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麗娟
(同濟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上海 200092)
根據《應用指南》及《企業會計準則第6號——無形資產應用指南》,商譽是企業合并成本大于合并取得被購買方各項可辨認資產、負債公允價值份額的差額,其存在無法與企業自身分離,不具有可辨認性,不屬于無形資產準則所規范的無形資產。
價值相關性是指信息的可利用價值。會計研究中,會計信息用于滿足不同目的使用者的需求,這種有用性表現在其可靠性和相關性。會計準則中提到“相關性要求企業提供的會計信息應該與財務報告使用者的經濟決策需要相關,有助于財務報告使用者對企業過去、現在或者未來的情況作出評價或預測”。在目前的實證研究框架下,會計信息的價值相關性定義為:會計信息與權益市場價值之間具有預測性的聯系。
本文對于商譽價值相關性的定義為:商譽蘊含的會計信息與權益市場價值之間具有預測性的聯系。簡單來說就是財務報告中披露的商譽信息與資本市場價值之間的相互關系。
本文所選樣本包含滬深300指數的所有公司,截至2016年12月31日。滬深300指數成分股覆蓋了大部分發行市值。在市場上,具有良好的市場代表性,流動性強,交易活躍,能夠反映市場主流投資收益,并且我國商譽的發展在最近十年比較突出,滬深300指數的公司在商譽披露方面的比較全面。2007年-2016年期間,在其資產負債表中有報告商譽的公司被包括在樣本中。中國于2006年頒布的企業會計準則,明確采用減值方法,因此2007-2016年的樣本期限涵蓋了減值后的十年。
所選的滬深300指數的公司,其中有11家公司因為資產披露不完整,被剔除。最終樣本包括1485個統計數據(每年資產負債表中有報告商譽的公司),具體為2007-2016年分別是 118、133、142、145、146、150、158、162、165、166。
樣本公司分布在12個行業,在某一特定的部門中,某一特定年份的最小公司數是1,最大公司數是69,這體現了樣本分布的廣泛性(見表1)。

表1 商譽的行業分布

金融業 5 6 8 8 10 10 14 15 15 16房地產業 9 11 10 8 8 8 8 8 10 11租賃和商務服務業 1 1 1 1 1 1 1 1公共管理、社會保障和社會組織 1 1 1 1 1 1 1 1 1 1總計 118 133 142 145 146 150 158 162 165 166
Ohlson(1995)將公司的市場價值作為公司賬面價值和收益的函數。它還允許基于研究目標包含其他變量。本文使用修正后的Ohlson(1995)模型作為基本的分析框架來檢驗舊商譽的價值相關性。

模型1構建了商譽(goodwill)和市場價值(MV)之間的關系,NP是凈利潤(Net Profit),INTG是(無形資產),Size是公司規模,并且在模型中加入年度控制變量對回歸結果進行控制。

模型2將商譽(goodwill)劃分為本年購入的商譽G0,和本年以前購買的商譽NG0,以此來構建其與市場價值之間的關系,其余控制變量不變。

模型3將商譽(goodwill)劃分為本年購入的商譽G0,購買一年的商譽G1和一年以前購買的商譽NG1,以此來構建其與市場價值之間的關系,其余控制變量不變。

模型4將商譽(goodwill)劃分為本年購入的商譽G0,購買一年的商譽G1,購買兩年的商譽G2,兩年以前購買的商譽NG2,以此來構建其與市場價值之間的關系,其余控制變量不變。
總體而言,從滬深300指數的樣本數據來看,我國商譽總額占總資產比例很低,采用減值后的十年間商譽總額都沒有超過資產的0.2%,特定年份的某特定公司最小商譽占其資產比例近乎于0,最大商譽占其資產的26.11%。而澳大利亞的商譽總額(2006-2009)占其資產比例在3%-4%之間,最大商譽占其資產的比重高達76.6%。
根據以往的商譽攤銷方式,合同或協議有約定投資期限的,按投資的期限攤銷;如果合同或協議沒有約定的投資期限,通常在不超過10年(包括10年)的期間內攤銷。如果遵循10年攤銷期限,對披露減值的公司進行模擬攤銷,我們發現樣本公司的減值金額為24382568632,模擬攤銷情況下商譽減少的是39525969037,兩者相差15143400404,減值方法下商譽減損金額更小。如果按照20年的攤銷期,兩者相差4619584114,攤銷方法下商譽減損金額更小。雖然按照20年進行攤銷減值方法并沒有比攤銷方法下減損的商譽金額要少,但是按照15年、19年進行攤銷都是遠小于攤銷方式下的。由于公司間選擇攤銷年限的不同,平均攤銷年限大概在15年左右,我們有理由認為采用減值方法減損的商譽金額遠小于攤銷方式下減少的。
因此,減值頻率、減值模式和減值金額表明,與攤銷制度相比,減值制度導致商譽沖銷的樂觀態度。減值方式下的實際減值費用,低于攤銷前的攤銷費用。
模型一測試公司規模(Size),無形資產(INTG),和凈利潤(NP)以及商譽(Goodwill)的價值相關性。Size的系數為0.676,INTG的系數為0.066,Goodwill的系數是0.071,NP的系數是0.138,這四個系數均在1%水平上顯著,表明這四個變量均與公司市值(MV)是價值相關的。值得注意的是,商譽(Goodwill)的系數要大于無形資產(INTG),這表明商譽傳遞信息的能力要強于無形資產,因此對于商譽的披露有助于投資者了解企業內在價值。
模型二將商譽劃分成當年購入的商譽(G0)和在本年度之前購入的商譽(NG0)。G0的系數為0.007,沒有顯著相關關系。NG0的系數為0.074,在1%的水平上顯著。因此,當年購買的商譽不具有價值性,當年之前購買的商譽價值相關。
模型三將商譽劃分為在當前年度購買的商譽(G0)、一年前購買的商譽(G1)和一年以上的商譽(NG1)。結果表明,在本年度購買的商譽G0系數為正0.008,但不顯著(0.571),G1的系數為0.03,在5%水平上顯著,NG1的系數是0.078,在1%水平上顯著,因此,一年前購買的商譽和一年以上的商譽都具有重大價值。同時,一年以上的商譽系數要比一年的商譽高,說明以前的商譽更能反映價值。
商譽的描述性統計表明,占總資產的比例平均約為0.233%。對于一些公司來說,這個比例高達26.11%,對一些公司來說,低于1-5。因此,商譽的重要性也許會影響結果。為了測試這種可能性,我們劃分商譽為:超過其總資產的0.3%的部分和低于這一比例的部分。在2007-2016年,有637個年份的觀測數據,其分別為 46、58、61、61、64、64、71、69、69、74。我們使用已報告商譽超過總資產0.3%的公司樣本來檢查我們結果的穩健性,以考慮商譽的重要性。檢驗結果表明GP1、GP2、NG2的系數為15.613、7.633、24.012,在1%的水平上顯著,GP0的系數是3.972,依舊不顯著。由此看來,檢驗結果仍然不拒絕假設二。唯一有所區別的是無形資產(INTG)系數為-0.501,并且不是顯著相關。這可能是由于這些樣本公司的商譽在資產中比例相對較大,因此對價值的影響較大。此外,為了檢驗結果的穩定性,所有回歸都使用未壓縮變量。檢驗結果本質上是相似的。
通過前文的研究,我們可以得出結論,減值方法下的商譽會計并沒有比攤銷方式下的商譽會計更加保守。與攤銷方法相比,減值方法下的沖銷次數和沖銷量均有所下降。總的來說,商譽減值費用的實際數額遠低于攤銷前要求的攤銷費用。即使是在市場十分不利的情況下也沒有減損商譽,表現出一種樂觀的態度。
通過本文研究,我們已經發現我國在減值制度下,對于商譽的核銷頻率較低。而商譽作為一項資產在企業中的地位日益重要,所以對于信息披露十分重要。新會計準則中規定至少每年對商譽進行一次減值測試,但由于實際操作中只要求對一部分商譽進行表內披露,對其表外披露也沒有明確要求,因此很多企業對于商譽減值信息的披露過于滯后,這會導致會計信息質量下降。這要求對商譽表外披露作出更加明確的規定,制定更加有效的測試方法,以促進企業對商譽減值信息的披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