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新瀟,周白麗
高血壓在心血管疾病中發病率最高,可致心肌增厚、纖維化、血管粥樣硬化等病理變化,并可引起相應靶器官的損害。目前認為,高血壓的發病機制之一為血管壁的慢性炎癥反應,血清維生素D、同型半胱氨酸(Hcy)、超敏C反應蛋白(hs-CRP)等指標與慢性炎癥反應存在著密切關聯。維生素D缺乏除能導致低血鈣和高甲狀旁腺激素水平外,還具有抗炎、調節免疫等生物學作用[1]。高同型半胱氨酸血癥可提高血管緊張素的活性,使血管緊張素Ⅱ濃度升高,導致高血壓的發生[2]。hs-CRP直接或間接參與炎癥反應,可損傷血管內皮結構完整性,使血管阻力增加[3],導致血壓升高[4]。青海省屬于高海拔地區,氧濃度較平原低。本研究對青海省不同民族高血壓病人血清維生素D、Hcy、hs-CRP含量之間的關系進行研究,以便更好防控高血壓進展,為預防高血壓病及其他心血管疾病提供理論依據。
1.1 研究對象 選取2018年10月—2019年10月就診于青海省人民醫院門診及住院治療的年齡>18歲的漢族、回族、藏族高血壓病人共354例,分為漢族高血壓組(164例)、回族高血壓組(96例)、藏族高血壓組(94例)。根據《2018中國高血壓防治指南》在安靜狀態下,非同日3次測量診室血壓, 收縮壓(SBP)≥140 mmHg(1 mmHg =0.133 kPa)和(或)舒張壓(DBP)≥90 mmHg。SBP≥140 mmHg和DBP<90 mmHg為單純收縮期高血壓。根據血壓升高水平,又進一步將高血壓分為1 級、2 級和 3 級。選取同期健康體檢者131名,分為漢族正常對照組(50名)、回族正常對照組(40名)、藏族正常對照組(41名)。排除標準:繼發性高血壓;嚴重感染;冠心病;糖尿病;風濕性疾病;近期有手術或創傷史;近期服用葉酸和維生素B12;近3個月服用對血漿Hcy水平有影響的藥物;近期注射或補充維生素D;妊娠期或哺乳期女性,患有肝腎疾病者,<18歲病人。
1.2 方法 所有入組病人及健康體檢者均清晨空腹采集靜脈血5 mL,應用德國西門子公司CENTAUR XP型全自動化學發光分析儀測定血清維生素D、Hcy、hs-CRP含量,嚴格按照說明書進行操作、檢測分析。

2.1 各組血常規指標檢測結果比較 漢族、回族、藏族高血壓組與相應正常對照組比較,中性粒細胞數、血紅蛋白、血小板計數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詳見表1。

表1 不同民族高血壓組與正常對照組血常規指標比較(±s)
2.2 各組生化指標結果比較(詳見表2、表3)

表2 不同民族高血壓組與正常對照組生化指標比較(±s)

表3 不同民族高血壓分級病人與正常對照組生化指標比較(±s)
2.2.1 總膽紅素 漢族、回族、藏族高血壓組總體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回族高血壓2級與回族正常對照組、高血壓1級、藏族高血壓2級比較,總膽紅素數值明顯升高,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
2.2.2 尿素氮 漢族、回族、藏族高血壓組總體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但漢族高血壓3級組與漢族正常對照組比較,尿素氮水平明顯升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回族高血壓3級組與回族高血壓2級組、回族正常對照組比較,尿素氮數值明顯升高,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藏族高血壓3級組與漢族、回族高血壓3級組比較,尿素氮數值明顯降低,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
2.2.3 肌酐 漢族、回族、藏族高血壓組總體比較,回族、藏族高血壓組肌酐水平高于正常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回族高血壓3級組與漢族、藏族高血壓2級組比較,肌酐水平升高,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回族、藏族正常對照組與回族、藏族高血壓1級、3級組比較,肌酐水平降低,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
2.2.4 尿酸 漢族、回族、藏族高血壓組總體比較,回族、藏族高血壓組尿酸水平高于同民族正常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漢族高血壓2級組與漢族正常對照組比較,尿酸水平升高,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回族高血壓2級、3級組與回族正常對照組比較,尿酸水平明顯升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藏族正常對照組與藏族高血壓1級、2級、3級組比較,尿酸水平降低,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
2.2.5 低密度脂蛋白 回族高血壓2級、3級組與回族正常對照組比較,低密度脂蛋白水平升高,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回族高血壓2級組與漢族高血壓2級組比較,低密度脂蛋白水平升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2.3 各組血清維生素D、Hcy、hs-CRP水平比較 漢族、回族、藏族高血壓組總體比較,漢族、回族、藏族高血壓組血清維生素D、Hcy、hs-CRP水平均高于各民族正常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回族高血壓1級組與漢族高血壓1級組比較,維生素D水平降低,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回族高血壓2級組與漢族高血壓2級組比較,維生素D水平降低,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漢族、回族、藏族高血壓1級、2級、3級組與對應民族正常對照組比較,維生素D水平明顯降低,Hcy、hs-CRP水平升高,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漢族、回族、藏族1級高血壓組與對應民族正常對照組比較,Hcy、hs-CRP水平升高,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漢族、回族2級高血壓組與對應民族1級高血壓組比較,Hcy、hs-CRP水平升高,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漢族、回族、藏族3級高血壓組與對應民族2級高血壓組比較,Hcy、hs-CRP水平升高,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說明隨著高血壓等級的升高,漢族、回族、藏族高血壓各組hs-CRP水平有升高的趨勢。漢族、回族、藏族高血壓組相同血壓等級之間hs-CRP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詳見表4、表5。

表4 不同民族高血壓組與正常對照組維生素D、Hcy、hs-CRP指標比較(±s)

表5 不同民族高血壓分級病人與正常對照組維生素D、Hcy、hs-CRP指標比較(±s)
高血壓作為心血管疾病發病率高的疾病,其機制之一為血管內壁存在慢性炎癥反應,有研究指出,血清維生素D、Hcy、hs-CRP均參與這種血管壁的慢性炎癥反應,并在其中發揮重要的作用。維生素D在人類所需的維生素中非常特殊,它是一種激素的前體,除可調節鈣、磷代謝以外,還具有抗炎、調節免疫、抗腫瘤等生物學作用。研究表明,維生素D水平與血壓和高血壓風險呈負相關[5]。Hcy是從S-腺苷基蛋氨酸通過兩次反應形成,是蛋氨酸代謝過程中的重要中間產物。人體內存在兩種Hcy的代謝途徑:轉硫化途徑與再甲基化途徑。Hcy在體內代謝途徑中,如出現任何一種輔助因子或關鍵酶的異常或缺乏,均可導致Hcy正常代謝障礙,使其在體內蓄積從而造成高Hcy血癥。有研究指出,高Hcy血癥能夠導致血壓升高[6]。高Hcy血癥被認為是與高血壓相關的新危險因素[7]。當機體受到組織損傷或微生物入侵等炎癥刺激時,肝細胞合成C反應蛋白,C反應蛋白可激活補體和促進吞噬細胞吞噬、清除凋亡、損傷、壞死的細胞和入侵機體的病原微生物,從而起到機體炎癥調節作用,在機體免疫過程中起到保護作用[8]。因此,具有較高hs-CRP水平的高血壓病人可能需要積極治療以預防高血壓靶器官損傷的發展。
在本研究中,漢族、回族、藏族高血壓組維生素D水平明顯低于對應民族的正常對照組,考慮主要與維生素D具有抗粥樣硬化、纖維化作用及其可抑制腎素-血管緊張素-醛固酮系統(RAAS)有關,是體內RAAS的負調控因子。RAAS不僅刺激血管膠原生成、減少彈力蛋白合成,還能抑制一氧化氮信號通路傳導。血管鈣化發生于大動脈和中動脈管壁的內膜、中膜,可造成血管動脈硬化、順應性降低、脈壓增大等,維生素D可阻斷其進程,防止血管鈣化。回族高血壓不同級別組血清維生素D水平低于漢族、藏族高血壓組。漢族、回族、藏族高血壓組Hcy水平高于相應正常對照組,Hcy可能參與高血壓的發病機制,當Hcy高表達時,會使動脈彈性層受損,使動脈中膜內膠原沉積,并促使血管平滑肌細胞遷移和增殖;還可激活氧化應激反應,使一氧化氮合成和活性降低,引發炎性反應,促進血管活性物質及細胞因子的生成,血管壁張力增高,導致血壓升高。
漢族、回族、藏族高血壓1級、2級、3級組與相應民族正常對照組比較,hs-CRP水平在各組間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提示隨著高血壓等級的升高,hs-CRP水平也相應升高,漢族、回族、藏族高血壓組相同血壓等級之間hs-CRP水平比較無明顯差異。hs-CRP參與高血壓的機制可能為:高濃度hs-CRP直接參與炎癥反應, 損傷血管內皮細胞, 使一氧化氮及前列環素合成減少, 使血管對內皮依賴性舒血管物質的反應性減弱, 導致血管阻力增加。還可使白細胞氧化應激增強, 超氧陰離子釋放增多,消耗一氧化氮, 鈍化血管舒張功能。有研究顯示,高海拔地區與平原地區hs-CRP水平比較未見明顯差異[9],但因高海拔地區與平原地區相關的研究報道較少,無法得出確切的結論,故需更進一步相關對照研究來探討是否與海拔相關。漢族、回族、藏族高血壓組肌酐、尿酸水平高于相應民族正常對照組,可能因為腎臟是高血壓的重要靶器官,隨著高血壓發病時間延長及血壓等級的升高,可加重腎臟等靶器官的受損。高血壓病人由于血壓升高,會引起血流動力學變化,引起腎小動脈及腎小球的硬化,可使血肌酐及尿酸水平也隨之升高。
血清維生素D、Hcy、hs-CRP與高血壓病關系密切。在高血壓臨床預防、治療、研究中應更早、更快了解疾病進展程度,及時做好防治措施,延緩疾病發展,提高人們生活質量,對高血壓病預后起到積極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