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少娟 吁 英 朱穎潔 趙井陽 楊富英 蕭蕊英
廣州市第一人民醫院(廣州 510180)
2019 年12月以來,湖北省武漢市出現了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肺炎疫情,且迅速在全球蔓延。該病作為急性呼吸道傳染病,傳染性強,RO值(1個患病者在易感人群中可以造成感染者的平均數量)接近4(ref:Novel coronavirus 2019-nCoV: early estimation of epidemiological parameters and epidemic predictions),遠高于SARS和一般的流感病毒[1]。2020年1月20日國家衛生健康委將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納入《中華人民共和國傳染病防治法》規定的乙類傳染病,并采取甲類傳染病的預防、控制措施[2]。如何進一步深入了解該病臨床表現和病理認識,積累診療經驗,加強對該病的早診早治,提高治愈率,降低病死率,最大可能避免醫院感染,是臨床護士工作的重點。目前,知信行模式在醫療、護理領域得到應用,顯示了其可行性與有效性[3- 5],臨床護士對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方面的知識、態度、行為的現狀報道較少。本研究擬調查我院臨床護士對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知識、態度、行為的現狀,分析其原因,以期為制定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相關培訓和管理提供一定參考和依據。
1.1 研究對象
采用便利抽樣法,2020年3月選取我院的1 007名臨床護士作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已獲得護士執業資格;從事臨床工作的在崗護士;自愿參與本研究。排除標準:實習護士、進修護士;調查期間處于非在崗狀態的護士,包括產假、病假、休假等。
1.2 方法
1.2.1 調查工具
1.2.1.1 一般資料問卷 由研究者自行設計,包括性別、年齡、學歷、職稱、職務、工作年限、是否在發熱門診及隔離病區工作經歷、是否接受過新冠肺炎知識培訓、是否參加過穿脫防護服及咽拭子采集培訓及考核等。
1.2.1.2 臨床護士對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知信行調查問卷 由研究者在閱讀國家衛生健康委發下新型冠狀病毒肺炎診療方案試行第七版[6]、醫療機構新型冠狀病毒感染預防與控制技術指南(第一版)[7]及查閱相關文獻的基礎上自行設計,再經專家審閱意見進行修訂及完善,確定最終問卷。
問卷包括知識、態度、行為3個維度37個條目。①知識維度:包括新冠肺炎的主要傳播途徑、胸部影像學表現、消毒隔離管理、穿戴防護用品遵循程序等13個條目,每題答對即得 5 分,答錯不得分,總分 0~65 分,得分越高說明臨床護士對新冠肺炎知識掌握程度越好;②態度維度:包括臨床護士對新冠肺炎的培訓、有效監督、手衛生、穿脫防護服發生風險暴露等態度11個條目,采用 Likert 5 級評分法,從“完全不同意、不同意、不確定、同意、非常同意”分別賦值 1~5 分,總分 11~55分,得分越高,說明臨床護士的態度越積極、越重視;③行為維度:包括穿脫防護服的操作技能、護士及護工手衛生落實情況、檢查清潔工人對病房環境及各物體消毒液濃度的配制達標情況等行為13個條目,采用 Likert 5 級評分法,從“從不、偶爾、有時、經常、總是”分別賦值 1~5 分,總分13~65分,得分越高,說明臨床護士的執行越到位??倖柧鞢ronbach’s a系數為0.702。
1.2.2 調查方法 在征得醫院護理部同意后,將問卷內容輸入問卷星網站,生成鏈接,再將問卷鏈接發至全院護士長工作群,由護士長將鏈接轉發給科室護士。設置一個手機只能填寫一次問卷、填完所有條目才能提交問卷。受試者采取匿名方式作答,共回收有效問卷1 007份,有效回收率為100%。
1.2.3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5.0 分析數據,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采用均數±標準差描述,計數資料采用例數、構成比描述,組間比較采用t、F檢驗或單因素方差分析,以P<0.05 表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一般資料
1 007名臨床護士,其中女978 名 (97.1%),男29 名(2.9%);年齡 20~30歲471名(46.8%),31~40歲334名(33.2%),41~50歲159名(15.8%),>50歲43名(4.3%) ;學歷多為本科,736 名(73.1%);職稱:護士298名(29.6%),護師370名(36.7%),主管護師293名(29.1%),副主任護師及以上46名(4.6%);職務以護士居多,824名(81.8%);工作年限:<5年323名(32.1%),5~10年296名(29.4%),11~15年118名(11.7%),16~20年78名(7.7%),>20年192名(19.1%);發熱門診經歷:有83名(8.2%),無924名(91.8%);隔離病區工作經歷:有112名(11.1%),無895名(88.9%);接受過新冠肺炎知識培訓:有976名(96.9%),無31名(3.1%);參加過穿脫防護服培訓及考核:有864名(85.8%),無188名(21.8%);發生新冠肺炎后接受穿脫防護服培訓:有676名(78.2%),無143名(14.2%);參加過咽拭子采集培訓及考核:有877名(87.1%),無130名(12.9%);新冠肺炎知識獲取來源從高到低排序:醫院下發相關通知、手機網絡、電視新聞、宣傳冊、專業雜志及期刊。
2.2 臨床護士對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知信行的得分情況
2.2.1 臨床護士對新冠肺炎知信行總分及各維度得分情況 臨床護士對新冠肺炎知信行總分為(136.24±14.52)分,各維度得分分別為:新冠肺炎知識(28.82±9.22)分、態度(52.04±5.52)分、行為(55.38±7.93)分。
2.2.2 臨床護士對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知信行維度得分最高及最低的3個條目及其得分情況,見表 1。

表1臨床護士對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知識、態度、行為各維度得分最高和最低的3個條目及其得分情況 分)
2.2.3 不同特征臨床護士對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知信行得分的比較 將臨床護士按年齡、性別、學歷、職稱、職務、工作年限、是否有發熱門診及隔離病區工作經歷、是否接受過新冠肺炎知識培訓、是否參加過穿脫防護服及咽拭子采集培訓及考核、何時參加過穿脫防護服培訓及考核等分組,比較其新冠肺炎知信行得分情況。單因素分析結果顯示,不同年齡、職稱、職務、工作年限、何時參加過穿脫防護服操作培訓及考核的臨床護士,其新冠肺炎知識得分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不同工作年限、何時參加過穿脫防護服培訓及考核的臨床護士,其新冠肺炎態度得分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是否參加過穿脫防護服培訓及考核、何時參加過穿脫防護服培訓及考核、是否參加過咽拭子采集培訓及考核的臨床護士,其新冠肺炎行為得分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
3.1 臨床護士對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知識處于較低水平
新冠肺炎知識部分得分0~65分,本研究結果顯示,臨床護士對新冠肺炎知識得分為(28.82±9.22)分,處于較低水平。以低年齡、低學歷、低職稱、低年資、低職務、無接受過新冠肺炎知識培訓及無參加過咽拭子采集培訓及考核的護士對新冠肺炎知識得分最低。說明該特征的臨床護士工作年限短,受到系統教育機會少,臨床經驗不足,知識積累較少,缺乏對新冠肺炎知識掌握和理解能力不夠;缺乏參加新冠肺炎相關知識及技能系統培訓機會,而導致知識獲取不足。其中“新冠肺炎主要傳播途徑掌握”(4.96±0.44)分,這條目得分最高,可能與醫院經??己诵鹿诜窝紫嚓P題型及要求完成華醫網繼續教育有關。得分最低3個條目為“適用三級防護范圍掌握”(0.09±0.66)分、“手衛生時機掌握”(4.78±0.53)分、“采集咽拭子標本掌握”(0.75±1.79)分,說明護士對新冠肺炎相關知識理解、掌握存在薄弱點,對醫院下發新冠肺炎感染預防與控制制度相關文件重視程度不夠及未認真學習,導致對幾級防護適用范圍知識掌握不全而混淆;護士對手衛生時機掌握,這道題有831名答錯,錯誤率為82.5%,正確率只有9.43%,知識得分為(0.47±1.46)分,處于較低水平,與劉倩雯等[8]的研究結果一致。部分科室對手衛生教育培訓不足及宣傳少,管理不夠重視,而導致護士對手衛生五個時機知識未掌握;在調查中還發現部分護士未參加過醫院組織咽拭子采集培訓及技能考核。因此,建議護理管理者對醫院下發文件指引要重視并認真有效落實,督導護士及時學習新冠肺炎相關知識并實施考核;加強新冠肺炎相關知識的培訓,邀請專家授課;針對不同層次的護士,制定相應培訓計劃,確保全員掌握咽拭子采集操作流程及注意事項;定期組織對護士進行手衛生相關知識培訓及考核;在每個病房或護士站洗手池旁張貼洗手的指引及洗手方法的示意圖,這些措施對提高護士手衛生知識知曉率具有重要意義。
3.2 臨床護士對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態度較好
新冠肺炎態度部分得分11~55分,本研究結果顯示,臨床護士對新冠肺炎態度得分為(52.04±5.52)分,處于較好水平。其中“護士日常工作中手衛生對新冠肺炎的預防”(4.80±0.53)分,這條目得分最高,說明部分護士參加過新冠肺炎規范化培訓后,態度較為積極,對防控意識較強;能夠認識到新冠肺炎帶來危害及預防重要性。得分最低的3 個條目為“新冠肺炎臨床表現、實驗室檢查特點及胸部影像學表現”(4.66±0.61)分、“咽拭子采集操作應由經過培訓護士來完成”(4.70±0.62)分、“科室對新冠肺炎患者排查落實情況能進行有效監督”(4.71±0.61)分。 究其原因,可能與部分護士未能充分認識到掌握新冠肺炎相關知識能運用到臨床工作的重要性;其次認為咽拭子采集應由經過培訓護士來完成,與我們無關,不應主動去實踐操作;部分科室對新冠肺炎患者排查落實情況,未進行有效監督及認真落實醫院相關制度。因此,建議護理管理者加強護士對新冠肺炎相關知識培訓,督促護士積極學習醫院下發相關文件及認真落實醫院、科室制定相關制度、指引及流程并有效落實。張丹等[9]提出由經過專業培訓的分診護士對就診病人進行甄別、檢查和快速分流,實施有效的預檢分診,盡早篩查感染病例和疑似病例,提高工作效率,可做到早發現、早隔離、早報告。
3.3 臨床護士對新型冠狀病毒肺炎行為較好
新冠肺炎行為部分得分13~65分,本結果顯示,臨床護士對新冠肺炎行為得分為(55.38±7.93)分,處于較好水平。其中“嚴格執行手衛生,每次接觸患者前后都會洗手”(4.83±0.42),這條目得分最高,可能與護士認為嚴格執行手衛生對新型冠肺炎預防尤其重要有關。得分最低的3個條目為“會主動練習穿脫防護服的操作技能”(3.71±1.11)分、“參加過科室組織穿脫防護服發生風險暴露的應急演練”(3.76±1.31)分、“會用秒表去監測洗手時間是否已經達到15秒要求”(3.79±1.30)分,究其原因,可能與科室未組織護士進行穿脫防護服發生風險暴露的應急演練有關;部分護士認為不用去發熱門診、隔離病區、支援湖北一線以及無參加過醫院咽拭子采集培訓,可以不主動練習穿脫防護服技能;洗手時意識薄弱,心態較隨意,沒有按照嚴格“七步洗手法”的洗手順序進行。因此,護理管理者應加強對護士日常工作手衛生落實及監督,每個科室放置一個秒表來監測護士洗手時間,制作并張貼正確的洗手方法宣傳海報在洗手池旁,以提高護士手衛生的依從性,減少院內感染的發生;采用應急演練方法幫助護士掌握穿脫防護服發生風險暴露的處理流程,提高其臨床工作應急處理能力;郭小玲等[10]研究報道,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間運用SHEL模式對護士的職業暴露進行防護管理,可以降低護士職業暴露風險。
3.4 不同特征臨床護士對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知信行得分的比較分析
本研究結果顯示,不同年齡、職稱、職務、工作年限、何時參加過穿脫防護服培訓及考核護士,其新冠肺炎知識掌握情況得分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這與侯偉等[11]的研究結果相似,參加工作20年以上的人員知識得分較高,原因可能與其在日積月累工作中,基礎知識夯實,豐富的臨床經驗和實踐知識互為支撐有關[12]。接受過新冠肺炎知識培訓、參加過穿脫防護服及咽拭子采集培訓及考核的護士,其新冠肺炎知識部分得分高,得益于經過專業知識培訓[13]。 低年資、低學歷、低職務及低職稱的護士,其新冠肺炎知識得分較低,可能與受到系統化培訓機會較少、臨床經驗不足、知識積累較少、缺乏對新冠肺炎知識掌握和理解不夠有關。建議護理管理者鼓勵年輕護士積極參與院內相關培訓及學習;針對不同層級的護士,制定規范化培訓內容,培訓后并進行考核,提高其知識及技能水平;積極參加院外學術交流活動,幫助其了解學術前沿。不同工作年限、發生新冠肺炎后穿脫防護服培訓及考核的護士,其新冠肺炎態度得分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分析原因,高學歷、高職務、中級職稱的護士比低學歷、低職務、低職稱護士積累更多臨床經驗,對疾病有更多的認識,參與新冠肺炎培訓的護士,其態度得分優于未參與者,培訓可能強化了護士對新冠肺炎相關知識及技能的了解,拓寬了視野和思路,對臨床工作有更深的認識,有更加明確的態度。因此,建議護理管理者對未接受過新冠肺炎培訓的護士,給予她們更多學習機會及促進綜合能力的發展;加強新冠肺炎培訓,制定相關制度及指引,以提高其對新冠肺炎的認知,為形成積極態度奠定基礎;積極選派護士參加繼續教育培訓和外出學習,開闊視野,拓寬知識面。本研究結果顯示,何時參加過穿脫防護服培訓及考核、參加過穿脫防護服及咽拭子采集培訓及考核的護士,其新冠肺炎行為得分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分析原因年齡越大,工作時間長、高年資、高職稱的護士,其積累工作經驗及相關知識儲備更加豐富、規范自我行為意識更強。如科室對新冠肺炎的相關制度、指引、培訓、監督及防護更重視,從管理上規范了護理行為,護士執行預防措施更到位。低年資、低年齡的護士,其新冠肺炎行為得分較低,可能與護士知識掌握較差,臨床工作執行不到位、不重視有關。因此,建議護理管理者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時期,通過定期、多途徑對年輕護士進行培訓,強化安全防護及感染控制,奠定行為基礎;加強對年輕護士日常工作的落實及督導;加強穿脫防護服及咽拭子采集培訓及技能考核,并納入績效。
綜上所述, 臨床護士對新冠肺炎知識得分處于較低水平,態度和行為得分較好。護理管理者尤其應關注低年資、低學歷、低職稱、低職務護士對新冠肺炎的知識掌握。科室要完善新冠肺炎相關制度、指引及流程,加強專項培訓,實施考核。督促護士主動學習知識,做好防護意識,以提高臨床護士知識和技能水平。本研究也存在一定局限性,研究對象僅限于我院的臨床護士,其樣本量不夠大,且院外尚未納入研究范圍,今后將擴大樣本量及研究范圍進一步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