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心捷, 馬建文
(1.廣東警官學院 偵查系,廣東 廣州 510230;2.廣東警官學院 治安系,廣東 廣州 510230)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強調,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格局,提高社會治理社會化、法治化、智能化、專業化水平。作為全球化與后工業化的標志之一,大數據的出現以各種形式推動著社會治理的變革創新,推動著政府與社會關系以及市場、組織機構的改變[1]。用大數據提高社會治理的社會化水平,關鍵在于創新社會治理方式,優化社會治理環節和過程,將大數據同社會治理深度融合,將社會治理的社會化與法治化同爐共熔[2]。
組織一般具有單元、共同目標、結構、管理等構成要素,其內部構成部分或各個部分間所確立的關系即為架構[1]。萬事萬物皆有運行軌道或軌跡,草木榮枯、候鳥去來,花香鳥語,冰雪融化,既是大自然的語言,也是其運行規律。悠悠數千年,政府組織曾長期采用兩種傳統管理模式:其一是統治型模式(農業經濟時代),其二是管理型模式(工業經濟時代)。無論是那種模式、那種組織,都無法擺脫金字塔形結構,這樣的結構存在于古今中外人類的各種政治體系之中,從古遠的部落時代到封建社會以及資本主義社會,不論是那一種政治體系均無例外。金字塔結構基數龐大,頂層稀少,整體呈現逐層減少的形狀。從橫向來看,傳統社會是典型的中心型社會;從縱向而言,傳統社會是典型的科層等級社會,并且這兩者互相加強,一體兩面。結構嚴謹的政治體系如此,各式各樣的社會組織也概莫能外。究其原因,經濟基礎起了決定作用——信息交換有限下的自然演化結果。
如果說工業化時代的標志是鐵路、公路、航空、水電的話,那么大數據則是后工業化時代的特征[3]。同時,大數據不僅只是一種技術,也是一種思維方式突破的撬杠,必然對既有的社會治理模式進行解構,觸發社會的根本性變革。大數據發展將社會帶至高度復雜性的時代,政府的公共事務建設與發展,政府解決社會矛盾、處理危機事件等都需要借助于對大數據的相關性分析、跨領域的數據交換來實現分析、預測及資源調配。這些大數據的出現將以各種形式改變著傳統的政府組織模式,帶來公共管理與公共領域的重大變革,這就是第三種政府管理模式——服務型模式。該模式強調政府以提供公共服務為中心,強調依法行政,在行政管理模式上強調構建公共委托代理制,以結果管理為主實行績效評價,強調依照合同履行責任并向委托人和公眾負責。
大數據徹底改變了整個社會信息的傳遞與交互問題,第一次實現了人類社會信息可以極低成本無損耗傳遞,從而導致網絡社會并不需要傳統社會那樣的結構來實現社會內的信息交換,形成了網絡社會新的組織結構,改變了傳統社會的橫向結構及中心型社會結構的特點,構建了非科層型社會,其主要動因就是個體與個體之間信息的全向連接。同時,大數據下社會治理更強調以人民為中心的執政理念,更強調樹立“數據文化”、“精細治理”和“開放包容”、“合作共享”的理念,強調智慧技術的高度集成、以人為本的高度創新,更強調探索體制機制創新。
縱觀人類社會發展的歷史,發展與風險始終相伴而行,對待風險危機管理,歷來貫穿著兩種完全不同的向度或取向:其一是經驗反饋控制,政府根據以往的經驗判斷,通過增設機構、擴充人員、增加編外人員等增量方法去解決出現的各種問題與危機;其二是預警即前饋控制,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亂,曲突徙薪,防患于未然。經驗反饋控制和精算前饋控制兩種取向比較而言,前饋控制取決于對潛在危機識別精算判斷的早期時間尺度。大數據的出現為提高社會治理精細化水平提供了新方法、新途徑,為促進政府治理模式的變革和創新提供了機遇和動力。因此,在大數據時代,需要充分利用大數據的優勢,促進政府與其他自治主體的合作創新,開發數據背后的價值,以更好地應對高度復雜性和不確定性時代,推動合作治理時代的到來。
作為當代前沿性的治理模式,精算前饋管理就需要我們提高社會治理智能化水平,需要創造性運用大數據搭建共建的治理平臺,整合共治的治理資源,確保共享的治理成果。應利用大數據及時、全面掌握社會治理情況及其變化趨勢,大力推行立體、動態的社會治理方式。政府作為大數據資源的主要占有者與發起者,必須樹立服務意識與大數據共享意識,加強頂層設計,建立大數據共享平臺、大數據開放戰略,做好公眾、非政府組織、企業等的服務者和引導者角色。要深入研究大數據平等、開放和共享等特征,找到其與社會治理創新之間的內在聯系,有效利用大數據預測社會需求、預判社會問題、增進社會共識,提升社會治理智能化水平。完善法律框架,開放治理資源,促進多元治理。
共建、共治、共享是大數據下社會治理的必然選項,也是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大現實課題。堅持共治共享,其本質特征就是注重在社會治理中的全員參與,構筑社會公眾共建、共治、共享新平臺,通過互聯網和手機終端,建立新時代“互聯網+群眾路線”的新型模式,在全社會強化多元主體運用法治思維和法治方式化解矛盾、應對風險、破解難題,把社會治理納入法治化軌道。
1.共建——構建高效常態共治機制。機制是使制度能夠正常運行并發揮預期功能的配套制度,長效機制就是能長期保證制度正常運行并發揮預期功能的制度體系。機制應具備兩個基本條件:一是要有比較規范、穩定、配套的制度體系;二是要有推動制度正常運行的“動力源”[4]。要充分發揮黨和政府社會動員能力強的傳統優勢,建立完善黨和政府主導、單位和社區及社會組織協同、廣大群眾積極投入的新型社會動員機制。發揮物業公司、志愿者組織、樞紐型社會組織、“兩新”社會組織等社會主體的積極作用,提升社會公眾和組織參與、支持社會治理尤其是社會治安防控工作的力度;探索消除社會問題和矛盾產生土壤的源頭治理機制,建立健全基層社會矛盾糾紛排查調處機制,及時化解不安定因素;構建針對不同群體的社會溝通協商機制,確保社情民意能夠及時、充分、理性地表達;健全幫扶弱勢群體的機制,建立健全心理干預機制,積極開展心理疏導,實施心理矯正,有效預防違法犯罪和個人極端事件發生,特別是對輟學、無業、流浪乞討、服刑人員未成年子女等青少年群體,落實教育關懷管理措施,加強對失范失足青少年的教育挽救,構建青少年違法犯罪預防教育和改造體系;對精神疾患人員、吸毒人員等重點人群有針對性地落實教育管理措施,加強服務救助;逐步建立犯罪被害補償制度,完善社會援助機制,促進被害人的心理恢復與正常生活回歸;加大對無業、失業、刑滿釋放、重病、染毒、艾患等弱勢群體的職業謀生培訓力度,提高其謀生技能,解決就業難、生活困難等實際問題;探索建立弱勢群體危困專項救濟救助基金,對家庭經濟條件窘迫、生活困難以及身處危難、置身矛盾糾紛可能引發其他不穩定事端的弱勢群體,給予必要救濟補助,幫助其渡過難關;創新青少年違法犯罪預防體系,加強留守青少年及外來人員服務管理,及時打擊和鏟除黑惡勢力;穩步開展精神病人管控工作,減少、杜絕因精神病人肇事肇禍引發的命案。
2.共治——完善多元合作治理機制。充分發揮職能部門在社會治理上的主力軍作用,優化社會治理的方式,最大程度發揮專門機構對社會管理服務及違法犯罪行為的防控、遏制與打擊作用。同時,必須清醒認識到,社會共治是一項系統的社會工程,僅僅靠職能部門單打獨斗遠遠不夠,社會問題的復雜性和維護社會穩定任務的長期性、艱巨性,決定了社會治理工作的理論和方法也必須進一步豐富和發展。多元合作治理模式是當代政府治理模式的重要創新,治理主體的多元化是多元合作治理模式的基本理念,在多元合作治理理論框架下,政府不再是公共事務的單一治理主體,市場、社會組織和公民均可成為公共治理的主體,各自發揮相應作用。“治理”理念和“善治”取向是多元合作治理模式的基本特征。社會共治需要建立以社會參與為核心的多元合作治理機制,堅持“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的工作方針,充分激發人民群眾維護社會穩定、保障社會安全的巨大熱情和不竭動力,廣泛動員全社會的力量,齊抓共管,共筑社會平安秩序與和諧。推進落實社會共治,必須部門聯動,既要確立職能部門職責,又要跳出部門本位狹隘立場,以部門信息共享和部門工作聯動為重點,形成信息互通、資源共享、優勢互補、協同執法、合力治理的工作格局。
3.共享——以人民為中心,提升社會治理尤其是社會治安的滿意度。共享既是社會治理的宗旨和目的,也是主要手段和方法。共享是要增進人民福祉,增強群眾獲得感,解決社會公平正義問題,追求更加公平、更加正義。社會治理措施只有切合老百姓的內在需求,才具有堅實的群眾基礎和巨大的治理潛力。社會治安共治的目的是逐步增強人民群眾的安全感,根本評價標準是人民群眾認可滿意。社會平安秩序穩定是重要的民生問題,人民群眾安全感是衡量和檢驗公安工作的根本標準,是構建和諧社會的重要內容,也是全面深化改革的重要保障。群眾安全感屬于社會心理范疇,受主客觀多個因素的影響:一是環境因素,包括治安狀況、公共安全治理情況、社區生活環境、社會風氣等;二是信息傳播因素,包括新聞媒體的報道、親近人員遭受的不法侵害、道聽途說的刑事案件等;三是個體因素,包括心理因素、個人身份,以及個人對治安的認知水平、防范意識和防范技能等。在前述種種因素中,某些突出的違法犯罪類型及重點人群,對群眾安全感影響巨大,其中違法犯罪是影響群眾安全感的根本因素,尤其是以“兩搶一盜”為主的多發性侵財犯罪對群眾安全感的負面影響最為突出。因此,解決群眾反響強烈的突出違法犯罪類型,加強影響群眾安全感的重點人群管控,是提升群眾安全感的重要途徑。應本著“群眾最痛恨什么犯罪就嚴厲打擊什么犯罪、民眾反映什么問題最突出就集中整治什么問題”的民意導向原則,將治理突出違法犯罪類型與重點人群管控作為提升群眾安全感的基本手段。
在大數據時代,社會組織運作發展的技術環境和社會環境發生了深刻的變化,大數據重構了溝通、資源配置和管理結構[5]。政府不斷優化制度環境,形成對社會組織結構轉型后的有效治理,社會組織在大數據環境中也主動變革和調整,以順應互聯網思維建構的發展戰略,助推了公益精神的傳播和公民自組織水平的提升。經過近年來的探索,逐步形成了如下具有特色的典型模式。
“廣州街坊”由專業力量、半專業力量和行業性力量、志愿力量整合而成,主要包括廣州全市政法干部和其他行政執法部門的專業人員、協會學會等社團、輔警、治安聯防隊員、保安員、公交車司機、環衛工人、快遞員和外賣人員等。他們在政法委等職能部門機構的組織指導下,發揮信息員、巡防員、調解員和宣傳員的作用,廣泛收集社情民意,參與安全巡邏防控,參與矛盾糾紛調解,開展平安法治宣傳等,以提升群眾安全感。目前,已聚合逾110萬人加入“廣州街坊”群防共治隊伍。“廣州街坊”發揮了社情民意“信息員”、鄰里守望“巡防員”、矛盾糾紛“調解員”、平安法治“宣傳員”的作用,成為基層治理生力軍。“紅棉俠”巧借平時上下班途中、晨運或夜跑散步、周末戶外休閑等時間進行巡防,警示壞人壞事,勸阻矛盾吵架,協助警方維護治安,達到群防共治目的。此外,“廣州街坊”陣營中還有“地鐵紅馬甲”“荔灣如意平安騎隊”“白云快遞小哥”“花都秀全大媽”“廣府群防隊”“從化清峰俠”……他們走街串巷、震懾盜賊,協助警察成功抓捕涉賭人員,慧眼識破毒販運毒工具,走進地鐵科普應急安全知識,協助警方等專業力量一同守護羊城的平安。“廣州街坊”群防共治促進了社會治安持續向好,人民安居樂業,現代化國際化營商環境不斷優化,生態環境治理取得較好成效,群眾安全感和治安滿意度持續居高,在社會治理領域不斷創新,擦亮了營造共建、共治、共享社會治理格局。
2016年開始,深圳市羅湖公安分局開始研究和摸索推動物業公司主體責任的物業管理創新工作。羅湖區在區、街道、派出所三個層級分別成立相應的監督管理機構,充分利用物業公司在小區具有熟悉情況、處置及時的天然優勢,使其成為基層社會治安治理的一個重要抓手,推動和壓實物業公司履行主體責任,逐步搭建起一個物業公司積極參與基層社會治理的共享平臺。通過對物業小區進行分類管理、大力開展聯合督導檢查、發布物業管理水平指數、督促落實掛牌、開展重點訓誡約談、撤換物業管理處負責人、依法處罰違法企業、開展表彰激勵工作等物業管理參與治安治理創新實踐探索嘗試工作,取得了有力帶動和提升基層社區治理的水平、群眾對治安滿意度明顯提升、消防處置能力大幅提升、人口管理得到進一步加強的政府、物業公司、小區居民多方滿意共贏的顯著成效。羅湖區形成了“以小區為基本單元,政府主導,居委會和物業管理公司通力合作”的社區管理模式。在社區服務中,運用市場運作機制,將居委會的管“人”職能與物業公司管“物”職能結合在一起。居委會主要負責民政服務、糾紛調解、組織文體活動等社會性事務。在社區治安、環境衛生、公共設施等方面,就交由物業管理公司進行專業化管理。羅湖模式突出了社區的社會職能,弱化了經濟職能。
上海浦東模式是以街道為依托,政府主導、多方協辦的社區共建模式。這種社區管理模式的特點是:政府發揮主導作用,并調動社區居民、社會團體和企事業單位共同管理社區,強化街道的社區管理功能。政府主要負責制定政策、制度和規則,用來規范社區行為。社區居民、社團以及其他組織發揮自身資源優勢,提高社區參與意識,組織、支持社區活動,提供更多元化的服務,互相協調管理社區。
沈陽模式的目的是要把城市管理從行政管理為主逐步過渡到社區自治管理為主,還權于民。按照“小政府、大社會”的原則,政府將社區管理的職權包括自治權、初審權、協管權和監督權交給社區。為了解決社區經費,政府對屬于職權范圍內、確實需要社區組織協調處理的事情,實行“有償服務、費隨事轉”的原則。公眾參與也是沈陽模式的鮮明特色,社區組織機構由居民選舉產生,社區內權威人士和代表人士通過專業咨詢和機構表達社區的社情民意,并以此對政府的決策施加影響。
武漢漢江模式是以社區為單位,構建基層自治組織,強化社區自治功能,政府調控與社區自治相結合的模式。這種模式以轉變政府職能為突破口,政府管理與社區自治互補。漢江模式分為培育階段、發展階段和自治完善階段。社區的范圍是大于居委會的小區街道。政府的工作重心和職能部門下移面向社區,主要發揮行政職能。社區自治組織明確社區自治目標,理清與街道、政府部門的關系,保證社區自治組織的自治性。漢江模式是一種行政調控機制與社區自治機制結合、行政功能與自治功能互補、行政資源與社會資源整合、政府力量與社會力量互動的社區管理模式。
重慶渝北區“2+8”管理模式是以社區居委會、派出所為主導,轄區黨員、團員、物業公司、轄區單位、居民小組長、樓棟長、熱心居民、義工等共同參與組成社區群防群治體系,圍繞創新平安社區、平安樓院的目標,定期研究和分析社區治安等方面存在的問題和情況,及時處理、化解矛盾,實現了以社區居委會為主體,充分利用黨員志愿者隊伍、樓棟長、信息員等資料,結合居民和實際需要,成立由工作小組、信息員、樓棟長組成的網格專業服務團隊,形成比較科學化、規劃化的社區綜合管理服務網絡綜治管理機制。
焦作市解放區的“334”樓院協商治理模式,源于“美麗樓院”的創建工作,第一個“3”是通過黨組織帶動、群眾參與、社會協同3種力量,匯聚起樓院治理的強大力量;第二個“3”是由樓院黨小組牽頭,解放區分3個步驟對居民關心的熱點、難點問題進行集中整治;“4”是實現自治管理好、實現平安法治好、實現環境衛生好、實現文明和諧好。這種模式調動居民積極參與到“美麗樓院”建設過程中,充分發揮黨政主導、居民主體和社會協同“三個作用”,最終實現“自治管理好,平安法治好、環境衛生好、文明和諧好”的“四好”目標,解決聯系服務群眾最后一公里問題,實現政府依法治理和居民依法自治的有效銜接。
在多元共治社會治理中,企業參與社區治理更多的強調區域共建,讓企業承擔社會責任。當前企業參與社會治理的運作模式,第一種是政府引導型社會企業運作模式,包括在政府專門政策引導下建立的社會企業,以及我國很多一部分非營利組織尤其是掛靠單位的行政化屬性,使得其轉型而來的社會企業同樣具有官方背景。第二種是企業自發型運作模式,表現為企業由純商業經營目標轉為實現社會目標或企業家為公益目標而自發創立的社會企業。另外,企業通過企業慈善、贊助及伙伴關系等形式加入社區公益活動。
居民自治模式是在社區黨建、社區自治及社區服務的基礎上,實現政府主導模式過渡到居民自治,政府自治、社會自我調節、居民自治進行良性的互動。根據不同的社區實際特點,以“居民自治”為核心,廣泛發揮社區居民的參與積極性,充分凝聚居民的智慧和治理能力,居民自主建設美好家園。
復合治理模式強調政府、市場、社會三者之間互相配合和補充,以政府的行政管理和公共服務職能為導向、以社區自治組織為基礎、以各種社會團體和社會組織為輔助,政府的宏觀調控功能、行政管理功能與社會組織、社會團體的市場功能和社區的民主自治功能相互關聯,共同致力于社區居民整體利益最大化。
社區共營模式是有序引導社區居委會、社區自組織、社區單位共同參與社區事務,建構人與社區的關聯、培養居民自治習慣、規劃社區發展、塑造社區公共規則、培育社區共同價值。“社區共營”的核心是“形成人與社區的關聯”,實現共治資源與社區和居民的需求精準對接,組織動員黨政機關、企業、社會組織等主體參與社區治理難題的化解,使社區服務、社區管理、社區安全、社區環境得到有效改善。
在經濟發達區域,群租房是城市化進程中的“頑疾”,由群租房引發的安全事故經常發生。南京市建鄴區目前共有流動人口19.8萬,仍有很多群租房未在公安部門登記,發現難、管理難等問題嚴重。該公安分局與建鄴區房產局、365房產網合作研發了“群租房信息研判系統”,依托公安內部信息資源、政府部門、小區物業、房屋中介以及房屋租賃網站中采集的信息數據,分析出一批未掌握的群租房信息,有針對性地推送給區消防大隊、房產局、屬地派出所,從消防安全管理、房屋結構改變、流動人員管理等方面入手,發現一批安全隱患、采集一批人員信息數據、教育一批不守規的“二房東”。把社會各種資源整合到群租房管理工作中,由民警單打獨斗的模式改為整合所有社會資源、政府各部門的群防群治模式。再如,涉眾型經濟案件多發,在傳統處理非法集資案件工作中存在企業信息獲取手段落后、企業資金鏈斷裂前投資者不配合,以及政府各行政部門監管落后等困難,導致該類案件具有發現難、取證難、打擊難等問題。南京市建鄴區金融單位多,該分局通過調研,與南京烽火公司合作成立專班,研發了“非法集資監控預警系統”,運用政府及公安平臺中登記信息與企業在互聯網上留存的信息進行大數據碰撞。根據企業的經營年限、規模大小、是否涉及訴訟、各類論壇上是否有負面信息等情況進行權重的分配計算,對轄區內所有金融單位進行積分評價,篩選出一批需要重點關注的企業,并把相應信息推送至該企業屬地派出所及政府相關部門進行重點關注。同時該分局與工商部門對接,增設落戶前置審批,按照模型中分析出的行業屬性和風險關聯度,對評估出的疑似風險企業采取限制準入、不予注冊登記等措施,從源頭控制風險企業的進駐。
近年來,我國許多地方以大數據的全面整合共享為驅動,建立共建、共治、共享的新型質量工作機制,以實現社會治理由靜態防控向動態防控轉變、由碎片防控向系統防控轉變、由被動防控向主動防控轉變。運用互聯網思維和最新大數據技術,實現數據從云端到終端雙向互動運用,從而降低工作強度,突破時空區域,實現治理運作更高效、打防管控更精準、服務群眾更到位,實現治理效能提質增效,形成了較為鮮明的特色。
更加完善黨委領導、政府負責、社會協同、公眾參與的社會治理體制,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社會治理格局。社會治理組織架構按照“傳統優勢+當代科技”這一核心理念,在政法部門的統籌協調下,政府職能部門強力推進,發揮高新技術的資源優勢,把平臺頂層設計與基層群防群治細胞單元串聯起來,形成黨委領導的核心力量,整合轄區群防群治隊伍資源,實現一個平臺監督、管理、指揮、宣傳等智能化應用,創新推出了群防群治管理平臺,全面提升了群防群治工作效能,推動社會治理工作換擋提速,讓群防群治更智能,社會治理更有力。社會治理組織結構的搭建由政法部門負責牽頭,政府負責統籌,在數據整合、平臺推廣、部門聯動等方面可以消除常規工作中出現的如數據不開放、部門聯動差等問題,為共治鋪平了道路。
在全社會共建、共治、共享的新理論指引下,更強調了以人為主體的地位,強調開放創新空間的塑造、社會參與持續創新;更強調從行業分割、相對封閉的信息化架構邁向以人為主體的開放、整合、協同的信息化架構,發揮信息化的整體效能,提高社會治理的運行效率,服務社會管理和社會發展;更強調通過政府、市場、社會各方力量的參與和協同實現社會公共價值塑造、以人為本的高度創新。
建立“數據導向、數據決策、數據治理、數據服務”的新型社會治理工作機制,推進治理模式創新與現代科技的深度融合,立足“快速、精準、高效”目標[6]。強調進一步利用傳感技術、智能技術實現對城市運行狀態的自動、實時、全面透徹的感知;更注重通過泛在網絡、移動技術實現無所不在的互聯和隨時隨地隨身的智能融合服務,構建有利于創新涌現的制度環境,以實現智慧技術高度集成、智慧產業高端發展、智慧服務高效便民、治安管理持續創新,完成從數字管理向智慧治安防控的躍升。
以強大的信息技術支撐重點管控的關鍵環節,強調智慧技術的高度集成,推動社會治理的變革,讓數據導向實戰,實現治理效能明顯提升,實現主動防控治理。全面推廣新一代移動警務建設應用,以服務基層為根本要求,以警力提升聚合釋放為目標,利用大數據服務廣大基層的實戰需求,實現社會治安防控由靜態防控向動態防控轉變、由碎片防控向系統防控轉變,以及由被動防控向主動防控轉變。
隨著經濟的發展,基層社會治安從本質上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一方面,社會治安的核心要素——人,已經從單位人變成社會人,社會也從熟人社會進入陌生人社會,社會狀態從封閉穩定到開放流動;另一方面,現在城市中的每個人幾乎都生活在物業小區里,物業公司和工作人員都在小區里,物業公司直接面對小區各種問題,不但是一個經濟組織,也是一個社會組織,其協助政府參與小區的基層治理具有天然優勢。通過探索實踐,物業公司實際上已經演變成了社會化的微政府,在參與基層社會治安治理中具備了自啟動、自運行、自完善、自提升的功能,激發了新時代基層社會治安治理的活力。
立足于預防和源頭治理,是社會治理的基本原則。從源頭著手消除社會問題和矛盾的產生土壤,實現關口前移、標本兼治,是提升社會管理能力的基本途徑。當前社會治安領域出現的許多問題,與政府法律法規不完善、管理制度不健全、管理水平落后、腐敗瀆職等原因有著千絲萬縷的因果關系。因此,推進社會治安共治,要貫徹主動先發勤務思路,把發展眼光投向預防,把治理中心放在源頭,不斷增強工作的前瞻性、主動性、有效性,使維護社會穩定關口前移,扭轉事后應對的被動局面,更多地把工作重心從治標轉向治本,積極構建源頭治理、動態協調、應急處置相互銜接和相互支撐的新機制,減少社會矛盾沖突。堅持標本兼治、重在治本。從源頭著手消除社會問題和矛盾的產生土壤,實現關口前移、標本兼治,認真落實維穩工作措施,有針對性地開展社會矛盾排查化解工作,對存在的不穩定因素苗頭進行管控和化解,落實專人做好穩控工作。在抓好排查化解的基礎上,公安機關要密切警民關系,通過聯系群眾、服務群眾,實現警民良性互動,贏得群眾信任和對公安工作的支持,打好組織發動群眾的工作基礎;要根據轄區內人力、物力情況,因地制宜組建適合轄區居民特點的群眾性聯防組織;要強化平安長效機制建設,夯實基層基礎建設,整合各黨政部門、企事業單位、社會團體以及全社會的力量,努力形成全社會共同參與、整體聯動的社會治安綜合治理工作局面,從源頭著手消除社會問題和矛盾的產生土壤。
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的社會,必然是一個結構合理的社會。社會結構的合理,包括合理的社會階層結構、城鄉結構、區域結構、人口結構、就業結構等,而合理的社會組織結構則是基礎[7]。大數據背景下,創新社會治理組織結構的目標就是逐步形成治理主體體系的多元化、治理標的精算化、治理運行的互動化、組織方式的系統化,尤其是社會治理的法治化,這是保證社會組織任務有效完成的最基本的前提條件,也是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標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