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與偏見》的會話分析
——以達西雨中表白為例

高 攀

（廣東理工學院外國語學院，廣東 肇慶526114）

一、研究背景

《傲慢與偏見》出自英國女作家簡·奧斯汀之手，是一部兼顧浪漫主義情懷和現實主義手法的長篇小說。自小說問世以來，已被翻拍成10 版不同的電影電視劇，其中，2005 年英國導演喬賴特執導的電影為最新版，吸引了研究者的注意。黃姝婷應用視覺語法，從電影《傲慢與偏見》中截取圖像，分別從表征意義、互動意義和構圖意義進行分析；[1]（P4）唐韶鳳主要分析了電影《傲慢與偏見》中字幕、聲音、音樂和圖像的四維合作關系，認為不同模態的互相補充、配合有助于電影準確地傳達意義；[2]孫彬彬認為：電影語篇是以運動畫面和有聲語言為主，以伴音和顏色為輔，多種交際模態共同作用的結果；[3]（P4）湯旭丹將語言因素和非語言因素結合到一起，揭示多種模態如何融合以建構整體意義。[4]上述研究多聚焦于電影畫面，或是聲、影、音的互動，弱化了對言語的分析。然針對由小說改編而成的電影，其語言的藝術恰是改編所保留的精華，它不僅能夠重現原作的魅力，更與角色的塑造息息相關。其中，達西雨中表白片段是促進達西和伊麗莎白關系升華的重要環節，該片段飽含戲劇沖突，對話斟酌考究，突顯出二人的性格和身份特征，值得深入探究。

二、研究方法

20 世紀60 年代，美國社會學家Harold 提出會話分析的概念，后經過Sacks 等人的不懈努力，會話分析逐步發展成為一個重要的研究領域。20 世紀末，Heritage 指出人際互動是社會生活的基石，是文化傳播、人際關系維持、身份確認和社會結構建構的重要媒介，而它主要通過會話來實現。他認為會話大致可以分為日常會話與機構會話兩大類。二者既有相似之處，卻也同中有異，具體可從6 個維度加以區分，即話輪組織、互動的整體結構組織、話輪序列組織、話輪設計、詞匯選擇和認知與不對稱形式。[5]（P36）無疑，上述維度為會話分析提供了一個新的視角。相比靜態文本，電影呈現語言更為直觀、精準。鑒于此，筆者選取2005 版電影《傲慢與偏見》中達西雨中表白片段，即由達西表白始，黯然離場止，依據會話分析理論，依次從整體結構組織、話輪序列組織、話輪轉換、話輪分配及長度、話輪設計、詞匯選擇等層面進行定性分析，以探討劇中兩個角色間的關系和他們各自的身份建構過程。

三、研究過程

（一）整體結構組織會話的整體結構組織指的是整個會話大致可分為開端—提出問題—處理—結尾4 個階段，每個階段都有潛在的會話任務，這是由會話的參與者共同完成的。縱觀所選片段，此會話包括開端、提出問題、處理和結尾4 個階段，其中處理階段又可細分為4 個環節。整體而言，該片段共由7 個環節構成。第一個階段為開端，達西表白，他希望伊麗莎白接受自己的愛。該片段的核心是一個請求，卻并未得到伊麗莎白的應允。第二個階段為提出問題階段，達西逐步確認并詢問伊麗莎白拒絕自己的原因。第三個階段為處理部分，伊麗莎白依次從語氣措辭、拆散有情人、對待韋翰先生有失公允這三個方面說明理由。其中，每個理由的互動都單獨作為一個環節，而第三個理由的互動使對話上升到兩人直指對方的傲慢與偏見，因而算作兩個環節。所以，處理階段共由四個環節構成。第四個階段為結尾部分，達西輕聲道別，黯然離場，伊麗莎白失落嘆息。

（二）話輪序列組織話輪序列的組織是交流互動的引擎，通過話輪序列的組織，才能使以互動為中心的活動和任務得以完成。所選片段中的實際話輪序列指的是問與答，是聽話者對說話者提出問題的反應（回應與否、回應是否要執行秩序）。所選對話的主題是達西對伊麗莎白表白，但表白過程卻只占整個對話篇幅的1/6，中間有超過1/2 的話輪是伊麗莎白拒絕達西的原因揭示，結尾部分是達西與伊麗莎白激烈爭論后，傷心失落地道別離開。就會話目的而言，此二人并未通過交流合作達到達西的預期效果，他的表白以失敗告終。

第一個環節為達西表白，他持有6 個連續的話輪，感情表達逐步深入，T8 中伊麗莎白插話，對達西的話語表示困惑。

T1： Elizabeth： (a frightened inhalation)

T2： Darcy： Miss Elizabeth.

T3： Darcy： I have struggled in vain and I can bear it no longer.

T4： Darcy： These past months have been a torment.

T5： Darcy： I came to Rosings with the single object of seeing you， I have to see.

T6： Darcy： I have fought against my better judgment， my family's expectation， the inferiority of your birth， my rank.

T7： Darcy： So I can subtly seems learn when need to put them aside and ask you to end my agony.

T8： Elizabeth： I don't understand.

緊接著T9、T10、T11，達西表白，他請求伊麗莎白接受他的求愛，這三個話輪層層遞進，每兩個之間都有4 秒的間隔。T9 中達西表明心意后，試圖用沉默來提示伊麗莎白回復，然而伊麗莎白處于震驚之中，并沒有接受話輪，于是，T10 中達西繼續深情攻勢，伊麗莎白卻仍然放棄話輪，直到T11 中，達西明確提出請求，再次沉默之后，伊麗莎白不得不接住話輪，她先是拒絕了達西的表白，接著補充道，這個決定是下意識做的，使拒絕變得不那么生硬。

T9： Darcy： I love you.

T10： Darcy： Most ardently.

T11： Darcy： Please do me the honor of accepting my hand.

短暫沉默后，達西不甘地詢問被拒緣由，由此開啟兩人會話的第二個環節——提出問題。兩人基本保持一問一答的模式。達西先是確認伊麗莎白的回復，繼而詢問伊麗莎白有沒有嘲笑他，伊麗莎白對此二問的回答簡短有力，答案清晰明確。之后，達西再次確認是否真的遭到了拒絕，伊麗莎白卻沒有正面回復，她的回答逐漸變得隱晦，帶有明顯的生氣情緒。繼而，達西繼續不甘心地詢問被拒絕的緣由，完成了提問階段。

第三個環節討論的是伊麗莎白拒絕達西的第一個理由——針對達西被拒絕的緣由，伊麗莎白不答反問，她指出達西的表白措辭侮辱了自己。達西匆忙否認，伊麗莎白并沒有理會，她展開新的話題。在該片段中，面對達西接二連三的發問，伊麗莎白的答復都略顯敷衍，顧左右而言他，并未直接回答達西的每一個問題。而隱晦間接的答復說明伊麗莎白對達西的表白措辭非常不滿。此外，伊麗莎白主動表明她還有其它拒絕的理由，然而，在問與答的互動中，充分的提供信息也是表達情緒的一種方式，由此可得，她因被達西的表白措辭傷及自尊而不愿直截了當地回復。

繼而，在第四個環節中，伊麗莎白給出第二個理由。首先，她連續兩個話輪質問達西承拆散了簡與賓格利的幸福。達西簡短回復承認了此事。短暫沉默后，伊麗莎白詢問緣由，從T28 到T36，兩人依次持有話輪，且一人話音剛落，另一人就立刻接過話輪，比起溝通，兩人更像是在爭論，該小節以伊麗莎白為其姐略顯被動的行為辯白而告終。

T28： Elizabeth： How could you do it?

T29： Darcy： Because I believed your sister indifferent to him.

T30： Elizabeth： Indifferent

T31： Darcy： I watched them most carefully， realized his attachment was DEEPER than hers.

T32： Elizabeth： That is because she's SHY!

T33： Darcy： Bingley， too， is modest and was persuaded she didn't feel strongly for him.

T34： Elizabeth： Because you SUGGESTED it.

T35： Darcy： I DID it for his own good.

T36： Elizabeth： My SISTER hardly shows her TRUE FEELINGS to ME.

長達5 秒的沉默之后，伊麗莎白進一步質問達西，她認為達西是因為簡與賓格利社會地位懸殊而拆散他們。從T37 到T46，兩人采用一問一答的互動模式，問話由伊麗莎白主導，達西負責回答。在伊麗莎白的步步逼問下，達西終于袒露出他認為伊麗莎白的家人有攀龍附鳳的不當言行。伊麗莎白沒有回答，沉默過后，在T47 中，達西再次接過話輪，補充說明他要把伊麗莎白和她姐姐排除在外。至此，兩人完成了第四個階段的互動，揭示出伊麗莎白拒絕達西的第二個理由——她認為達西階層觀念深厚，兩人社會地位不平等。

T37： Elizabeth： I suppose his expect is his FORTUNE had some bearing?

T38： Darcy： NO! I wouldn't do your sister the dishonor. THOUGH it WAS suggested…

T39： Elizabeth： What was?

T40： Darcy： It was made PERFECTLY CLEAR that an advantageous marriage...

T41： Elizabeth： Did my sister give that impression?

T42： Darcy： No! No! No. There was， however， I have to make matter of your FAMILY...

T43： Elizabeth： Our want of CONNECTION? Mr. Bingley didn't seem to expect us about that.

T44： Darcy： No， it was more than that.

T45： Elizabeth： How， sir?

T46： Darcy： It was the LACK of PROPRIETY shown by your mother， your three younger sisters and even on occasion your father.

T47： Darcy： Forgive me. You and your sister I must exclude from this.

兩人不再說話，沉默長達5 秒。緊接著，伊麗莎白開啟了兩人對話的第五個環節，她給出拒絕達西的第三個理由——她為韋翰先生受到達西的不公對待而打抱不平。從T48 到T55，當達西聽到伊麗莎白提及韋翰時，他既不正面回答伊麗莎白的提問，也不作任何辯解，只是逐步靠近伊麗莎白，略帶嘲諷地調侃她對韋翰很感興趣。從問題是否被回答的角度來講，此處伊麗莎白的提問明顯沒有得到有效的回答。達西略帶情緒的回應方式體現了兩點：第一，他有些嫉妒伊麗莎白對韋翰的關心；第二，他為自己被伊麗莎白誤解感到生氣。

T48： Elizabeth： And what about Mr. Wickham?

T49： Darcy： Mr. Wickham?

T50： Elizabeth： What excuse can you give for your behavior towards him?

T51： Darcy： You take an eager interest in that gentleman's concerns.

T52： Elizabeth： He told me of his misfortunes.

T53： Darcy： Oh， yes， his misfortunes have been very great indeed.

T54： Elizabeth： You ruin his chances and yet you treat him with sarcasm.

T55： Darcy： So this is your opinion of me? Thank you for explaining so FULLY.

接下來，從T56 到T61 為兩人對話的第六個環節。達西因被誤解而惱怒，他不為自己辯解，轉而言語回擊，而此舉又惹怒了伊麗莎白。二人輪流持有連續的話輪，情感激烈，針鋒相對。在T61 中，伊麗莎白脫口而出的激烈言辭再次明確地宣判表白死刑。達西深受打擊，他靠近伊麗莎白，試圖親吻她，不想讓她繼續說下去，兩人對視，沉默長達11秒之久。

T56： Darcy： Perhaps these offences might have been overlooked， had not your PRIDE been hurt by my HONESTY.

T57： Elizabeth： MY PRIDE?

T58： Darcy： in admitting SCRUPLES about our relationship.

T59： Darcy： Could you expect me to rejoice in the inferiority of your circumstances?

T60： Elizabeth： =And those are the words of a GENTLEMAN.

T61： Elizabeth： From the FIRST moment I met you， your ARROGANCE and conceit， your SELFISH DISDAIN for the feelings of others made me realize that you were the last man in the world I could ever be prevailed upon to marry.

最后一個環節為結尾部分，達西回過神，平復情緒，禮貌溫和地道別，黯然轉身走入雨中，伊麗莎白沒有回應，卻難掩失落之態。至此，對話結束，達西表白以失敗告終。

（三）話輪轉換作為會話分析研究的核心，話輪轉換考察的是會話參與者怎樣依次地成為說話者和聽話者。Sacks etal 認為：當一個說話者的話輪結束時，面臨三種狀態：選擇下一個說話者并放棄自己的話輪；聽眾中有人自愿講話；先前的說話者可以繼續下一個話輪。[5]（P78）綜合分析所選片段，可以得知，該片段只有兩個參與者，第二種狀態并不適用，而第一種和第三種話輪轉換方式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運用，這與角色之間的互動過程息息相關。

除連續持有話輪和沉默以外，兩人話鋒密集，迫切地表達觀點，并期待收到回應，一旦未接收到預期的信息，便通過打斷對方說話、插話等搶走話輪。且互動過程以問答為主，一方提問完畢時，都明確地讓另一方來回答。然二人的問答模式迥異：達西遭拒詢問原因時不甘不信、刨根問底；伊麗莎白通過質問揭示拒絕緣由；達西以反問表達因被誤解而生氣失望。

（四）話輪分配及長度

表1.達西與伊麗莎白的話輪數目、字數及長度

由表1 可得，該片段共有62 個話輪，達西持有34 個話輪，超過總數的一半，而伊麗莎白持有的話輪總數為28 個，略低于平均話輪，但總體而言，差距不大。針對話輪字數而言，伊麗莎白一共講了333個英文單詞，略多于達西的單詞總數318 個。就整體而言，兩人在該片段所傳達的信息量基本勢均力敵。然而，綜合二人的話輪數目和話輪字數來看，伊麗莎白的話輪平均長度為11.9 個單詞，高于達西的平均話輪長度。由此可知，伊麗莎白的話輪數目雖然相對較少，但每個話輪所表達的內容卻相對較多。這也符合兩人的身份性別特征，達西為男性，相對不善言辭，而伊麗莎白為女性，情感語言相對豐富，在爭論中更具優勢。

（五）話輪設計話輪序列是由話輪構成。因而，若想透徹地分析序列組織，也要考慮到話輪的設計。特定的會話場合，經過多次實踐后，話輪會形成相對固定的設計，旨在有效地避免沖突，以此提高會話效率。本文所選片段異于正常表白流程，而這一點，可通過話輪設計得到體現。表白的核心是一個請求，通常是一方真摯地表達愛意，另一方同意或是拒絕。若同意，雙方皆大歡喜。若拒絕，拒絕方通常會有愧疚感，而表白方會感到失落。縱觀本片段，首先，達西的表白言辭并不像是一個請求，反而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接著，伊麗莎白的拒絕也未體現出應有的愧疚感，反而帶有怒意。進而，伊麗莎白以質問的語氣一一說明被拒絕的緣由，雙方激烈探討，針鋒相對。達西受挫后反擊伊麗莎白，被激怒的伊麗莎白再次宣判達西的表白失敗。最后，兩人都流露出失落、傷心的神態。由此可得，此二人對彼此互有好感，卻因溝通不暢而引起誤解，又因心懷怨怒而不肯解釋清楚，以至于造成雙輸的結局。

（六）詞匯選擇話輪設計是通過遣詞造句得以實現，詞匯的選擇與交際環境和會話參與者緊密相連。因而，探析話輪的用詞特征，可得知會話參與者導入話題的方式、所處的交際環境、以及推動會話向前發展的策略。

先來探討一下此二人所使用的稱謂措辭。在所選片段伊始，達西稱呼伊麗莎白為“Miss Elizabeth”，“Miss” 是對未婚女士的稱呼，此處達西在為表白做鋪墊，該稱呼既強調了伊麗莎白未婚的狀態，也暗示了他接下來要說的內容比較正式。而在會話結束后，達西對其稱呼則變為“Madam”，這一措辭卻是對女士的尊稱。表白的本質是請求，于某種程度而言，在表白的場合下，表白者的話語地位一般低于被表白者。此時，伊麗莎白再次宣判達西表白失敗，他因請求未得到滿足而失落，故而選擇此措辭以示禮貌疏離。反觀伊麗莎白，她先是稱呼達西為“the man”，二人雖然面對面，這一稱謂卻像是在提及不在場的第三方，表面上看來，這是站在相對客觀的立場陳述一個客觀事實，而隱晦的表達方式則體現了伊麗莎白對達西的不滿。接著，她質問達西時，說道，“Do you deny it， Mr. Darcy.”此處 “Mr. Darcy”有加強語氣的作用，暗示伊麗莎白語帶怒意。最后，達西在遭到伊麗莎白誤解后反諷她，伊麗莎白回應“And those are the words of a GENTLEMAN.”此處，“GENTLEMAN”這一稱謂是反語，也同樣是情緒化的措辭。

此外，兩人的措辭以名詞化居多，且句式多長難句，隱晦間接的表達比比皆是，這顯然不符合口語的一般特征。這里固然有電影是由文學作品改編而成的緣故，不可避免地保留有文學創作的影子。但更多的也體現出兩人的性格特征和表白的語境。達西傲慢，伊麗莎白則對他有偏見。因而，兩人的互動如同針尖對麥芒，寸步不讓。與其說這是一個表白的語境，倒不如說這是一對互有好感但又互相誤解的準情侶間的吵架。

（七）達西與伊麗莎白的身份建構“身份建構”指的是在會話中，雙方通過互動逐步形成對自我身份的認同并不斷調整各自身份特征以適應動態的會話進程。本文所選片段中，達西與伊麗莎白的身份在二者的互動過程中得以逐步建構，與此同時，動態建構的身份特征又對互動過程本身產生一定的影響。

達西先是沖動地表白，措辭略顯傲慢。伊麗莎白下意識地拒絕，他不可置信地反復確認。在確認自己委實遭到拒絕后，達西不甘心地詢問緣由。伊麗莎白指出達西拆散了一對有情人，他情急解釋，而在面對關于韋翰先生的問詢時，他卻因遭受誤解而不答反諷。生氣失望之余，達西轉而攻擊伊麗莎白的痛處。長時沉默后，達西恢復理智，禮貌地道別，黯然離場。由此，達西的身份特征逐步在對白的進程中得以建構，可以概括為：傲嬌表白—反復確認—不甘詢由—情急解釋—不答反諷—生氣反擊—黯然離場。

反觀伊麗莎白，面對達西突如其來地表白，她先是感到困惑不解，會意后平靜地拒絕。針對達西的詢問，她用反問的形式回應，說明她對達西的表白措辭感到不滿。在達西的窮追不舍下，她以質問的語氣闡述拒絕的緣由。第一個話題終結后，她又主動挑起韋翰先生的話題，這讓達西即失望又生氣，于是達西反擊。被惹怒后的伊麗莎白情緒失控，激烈地宣判她絕對不可能嫁給達西。沉默良久，雙方平靜下來后，達西禮貌道別，伊麗莎白明顯松了一口氣，卻也難掩失落的情緒。因此，伊麗莎白的身份建構過程可以概括為：困惑不解—平靜拒絕—生氣反問—主動質問—再次發問—激烈宣判—失落嘆息。

結 語

本研究選取2005 版電影《傲慢與偏見》中為時4 分多鐘的達西雨中表白片段作為語料分析，發現所選片段中，達西與伊麗莎白的角色塑造豐滿。首先，就角色間的關系而言，達西與伊麗莎白互有好感卻因各自的傲慢與偏見引發了重重誤解，繼而因溝通不當最終導致達西表白失敗。針對角色而言，達西的身份建構過程可以歸結為：高傲表白—反復確認—不甘詢由—情急解釋—不答反諷—生氣反擊—黯然立場。而伊麗莎白的身份建構過程則為：困惑不解—平靜拒絕—生氣反問—主動質問—再次發問—激烈宣判—失落嘆息。按此研究，不僅可豐富會話分析理論，也能幫助我們提升欣賞戲劇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