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表的響聲

小酷哥哥

有一個叫湯姆的小朋友，暑假跟著姨媽和姨父住在一棟大房子里。房子的客廳有一口大座鐘，從外表看，普普通通，有些老舊，可這口大座鐘一點兒也不普通，因為深夜里，它總會發生奇異的事情——

“當！”大座鐘終于敲了一下，一點了。但是，它好像故意要顯示自己的獨立性，接著又敲了一下，“兩下！”湯姆數著，他第一次討厭起那亂敲的座鐘來。“三下，四下！可現在是一點鐘啊！”湯姆的下巴擱在枕頭上氣憤地嘟囔著，“你為什么不像普通的鐘那樣一點鐘只敲一下呢？可是大座鐘還沒敲完，“五下，六下！”湯姆盡管生氣，但還是繼續數著，這已經成了他夜里的一個習慣。“七下！八下！”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畢竟只有這座鐘愿意同他說話。“九下！十下！還沒完！”湯姆打著呵欠，心里開始對這座鐘佩服起來。真的，它還在敲，“十一下！十二下！嘿，一夜里敲兩次十二點！”湯姆睡眼蒙眬地譏笑道。“十三下！”鐘又響亮地敲了一下，才停住不敲了。

十三下？湯姆腦子一轉：真的敲了十三下嗎？即使是神經錯亂的老爺鐘也不會敲十三下呀！一定是自己的幻覺。是不是因為自己沒睡醒？不對，我明明數的是十三下，肯定是十三下！

湯姆開始思想斗爭，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周圍的寂靜似乎預示著要發生什么事；整座樓房似乎屏住了呼吸；黑暗籠罩著周圍，催促他回答一個問題：“湯姆，大座鐘敲了十三下，你打算怎么辦呢？”

…………

湯姆是《湯姆的午夜花園》這本書里的主人公。

《湯姆的午夜花園》是一本跟時間有關的幻想小說，曾經榮獲英國卡內基兒童文學獎。有評論家這樣評價這本書：“‘杰作’二字不該被輕易使用，《湯姆的午夜花園》是英國兒童文學中少數可被稱為杰作的好書之一。”

湯姆聽到大廳鐘聲異常，下樓打開后門，無意間發現了一個神秘的花園——

湯姆朝后門走去。他從來沒看見有人開過后門，姨夫和姨媽總是走正門。他們說，走后門上街不方便，因為要穿過后院，后院只不過是一塊狹長的磚地，放著幾只垃圾箱，住在底層的房客們把他們的汽車停放在那里，還蓋上一層防雨布。

湯姆一直沒機會走后門，所以不知道這門晚上鎖沒鎖。要是它鎖上了，鑰匙又放在別處……不過，他發現門沒有鎖，只有一個插銷。他拉開插銷，慢慢地轉動門把手，不讓發出一點響聲。

“快！”樓房又在他耳邊催促。那座站在大廳中央的座鐘也焦急地發出“嘀嗒、嘀嗒”的響聲。

湯姆打開后門，讓月光照進來。月光傾瀉在大廳地板上，像熹微的晨光，照亮了大廳，大廳里的東西可以看得很清楚。可是湯姆并沒有立即轉身去看座鐘的指針，而是向前邁了一步，來到門前的石階上。

門外的景象使他驚呆了，接著不由得感到氣憤，好哇！他們居然騙我，對我撒謊！他們說：“湯姆，后院沒意思。”還輕描淡寫地說那只不過是一個很小的院子，放了些垃圾箱，沒什么可看的。

沒什么可看的……啊，這兒可看的東西卻不少哩，一塊很大的草坪，中間有幾個開著鮮花的花壇，一棵高大的冷杉樹，在草坪的兩旁，還有幾棵枝葉茂密低垂的紫杉。花園的右面，是一幢與真房子差不多大的花房；草坪四角都有一條彎曲的小徑通往濃密的樹叢。

…………

之所以能出現這個神秘花園，就在于客廳的大座鐘敲了十三下。如果哪一天，鐘表沒有敲十三下，那后門之外的午夜花園便不會出現。換句話說，鐘表是讓主人公從現實世界走向魔幻世界的一個關鍵轉折點。

不僅是這本書，事實上，許多幻想故事的發生都跟鐘表有關系。比如兒童文學經典《胡桃夾子》（又翻譯為《胡桃夾子和老鼠王》）里，主人公瑪麗晚上正準備睡覺時，她家墻上的掛鐘出現了異常——

瑪麗感到有些困了，她仔細地鎖好柜門，正準備回臥室，突然，她聽到了一陣若有若無的奇怪聲音，像是風吹落葉，又像是竊竊私語，聲音似乎是從椅子底下、火爐后面、柜子后面傳出來的。

瑪麗懷疑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可就在這時，墻上的掛鐘也變得不安分起來，開始發出嗡嗡的響聲，聲音也越來越大，卻一直沒有敲響報時的鐘聲。瑪麗害怕極了，她緩緩地抬起頭，環視著四周的環境，當她看向掛鐘時，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昏黃的燈光下，鐘上那只鍍金的貓頭鷹耷拉著一雙翅膀，巨大的陰影籠罩著整個鐘面，那雙犀利的貓眼死死地盯著瑪麗，看起來十分駭人。瑪麗頭一次感到貓頭鷹的造型是那樣的令人恐懼。

掛鐘仍然發出詭異的聲響，似乎是在反復吟唱一首歌曲：

大鐘大鐘，叮叮咚咚，

鼠王耳朵特別靈，

唱首歌兒給他聽，

咚咚咚，叮叮叮，

好叫鼠王快送命！

一曲唱罷，低沉的鐘聲終于敲響了，瑪麗暗暗數了數，不多不少正是十二下。緊接著，更加令她毛骨悚然的事情發生了，貓頭鷹不知何時變成了德羅塞爾梅耶教父的模樣，他那件破舊的大衣下擺像翅膀一樣垂在身側。

…………

德羅塞爾梅耶教父一言不發地盯著前方，瑪麗沒等對方的回答，卻聽到周圍響起了零碎的腳步聲和此起彼伏的嬉笑聲，聲音離她越來越近，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

不一會兒，起居室里出現了無數只老鼠，它們像瘋了一樣奮力地東奔西跑，而且越來越多。很快，房間里就聚滿了老鼠。

…………

隨后的故事便是瑪麗進入了一個魔幻世界。魔幻的世界里，老鼠會說話，玩具會說話……

無論是菲莉帕·皮爾斯寫的《湯姆的午夜花園》，還是霍夫曼的《胡桃夾子》，故事走向魔幻，都離不開鐘表。鐘表寓意著時間。值得注意的是，跟鐘表有關的幻想故事往往發生在夜里。這或許因為時間是神秘的，夜也是神秘的。兩者一結合，便容易讓人浮想聯翩，從而創作出富有想象力的故事。

【創意小練習】

鐘表是每家每戶司空見慣的生活用品。作家們借用這些日常所見的物品，發揮自己的想象力，編織出了一個個奇妙的魔幻世界。如果讓你用家里的日常用品（也可以是鐘表）寫出一個故事，你會怎么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