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八仙”文化資源產業化的困境與出路

李堯

摘 要：文化資源不僅是一個地方文化底蘊的彰顯，也是當地文化產業發展和經濟提升的重要基礎與核心依托。文章通過對江灣村“水八仙”文化資源產業化必要性的分析，針對其現存的產業結構失衡、產品趨同現象嚴重和對外資金鏈接不足等主要發展困境，提出加大人才培養力度、做好地域特色植入和搭建有效資源鏈接平臺的發展策略，以實現當地文化資源的可持續發展。

關鍵詞：文化資源;“水八仙”;產業化;困境;策略

隨著世界全球化趨勢的加快，文化在一個國家和地區競爭力的衡量中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我國進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以來，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文化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靈魂，文化興國運興，文化強民族強”，要“堅定文化自信，推動社會主義文化繁榮興盛”，①十三五規劃也明確提出五年內實現“文化產業成為國民經濟支柱性產業”的目標。②黨和國家的政策方向日益凸顯對文化產業發展的重視，充分利用區域性的文化資源稟賦，發揮特色優勢實現產業化日益成為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新動能。

1 文化資源概念

文化資源是人類從事文化活動和文化生產所利用或可利用的各種資源，是文化產業、文化服務業、文化旅游業及文化市場建設和發展所需求的特殊資源。從內涵上看，文化資源不僅是前人創造的物質資源，同時也是精神資源;從外延上看，文化資源幾乎涉及人類活動的方方面面，涵蓋范圍非常廣泛。③

2 “水八仙”文化資源特點

2.1 資源類型多樣，歷史悠久

“水八仙”是江灣村主要種植的芡實（雞頭米）、蓮藕、茨菇、荸薺、水芹、菱角、茭白和芋艿八種江南特色的水生植物，歷史悠久，食用價值高，擁有“合作社+基地+農戶”的產銷模式，具備運作成初級農產品的條件。關于“水八仙”的詩詞小調、民間故事、歷史傳說眾多，比如《店頭荸薺三根蔥》，可以為文學創作提供豐富的素材。八種各具特色的農作物有著不同的外觀、習性與作用，具備象征意義、觀賞價值，可以通過“水八仙”形象擬人化設計出文創產品。“水八仙”種植區域水源充足，旱田、濕地資源豐富，氣候宜人，景觀優美，保留原始村落風味，可以發展農家樂等旅游觀光產業。

2.2 本地特色濃郁，個性鮮明

“水八仙”是蘇州當地的特色傳統食品，江灣村東臨吳淞江、西接太湖，得天獨厚的自然條件孕育出了口感風味佳、營養價值高的“水八仙”。芡實（雞頭米）對于生長環境的溫度、濕度、土壤、光照等要求較高，且播種、收獲、剝皮處理等種植步驟不同于其他農作物，需要耗費大量人力且對于技藝經驗要求極高。同時，江灣村當地的蓮藕、水芹品種不同于周邊地區的同類作物且在品質上遠優于其他品種，由此促成“水八仙”文化在區域性文化資源中的獨特地位。

3 “水八仙”文化資源產業化的必要性

由于自然資源存在不穩定性和枯竭的風險，文化資源開發與利用的重要性日益凸顯。江灣村作為著名的“水八仙之鄉”，文化資源豐富，深入挖掘特色，對其進行產業化開發升級不僅能對當地傳統文化的保護與傳承起到積極作用，也能為該區域提升競爭力、推動經濟社會的發展提供契機。

3.1 有利于保護傳統，實現文化傳承

由于外來文化的滲透和市場經濟的沖擊，地方文化資源的保護顯得尤為迫切，近年來許多地區對于特色文化的保護多采用復制傳統景觀、建立數據庫、頒布法律規章制度等手段，如“水八仙”生態文化園就建立了專業的“水八仙科普展示館”，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起到留存保護作用，但單一的“保護—參觀—介紹”形式，難以活化文化資源，讓文化內涵深入人心，以達到本地居民及游客自發保護與傳承的良好效果。對文化資源最好的保護方式就是將文化資源產業化，實現對文化資源的有效開發利用，并在開發利用中得到保護和升華。①開發利用一定會經歷“水八仙”文化資源挖掘與整理、產品運作的歸類再生產和實現規模化生產并進入市場流通的環節，在此積極的動態過程中，既可以實現文化資源保護，更能夠在生產流通中融入現代創新思維與產業營銷策略，推進文化傳承。

3.2 提高地方競爭力，助推區域經濟發展

中國經濟發展的最大特征之一就是區域經濟發展極不穩定，東中西部經濟水平有很大的差距。②雖然地理位置、資金、技術、自然資源等是造成各區域、各地經濟發展水平顯著差異的重要因素，但文化也是經濟發展的重要方式。江灣村的“水八仙”產品主要以未加工的初級農產品為主（圖1），幾乎只依靠當地自然資源生產附加值低的初級農產品，經濟社會的發展帶來的是大眾消費需求的個性化、高級化趨勢，③人們購買商品或服務時，開始更加注重商品背后的“觀念價值”。而“水八仙”文化資源具有布迪厄提出的“文化資本”的屬性，可以通過商業運作轉化為經濟資本，將其獨特的文化因素加入產品創造，既能引起大眾的文化共鳴，又能使這些文化產品具有更高的文化品位、文化色彩和精神氣質，增加附加值。因此，充分利用本地文化資源稟賦，優化產業結構，因地制宜地開發已成為地方提升競爭優勢、推動經濟發展的必然選擇。

4 “水八仙”文化資源產業化的主要困境

文化資源產業化的順利實現離不開多方主體的配合，江灣村在“水八仙”文化資源挖掘、開發與保護的進程中遇到了資金、人才、制度等多方面的阻礙。

4.1 一、二、三產業結構失衡，資源亟須進一步整合

對文化資源進行產業化開發，推動區域經濟發展的最佳模式是充分整合文化資源，實現一二三產業融合，形成文化產業鏈，進而產生規模效應。但江灣村現仍屬于經濟發達程度較低的純農業村，原因有三：其一，村內大量土地屬于基本農田，不可以輕易毀田開路，部分投資商想在當地建廠，都因土地性質的原因而擱淺，造成了當地“水八仙”產業仍處于自給自足的原始狀態，尚未形成體系化的文化產業;其二，村內農田為農戶通過繳納租金獲得種植權限的轉包制，大部分村民承包畝數較少，只根據傳統種植經驗進行分散式生產銷售;其三，受經濟條件限制，“水八仙”主題的休閑旅游業基本處于零發展階段。

4.2 文化特色挖掘創新不足，產品同質化現象嚴重

“水八仙”農產品的生產者大多為本地村民，他們生長在同一文化資源分布地區，掌握的都是世代相傳的相似的技術，所以在產業化的過程中，存在著產品趨同的現象。一是村內的多數生產者由于文化水平與受教育程度的限制，對于村委會和合作社提供的農業專業培訓知識的吸收有限，所以生產的初級農產品質量水平缺乏區分度;二是銷售“水八仙”的個體戶只售賣統一包裝的“水八仙”粗加工禮盒和簡單的生鮮配送，不能意識到“水八仙”的文化價值，或者是意識到這方面有文章可做卻苦于沒有渠道和缺乏指導，不能進行更深層次的文化產品的開發;三是不同的社會階層與消費群體對于產品的接受有所不同，普通的農產品面向的主要消費群體是有食用需求的普羅大眾，粗加工的“水八仙”禮盒面向的具備一定社會與經濟資本的有饋贈需求的個體或集體，借助“水八仙”文化理念生產的具有更高精神內涵的文化產品乃至休閑觀光旅游業則面向中高端消費群體，但是村內的中小企業在消費者群體的定位方面的工作不夠到位，缺乏固定消費者，銷售量和經濟效益提升受阻。

“水八仙”文創產品的開發由駐扎村內的“愛助”專業社工機構負責。他們曾開展系列科普宣傳活動，如對“水八仙”的圖像進行設計并制作帆布包和動員村民用荸薺皮制作酵素和手工皂等手工產品，但僅停留于普通的產品制作層面，只是“依葫蘆畫瓢”式地模仿其他文創的商業化手段，既沒有深刻的教育性、娛樂性意義，也沒有高度的稀有性、情懷性文化，無法對消費者產生強大的吸引力。宣傳上也只是機械化地開展以“水八仙文化節”為主的會展業，缺乏對本地特色的獨到解讀與實質創新。

4.3 相關部門作用缺位，對外資金鏈接不足

“水八仙”文化產業的發展離不開政策的扶持和相關組織的支持，村委會作為村內的權威性自治組織，在很大程度上把握著江灣村“水八仙”產業的命脈，其資金來源一般有三方面：一是代表民意向上級政府爭取財政支持;二是通過利用當地的社會資本，借助自身發展的集體經濟組織獲得收入來源;三是鏈接外部資源，作為中介人，對外招商引資，獲得企業組織的投資。對于當地的農產品，政府相關部門的確有特定的政策支持與補貼，但是同時也設置了一定門檻。在江灣村申請“三高一美”“一村一品”等榮譽的過程中，只有達到考核標準，政府部門才會提供財政支持。而且村委會目前只利用村內現有的土地資源，憑出租廠房和魚塘等獲得收入，在拓展外部資源渠道、吸引有能力的企業對“水八仙”產業進行投資方面的作用缺位，并未搭建有效的資源鏈接平臺進行招商引資，所以當地的文化產業未能蓬勃發展。

5 “水八仙”文化資源產業化的發展策略

5.1 加大人才培養力度，升級產業結構

首先，要給予江灣村本地從事“水八仙”產業的內部生產者實行更為綜合、更易接受的專業培訓。一方面，對于從事傳統種植農業的中老年人，合作社應當采取與當地社會組織建立合作關系的方式，實施更為通俗易懂、能夠有效提升種植收益的培訓，比如讓專業社工組織深入村內，通過淺顯易懂的種植技巧和能夠實際見效的動手實踐相結合的科普課堂形式，讓生產者們學有所用;另一方面，大力培養本地年輕人才成為“水八仙”文化傳承人與適應鄉村發展的綜合性人才，他們對于當地文化更為熟悉、可塑性也更強，關鍵是要將“水八仙”文化繼承、保護與產業發展的觀念深入其心中，使其主動參與當地的產業發展中去，并起到帶頭作用。其次，要積極引進外部從事文化資源產業化的知識型專業人才①，以本地高校、職業院校為依托，加快引進有志于從事鄉村文化產業的具備工業、農業、旅游業和藝術領域不同專業素養高素質人才，打造文化產業人才培訓基地，通過完善公平競爭和分配激勵機制，營造良好的人才生態環境、發展環境和創業環境②，為江灣村的發展儲蓄人才力量。最后，推動產業升級要大力引進電商和傳媒平臺，依托江灣村內已有的生鮮配送產業鏈，優化物流配送體系，完善售后服務機制，聯系專業機構或團隊指導個體戶主動利用現代技術進行“水八仙”產品的銷售，促進電商良性發展。

5.2 加強地域特色植入，創新發展形式

第一，在文化資源開發利用的過程中，要立足于江灣村本地情況，繼承和發揚歷史悠久的“水八仙”文化，突出個性特色。既要充分挖掘“水八仙”特有的自然風光、歷史故事、種植習慣、食用風俗，讓文化產品更有豐富性、差異性、獨特性，也要采用新穎的科技手段搜集、整理與保護資源，形成規范化、體系化的產業體系，同時對于江灣村內不可以隨意用作其他用途的基本農田，要堅決保護其最根本的產糧護田職責。第二，要重視“水八仙”品牌的打造，發揮IP品牌效應，創新各種發展形式，開發以文創產品、觀光旅游等為主要形式的文化產業已經成為大多區域發展的共識，但是很多成功案例都表明不能盲目跟從千篇一律的開發思維。針對“水八仙”這一獨有的資源，著力發揮“食、宿、游、購、娛”的綜合性發展理念，比如提供諸如四季風景餐廳的特色餐飲、“水八仙”造型的湖畔仿生民宿、八種作物的農田游覽、衍生文創產品的購物和“水八仙”創意工坊的特色娛樂體驗活動等服務，建立“水八仙”文化精品工程，打響品牌，提升當地整體文化產業的綜合競爭實力。

5.3 搭建資源鏈接平臺，爭取資金扶持

作為直接管理者的村委會要提高作為意識，在充分考慮地方經濟文化富裕程度的前提下，加強對外鏈接資源平臺的構建，積極招商引資，處理好與投資者、經營者、消費者之間的關系，實現規范化、靈活化管理;更要密切關注“水八仙”相關發展政策，依據指導要求準備各類申報材料以爭取上級政府的資金支持，同時定期組織開展相關扶持政策宣講會與科普講座，及時通知并指導村民申請與使用扶持資金，積極動員村民，合力解決產業發展中的阻礙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