言、納呆食少、失眠、盜汗、脈數不定、面色少華、舌質改變、煩躁易怒、便秘、夜尿頻數和性功能減退癥狀，每項評分0～3 分，0 分為無癥狀，3 分為癥狀嚴重，總分為45 分。療效分為4 個等級，①痊愈：腰腿痛消失，直腿抬高70°以上，能恢復正常工作，總積分減少≥95%；②顯效：腰腿痛減輕，總積分減少≥70%，能恢復正?；顒?，但從事彎腰搬重物等工作仍有疼痛；③有效：腰腿痛減輕，總積分減少≥30%，腰部活動功能改善；④無效：疼痛稍有減輕，總積分減少＜30%。 總有效率＝（痊愈＋顯效＋有效）例數／總例數×100%。積分減少程度越高，有效率越高，療效越顯著。

2.3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5.0 統計軟件進行數據分析。 計量資料服從正態分布以（±s）表示，組內比較采用兩配對樣本t檢驗，組間比較進行兩獨立樣本t檢驗；數據不服從正態分布，組內比較采用Wilcoxon符號秩檢驗， 組間比較采用Mann-WhitneyU檢驗。 計數資料采用頻數（n）和構成比（%）表示，采用χ2檢驗。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3 結 果

3.1 2 組治療前后VAS、ODI 評分比較

見表2。

3.2 2 組治療前后中醫證候積分比較

見表3。

3.3 2 組臨床療效比較

見表4。

4 討 論

LDH 主要因為膠原和糖多蛋白改變引起椎間盤含水量的變化，誘發軟骨終板、纖維環、髓核等進一步病理性改變，最終影響腰椎功能性活動［16］。 目前，臨床上大多采取電針、推拿、佩戴腰帶等保守治療方法，但傳統的單一保守治療，存在起效慢，治療時間較長，患者不易長期堅持治療，治療依從性不高等不足之處。 也有研究采用懸吊推拿運動技術、懸吊運動或核心穩定訓練聯合沖擊波等綜合方法治療椎間盤突出癥，能增強腰椎核心穩定［17-18］，但懸吊訓練與核心穩定訓練過程耗時、耗力，患者不容易堅持。 因此，臨床上治療LDH 亟需找到一種補充療法以有效彌補這些不足，提高患者治療滿意度。

表2 2 組治療前后VAS、ODI 評分比較（±s）Table 2 Comparison of VAS and ODI socres between two group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s）

表2 2 組治療前后VAS、ODI 評分比較（±s）Table 2 Comparison of VAS and ODI socres between two group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s）

注：與治療前比較，1） P＜0.05；與對照組比較，2） P＜0.05。Note: Compared with before treatment, 1) P＜0.05; Compared with the control group, 2) P＜0.05.

組別對照組觀察組n VAS 評分ODI 評分40 40治療前6.60±0.96 6.50±1.01治療后3.55±1.111）2.55±1.321）2）治療前29.38±4.88 28.90±4.33治療后14.03±4.601）15.25±6.001）

表3 2 組治療前后中醫證候積分比較（±s）Table 3 Comparison of TCM syndrome scores between two group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s）

表3 2 組治療前后中醫證候積分比較（±s）Table 3 Comparison of TCM syndrome scores between two group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s）

注：與治療前比較，1） P＜0.05；與對照組比較，2） P＜0.05。Note: Compared with before treatment, 1) P＜0.05; Compared with the control group, 2) P＜0.05.

n 治療后10.00±5.271）7.25±4.801）2）組別對照組觀察組40 40治療前25.00±4.84 25.48±3.92

表4 2 組臨床療效比較Table 4 Comparison of clinical efficacy between two groups

4.1 無痛蜂療聯合McKenzie 療法可有效緩解LDH 患者疼痛癥狀

成永明教授于1996 年在傳統蜂療技術基礎上進行改良，首創“無痛蜂療”技術，獨具嶺南特色。 有研究顯示，蜂療具有疏通經絡、扶正祛邪、活血化瘀的功效［19］。McKenzie 療法是臨床上常用的主動運動療法之一，該療法通過姿勢和運動的結合，達到自我整復效果，常被用于LDH、非特異性下腰痛等患者，療效較好。

本研究將無痛蜂療聯合McKenzie 療法應用于治療LDH 患者，結果發現2 組治療2 周后VAS 評分較治療前均明顯降低，且觀察組VAS 評分明顯低于對照組。 這提示，無痛蜂療聯合McKenzie 療法可有效改善LDH 患者腰背部疼痛癥狀。 這可能與以下因素有關：①無痛蜂療具備針、藥、灸三重作用：無痛蜂療技術將蜜蜂經過中藥減毒喂養后，配合巧妙的施針手法治療LDH 患者，打破傳統蜂療的局限，能有效減輕蜂針疼痛，同時調理督脈，運行氣血，發揮蜂毒作用［20］，患者易于接受，治療依從性較高。 本研究采用無痛蜂療技術針刺督脈之夾脊穴［21］，可改善豎脊肌、神經循環障礙，同時增強細胞興奮性，活血通絡、強腰腿，從而減輕LDH 患者的疼痛［22］。 針蟄刺穴位似“針”，蜂療時局部發熱似“灸”，蜂毒進入體內似“藥”，同時具備了針、藥、灸三重治療作用，既有針刺效果，又有藥理作用［23］。 該療法通過內外調理五臟六腑和雙向免疫調節功能，可起到消炎鎮痛、提高患者免疫功能的效果［24-25］。這與柳濤等［26］研究結果一致。 ②McKenzie 療法可重構腰椎力學基礎，降低椎間盤壓力：McKenzie 療法依據解剖學和生物力學特點，對LDH 患者的不良姿勢進行整復，同時鼓勵患者主動參與伸展、屈曲、旋轉等運動，并借助按壓松動術，促進紊亂關節的恢復，重構正確的力學基礎，降低椎間盤壓力，從而改善LDH 患者疼痛癥狀。 根據McKenzie 療法“向心化理論”，通過特定方向的運動加壓，促使髓核往突出的對側或髓核中心區域移動，減少對周圍軟組織刺激和對神經根壓迫，釋放周圍張力，使疼痛“中心化”［27］。 McKenzie療法糾正基本的生物力學錯誤后［28］，可以快速地清除疼痛化學物質，加速營養物質、血流運輸至疼痛周圍軟組織，增強肌肉自我調整與修復能力。 無痛蜂療和McKenzie 療法兩者聯合運用，可充分發揮協同、疊加效應，有助于改善LDH 患者疼痛、腰椎功能障礙等癥狀。 值得注意的是，McKenzie 療法通過姿勢糾正的自我調整治療可減輕LDH 患者椎間盤壓力，調整肌肉失衡，緩解痙攣，減少功能性活動中的疼痛［29］，但單一的McKenzie 療法在治療急性腰痛時，效應卻并不突出，如果聯合無痛蜂療技術，則可以快速地改善患者疼痛癥狀。

4.2 無痛蜂療聯合McKenzie 療法可有效提高LDH 患者臨床療效

本研究結果顯示，與治療前比較，2 組治療2 周后ODI 評分、中醫臨床證候積分明顯降低，且觀察組中醫臨床癥狀積分明顯比對照組更低。 這提示，無痛蜂療聯合McKenzie 療法可有效改善LDH 患者腰椎功能障礙情況，提高其臨床療效。 這可能與以下因素有關：①McKenzie 療法通過良好姿勢調整和運動，可改變椎間盤、神經根位置，能起到減壓、減痛作用［11］。 ②無痛蜂療可在短期內緩解LDH 患者疼痛癥狀，幫助患者提高日常生活活動能力，改善睡眠質量，適度進行坐、站、抬舉等功能性活動。 但觀察組治療2 周后ODI 評分與對照組比較無明顯區別，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 這可能與以下因素有關：①McKenzie 療法可促進突出髓核“回納”，糾正周圍小關節紊亂、減少神經壓迫導致的后外側軟組織張力增高，從而使關節在活動中減少疼痛，提高活動能力，但無痛蜂療在患者靜態姿勢下操作，并未針對關節進行運動處理。 ②LDH 患者在接受無痛蜂療技術治療后，腰椎疼痛癥狀有所減輕，短期內腰椎功能障礙情況得到一定程度的改善，可以適當進行坐、站、抬舉等功能性活動，但因為治療時間較短，未進行跟蹤隨訪，患者還未能更多地參與社交、旅行等活動，無痛蜂療聯合McKenzie 療法的疊加效應還無法充分發揮出來。③本研究中患者大多是中老年人，混合各種基礎疾病且病因復雜，要從根本上改善LDH 患者腰椎功能障礙情況，還需要更長時間的觀察。這可能是2 組治療2 周后ODI 評分無明顯差異的主要原因。 這與DEYO 等［30］研究發現LDH 患者功能性活動有明顯改善，一般需要隨訪6～12 個月的觀點一致。

5 小 結

無痛蜂療聯合McKenzie 療法能短期內明顯減輕LDH 患者疼痛癥狀，改善腰椎功能障礙情況，臨床療效好，但由于治療時間短，且未進行隨訪，確切療效尚不明確，下一步研究中還需開展大樣本、隨機對照試驗，并進行跟蹤隨訪，為臨床治療LDH 提供更可靠的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