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玲 藍崧 方玲 楊職
癲癇是一組由大量神經元反復發作的異常放電而引起的,以中樞神經系統短暫性功能失常為特征的慢性腦部疾病。癲癇以藥物治療為主,但傳統抗癲癇藥物治療范圍狹窄,不良反應較多,逐漸被新型抗癲癇藥物取代[1-2]。左乙拉西坦作為一種新型抗癲癇藥物,憑借其特殊的抗癲癇機制在臨床廣泛應用,但不同個體療效差異大,研究表明,藥物的反應性及治療效能可能與單核苷酸多態性相關。
大量研究結果顯示,多藥轉運體基因多態性與抗癲癇藥物療效存在相關性,與藥物敏感者對比明顯較高[3-5]。人類有49種ABC超家族轉運體蛋白,其中MDR1編碼的P-糖蛋白(P-glycoprotein)與ABCG2基因編碼的乳腺癌耐藥蛋白(breast cancer resistance protein,BCRP)報道與癲癇的耐藥性相關。在本次研究中選取117例癲癇患者進行對比分析,探討MDR1基因C3435T與ABCG2的rs2231137基因多態性與左乙拉西坦治療癲癇效果的關系。
選取2018年3月-2020年3月本院門診或住院癲癇患者117例。納入標準:符合1981年國際抗癲癇聯盟對癲癇及癲癇綜合征的診斷;均為左乙拉西坦單藥治療,治療時間均超過1年。排除標準:伴隨其他中樞神經系統疾病或占位性病變;不能配合收集資料。其中男54例,女63例,平均年齡(37.8±15.3)歲。根據左乙拉西坦單藥治療后效果不同進行分組,治療后未達到控制組標準患者作為未控制組,入組前1年未發作或發作次數減少大于50%為控制組。未控制組62例,男28例,女34例,平均年齡(35±17.4)歲。控制組55例,男26例,女29例,平均年齡(38±12.4)歲。兩組患者年齡與性別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所有對象對本研究均知情同意,本研究通過茂名市人民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
(1)標本采集:所有入選研究對象空腹采集外周靜脈血標本2 ml并放置EDTA抗凝試管,所有血標本均放置在-80 ℃環境存放。(2)MRD1基因分型:選擇臨床試驗中較為常用的C3435T的單核苷酸多態性進行分析,應用DNA二代測序直接測序,同時應用PCR-RFLR方法檢測與分析。(3)ABCG2基因分型:選擇臨床試驗中較為常用的rs2231137的單核苷酸多態性位點進行檢測,應用DNA二代測序直接測序,同時應用PCR-RFLR方法檢測與分析。
分析患者基因多態性位點遺傳平衡檢驗結果,計算兩組C3435T和ABCG2基因分型頻率及等位基因頻率有無差異。分析左乙拉西坦療效的影響因素。
本次研究當中的所有數據均采用SPSS 22.0統計學軟件進行處理,計量資料以(±s)表示,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計數資料以率(%)表示,采用χ2檢驗,危險因素采用Logistic回歸分析,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共檢出 MRD1 CC、TT、CT基因型各 49、13、55例,ABCG2 GG、AA、GA基因型各34、18、65例。兩個基因的基因型頻率均符合Hardy-Weinberg平衡(χ2=0.23、1.21,P>0.05),提示患者群體代表性良好。
兩組MDR1基因C3435T基因型分布頻率及等位基因C與T頻率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 1、表 2。

表1 兩組MDR1基因C3435T基因型分布頻率及等位基因C與T的頻率比較

表2 MDR1基因C3435T基因型頻率對左乙拉西坦療效的影響
ABCG2基因多態性中不同基因型分布頻率分布情況對治療效果具有影響,其中基因多態性位點rs2231137集中分布于GG整體治療效果更佳,兩組G與A等位基因頻率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未控制組有較高的A表達,見表3。基因型AA對左乙拉西坦療效的OR值為7.63(P<0.01),基因型GA對左乙拉西坦療效的OR值為2.96(P<0.05),GG基因型與AA/GA相比,基因型AA/GA是左乙拉西坦療效的危險因素,見表4。

表3 兩組ABCG2基因rs2231137基因型分布頻率及等位基因G與A的頻率比較

表4 ABCG2基因rs2231137基因型頻率對左乙拉西坦療效的影響
癲癇是以中樞神經系統短暫性功能失常為特征的慢性腦部疾病,患病率高達5%,給社會及家庭帶來的沉重的負擔。隨著基因測序技術的發展,通過基因多態性水平分析藥物學機制逐漸成為熱點,為實現臨床藥物個體化治療帶來新的希望。左乙拉西坦作為新型的抗癲癇藥物,近年來廣泛應用于臨床,但是療效個體差異大。不同癲癇患者對于左乙拉西坦的單藥治療的效果是否與藥物代謝的基因多態性相關,至今沒有明確的定論。
大量研究表明,癲癇藥物的耐藥機制與MDR1基因編碼的P-糖蛋白相關[6]。MDR1的單核苷酸多態性定位在26號外顯子的(C至T)3435位點,其5末端啟動子的甲基化可以導致P糖蛋白過度表達。若P糖蛋白過度表現在血腦屏障上,可能限制抗癲癇藥物滲透入大腦,從而導致耐藥的發生。有研究表明,MDR1 C3435T與丙戊酸鈉,卡馬西平的耐藥相關[7]。不同的C3435T變異中,CC基因型與小腸中P糖蛋白的高表達有關,有數據認為CC基因型可以導致血腦屏障的P糖蛋白功能增強,從而導致顱內藥物濃度下降[8]。有研究報道,ABCB1的G2677T/A及C3435T基因多態性與左乙拉西坦療效相關[9]。然而在本研究中,兩組MDR1 C3435T基因型及等位基因C與T分布頻率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提示左乙拉西坦即使作為新的抗癲癇藥物,與傳統的抗癲癇藥物在藥物轉運機制上可能存在差異,可能參與轉運的蛋白不相同。因此左乙拉西坦給傳統的抗癲癇藥物的耐藥性治療提供了新的手段。
ABCG2基因編碼乳腺癌耐藥蛋白,作為一種外源性轉運體,轉運大型的、疏水的、帶正電荷或負電荷的分子、多種抗癌藥物、熒光染料和在正常食物中發現的不同毒性化合物。ABCG2中的SNPs可能會影響這些底物的吸收和分布,改變化合物或藥物在大范圍內的積累、有效性和毒性。具有抑制消化道吸收某些外源性物質以及參與形成血-腦、胎-血屏障等生理功能,是多藥耐藥的重要機制之一[10]。有研究表明,ABCG2的rs2231137基因多態性與拉莫三嗪的濃度及藥物耐藥相關[11-12]。本研究中,ABCG2的 rs2231137的 AA型(OR=7.63) 及GA型(OR=2.96)攜帶者是左乙拉西坦療效的危險因素,未控制組攜帶A基因頻率更高(P<0.05),提示AA型及GA型等攜帶A基因頻率的患者,左乙拉西坦療效欠佳,為癲癇患者個體化給藥提供了有價值的信息。但如其他藥物基因組學的研究一樣,由于不同研究者入選患者和樣本量的不同,患者的地域,病情不同,導致研究結果不大相同,后續將進行更大的樣本量驗證研究結果。
綜上所述,未提示MDR1 C3435T單個位點單核苷酸多態性與左乙拉西坦癲癇療效之間存在一定關聯;ABCG2的rs2231137的AA及GA型攜帶者是左乙拉西坦療效的危險因素,為臨床抗癲癇藥物的選擇提供了新的選擇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