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野先生》主題分析

王翼

摘要：探討《藤野先生》一文主題主要是歌頌藤野先生還是表現作者的愛國主義感情，經過分析論證，作者最終認為本文主題是為了贊美藤野先生高尚品質，同時也表現了作者對先生的尊敬、感激與懷念之情。

關鍵詞：愛國；敬仰；眷戀；回憶；親切；斗爭

中圖分類號：G633.3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992-7711（2020）03-0001

《藤野先生》這篇散文記敘了作者1902年赴日本留學時候的幾個生活片段。關于這篇文章的主題，歷來有幾種不同看法，而這幾種看法主要分歧點則是本文的主題是歌頌藤野先生，還是表現作者的愛國主義思想感情。有的人干脆將二者等同一律，認為主題思想既是歌頌藤野，又是記敘作者自己的愛國主義思想歷程。持這兩種意見的人都言之成理。在教學參考書中，常將二者并提，但沒有明確分出孰輕孰重，只說：“文章贊揚了日本學者藤野先生正直、無私、沒有民族偏見的高尚品質，抒發(fā)了作者對他的深切的懷念，追述了自己為國為民而棄醫(yī)從文的思想變化，全篇充滿著愛國主義的思想感情。”事實上回避了文章主題究竟是什么這個問題。下面，筆者對這個問題的理解談談幾點看法。

所謂主題，就是文學、藝術作品中所表現的思想、觀點，是作品內容的核心。其中主要的依據應是作品內容。因此，筆者認為這篇散文的主題只有一個，就是回憶藤野先生，歌頌他的高尚品質。其理由如下。

1.從課文的內容和結構看，這篇文章記敘的重點是作者與藤野先生相識、相處、相別的幾件事，由此表現藤野先生的高尚品質，也表現了自己對先生的尊敬與懷念之情。散文始終圍繞著藤野先生寫，字里行間充滿了作者對先生的尊敬、愛戴和懷念之情。最后一部分更是畫龍點睛，將先生對作者的影響表現得淋漓盡致：先生雖然已經不在自己身邊，但他的精神一直鼓勵著作者，使作者有勇氣不斷與惡勢力戰(zhàn)斗。如果說開頭部分是與藤野先生結識的前因的話，那么結尾部分就是結識的后果。

2.從文章的題目看，“藤野先生”這個標題本身已說明了文章的中心，以下的內容都是圍繞對藤野先生的贊頌與懷念這一中心展開，關于散文標題和主題之間的聯(lián)系，筆者認為是用不著再多說了。

3.從作者本人的創(chuàng)作意圖看，魯迅寫作本文主要目的是為了懷念藤野先生。

首先，在敘述完與藤野先生相處的幾件事后，作者在文章結尾部分畫龍點睛，直接抒發(fā)了自己對先生的尊敬、感激與懷念之情。文末收藏講義和懸掛照片這兩件小事也進一步加深了文章主題的內涵。其次，本文被作者收進散文集《朝花夕拾》。魯迅曾明確說過《朝花夕拾》的寫作緣起和本意。可見《朝花夕拾》的創(chuàng)作思想并不是直接為了戰(zhàn)斗。作為以回憶往昔美好歲月為主題的散文集中的一篇，《藤野先生》不太可能是一篇作者希圖用來表現自己愛國主義思想感情的文章。再次，魯迅一直很重視藤野先生對他的關懷。分別多年后他還曾向人打聽藤野的下落，可惜沒有聯(lián)絡上。可見他對《藤野先生》特別關注。

為什么長期以來有很多批評者都認為這篇散文是愛國主義之作呢？筆者認為其原因有兩點。

一、魯迅在中國現代文學史、革命史中的身份地位

由于魯迅自身在文學上所取得的杰出成就，連他的敵人如胡適、陳西瀅之流也不能不承認，早在解放前，他被推崇到至高無上的地位。對他蓋棺定論的權威論斷要算1937年毛澤東在延安陜北公學魯迅逝世周年紀念大會上所作的講話。在這篇題為《論魯迅》的文章中，毛澤東精辟地闡明了魯迅精神的特點，高度評價了偉大的“魯迅精神”，甚至將他抬高到“現代中國的圣人”這個可與封建社會的孔子相提并論的地位。當時抗日戰(zhàn)爭需要一大批革命先鋒，而培養(yǎng)人才的重任陜北公學責無旁貸。毛澤東作為革命領袖，此時此地發(fā)表的講話，具有極其鮮明的時代特色和政治意義。由此魯迅的文學家、思想家、革命家的地位已確定無疑，不可動搖。

二、散文濃郁的愛國主義色彩

持“愛國說”者理由主要有如下三點：1.這篇散文是魯迅在廈門大學寫的，寫作目的是回顧自己的愛國思想的發(fā)展，以此來激勵自己；2.文章的內容主要是表現青年魯迅的愛國主義思想感情；3.從魯迅本身來找原因，認為如果說作者的愛國精神是次要的，則降低了寫作此文的戰(zhàn)斗意義。

將文章的主要內容千方百計與表現愛國主義感情聯(lián)系起來，或者將表現愛國與主題相提并論、乃至取代主題，這種作法誠然不足取。但是，是不是本文與作者的愛國主義思想感情就毫無關系呢？這也是不符合實際的。

魯迅畢竟是一位“民族解放的急先鋒”，用文章作為武器向他所憎恨的一切進攻，已成為一種習慣深入到他的骨髓之中。因此，即使是在《藤野先生》這樣的敘事散文中，作者對丑陋、落后事物的憎惡，對祖國任人魚肉，同胞麻木不仁的痛心也常常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來。特別是這些表現他這種愛國情感的事件又直接與課文中心有關，不能不寫；如果回避就會語焉不詳，無法交待清楚事件的來龍去脈，例如開頭作者怎樣與藤野認識、中間為什么與藤野分別都與作者的思想變化有密切關系。但應該明確的一點是，這些事件的闡述直接與中心有關，并不是魯迅特別為了表現自己的愛國思想歷程而寫出來的。如果采用“愛國說”，則與藤野先生相交的幾件事都算是游離于主題以外了。

可以這么說，這是一篇有著濃郁的愛國主義感情色彩的敘事散文，主要內容則是回憶作者與藤野先生交往的經過。教學參考書上采用了兩條線索，即明線（藤野先生）和暗線（作者愛國思想的發(fā)展）一起將材料組織在一起，也有一定道理，但到底稍顯勉強。此外，本文作者在開頭將“反語”這一修辭手法運用得出神入化，諷刺“清國留學生”入木三分，簡直可以當作修辭學教材中的經典例句，不由得叫人拍案叫絕。

以上是筆者對《藤野先生》這篇課文的一些看法。總之，筆者認為《藤野先生》是魯迅為了懷念他留學日本時的一位老師藤野嚴九郎而作的一篇回憶性敘事散文，散文的主題是為了贊美這位老師的高尚品質，同時也表現出了作者對先生的尊敬、感激與懷念之情。

（作者單位：甘肅省隴南市武都區(qū)兩水鎮(zhèn)后壩村白龍江林業(yè)管理局中學746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