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丙元
(山東青年政治學院 馬克思主義學院,濟南 250103)
思想政治理論課作為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的關鍵課程,其關鍵作用的發揮不僅在于使得學生明理,更要使得學生將踐行變成自覺。而要實現這一目標,最有效的路徑莫過于使思想政治理論課的學習成為學生的自由自覺活動。由“要我學”變成“我要學”,既是思政課應該追求的目標,也是思政課需要解決的教學論核心問題。而從思政課建設的現實角度看,這既是困擾思政課教學的瓶頸,也是思政課教學實現真正突破而亟需解決的理論與實踐問題。由之,本文擬從生存論的視角對思政課之于學生發展的意義進行剖析,以就思政課何以需要以及如何激發學生學習的內在需求之內在邏輯進行學理上的論證,希冀為以上思政課教學理論與實踐問題的解決做一粗淺探索。
辦好思政課既是堅持社會主義辦學方向,扎根中國大地辦教育的基本表現,也是基本前提,這也回答了學校何以必須辦好思政課的問題。而對于如何辦好思政課的問題,我們除了從教師教的角度思考外,還需要從思政課之于學生的意義角度思考學生何以要學的問題。而對于后者的回答可能更有助于教師去思考如何才能真正使學生積極主動地學習思政課,如何才能使學生真正成為思政課學習的主體。其實,從哲學意義上講,思政課之所以值得學生學,并且會學有所獲,蓋在于思政課之于學生具有極強的生存論意義。
毋庸置疑的是,思政課所講授的思想政治理論,無論是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還是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究其立場、觀點和方法,解答的都是人類尤其是中國人民如何更好地進行社會實踐、如何更好地生存的問題。它們既是對人類美好生存之道積極探索所獲生存經驗的科學化成果,也是指導人們如何科學理解人類生存進而解決生存問題的武器。概言之,思想政治理論本身來自于生存經驗的科學化總結,也指向當前和未來生存問題的探索。所謂“用理論武裝頭腦”,從此意義上講即掌握科學的生存法則。馬克思主義理論作為思政課的核心內容,其之于黨和國家的生存至關重要,對于黨的建設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等偉大實踐具有根本性的指導作用,是中國共產黨立黨執政的最基本的也是最強有力的思想武器。歷史事實證明,這一思想武器已成為我黨在偉大社會實踐歷史進程中攻堅克難、謀生存求發展的最有力武器。即如習近平總書記強調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是我們做好一切工作的看家本領,也是領導干部必須普遍掌握的工作制勝的看家本領”。[1]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偉大成果,也是中國人民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積極探索人類生存發展之路的智慧結晶。就是思政課中涉及的中華文化內容,也無不是中國人民生存智慧的表征,即如習近平總書記在2019年5月15日亞洲文明對話大會開幕式上的主旨演講中指出的,“道法自然、天人合一是中華文明內在的生存理念。”事實上,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本身就是中國人民對一種生存方式的選擇,所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其實就是一種生存論表達。我們正在夯實的理論自信、道路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本身就是中國人民對自己生存之道的自信。思政課需要引導學生必須懂得的一個道理就是,我們得益于這一生存之道的選擇,所以我們更要堅定這一生存之道的選擇。
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學校思政課教師座談會上談到,我們完全有信心辦好思政課。我們對共產黨執政規律、社會主義建設規律、人類社會發展規律的認識和把握不斷深入,開辟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和實踐發展新境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取得舉世矚目的成就;中華民族幾千年來形成了博大精深的優秀傳統文化,還有我們黨帶領人民在革命、建設、改革過程中鍛造的革命文化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這都是中國人民生存智慧的結晶。它們是思政課的重要支撐,也是思政課的力量源泉。美國著名教育家斯金納曾言:“生存是我們據以評判任何文化的唯一價值,任何可促進生存的習俗行為從定義上講都具有生存價值。”[2]思政課所教授的不僅是具有生存價值的知識和文化,更是生存智慧本身。我們有信心辦好思政課,就是因為思政課所承載的是滿滿的生存智慧,思政課教學使學生獲得生存智慧。思政課作為能使人獲得中國人民獨有的生存智慧的課程,在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方面的作用自然不可替代。
思政課使學生獲得生存智慧,基本路徑就是幫學生掌握馬克思主義的基本立場、觀點和方法,而后者恰恰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中國人民的生存智慧的基本要義。它之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創新發展是思想支柱,其在與外來勢力的意識形態斗爭中同樣是一把利器。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學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座談會上強調:“學校是意識形態工作的前沿陣地”。隨著我國日益擴大開放、日益走近世界舞臺中央,我國同世界的聯系更趨緊密、相互影響更趨深刻,意識形態領域面臨的形勢和斗爭也更復雜。復雜的形勢和斗爭既是對我國生存道路創新發展的挑戰,更是對我們生存智慧的挑戰。辦好思政課,開展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用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鑄魂育人,就是使青年學生掌握和傳承黨和人民在社會實踐和偉大斗爭中生成的獨有的生存智慧,就是使青年學生掌握這一既利于明辨是非又助于斗爭批判的思想理論武器,使青年一代在生存過程中明確方向,走對路!可以說,思政課程是為了黨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生存的課程,也是培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生存能力的課程。
人的自覺行動往往基于某種需要,學習也是如此。滿足需要即構成學習的內驅力,“要我學”自然就會變成“我要學”。從學生發展的角度,要回答學習思政課能不能滿足學生需要的問題,其實就是要回答思政課需不需要學、值不值得學的問題。人最深層次的需要無疑就是生存需要。人們的學習活動從根本上說就是學習生存之道。陶行知先生在解釋“學生”二字時就道出了這一哲學意味:“‘學’字的意義,是要自己去學,不是坐而受教……‘生’字的意義,是生活或生存。學生所學的是人生之道……學就是生,生就是學……你哪一天生存不是學?你哪一天學不是生存呢?”[3]思政課的學習就是學習生存之道。只不過這種生存之道是國家、人民之生存與個體之生存辯證統一的生存之道。滿足國家與人民生存需要的道自然也能滿足個體生存之需要,因為個體之生存是以國家和人民之生存為前提的;而個體之生存又是國家和人民之生存的基礎,個體只有真正理解了國家和人民生存之道,才能更好地規劃自己的生存,使自己的生存成為國家和人民生存的有機構成部分,由此才能獲得更大的生存空間和不竭的生存力量。當個體明白自己的生存與國家和人民的生存緊密相聯這一道理時,學習思政課也就成為學生個體的生存需要。就像習近平總書記在五四運動百年紀念大會上所強調的,“青年的人生目標會有不同,職業選擇也有差異,但只有把自己的小我融入祖國的大我、人民的大我之中,與時代同步伐、與人民共命運,才能更好實現人生價值、升華人生境界。離開了祖國需要、人民利益,任何孤芳自賞都會陷入越走越窄的狹小天地。”[4]總而言之,思想政治理論源于生存,也必然回歸到改善生存上來。思想政治理論之于國家、民族乃至人類的生存論意義,最終是要通過教育使之落實到個體的生存智慧的養成上。思政課應該能做到這一點。也只有做到這一點,思政課才能從學生發展的角度獲得合理性辯護,才能從學生求知欲的角度贏得對象性需求。
思政課具有獨特的生存論意義,這意味著思政課從理論與實踐角度對于學生來講都是有用的。這是我們可以理直氣壯開好思政課的一個重要理由。而這對于思政課的教學來說則意味著,思政課應該是使學生獲得智慧的課程,是學生為生存而主動學習的課程,是通過學習最終成為行動者的課程。亦即思政課教學是展現思政課之生存論價值的過程,更是幫助學生學會特定生存理念和方法論的過程。
教學要實現思政課的生存論意義,就不能局限于思想政治理論的知識性教與學,而應是聚焦于如何幫助學生從此課程中獲得生存智慧。這是思政課教學的任務,也是教學實現思政課之生存意義的路徑。事實上,也只有使學生通過思政課教學變得智慧,教學的思想政治教育性才能真正體現,而思政課之培養人的價值才能真正落到實處,同時,思政課也才能成為吸引人的課程。所謂用理論武裝頭腦,其實講的就是通過理論教學使學生獲得生存智慧,學生只有獲得了由思想政治理論而來的智慧,理論之于學生的“武器”意義才能實現。因而,思政課教學的重點不在理論本身,而在如何幫助學生把理論轉化成自己的生存智慧。可以說,思政課教學應是幫助人生成智慧的過程。
從另一個角度講,思政課的根本任務是培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建設者和接班人,對于偉大的社會主義事業來說,其需要的無疑是具備特定的生存理念和生存智慧的建設者和接班人,亦即是把思想政治理論轉化為生存實踐智慧的建設者和接班人,而非只會背誦教條的人。把思想政治理論,即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在偉大斗爭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進程中形成的“關于生存的智慧”,轉變成學生內在的生存智慧,這是思政課程的目標,也是教學活動應該完成的任務。能否幫助學生將“關于生存的智慧”內化為自己“生存的智慧”,不僅是思政課教學是否有效的重要標準,而且關系到思政課程能否實現立德樹人根本任務這一核心問題。習近平總書記在學校思政課教師座談會上強調要用真理的強大力量引導學生。真理力量的強大無疑反映的是黨和人民的智慧的魅力,用真理的力量引導學生絕不只是向學生展示力量,而是要學生掌握或擁有這一力量。如果說有力量的真理就是一種生存智慧,那么幫助學生擁有真理的力量也就是培養其生存智慧。
如果說思政課的生存論價值回答了思政課需不需要學的問題,那么思政課重在培養學生的生存智慧就回答了思政課教學教什么和學什么的問題。而教什么和學什么要落到實處,則最終取決于學生怎么學。根據馬克思主義的觀點,學生的思政課學習只有是一種自由自覺的活動時,才是生存論意義上的學習。馬克思在談到人與動物的區別時指出,與動物不把自己同自己的生命活動區別開來不同,“人則使自己的生命活動本身變成自己意志的和自己意識的對象。”[5]亦即人的生命活動是自由自覺的,由此,人才能成為類存在。學生的學習過程若是自由自覺的過程,也必然是自我積極主動成長發展的過程,而這種成長是自我實現更是成為類存在的過程。所謂類存在,即成為自信的中國人,成為創造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類生活的人。而自由自覺的學習也必然是積極主動地內化思政課中生存智慧的活動,而這種學習活動自然也就具有了生存論意義。
異化的學習必然實現不了至少是不能充分實現思政課學習的生存論意義。何謂異化的學習?馬克思在論述人的異化問題時指出,“如果人把他自己的活動看作一種不自由的活動,那么他是把這種活動看作替他人服務的、受他人支配的、處于他人的強迫和壓制之下的活動。”[6]異化的學習同樣如此。它把學習看成手段,看成被迫的、不得不做的事情,而不是把它視為獲得生存智慧以實現自我成長的活動,由此,學習也就淪為純粹的知識學習,甚至把學習后的考核成績作為學習的目的。由此其學習意志和意識的對象不是學習活動本身,不是自我成長,更不會是成為類存在。生存論意義上的思政課教學,就是要防止學生把自由自覺的思政課學習變成異化的學習,防止學生這一主體異化為知識接收器。學生學習思政課的目的,不是把明白道理作為學習實踐的對象,更不是把考試及其成績作為對象,而是把成為類存在作為對象,把改造主觀世界作為對象,把掌握改造世界的立場觀點方法論作為對象。自由自覺的思政課學習,就是學生進行自我再生產的過程,成為類存在的過程,這意味著學生要有自己的學習產品,即自我的發展或成長意義上的收獲。
在生存論哲學的視野里,“‘生存’就是‘我在’或‘我是’呈現自身的‘存在方式’,是用來表征‘我在’或‘我是’之為‘在’或‘是’的意義的。”[7]生存論意義上的思政課的教學過程就是使學生成為特定的“我在”或“我是”的過程。而所謂“我在”或“我是”,從其哲學意義上來說其實就是一種特定存在的表達。那么“我在”或“我是”最好、最直接的表達是什么呢?毋庸置疑,行動是這種存在的最直接的表達方式。這意味著學生在思政課教學過程中不是以“聽眾”或“觀眾”的角色出現,而是以思考者、參與者來出現,也就是說,思政課教學最終是要引導學生成為行動者,成為擁有特定思想政治觀念的“生存者”。這里需要指出的是,盡管思政課要解決的基本問題是學生對于思想政治理論的認知問題,但我們必須指出,這不是思政課教學的終點。思政課教學最終要指向學生的生存與社會實踐問題,思政課教學最終也應該生成具有特定生存能力或生存智慧的能動的存在者。事實上,學生只有成為行動者,其真正的“我在”或“我是”才能得以表達,同時,學生能否成為行動者,也是驗證思政課教學所要培養的“我在”或“我是”是否成功的依據。當學生成為思想的行動者,也就表明其從思政課中獲得的認識論、方法論與生存論實現了統一,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成為其切實擁有的現實力量。“生存本質上是人的自我否定、自我超越。”[8]思政課就是引導學生學會通過改造自身的行動建構主觀世界,通過改造客觀世界的行動實現“愛國情、報國志、強國行”,對于由此而不斷成長的學生來說,就是生存意義上的不斷自我否定、自我超越。習近平總書記在學校思政課教師座談會上強調,思政課要教育引導學生把人生抱負落實到腳踏實地的實際行動中來,把學習奮斗的具體目標同民族復興的偉大目標結合起來,立鴻鵠志,做奮斗者。這就是要求思政課教學要培養行動者。而習近平總書記一再強調的要扎根中國大地辦教育,努力培養擔當民族復興大任的時代新人,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既是對思政課要培養什么人這一首要問題的回答,更是對所培養的人應是具有中國生存理念和生存智慧的有擔當的行動者的強調。
教學若有效實現思政課之生存論意義,亦即要使學生把思政課的學習變成自由自覺的活動,并在此過程中生成生存智慧,最終成為特定思想政治觀念和生存理念的踐行者,其必然要由傳統的“教、講、考”模式向“學、思、行”模式轉變。
對于任何課程來說,能否激發學習者的學習動力是最為關鍵的問題。教育學家們認為,“不是從外來的要求中而是從人類的自由意志中尋找學習的原動力,這比其他任何事情更重要。”[9]思政課教學同樣如此。能否激發學生的求知欲,使學生產生學習思政課的自我動力,是使思政課學習成為學生自由自覺活動的關鍵。從理論上講,具有生存論意義的思政課值得學生學習,然而在教學過程展開之前,學生對思政課的生存論意義無疑是未知的,從另一個角度講,學生的學習原動力或者求知欲不是自發而生的。這就需要教育者進行巧妙的教學設計,以有效激發學生的學習原動力,亦即使思政課的學習不是被逼著學,而是變成自愿學。而基于學生的生存問題進行教學設計,引導學生從自身生存角度去理解思政課的教學目的和教學內容,無疑會有效激發學生的求知欲望。因為生存問題是人存在的基本問題,也是最能引起人們關注的問題。走向生存論的思政課教學就是要從個體的生存問題導入,進而引出群體、政黨、民族和國家的生存問題,引導學生將自己的生存與國家和民族的生存結合起來。以生存問題引起學生的本能關注,那么也就能激起學生對于解決生存問題之道的求知欲望。從此意義上講,對于“生存問題”的科學設置對于思政課教學設計具有優先性。可以說,激發不了求知欲的教學更可能是無效的教學。事實上,從生存問題導入,之所以更能引起學生的關注,是因為生存問題歸根結底是利益問題,立足學生利益的教學自然是能激發學生學習原動力的教學。“利益是道德的基礎,社會中的道德及其原則和規范,總是從一定的利益關系中引申出來的,并反映著一定的利益要求,維護這種利益。”[10]正如馬克思所言,“正確理解利益是整個道德的基礎”。[11]對于思政課的教學內容來說莫不如此。
德國著名哲學家卡爾·雅斯貝斯曾指出,“生存(Existenz)乃是指示現實的字眼之一”。[12]所以,思政課教學在引導學生理解思想政治理論的生存意義時,應緊扣國家、社會和個人尤其是青年學生自身成長中的現實矛盾。從青年學生關心關注的現實問題出發,將青年學生的個人成長問題與國家、民族的生存問題結合起來,這樣設置的教學問題情境, 更容易讓學生有一種帶入感。這在進一步強化學生求知欲的同時,也使學習任務的設置與完成變成一種自覺行動。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曾指出,“人類只提出自己能夠解決的任務,因為只要仔細考察就可以發現,任務本身,只有在解決它的物質條件已經存在或者至少是在生成過程中的時候,才會產生。”[13]從這個意義上說,學習任務的產生也是如此。我們不難發現,要解決的問題離學生的現實越近,呈現的矛盾與學生的成長越緊密,越能激起學生的關注,由此而提出的學習任務越容易被學生接受。其實,我們強調思政課教學一定要與時俱進,新精神、新問題要及時進課堂,就是要體現教學內容的現實感,體現思想政治理論能解決和要解決的矛盾與學生的現實生活、自身成長息息相關。這樣做的目的與其說是把新東西帶入課堂,不如說是把學生的學習置入現實矛盾中。美國著名教育哲學家杜威根據其研究曾得出這樣的論斷:“我們不能從思想中派生出存在來。暗示觀念時必需有觀察的材料,驗證觀念時也同樣必需有觀察的材料。”[14]而我們經常說的所謂“理論聯系實踐”其實也是這個道理。從現實矛盾出發來解釋理論,才能充分展現理論之于現實生存的意義,才能合理闡釋現實生存對于理論所蘊含的特點立場、觀點和方法的渴望和需求。而從青年學生成長所面臨的現實矛盾入手,則更能激起學生的共鳴,在引發學生關注學習任務并產生完成任務的熱情的同時,思政課學習本身就成了一種生存意義的學習,思政課的生存論意義也自然得以貫徹。
思想政治理論的生存論意義體現在生存理念上,更體現在對生存實踐的指導上,即思想政治理論中包含著服務于生存的方法論。思政課教學要實現思想政治理論的生存論意義,不只要把其中的理念取向和方法論本身講清楚,更為重要的是要幫助學生掌握其中的認識世界、分析問題的方法,掌握馬克思主義批判思維方式和技能,亦即掌握生存論的思想理論武器。也就是說,教學不僅要幫助學生理解思想的武器意義,更要引導學生學會或掌握這一武器。由此,思政課教學就需要注重生存的方法論教育和訓練,通過訓練學生掌握思想理論武器,掌握特定的思維方式,強化學生生存能力的發展。比如既讓學生懂得把黨和國家、民族的生存與個人的生存緊密聯系起來的意義,又要教給學生方法論,即如何通過將自己的生存與國家和民族的生存融為一體,增強自己的生存能力,創造更好的生存環境,進而為人類的美好生存作出貢獻。再如教給學生批判的思維方法,提升其明辨是非,與錯誤思潮斗爭的能力。其實,徹底的批判精神本身就是馬克思主義的本質特征,馬克思主義就是在同各種錯誤思潮的不斷斗爭中開辟前進道路的。所以,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教學本應就是批判精神的傳承和批判能力訓練的過程。習近平總書記就強調,思政課要在傳播馬克思主義立場、觀點、方法的基礎上用好批判的武器,直面各種錯誤的觀點和思潮,旗幟鮮明進行剖析和批判。這里需要強調的是,這個過程中既要幫助學生明理,更要幫助學生掌握明理的方法。如果學生明白了真理,同時也掌握了追求真理、明辨真理的方法,那就意味著學生不僅獲得了成長,而且獲得了更好更快成長的方法。由此,思政課的生存論價值也就在學生的成長過程中得以實現。
走向生存論的思政課教學必須也必然會使學生獲得有意義的學習經歷。而所謂有意義的學習經歷也就是能讓學生在學習過程中真正動起來。換言之,思政課教學不只要解決認識問題,更要培養行動者,而要培養行動者,教學過程也必然要體現行動品格。這一要求歸根結底就是要使學生成為思政課學習的真正自由自覺的主體,而學生一旦成為自由自覺的學習主體,行動也必然會成為學習者的心理特征。德國著名哲學家雅斯貝斯曾說,要獲得生存能力的發展,“不要單單知道而要親身體驗”。[15]哲學家杜威也曾這樣論述:“觀念是具有經驗根源和經驗身份的。就‘行動’一詞字面上和存在上的意義而論,觀念就是所實行的行動,就是去做一些事情,而不是接受從外面強加給我們身上的感覺。”[16]由此看來,“行動”是思政課教學的必由路徑。首先,思政課教學要以培養行動者為目標。亦即教學不止于讓學生“懂得”“知道”,更要使學生產生行動意識和行動能力。比如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教學,讓學生“知道”核心價值觀的內容并非教學的終點,而讓學生成為核心價值觀的踐行者才是教學的最終目標。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和方法的教學也是如此。其次,教學過程要體現行動品格。即教學過程要讓學生動心、動腦、動腿腳。而對于學生而言,思政課學習不是“聽、背、考”,而是“學、思、行”的過程。特別需要注意的是,思政課教學不應將理論講授與社會實踐截然分割開來,好像去參加社會實踐才是實踐教學,才是行動學習。就像陶行知指出的:“大家都認為學校是求知的地方,社會是行動的地方,好像學校與社會是漠不相關的,以致造成一班只知而不行的書呆子。”[17]生存論意義上的思政課教學就是強調知行合一的教學,更是以知行合一為目標的教學,也唯有如此,教學才能有效貫徹思政課之于學生的生存論意義。
總之,從生存論意義上去理解思政課,不僅有助于我們更為深刻地理解思政課之于黨和國家事業發展的意義,更重要的是,它能使思政課的學習與青年學生的成長需求之間更容易建立邏輯與現實的關聯,從而使學生更易于理解思政課學習的重要意義。從生存出發,為了生存,思政課教學才能產生更強的親和力、吸引力,青年學生才會自覺成為思政課學習的主體,由“要我學”變成“我要學”,由此,學生才會自覺做到“真學、真懂、真信、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