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的力量

“有一種力量，是專為消滅邪惡而存在的，那就是我。”這是電影《硬漢》中的主人公“老三”的一句口頭禪，作為一個底層的小角色，老三并不屬于社會正義秩序維護者的陣營，但難得的是，他百折不撓，見義勇為，面對暴力和死亡，面對不可改變的命運，表現出的從容、鎮定、尊嚴和勇氣令人感慨，或許這正是信仰的力量。

當下我們做很多事，注重效率，講求實際，所謂”不打無把握之仗”，“識時務者為俊杰”分析利弊，理性選擇，這本無可厚非，但翻開歷史的長卷，多少仁人志士為了矢志不渝的誓言，為了可以實現的明天而舍生取義的時候，他們并沒有成功的把握，只有成仁的決心，我們是否汗顏？假如生命到了該結束的時候，回顧每一個平淡日子里的往事，是否會覺得少了點什么？像老三那樣的品質，那種追逐信仰的決心，正是我們平凡人身上的弱點。

信仰有時干干凈凈，是用一生去詮釋的人格。因此有些事，明知可以做也不做。西楚霸王項羽兵敗垓下，自刎烏江，令多少文人墨客扼腕嘆息。對于他寧死不過江東的選擇，更是悲壯的令人蒙生許多遐想，唐代詩人杜牧曾經寫道：“勝敗兵家事不期，包羞忍恥是男兒。”認為項羽忍一時之羞。卷土重來，或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可惜，歷史沒有如果。令人意外的是，在眾多評點文章中最懂項羽的人竟然是數百年之后的宋代女詞人李清照，這位婉約派大師雖為一介女流卻一反常態寫下：“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的鏗鏘贊歌。或許正是李清照這樣一個經歷坎坷，飽受顛沛卻堅毅果敢的女性真正讀懂了項羽的貴族氣質，那種愛惜名節超過愛惜生命的個人信仰，不禁使人贊嘆：“力拔山兮氣蓋世”，是那么的一塵不染。

信仰有時更轟轟烈烈，是用一生去實現的理想，因此有些事，明知做不成也要做。諸葛亮六出祁山，五次北伐，可謂鞠躬盡瘁死而后已。杜甫說：“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沾襟”。我想諸葛亮足夠聰明了，他何嘗預料不到自己失敗的結局，但為了光復漢室的理想，不論成敗，也要義無反顧。抗金名將岳飛，一生追逐收拾山河的理想：“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為了那個他牽掛一生卻岌岌可危的南宋小朝廷。救國，是的，他明知救不了，卻還要救。那是他的使命，更是他的信仰。

不能成功又怎樣呢？當一個人的一生只追求一個目標時，他們別無選擇，也無需選擇。在信仰的路上，可能真的需要一些固執。“不識時務”的故事太多太多了。文天祥寧死不屈，譚嗣同慷慨就義，吉鴻昌、方志敏，還有戰爭年代，一個個明知守不住卻灑滿熱血的戰壕，太多太多的人，為了信仰，為了畢生追求，為了民族獨立，國家富強而放棄自己的全部。他們做出抉擇時看不到，看不到未來是怎樣，更看不到，自己戰死沙場后墳墓上會是鮮花還是狗屎。如果可以，我真想大聲告訴他們，都實現了，因為他們的選擇，一切都實現了。但我又感覺到，他們能看到，或許早就看到。光明，正因為信仰。

最后，想起一個文不對題的故事。金庸先生的《倚天屠龍記》中，有一段趙敏為了心上人張無忌而搶婚的情節，面對眾多武林正派人士的阻撓，身邊的人這樣勸他：“世上不如意之事十居八九，勉強不來。”趙敏卻擲地有聲的回應：“我偏要勉強。”一個女孩子，在面對真愛時，尚且勇敢無畏，可以放下身份，拋開尊嚴，不顧生命。這樣大膽純真的愛情觀或許談不上信仰，但令我動容的是，在追求信仰的路上，我們正應該有這樣的執拗。這是一種力量，就像老三那樣。

作者簡介

李瀚之（1993—），男，愛好舞文弄墨，有文字在媒體公開發表，現為江蘇省丁山監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