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璐
(內蒙古師范大學外語學院,內蒙古呼和浩特 010000)
在外語教育工作者和國內外英語學習者翹首以盼中,2018年,我國首次頒布英語學習者的語言語用能力測評標準——《中國英語能力等級量表》。該量表的施行,將進一步幫助提高我國英語教學測評的科學性和合理性,對一線教師和外語教學研究學界都意義重大。該文通過對近期國內相關實證研究的研讀,對各類研究成果進行綜述,以期對進一步《量表》相關的研究有一定啟發。
歐美各國對語言能力量表的研究可追溯到20世紀中期。在結構主義語言學和行為主義心理學的浪潮中,學界開始使用語法、詞匯等作為描述指標進行語言能力的描述。其中有影響力的量表主要包括ILR(FSI)量表、ACTFL 量表、ISLPR 量表、CLB 量表、ALTE 量表、CEF 量表等。ILR(FSI)量表:1955年美國國外交學院頒布的跨部門語言圓桌量表(Interagency Language Roundtable Scale)是最早出現的語言能力量表,起初是為了應對冷戰威脅,主要是對口語能力進行測評,后來逐漸發展成為包括語言知識和技能在內的全面語言能力量表; 到了成熟階段還研發了翻譯能力量表。此后,美國繼續在外語教學領域開發了一套外語能力測量表:American Council for the Teaching of Foreign Languages,即ACTFL 量表,而ACTFL 與ILR 量表適用對象有所不同,前者面向教學領域,后者主要面對工作場合,所以二者并行使用。在大洋另一邊,出于發展和建設歐共體需要,也隨著二戰后世界各國交往商貿的蓬勃發展,歐洲也研制了全歐語言教學及評測共同框架 (即CEF 量表) 以向歐洲不同語言地區的語言學習者進行科學公正的測評,這份量表在各個語用能力方面對不同級別進行了總體描述, 又設置了關于語言能力不同方面的分級描述和不同語言行為情況下的能力分級,是迄今為止最具代表性的語言能力量表。我國的《量表》就是在此量表基礎上發展而來。
《中國英語能力等級量表》(China Standards of English,簡稱CSE)是首個面向中國學習者的英語能力標準,經國家語委語言文字規范標準審定委員會審定通過,于2018年4月12 日[2]由教育部、國家語言文字工作委員會正式發布[3]。《中國英語能力等級量表》作為國家語委語言文字規范,自2018年6月1 日正式實施。該量表是教育部及眾位專家立足于中國英語學習者的學習情況和教師教學現狀制定的,以“能做”為指向的三階段九個等級的全方位量表;在內容選擇上不僅設計有語言知識,還包括語言能力、語用知識、策略等方面,它的出現不僅有效改變了一線教師的測評內容和方式,更基于國內外語學習情況對接了雅思、托福等國際考試;不僅改變了我國過去由于各學段英語考試標準不統一造成的一系列問題;還指導了今后的英語教師教學,幫助提升了英語測評考試質量;此外,該量表對各級各類英語學習者的語用能力的全覆蓋,成體系、 一貫制地描述,將進一步幫助教師選取多元化的內容進行教學,在一線教學時革新教學測評思想。
《量表》頒布之前,我國各級各類英語考試“各自為戰”,缺乏統一測量標準檢測,所以全國學習者的學習目標較為盲目,不成體系;與此同時,我國的測評過去以總結性評價為主,缺乏對學生語用能力的重視;而英語考試種類繁多,參差不齊又影響了教師對學生考查內容的選擇; 此外國內考試缺乏統一標準接軌國際各類測試,這又使得我國的外語考試在國際上影響不大,以上原因都是我國《量表》頒布的必要性和重要性所在。因此,《量表》自發布之日起就引發眾多關注,對《量表》的研究方興未艾。
截止到2020年11月,以“中國英語能力等級量表”“Chinese Stand of English”“CSE”等為輸入詞在萬方數據、中國知網、維普期刊中進行搜索,在全面審讀標題和摘要后,排除了相關度較低研究,共檢索到223 篇國內文獻,其中核心期刊52 篇、碩士論文26 篇、 普通期刊149 篇、 國內外會議3 篇和報紙1篇。主要的研究內容有:對《量表》內容、功能及使用的介紹、《量表》 與各級各類考試的對接情況、 以及《量表》的應用研究。其主要研究成果如下。
(1)《量表》內容、功能及使用研究。
《量表》一經問世,對其研究主要圍繞在總體建設方面,包括建設與實施的科學性和適切性,建設的總體思路,制定原則,研制方法,步驟,信效度檢驗等。劉建達(2018)指出在《量表》推動下,語言教學、學習和測評都會有不同程度提高。《量表》不僅為國內實踐教學、 外語學習和考試測評提供了統一的“綱”,也為我國語言測評發展奠定了基礎。此外,《量表》創新之一在于它與《高中英語新課程標準》的要求吻合,不僅在提升學生核心素養等目標上與 《課標》的教學目標高度統一,在核心英語能力上也能夠全面對接各學段教學大綱。2019年,對分項量表的研究日益受到關注。潘銘威(2019)深入闡述了《量表》分項表的構建思路和意義,并以寫作量表為例,展示了分項能力量表的科學性和可操作性,進一步驗證了《量表》的適用性。孔菊芳和吳雪剛(2019)則以書面表達能力量表為例,通過教學實例解讀《量表》的結構和使用方法。
(2)《量表》與各級各類考試的對接。
研究主要集中于分析《量表》不同語用能力等級與當前各級各類考試的對接情況,從而分析《量表》的信效度;揭薇、趙靜、姜子蕓(2019)將不同類型的英語考試,如大學英語四、六級考試,筆試,口試考試等與中國英語能力等級量表對接情況進行研究,證明《量表》與其考試結果體現出較好的一致性和準確性。栗瑞蓮(2020)以2020年高考英語全國卷及新高考I 卷閱讀理解題為例,通過量表中的閱讀能力分項標準,從認知能力、內容結構、文本類型和話題類別4 個維度對高考英語閱讀內容進行分析,總結概括了高考英語I 卷的出題思想和脈絡,并對學生的英語閱讀能力評價方式進行了總結。
《量表》的應用研究主要集中在其對發展英語應用能力上的指導和測量作用,例如,《量表》對大學聽力教學改革起了重要的指導作用,英語教師要大力開發聽力教學的多元化教學模式; 教材內容應該具有豐富性、多元化和針對性等特點;建立多元化評價體系,主要以形成性評估為主來評價語言綜合應用能力(劉娣,2020);運用CSE 測評標準中聽力理解能力總表,并結合大學英語聽力教學的特點,提高我國大學生的聽力水平,增強大學生的英語實際交際能力(陳璐,2019)。此外,黃金竹,陳萍,徐彩霞,金金,蔡基剛,余衛華等分析了《量表》對不同階段外語教學的影響,為接下來的外語教學指出了方向。上述研究對象主要為大學生和高職高專學生,針對中小學生的研究成果相對較少,鮮有少數民族地區的相關研究。
基于《量表》的實證研究尚處于起步階段,成果不足。趙楓,李茹(2019)利用《量表》調查了邊疆地區初中生當前的英語能力。她們以語言輸入理論為基礎,以《量表》中的閱讀能力三級為基準,對民族地區初中生閱讀水平進行調查。研究結果顯示:黔南地區初中生英語閱讀能力整體達到得了三級水平。同時,也發現了影響民族地區初中生閱讀教學的問題:學生基礎知識較差、詞匯量少;由于語法基礎差、自主學習能力差、 學習策略和閱讀策略意識較為薄弱造成的成績進步不顯著;課外閱讀時間少、閱讀渠道單一。教師教學中存在的問題主要有:教師教學方法傳統、忽視學生興趣的培養、評價機制單一化;只教授了認知策略而忽略了其他如資源管理等策略的指導等。作者提出的建議是:提高對閱讀教學的認識,優化閱讀教學模式、科學運用閱讀策略提高閱讀效果、運用測量結果,開發教學資源,順應學生發展、形成科學的閱讀過程性評價機制的建議。此外,李海艷、李茹(2020)以問卷和半結構訪談的方式對G 省少數民族地區MJ 中學289 名高中生的聽力水平與策略進行調查研究,主要研究結果有:學生的聽力水平一般;不同起點的學生,聽力水平沒有顯著性差異;學生聽力自評結果與聽力水平呈正相關; 影響學生聽力水平的因素主要是學生使用的學習策略及學生早期的基礎[4-6]。
綜上所述,2016年以來是《量表》相關研究成果的井噴階段,學界在深入了解《量表》的具體內容上,開始逐步實現《量表》的設計初衷;他們或基于量表,或以量表為手段在不同學段、 不同英語能力方面加以實踐應用; 可以看出目前國內的研究主要圍繞3個方面展開,一是關于《量表》本身的研究,如《量表》的創新之處、 利用價值與我國當前義務教育課程標準的關系等;二是研究如何使《量表》對我國英語測試能發揮引領、規范、促進作用;三是研究如何利用《量表》促進我國英語學習和教學。
在相關實證研究上,該階段的研究范圍也較之前有了極大的豐富; 在研究階段上包括了從大學到小學的不同學段,學校從綜合類大學到工科類;從普高,職高到中小學;在研究對象上包括成人,青少年,兒童以及接受的特殊教育的學習者等絕大部分中國外語學習者;在研究內容上涵蓋了語言能力、語用知識、聽說讀寫等不同基礎技能方面;也包括了學習策略,教學手段等方面。但總體來說,在目前研究中《量表》研究對象依然以大學生為主,其次是高職大專。而對基礎教育階段的研究調查較少; 針對少數民族地區《量表》利用實踐的研究也比較缺乏;邊疆地區的《量表》研究成果較少,屬于該領域的空白地帶,需要繼續進行推廣實踐。因此,在今后的研究中,應更加注重發揮《量表》的綱領性作用,尤其加快“老少邊窮”地區《量表》的推廣,促進《量表》的落地實施,在實踐中促進《量表》發展,從而有效幫助提升教師的教學質量和學生的學習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