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軼南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在2011年頒布了《關于城市歷史景觀的建議書》,確立了“城市歷史景觀”方法[1],來自社區的公眾參與被認為是遺產管理實踐的基本工具[2]。中國目前的文化遺產保護體系存在參與形式簡單、覆蓋人群不全、缺少信息雙向反饋機制等問題[3],基于對福州復園路街區“拓路”與“保護”爭端的全程參與和觀察,本文試圖從公眾意愿、參與能力和反饋渠道3個方面,探討在公眾參與中應用數字技術的優勢與局限。
創新性地利用數字技術、保護和管理遺產景觀,是當代風景園林界和遺產界的熱點[4]。目前在歷史景觀保護領域常用的數字技術,大致可分為3種類型。
1)遺產數據的快速搜集和獲取技術,如三維掃描、無人機傾斜攝影、自動三維建模和全色多光譜遙感等,這些技術主要由專業人員掌握。
2)遺產數據的分類存儲、分析和管理技術,大多基于地理信息系統的開發。如澳大利亞烏盧魯-卡塔曲塔國家公園的“文化遺產管理系統”(CSMS)、英國在諸多郡縣使用的“歷史景觀特征評估系統”(HLC),以及Getty開發的開源系統Arches等。
3)遺產信息的展示技術,如各種數字檔案館、虛擬展館,以及基于地理位置(LBS)開發的文化遺產展示和解說APP等。中國在該方面也有較多嘗試,如“武漢記憶地圖”“行走上海”等,受到市民的普遍歡迎。
在我國各類《保護規劃》的編制流程中,與公眾直接相關的主要是“數據采集”和“成果公示”2個階段。目前在這2個階段都有一定的數字技術應用,但存在明顯的困境。
在數據采集階段,由于規劃編制的成果導向,人工普查中獲取的一些含有社區記憶的描述性信息,因無法量化或歸類,遭到直接丟棄;在成果公示階段,規劃“木已成舟”,作為原始數據生產者的公眾看到的是難以理解的專業圖紙和高度抽象的術語,參與往往無從談起。在規劃方案的產生、重大爭議的決策和博弈過程中,公眾明顯缺位。規劃編制的流程實際上成了數據縮水的過程(圖1)。
針對公眾需求,一些單位嘗試開發基于互聯網的規劃信息交流平臺和公眾參與平臺[5],較典型的如“香格里拉重生”[6]“眾規武漢”等,它們在文化遺產保護工作中發揮了重要作用[7-8]。但應當指出,這些工作仍然是以成果為導向的,應用數字技術的主要目的是降低規劃工作成本、提升運轉效率[9],由之帶來的公眾參與更像是規劃人員出于善意的一種自發行為。當規劃完成、數據轉化為“基礎資料匯編”后,規劃單位便與遺產地完成“脫鉤”,由于缺乏持續的保障機制,這些數據和平臺最后往往不知所蹤①。
在歐美國家,公眾參與文化遺產保護事業起步較早,已形成較成熟的機制與模式,并有一系列法律的約束和保護[10]。數字技術帶來的是更多的便利,如鼓勵專業人員與公眾合作[11]、搜集“非官方的”碎片化信息、引導地方社區主動記錄歷史景觀等[12]。荷蘭的“國家檔案”在開放評論功能后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45.58%的留言者試圖為檔案糾錯;31.09%的留言者提供了新的信息;8.95%的留言者分享了個人回憶[13]。英國威爾士的“數字社區檔案”、芬蘭赫爾辛基的“尼基拉記憶”是社區自下而上建設信息平臺的代表,它們采用WebGIS技術,以點標(markers)將用戶熟悉的遺產景觀呈現出來,吸引了很多原住民共同建設。
在我國以往的遺產實踐中,政府處于主體性地位,社會公眾和民間團體缺少話語權,公眾一般認為遺產保護是國家、集體的事情,與己無關[14]。但數字技術帶來的信息快速流動已經改變了這種情況:在獨克宗古城發生火災后,清華同衡開發的“香格里拉——記憶中的老城風貌”網站,從網頁和微信兩端搜集災前照片,獨克宗曾經的美和火災后瓦礫遍地的強烈對比激發了公眾的參與意愿,前后搜集了一萬余張照片[6];無獨有偶,在北京的“鐘鼓樓片兒區關注平臺”、汕頭的“山水行動”中,公眾也都體現出很強的積極性。這些案例證明,通過數字技術賦予公眾一定的話語權,能夠激發公眾的自我價值認知,使之從“數據生產者”轉變為文化遺產保護的主體。
郝娟等的研究指出,我國的公眾參與行為還停留在初級階段,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參與能力的缺失:接受外部信息的渠道不暢通,被神秘化的規劃成了少部分人的專利[15]。但這些專業知識方面的阻礙,正隨著數字技術的發展逐漸消解。
首先,公眾參與的主體正在發生變化。在公眾參與的案例中,出現了越來越多受過高等教育的規劃、建筑專業以外背景的專業人士,他們有良好的學習能力,能夠克服規劃圖文表達方式構成的專業壁壘[6];數字技術的普及減少了公眾對專家的依賴,解讀遺產價值不再是專業人士的特權[16];發達的互聯網進一步降低了學習的門檻,“風貌”“容積率”等專業詞匯在搜索引擎的幫助下并不難理解;由于擁有在地優勢,公眾對歷史信息的掌握和判斷有時還要勝過專業技術人員,并且能夠投入更多的時間和精力;而專家和決策者如果含糊應對,則只會招致公眾的不信任[17]。
其次,數字技術本身的門檻也在下降,專業設備的民用化是大勢所趨。例如,無人機已經成為一種與相機類似的、被廣泛使用的工具;基于無人機的傾斜攝影、自動三維建模等技術,在各種傻瓜化在線工具的推動下也不再高深;蓬勃發展的創客運動(Maker Movement)更打破了技術壟斷。如在“創客大巴”(Maker Bus)的支持下,內布拉斯加大學林肯分校(UNL)的學生團隊將三維掃描、無人機和虛擬現實設備帶入社區,試圖幫助社區成員留存記憶。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隨著項目的發展,社區成員開始主動利用這些資源來實現自己的想法;他們發現,數字技術并沒有想象中復雜,而借助專業設備,他們更了解自己的潛力、更能從社區利益出發、為項目發展提出建議[18]。

圖1 中國保護規劃編制的數據采集和成果反饋機制(作者繪)
除了傳統意義上的數字技術的進步,帶有社交屬性的新媒體也不容忽視。博客、臉書(Facebook)等第一代社交媒體,使公眾能夠自由撰寫和發表文章,并以自己的方式敘述城市的過去[19];推特、微博、微信及衍生的圈層關系(如朋友圈),則容許公眾在“熟人社交”的范圍內留存信息;社交媒體能夠以極低的成本快速將具有共同記憶的公眾聯系在一起。荷蘭鹿特丹博物館曾在推特上以“歷史上的此刻”為題,連續發布鹿特丹轟炸的歷史檔案,引來很多網友的留言。年輕人通過這種方式了解社區,曾經歷轟炸的老人則分享了自己的慘痛記憶[20]。丹麥的檔案館和博物館利用Instagram的照片分享功能,引導公眾參與歷史遺產建檔工作[21]。這些用戶生成內容(User Generated Content,UGC)恰恰是傳統規劃流程中被篩選和精簡掉的那部分。
更重要的是,社交媒體為公眾的輿論監督提供了新途徑,有些時候甚至能夠挑戰主流話語[20]。在廣州恩寧路案例中,居民開始選擇寫信和上訪的方式來表達意見[22];當第三方組織——恩寧路學術關注組等介入之后,表達意見的渠道很快轉移到線上,建構了一種新的公共空間和集結場所。利用網絡的傳播效應,公眾掌握了大量的民意信息[3],并舉辦了街區調研、設計工作坊等一系列活動,與政府部門建立了對話機制。

圖2 《保護規劃》初稿中公園路歷史建筑群的分布情況,亦可見復園路現狀走向(黑線部分)(上海同濟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提供)

圖3 福州市首山路北段道路工程中,新復園路的道路走向和線型,其中紅線范圍為復園路歷史建筑較集中的段落(圖2黑線部分)(引自首山路北段道路工程公示牌,薛紀天攝)
復園路是位于福州市倉山區中部的一條小路,全長350m,寬4.5~10m。沿線綠蔭夾道、掩映著一批西式建筑,是福州近代形成的歷史城市景觀的代表。該路段也是“公園路歷史建筑群”的南邊界,等級為“一般保護街巷”②。
復園路道路窄、會車困難,附近又有多所學校,因此經常出現交通堵塞。為解決這個問題,福州市在2018年啟動“首山路北段道路工程”,希望延伸復園路,并將道路等級提升為城市次干道,規劃紅線寬度34m。受其影響,復園路沿線的多座歷史建筑面臨拆遷,其中包括已確定為保留歷史建筑的復園里1~5號(圖 2、3);道路的整體風貌也將蕩然無存,緩解交通壓力的需求和對歷史文化遺產的保護產生了矛盾。
復園路將要“拓路”的消息很快引起公眾的關注。在信息的傳播過程中,本地社區和第三方組織發揮了重要作用。
首先,利益相關者——歷史建筑復園里1~5號的經營者,以藝術行為對“拓路”表示抗議。她策劃了“重見倉山”“復園路國際藝術節”“復原力美術館”等一系列活動,并通過互聯網鍥而不舍地發聲和宣傳。該建筑的產權人被其行為打動,也對此表示支持。
其次,福州本地的民間遺產保護組織“福州老建筑群”積極介入。這個松散的組織主要由熱愛福州文化遺產的志愿者組成。他們從公開渠道獲取了復園路沿線的圖紙資料,又聯系交通、規劃等方面的專家,從技術和法律等多層面論證“拓路遷屋”的不合理;借助自行建立的開放遺產檔案網站“福州老建筑百科網”(FZCUO.COM),作者等人標出復園路沿線歷史建筑的分布情況,還采用無人機和傾斜攝影技術,制作了三維模型(圖4)。這些內容經再加工,進一步轉變為通俗易懂的宣傳材料,推動了信息的傳播(圖5)。
社交平臺的廣泛轉發最終引起了傳統媒體的注意,福州的報紙和電視臺紛紛前來采訪,外地媒體也聞風而動。越來越多的市民因此了解復園路,并對“應當‘保護’還是‘拓路’”的話題展開激烈討論,逐漸形成輿論熱點。
傳統媒體的介入在一定程度上打通了公眾與政府部門的溝通渠道。此前,公眾只能通過12345(便民服務平臺)進行咨詢,不僅等待回復時間長,往往還需要反復多次才能獲得準確答復③。但是面對記者登門采訪,主管部門不得不認真準備回復,公眾也因此了解到政府決策的過程和苦衷。隨著雙方溝通的增加,討論也逐漸深入,公眾意見從早先的多有批評之辭,進化到更具建設性的思考,很快就有網友提出隧道下穿、設置單行、道路改線、打通斷頭路等建議,有關部門也做了較為詳盡的回復④。
輿論的不斷發酵促使政府正視這場因“拓路”引發的爭議。2019年4月17日,福州市領導和相關部門工作人員逐棟踏勘復園路周邊文物和歷史建筑,并召開現場辦公會,最終決定對復園里1~5號實施原址保護,并將復園路由“交通片區干道”調整為“歷史風貌區區間道路”“給歷史建筑讓路”。
筆者在2012年參與了復園路區域保護規劃的編制工作,同時也作為“福州老建筑百科網”的創辦者和老建筑群的志愿者,親歷了復園路從“拓路”到“保護”的全過程。在社區的共同努力和數字技術的支撐下,復園路有了一個相對好的結局,同時也促使我們反思:數字技術究竟能夠在公眾參與中起到什么作用?在數字技術的支撐下,公眾參與未來會有哪些新的走向?
在目前應用的諸多數字技術中,遺產信息平臺是最具公眾參與潛力的一項。其可能的走向有以下幾方面。
1)基礎數據的開放與共享。
在“大數據”已成共識的當下,除地形圖、產權信息和規劃成果等保密數據外,文化遺產的基礎數據、普查記錄、歷史照片和修繕情況等,可以在脫敏后向公眾開放;公眾能夠通過信息平臺補充、完善數據,形成“自下而上”的數據共建機制。
2)建設主體多元化、信息下沉、對接社區平臺。
在西方國家,信息平臺的建設主體已逐漸從政府轉向社區、從管理人員轉向普通民眾。Arches等開源系統使社區也有能力建站;社區成員往往通過口述史(oral history)、數字敘事(digital storytelling)等手段記錄歷史景觀,一些社區還會借助專門開發的APP,以直觀、友好的方式展示遺產數據[18,23]。社區平臺的建設前提是與上層平臺相互開放接口,即基礎數據能下沉到社區、社區搜集的數據能上傳到上層平臺。

圖4 利用無人機傾斜攝影生成的復園路地段三維模型(作者繪)

圖5 以無人機航拍圖為底圖繪制的插畫,拉開的拉鏈對應的是新復園路的寬度(陳浠繪)
3)建設有完善反饋機制的“在線議事廳”。
現有的公眾參與渠道并不是專為文化遺產議題設置的,批轉多、效率低。借助信息平臺建設,在基礎數據開放、信息對稱的基礎上,為公眾、專業技術人員和決策者提供平等討論文化遺產價值和走向的在線“議事廳”,能彌補現有渠道反饋慢、溝通不暢的短板。
在復園路案例中有一個有趣的細節:基于同一臺無人機拍攝的照片分別繪制的2張圖,其傳播效果完全不同。“先進”的三維模型不僅需要專門的平臺展示,還需要標注、講解,才能被公眾理解(圖4);而復園里1號的經營者在航拍圖上繪制的插畫(圖5),以直觀而富有創意的方式,將“拓路”對風貌區的破壞表達得淋漓盡致,得到了大量轉發。顯然,公眾和專業技術人員對“數字技術”的認知不同,需要尋找創新的轉譯方法,才能提升公眾參與的意愿。
1)數字化成果的創意表達,即對采集的文化遺產信息進行藝術處理,使之轉變為公眾感興趣的形式。如澳大利亞巴拉瑞特的數字化實踐,其中最受歡迎的“藝術景觀”模塊是將澳洲畫家亨利富勒伍德的水粉畫與現狀照片進行疊合;公眾可以移動滑塊、控制透明度,比較城市歷史景觀的變遷[24]。這種對歷史信息的創新性表達極大地提高了公眾對遺產景觀的興趣。
2)與虛擬現實(VR)、增強現實(AR)等技術結合,實現文化遺產知識的互動解說。如利用全景影像,用戶可用手機識別、了解文化遺產的整體或局部;通過嚴肅游戲(serious game),用戶沉浸在建模還原的歷史場景中,比照歷史信息和現狀,實現主動學習[25];使用濾鏡、視頻類軟件,通過圖層疊合,展開古今場景的對話等。其關鍵是使公眾成為掌控數字技術的主體,而不是被技術支配的看客。
高效利用“群體智慧”是解決歷史地段規劃決策爭議最好的途徑之一[26]。傳統的反饋渠道存在著效率低、意見傳達不暢的問題,而依托社交媒體,公眾已經能夠在官方平臺之外獲得話語權,并且還能提出具有建設性的意見。那么,如何利用數字技術的高效,將公眾參與導向有效建設,而不是陷入無意義的批評與謾罵呢?
1)基礎資料搜集形式和途徑的多元化。
囿于時間、語言障礙和對社區的熟悉程度等多種因素,專業技術人員采集的基礎資料深度有限,必須求助于本地社區。數字技術能夠實現雙方的互聯:首先,5G、GPS和高清攝錄像的普及賦予基礎數據更多的細節(如口述內容、位置信息和軌跡的記錄);其次,社區平臺、第三方組織和志愿者能夠直接承擔一部分數據采集任務;第三,資料搜集不再局限于現場訪談,微信、微博等社交媒體成為跨越時空障礙的重要工具⑤。
2)“全流程眾規”的實現。
西方國家的歷史地段保護和更新歷時較長,以各種形式公開階段性的規劃設計成果并聽取公眾意見往往是法律規定的義務[10],以損失相對效率的方式換取了公眾的共識。
公眾參與機會較少是我國保護規劃編制過程中的老問題,在我國近年的實踐中,要求文保決策“在陽光下運行”的呼聲屢現報端[27]。上海、武漢等大城市在城市更新中引入“眾規”已有一些初步嘗試,在公眾能力快速提升的當下,能否在保護規劃編制過程中將階段性成果公開發布、引導公眾提意見,甚至動手畫圖表達、真正參與規劃?對規劃中涉及遺產價值評估、遷移等重大決策的,是否能夠更多采用在線公示、直播聽證會的形式容許“吃瓜群眾的圍觀”?數字技術能夠使“眾規”從點狀走向全流程,使“象征性參與”轉化為“市民權利”,這既是對公眾知情權和參與權的保障,也是“眾規”集智的最好體現。
在鼓勵公眾參與的大趨勢下,福州復園路的“拓路”爭議成為一個特殊的時代注腳。一方面,“自上而下”的規劃編制和決策體系、“留言板”式的意見反饋渠道,已無法匹配公眾日益高漲的參與公共事務的需求;另一方面,數字技術的普及提升了公眾的專業能力和話語權,使信息生產從單一來源走向多元,因之帶來的信息共享和快速流動,又對決策者透明、高效回應問題的能力提出了挑戰。從公眾參與的“意愿-能力-渠道”框架來看,數據的開放和共享是基礎,這樣才有實現公眾-專業人員-決策者三方平等對話的可能;數字技術的普及、民用化和創新利用是賦能,這樣才能引入群體智慧、真正實施“眾規”;公眾意見反饋渠道的建設則是整個閉環的重中之重,數字技術只是“載道之器”,無論這種渠道是結合遺產信息平臺建設、抑或是獨立設置,都首先需要決策者虛心接受監督、主動釋放誠意。
福州早在2000年就被納入“數字福建”的統一框架,是我國較早進行信息化建設的城市。2017年,福州市名城委提出建設名城保護管理平臺系統,并在2019年完成了一期建設,其中公眾參與已被明確作為管理手段的一部分納入建設范疇,體現了平臺建設的前瞻性。在復園路的“拓路”爭議之后,其是否能在未來類似的案例中發揮作用、是否能夠實現“開門編規劃”的初衷,還需要時間的進一步檢驗⑥。
注釋:
① 筆者對文中涉及的幾個基于互聯網的文化遺產公眾參與平臺的現狀進行了跟蹤。其中已無法訪問的有:“香格里拉重生”“鐘鼓樓改造項目社區規劃參與討論網站”“梅州傳統民居考察網站”;此外,“白塔寺互動社區”“武漢記憶地圖”2款APP均未能在應用市場找到。
② 保護要求為:“維持現有走向、線形和空間尺度,因交通組織需要進行道路拓寬時,應當保證文物保護單位和歷史建筑等不受干擾。不得進行整街坊路段建設、修繕和整治活動。”引自《公園路歷史建筑群保護規劃》規劃文本第21條“風貌街巷的保護”,上海同濟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福州市規劃設計研究院,2014。
③ 經筆者統計,福州市12345便民(惠企)服務平臺上涉及復園路拓寬的訴求,平均回復時間為5.2d。其中大部分訴求有部門批轉(從一個部門轉到另一個部門)。
④ 如針對網友要求復園路改為下穿的訴求,福州市自然資源和規劃局回復:“有關單位在前期研究論證過,存在片區道路無法接入、工程實施存在大面積深挖等問題,對片區造成的破壞將可能比建設地面道路更大。”見:福州市12345便民(惠企)服務平臺,訴求編號:FZ19022601615。
⑤ 如在福州復園路案例中,為查清歷史建筑復園里1~5號的來龍去脈,該建筑的經營者陳浠及作者等“福州老建筑群”的志愿者,通過多種渠道尋找到前后3任房主(分別居住于昆明、中國香港、福州等地)進行口述史訪談,前后歷時1年多。尋訪過程及考證成果刊載在自建平臺“福州老建筑百科網”。復園路的2輪《保護規劃》基礎資料均引自網站。
⑥ 根據福州名城保護管理平臺系統(一期)介紹,該系統將“通過建設福州名城保護微信公眾號、網站及APP系統,為公眾設有交流互動、意見表達、活動參與和信息分享等功能,進一步拓展了公眾參與福州名城保護的途徑和方式”。但截至撰文時,以上功能尚未開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