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易地扶貧搬遷是實現脫貧的一個有效途徑,也是消費支出由生存成本向生活成本演變的過程。長期以來,這部分消費支出的成本主要由國家以精準扶貧等形式,通過各個口徑增加貧困戶收入得以彌補。生存成本結構隨之變化,反映出前后差異及其磨合的困境,也反映出貧困戶和貧困地區需要在這個過程中自覺成長,挖掘彌補生存成本的原動力。本文以青海省黃南州澤庫縣和日鎮貧困戶易地扶貧搬遷為例,在分析生存成本補償能力的基礎上,提出基于牧區稟賦資源實現產業升級,增強其發展的核心力和競爭力。
關鍵詞:易地扶貧搬遷;農牧區;產業升級;生存成本優化
和日鎮易地扶貧搬遷用5年的時間解決“一方水土養不起一方人”的問題,通過建檔立卡貧困人口定點安置城鎮化等措施,跨越式實現其可持續生存目的。搬遷后,就老人、孩子而言,最大、最直觀的受益就是公共基礎設施建設,無論就醫還是教育,都得到了很大程度改善。和日鎮貧困村信息化建設通寬帶戶數從無到有并保持穩定,2016年起各貧困村隨著易地扶貧搬遷城鎮化的實施,都有了手機上網戶。2016年至2020年,和日鎮的司么村手機上網戶數為162戶、羊旗村為140戶、吉龍村為205戶。隨著生存成本比重的重新組合,相應的生活質量改善和消費水平提高,是消費支出由生存成本向生活成本結構性演變的過程。這個過程伴隨的不僅僅是一條上升的消費支出趨勢線,也是國家長期以來以扶貧為主的方式彌補這一生存支出成本、實現精準扶貧目標的過程。
但貧困戶在生活水平提高的同時,各種收入還不足以實現資本積累。絕大多數牧民家庭還是采取老人小孩與年輕人分別在定居點和牧區生活的模式,他們沒有太多適合城鎮化的條件,缺乏對其他產業的認識和產業升級的思路。易地扶貧搬遷后的部分農牧民思想游離于傳統產業生活模式和城鎮模式之間,部分定居者說得最多的就是“實在不行就回去養牛、放羊”,他們沒有太多適合城鎮化發展的生存技能,來支付到城鎮居住后上升的消費支出。即便有的農牧民群眾經過了技能培訓,但由于文化程度較低,大部分用人單位也沒有合適的崗位。這些貧困戶享受國家提供的醫療、教育、就業、易地扶貧搬遷等扶貧幫扶措施,以此來實現收支平衡。一方面,說明他們對國家精準扶貧的高度依賴;另一方面,說明要改變這一現狀的必要性。經濟是基礎,貧困戶以及貧困地區應自覺通過易地扶貧搬遷后產業升級的措施,增強核心競爭能力,以提高就業能力、教育質量,拓寬經濟來源,優化生存成本結構,增強生存成本補償能力。
一、易地扶貧搬遷后收入與生存成本結構性變化
(一)和日鎮易地扶貧搬遷狀況
和日鎮是典型的純牧業區,這里的牧民群眾習慣于單一養殖的自給自足生活模式,收入來源比較單一,因病、因殘、因災和缺土地、缺技術、缺勞動力、缺資金以及自身發展力不足而致貧的重點貧困村有6個,分別是吉龍村、司么村、羊旗村、葉貢村、直干木村、智合茂村。這些村通過2017年到2019年的易地搬遷,分批集中安置實現脫貧。
2017年和2018年,享受易地扶貧搬遷戶中羊旗村有98.46%、吉龍村有93.51%、智合茂村有87.5%。2017年到2019年,吉龍村和智合茂村、司么村和葉貢村、羊旗村和直干木村分別通過異地搬遷搬入城鎮。當傳統生活模式轉化為現代城鎮化定居生活模式后,改變了原有的生活環境,同時也加大了搬遷群眾的生存成本支出。
(二)易地扶貧搬遷后收入結構變化
智合茂村于2018年完成易地扶貧搬遷。2013年,該村人均年收入中人均生產經營性收入占0.14%,人均生產經營性支出占42.12%,人均務工收入到2016年均為零,人均財產性收入占20.53%,人均轉移性收入占79.33%。2015年,該村人均生產經營性收入占19.21%,人均生產經營性支出占50.45%,人均轉移性收入占63.27%。易地扶貧搬遷后,該村不斷適應城鎮化生存模式,生產經營性收入和外出務工收入不斷增加。2019年,該村人均生產經營性收入占26.03%,人均生產經營性支出占1.51%,人均務工收入占28.45%,人均財產性收入占3.26%,人均轉移性收入占42.26%。2020年,人均務工收入占31.09%,人均生產經營性支出占0.12%,人均財產性收入占2.59%,人均轉移性收入占39.84%。
(三)易地扶貧搬遷后生存成本支出結構發生變化
不同途徑來源的收入是生存成本支出的基礎,生存成本是衡量收入獲取的底線。絕大多數牧民即便是易地扶貧搬遷后,依然依賴草場帶來的可持續性收入以彌補生存成本的支出。以牧戶生產所需草場支出為例,一般1頭牛平均1年需要1公頃草場的草料,相當于12只羊1年的草料。6公頃草場1年能放牧6頭牛,草場租金按照每公頃120元計算,年租金為8640元,售出牛羊的收入遠高出生存成本的支出。
易地扶貧搬遷后,牧民群眾的生存成本支出結構發生了變化。就衣食住行支出而言,老人和孩子基本生活費用的支出會少一些,通常衣服、鞋子等物品每年也就買1-2次,1個人平均600元;酥油、糌粑、奶酪、牛奶以及肉類、蔬菜等食品,每人每年2000元左右;生活條件比較好的家庭,購買飲料以及水果等,每人每年平均2000元;一般家庭常規用藥平均800元。
居住方面,除了買房外,主要是房子日常維修費用,基本支出是每年500元左右;水費每年200元左右;電費每年大概600元;生活用品家具及室內裝飾品每年大概支出200元;家庭日用雜品每個家庭每年1000元左右;追求品牌的女孩子,消費支出每年大概支出3000-5000元。
交通、通信和教育娛樂支出方面,交通費用按照2個人往返1趟西寧計算,平均每家每年支出2000元左右;常規的私家車輛養護,按每年換1次機油,每次400多元,2年換1次坐墊計算,平均每家每年500元左右;通信按每家每戶2部手機計算,每年大概需要花費900元的話費。
教育、文化和娛樂支出方面,大學生、高中生花費多。1個高中生,每個月需要200元左右的支出。
二、優化生存成本結構對策
(一)加大教育支出,優化生存成本結構
易地扶貧搬遷城鎮化更多的是現代化與公共設施的結合,農牧區更多的是傳統與原生態環境的結合。兩者比較,在于為了生活消耗的資源不僅存在數量的不同,還存在結構差異,收入來源及需求也不同。由于牧民受傳統生產生活方式影響,在適應城鎮化過程中,首先,面臨的是就業選擇的困境。牧民搬遷到安置點后,牧民過上城鎮化生活,從事非牧生產,接觸很多新生事物。但文化程度和技能沒有足夠的儲備以適應和接受現代城鎮化環境,滿足城鎮生存結構性配比需求,就業矛盾激升。為此,政府應制定鼓勵引導個體優化生存成本結構的相關政策,培養成本效益意識,引導牧民群眾對技能教育培訓的重視,保障牧民群眾切實掌握實用的技能。其次,在家庭生存成本不變的前提下,調整支出結構,更多傾向教育,以此優化教育成本在生存成本中的占比,為提高家庭受教育程度提供經濟基礎。
(二)增強自我造血功能,優化生存成本結構
易地扶貧搬遷不僅是牧區現代化進程的重要途徑,也是涉及牧民切身利益的系統工程。但在這個過程中,生存成本固有結構與城鎮化生存成本結構存在差異,政府應該制定相關政策,鼓勵牧民群眾轉變生產生活方式,為優化家庭生存成本支出提供經濟基礎,增強自我造血功能。
(三)發展特色旅游文化產業,優化生存成本結構
目前,和日鎮的特色產業主要是石雕產業,但是,只有部分群眾依托傳承的技藝和少數村民經過培訓以提高這一技能獲取收益來源,市場需求渠道需要拓寬。所以,契合稟賦資源來實現產業升級是解決諸多問題的重要途徑。將旅游景點和各村的特色產業嵌入其中,結合現代科技元素,增強和日鎮產業升級的核心競爭力,以此提高產業扶持資金的收益,提高稟賦資源對產業的效用和貢獻。
(四)提升語言能力,優化生存成本結構
和日鎮牧民主要以藏族為主,截至2020年,11個行政村中,東科日村、尕葉合村、吉龍村、司么村、智合茂村、葉貢村中藏族群眾均占各村人口總數的100%,其他村均在99%以上。語言單一的局限性限制了牧民群眾的日常生產生活范圍。隨著城鎮化建設的推進,目前各村都有了會講普通話的村民,不僅可以帶動易地扶貧搬遷的牧民適應城鎮化,還增加了牧民與游客間必不可少的交流,在市場經濟中不僅可以傳播地區文化,還可以提高語言運用能力。
基金項目:2021年度經濟與管理學院一流學科建設課題(JG202102)“和日鎮牧民優化生存成本產業升級對策調查研究”、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18BMZ125)“基于戰略管理核心能力理論之青藏地區精準扶貧路徑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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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沈燕萍,江蘇無錫人。青海民族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財會專業教授,碩導。研究方向:財審理論與實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