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寫|高海
2018年9月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布的《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年)》要求“深入推進農村集體產權制度改革……完善農民對集體資產股份的占有、收益、有償退出及抵押、擔保、繼承等權能”;2019年中央1號文件進一步要求“完善農村集體產權權能,研究制定農村集體經濟組織法”。2019年10月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和2019年12月中央農村工作會議又分別強調“深化農村集體產權制度改革”“全面推開農村集體產權制度改革試點”。顯然,在中央大力推進農村集體產權制度改革和《農村集體經濟組織法》立法的背景下,理應對農村集體產權制度改革的主要組織載體農村股份經濟合作社(即新型農村集體經濟組織)的法律制度構造加強研究。
加強研究農村股份經濟合作社法律制度構造的重點是股份權能改革。因為集體資產股份權能處于集體財產制度與集體組織制度交叉結合部,在農村集體產權制度改革與《農村集體經濟組織法》制定中處于核心地位,是聯接農村集體經濟組織設立、運行、終止的關鍵環節,是貫穿集體資產股份的量化主體、量化依據,股份類型、股份管理乃至農村股份經濟合作社的治理機制、利益分配、虧損承擔的一條主線。
因此,農村股份經濟合作社股份的轉讓、擔保、繼承、有償退出等權能,應當以堅持集體所有權為基石,針對不同情形進行類型化系統改革。
首先,基于股份形成基礎是集體經營性資產還是集體土地資源性資產的類型化改革。浙江省、天津市等地方實踐中,股份化的集體資產不僅包括集體經營性資產,還往往包括集體未分包到戶的集體土地等資源性資產,甚至包括農民將確權確地到戶的土地承包經營權入股到農村股份經濟合作社的部分。因為集體經營性資產與集體土地等資源性資產對農民的保障程度不同,往往后者對農民承載著更多的社會保障功能,所以對兩類資產形成的股份權能亦應區別對待:對承載社會保障功能的集體土地等資源性資產股份比集體經營性資產股份應有更多的限制,以避免農民因喪失集體土地股份而失去其承載的社會保障。
其次,基于股份設置類型是集體股還是個人股的類型化改革。實踐中,有地方允許集體成員民主議定是否設置少量的集體股。不同類型的股份設置,必然導致股份權能存在差異。如轉讓、繼承、有償退出,不宜是集體股的權能,而宜為個人股的權能。
最后,基于股份繼受對象是本集體成員還是非本集體成員的類型化改革。除集體股外,集體資產量化的股份,應當配置給本集體成員。因繼承等特殊原因形成非本集體成員股,則非本集體成員股比本集體成員股應有更多限制,如僅可享受利益分配權卻無表決權;非本集體成員股轉讓時,本集體成員有優先受讓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