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線上上課，以后還讀博嗎？

陳佑賢

我是研究型碩士，在上課的同時也承擔了教授助理工作。返港后，我便按照教授和學校的要求，迅速為接下來的線上課程做準備。不得不說，學校的應對非常迅速且周全，考慮到讓教授坐在鏡頭前直播不大方便，我們把鏡頭架在了教室后部，教授仍舊是站在平時的課堂、平時的黑板前面，只不過是對著攝像頭講課，而IT部門還增加了一個AI系統，讓攝像頭可以自動跟隨教授，對焦黑板上的內容。所以，不用人來操控，攝像頭就可以自動移動，同學們在屏幕中看到的一半是PPT，一半是老師在教室里面實時的講授，最大限度地還原了課程的體驗感。

我們有一門課程中有一個環節是需要分組做一個紙牌游戲，通過大家在拿牌、出牌的選擇中得出對人的行為的研究。這在線下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可到了線上就成了一個項目的開發。為了這個線上的紙牌游戲，教授、IT工作人員和我們幾個教授助理，幾乎是通宵了三天，才做出了這樣一個非常基礎的小軟件，可以發牌洗牌等，實現了基本的要求。在正式上課前，我還在電腦上不斷地調試，搞清楚摁哪個鍵能發牌等等，同時還要注意怎么用鼠標拉桌布才能讓所有人看到出牌的結果。前期投入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而這些在以前本是不需要做的。

基本上，由于應對較快和準備充分，大家普遍反映，在香港上網課幾乎沒有遇到特別大的問題，但對我來說，疫情最大的影響其實并不在校園內。作為研究型碩士，我有很多去國外交流、參加各種學術會議的機會，但是眼下這些活動全部取消了，少數的改成了線上。線上和線下開會完全是兩回事，展示研究成果的人需要提前把自己的演講錄播，屆時通過大會播放出來。這對于沒有演講技巧的一些研究者來說簡直是公開處刑，看著不善言辭的自己在屏幕前尷尬地介紹項目，只覺得生硬。參加會議主要就是展示和問答，由于展示變成了錄播，也直接導致了參會人數的減少，很多人只有在問答時才上線。除了開會和交流，我們本來還有很多機會去參加一些比賽，可由于不能到達現場，我們只能通過視頻來演講，這樣的效果比起現場演講自然是缺少了許多信服力，因此競爭力也下降了許多。我的碩士階段一共只有兩年，目前看來，這兩年很可能都要在線上度過，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同時，做學術很重要的一點是跟同行和前輩們交流。我們開會時最重要的環節往往不是臺上的展示，而是臺下吃飯、喝咖啡時的閑聊，大家更為輕松隨意，經常可以交換到許多有用的信息，但如今都沒了。交流少了，做學術的動力和意愿就相應少了許多。本來，我計劃著碩士畢業后繼續讀博，但疫情徹底改變了我的人生方向。鑒于線上交流的形式還要持續至少一年，而我并不想浪費這寶貴的一年把自己拘泥于教室中，那樣無論是對外面世界的興奮度，還是對個人的追求都降低了很多。

責任編輯：陳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