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發展空間信息金融科技的思考與認識

文 | 衛征 中國遙感應用協會

一、概述

根據金融穩定理事會（Financial Stability Board，FSB）的定義，金融科技（FinTech）是可能產生新商業模式，新應用、流程或產品，以及對金融市場、機構、規則等重大影響的技術性金融服務創新。巴塞爾銀行監管委員會2017 年發布的《穩健做法：金融科技發展對銀行及銀行監管者的影響》，將金融科技的核心產品與服務分為支付、清算與結算服務、市場支持服務、信貸、存款與資本服務和投資管理服務。中國人民銀行2019 年8 月印發《金融科技（FinTech）發展規劃（2019-2021 年）》（銀發〔2019〕209 號）要求，到2021 年實現金融與科技深度融合、協調發展，明顯增強人民群眾對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金融產品和服務的滿意度，使我國金融科技發展居于國際領先水平。

空間信息以遙感數據和對其進行加工處理形成的增值信息為主體，我國已基本實現自主供應，并廣泛應用于權屬交易、投資管理、期貨交易、保險業務、票據交易、衍生品交易等方面，主要作為大數據分析、機器學習、預測建模等市場支持服務，需要在此基礎上結合我國國情和相關政策進一步釋放其金融屬性，拓展、創新相應的服務，并完善配套基礎設施和政策法規，推動空間信息應用更好融入信貸、存款與資本服務、投資管理服務和支付、清算與結算服務等金融科技的業務板塊，更好調動資本力量促進我國遙感暨航天事業和空間信息產業發展。

二、空間信息典型金融應用

空間信息在農業期貨交易，不動產、自然資源資產、農村產權、建設用地、房地產等權屬交易，以及固定資產管理、國家和地方財政補貼管理、農林/災害保險、碳排放權交易等領域已有大量典型應用。

1. 農業期貨交易典型應用

空間信息被廣泛應用于大宗作物長勢監測和估產分析，是支持作物期貨交易的核心數據和關鍵手段。例如，中國科學院空天信息創新研究院吳炳方研究員團隊構建并運營全球農情遙感速報系統（CropWatch），每年發布《全球大宗糧油作物生產與糧食安全形勢》報告。CropWatch 與美國農業部的FAS 系統、歐盟聯合研究中心的Crop4Cast系統并列為全球三大農情遙感監測系統，也是GeoGLAM（GEO/GEOSS 全球農業監測）的核心系統。目前，該系統可從全球尺度（65 個報告單元）、洲際尺度（6 個糧食主產區）和國家尺度（43 個國家的217 個農業生態分區），對玉米、水稻、小麥和大豆生產形勢進行詳盡評價（圖1）。大連商品交易所是全球最大的農產品期貨市場，目前上市交易玉米、玉米淀粉、粳米、黃大豆、豆粕、豆油、棕櫚油等期貨品種和豆粕、玉米等期權，以及相關期貨價格指數。鄭州商品交易所目前上市交易普通小麥、優質強筋小麥、早秈稻、晚秈稻、粳稻、棉花、棉紗、油菜籽、菜籽油、菜籽粕、白糖、蘋果、紅棗等期貨品種和白糖、棉花、菜粕等期權。上述兩家交易所均已將業務化應用空間信息作為交易支持。

圖1 全球農情遙感速報

2. 在權屬交易領域的應用

遙感、測繪、地理信息等早已被用于對不動產、自然資源、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和農村產權、城鄉建設用地等進行勘察、清點、核準、評價、監管和確權登記。如上海市不動產登記事務中心2018年利用遙感技術對上海市進行系統監測和識別，分析相關不動產；自然資源部2018 年4 月25 日在北京召開自然資源遙感應用創新發展座談會，要求打造觀測體系、創新關鍵技術、拓展應用領域、創建一流平臺、加強協調統籌等，全面提升山水林田湖草自然資源全要素、全覆蓋、全天候調查監測與監管能力；農業農村部規劃設計研究院2016 年以來應用遙感、地理信息等形成國家級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信息應用平臺和相關數據庫，以及《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確權登記數據庫規范》（NY/T2539-2016）等；自然資源部辦公廳、國家林業和草原局辦公室2020 年6 月3 日印發《關于進一步規范林權類不動產登記做好林權登記與林業管理銜接的通知》（自然資辦發〔2020〕31 號），要求在不低于1:10000 的遙感影像圖上繪制邊界；住房和城鄉建設部2014 年1 月10 日印發《住房城鄉建設部利用遙感監測輔助城鄉規劃督察工作管理辦法（試行）》（建稽〔2014〕2 號），2014 年12 月17 日印發《住房城鄉建設部利用遙感監測輔助城鄉規劃督察工作重大違法案件處理辦法》（建稽〔2014〕182 號），要求用遙感有效監測嚴重違反“三區四線”等城市總體規劃等重大違法案件。

3. 在其他領域的應用

空間信息早已廣泛應用于公路、鐵路、港口、機場、高壓-特高壓輸電線、油氣管線、灌溉/引水工程、水電站、橋涵等重大基礎設施規劃設計、施工支持、建設與運行監管，如對工程地質區、亞區以及區內的主要構造、地層、巖土類型、淺層地下水、不良地質條件等進行評價，從而便于勘察勘探和優化規劃設計。空間信息也廣泛用于重大農業災害定損分析，如2015 年夏季河北省11 個地市玉米遭受嚴重旱災，中華聯合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利用遙感等技術實現快速定損，最終確定受災面積約206 萬畝。空間信息是監測和評估全球碳循環的關鍵，我國2016 年12 月22 日發射了首顆全球大氣二氧化碳監測科學試驗衛星（TanSat），2017年形成了國際首套全球葉綠素熒光產品，為實現國家減排目標和應對氣候變化等提供有效的科學數據。財政部門應用空間信息加強監察核實補貼對象，如湖南省財政廳2013 年起利用遙感監測全省糧食種植情況（圖2），湖南省人民政府辦公廳于2015年9 月10 日印發《湖南省農業“三項補貼”改革試點方案》（湘政辦發〔2015〕72 號），將衛星遙感核實種植面積納入政策法規。

圖2 2015 年湖南省中稻面積分布圖

三、釋放空間信息的金融屬性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認為應緊密結合鄉村振興、資產權屬管理、生態文明建設等，加快釋放空間信息的金融屬性，推進相應的金融科技發展。

1. 鄉村振興

鄉村振興是我國新時代高質量發展的基石。中共中央、國務院2018 年1 月發布《關于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意見》，2018 年9 月印發《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 年）》，要求大力發展數字農業，推進農業遙感、物聯網應用。中國人民銀行、銀保監會、證監會、財政部、農業農村部2019 年2月印發《關于金融服務鄉村振興的指導意見》（銀發〔2019〕11 號），要求加快推動農產品期貨、期權品種開發，穩步擴大“保險+期貨”試點，探索建立農業補貼、涉農信貸、農產品期貨（權）和農業保險聯動機制，形成金融支農綜合體系等。財政部和農業農村部2016 年4 月印發《關于全面推開農業“三項補貼”改革工作的通知》（財農〔2016〕26 號），2019 年5 月印發《農田建設補助資金管理辦法》（財農〔2019〕46 號），要求按照耕地面積、糧食產量、適度規模經營發展等因素測算，確保農田建設補助資金優先扶持糧食生產功能區和重要農產品生產保護區。財政部、農業農村部、銀保監會、林草局2019 年9 月印發《關于加快農業保險高質量發展的指導意見》（財金〔2019〕102 號），對稻谷、小麥、玉米主糧作物農業保險覆蓋率、農業保險深度、農業保險密度等進行了明確規定，要求提高農業保險保障水平等。

結合上述政策，可考慮在糧食作物、經濟作物、畜牧業、林草業等方面深化空間信息應用，提升現有的農業期貨期權、涉農補貼等服務能力，進一步創新發展。

（1）深化農業應用

在糧食作物方面，可進一步提升對玉米、水稻、小麥、大豆等主要糧食作物監測的時效性和準確性，如精準識別不同品種的冬小麥等，同時向高粱、粟（谷子）等雜糧作物和甘薯、馬鈴薯等薯類作物擴展。在經濟作物方面，可對油菜、花生、向日葵、芝麻等油料作物，棉花、麻類等纖維作物，甘蔗、甜菜等糖料作物，西紅柿、辣椒、洋蔥等蔬菜作物，茶葉、咖啡、可可等飲料作物，煙葉等嗜好作物，橡膠、油棕等熱帶作物，棗、蘋果、香蕉、板栗等果類作物，以及中藥材、油茶、枸杞、沙棘等特色作物，進行精準、可靠的業務化監測。在畜牧業方面，可對牧場類型、分布、面積，牧草種類、分布、面積、產量等進行有效監測，評價合理畜載量、草場退化情況等，并跟蹤監控大型牲畜（如牛、馬）、牧場、冷鏈物流等。在林草業方面，可對林分、分布、面積、地形地貌、木材蓄積量，花卉種類、分布、面積、產量或溫室等，竹子種類、分布、面積、地形地貌、竹資源蓄積量等進行有效監測與評價。

另外，可將遙感與地籍、權屬、地面調查等結合，對灘涂管理和水產養殖情況進行有效監測；與地球化學調查、環境化學分析等結合，對農業、畜牧業、林草業、漁業的種/養殖環境進行有效監測和評價（尤其是土壤質量、水質等），為污染防治、土壤改良和農牧林草漁產品的綠色認證、無公害認證、富硒認證等提供支撐；與導航、通信、物聯網等結合，對大棚、倉儲、場坪等設施和物流等進行監控、評價與調度支持，也對洪澇（含臺風、風暴潮）、旱災、火災、病蟲害等進行預測預報預警和有效監測與評估。

（2）發展涉農期貨期權

將上述深化應用與農業期貨、期權交易和保險等緊密關聯，可提供更廣范圍、更高精度、更快時效性的數據分析，并通過信息反演、數據挖掘、關聯解譯、變化檢測、多層次統計、多維度表達、多媒體演示、多終端推送等提供增值服務。同時，積極開發新的期貨期權和保險品種，可以針對單一作物，如西湖龍井、板藍根等；或針對一類作物，如茶葉、中藥材等；或形成綜合性、復合性的農業金融衍生品，如富硒農產品指數、地理標志性農產品指數等；或按地域分步推進，如東北富硒農產品指數、西北富硒農產品指數乃至中國富硒農產品指數，黑土地指數、黃土地指數乃至中國土地指數等。

不經意間，我發現小洋低著頭，旁邊的奶奶摸著孫子的頭，小聲地在他的耳邊說些什么。他一次次地期望我能念到他的名字，卻一次次失望。我接著說：“家長們，同學們，接下來我要隆重表揚一些同學，首先讓我們掌聲請他們上臺！”掌聲響起，我一一點到那些沒有獲得小紅花的孩子，他們滿臉疑惑地站到講臺前，有的孩子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3）進一步提升涉農補貼的定量化服務能力

積極向全國各級財政部門推介，廣泛應用遙感等空間信息對糧食直補、農資綜合補貼、雙季稻補貼和退耕還林、退牧還草等補貼提供高精度、高可靠性、高時效性的數據服務。同時，將遙感與通信、導航、物聯網、地球物化分析等技術有機結合，更好貫徹國家相關政策要求，提高涉農補貼質量，如對耕地土壤質量進行定量化、精細化評價，更好服務耕地地力保護；對牧草種類、分布、長勢、產量等進行精準分析評價，更好推進草畜平衡管理等。

2. 資產權屬管理

我國以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的國情，形成了獨特而豐富的國家資產權屬管理政策及其相關的金融服務體系。近年來，國家不斷深化資產權屬管理改革，尤其是推進產權制度建設和要素市場化配置，為空間信息深化應用創造了良好的政策環境與市場空間。

對于不動產管理，我國2015 年實施《不動產登記暫行條例》（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令第656號），國務院辦公廳2019 年2 月印發《關于壓縮不動產登記辦理時間的通知》（國辦發〔2019〕8 號），要求推進“互聯網+不動產登記”。對于自然資源管理，中共中央2013 年11 月頒布《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國務院2016 年12 月印發《關于全民所有自然資源資產有償使用制度改革的指導意見》（國發〔2016〕82 號），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2019 年4 月印發《關于統籌推進自然資源資產產權制度改革的指導意見》（中辦發〔2019〕25 號），要求健全國家自然資源資產管理體制，完善有償使用制度，加快自然資源統一確權登記等。自然資源部、財政部、生態環境部、水利部、國家林業和草原局2019 年7 月印發《自然資源統一確權登記暫行辦法》（自然資發〔2019〕116 號），規定以不動產登記為基礎，形成自然資源登記簿。

對于農村產權流轉管理，習近平總書記2015年5 月提出規范有序推進農村土地流轉，強調土地流轉和多種形式規模經營是發展現代農業的必由之路，也是農村改革的基本方向。中共中央、國務院2019 年11 月發布《關于保持土地承包關系穩定并長久不變的意見》，要求做好承包地確權登記頒證工作，完善落實農村土地所有權、承包權、經營權“三權”分置政策體系，完善土地經營權流轉市場等。

對于建設用地使用權出讓，國土資源部、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等2016 年12 月印發《關于擴大國有土地有償使用范圍的意見》（國土資規〔2016〕20 號），要求規范推進國有農用地使用制度改革（含加強確權登記）。財政部、國土資源部2017年5 月印發《地方政府土地儲備專項債券管理辦法（試行）》（財預〔2017〕62 號），要求地方政府規范土地儲備舉借債務和專項債券管理。自然資源部2018 年6 月印發《關于健全建設用地“增存掛鉤”機制的通知》（自然資規〔2018〕1 號），要求有效處置閑置土地，做好批而未供和閑置土地調查確認等。國務院辦公廳2019 年7 月印發《關于完善建設用地使用權轉讓、出租、抵押二級市場的指導意見》（國辦發〔2019〕34 號），要求明晰不同權能建設用地使用權轉讓的必要條件，完善建設用地使用權二級市場管理。

對于基礎設施管理，國務院2015年9月印發《關于調整和完善固定資產投資項目資本金制度的通知》（國發〔2015〕51 號），明確不同固定資產投資項目的最低資本金比例，并要求金融機構對資本金的真實性、投資收益和貸款風險進行全面審查和評估。國務院辦公廳2017 年2 月印發《關于創新農村基礎設施投融資體制機制的指導意見》（國辦發〔2017〕17 號），促進農村基礎設施建設。國務院辦公廳2018 年10 月印發《關于保持基礎設施領域補短板力度的指導意見》（國辦發〔2018〕101 號），增強基礎設施對促進城鄉和區域協調發展等方面的支撐。國務院2019 年11 月印發《關于加強固定資產投資項目資本金管理的通知》（國發〔2019〕26號），要求進一步完善投資項目資本金制度。為有力支持擴大內需，2020 年《政府工作報告》要求，重點支持新型基礎設施建設、新型城鎮化建設和交通、水利等重大工程建設。

（1）深化資產權屬管理應用

為更好貫徹落實上述政策法規，在發揮空間信息關鍵的技術作用（如對各種資產及權屬對象的類型、位置、空間形態、時空變化情況、質量等進行有效識別、監測、分析、判定與評估）的同時，努力發揮其積極的金融作用（圖3）。對大宗不動產、自然資源資產、農場產權、建設用地、房地產等存量和供給情況進行全面調查、系統歸集與日常發布，并對其可利用價值、有償轉讓價格、交易流轉案例等進行評估測算、核對清算和動態調整，為這些資產管理、定價和交易，土地儲備資金等管理和使用，房地產等固定資產項目資本金管理和使用，差別化稅收政策制定與實施，國家和地方財政投資引導，乃至土地財政等提供有力支撐。例如，土流集團有限公司從事農業用地、建設用地、農房等流轉業務和招拍掛、住宅建設、鄉村民宿/康養/村域宣傳/設計改造等服務，也提供與螞蟻金服、興業銀行、郵儲銀行等關聯的專屬備用金、貸款、信用卡等金融服務，目前認證用戶超過100 萬，在線土地資源流轉達3.5 億畝。

圖3 空間信息應用于資產權屬管理的示意圖

（2）服務公共資源交易

根據國家電子政務外網管理中心統計信息，工程建設招投標、政府采購、土地使用權和礦業權出讓、國有產權交易四大板塊2019 年公共資源交易數量約94.85 萬筆、金額約16.9 萬億元。根據全國公共資源交易平臺發布的信息，我國公共資源交易額總量在2017 年已突破30 萬億元，產權交易資本市場2018 年行業交易額達到12.39 萬億元。由此可見，與資產權屬相關的公共資源交易額每年為10 萬億元量級。空間信息應用若能獲取相關交易額的萬分之一作為服務費用，則為10 億元量級收益；若能獲取千分之一作為服務費用，則為100 億元量級收益。這將是巨大的信息服務市場，并會隨著全國公共資源交易量的迅猛提升而大幅增長。

3. 生態文明建設

習近平總書記積極倡導“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堅持把生態文明建設作為統籌推進“五位一體”總體布局和協調推進“四個全面”戰略布局的重要內容。中共中央、國務院2015 年4 月頒布《關于加快推進生態文明建設的意見》（中發〔2015〕12號），2015 年9 月頒布《生態文明體制改革總體方案》（中發〔2015〕25 號），要求確立生態文明重大制度，尤其是健全自然資源資產產權制度、資源有償使用和生態補償制度等。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2016 年8 月印發《關于設立統一規范的國家生態文明試驗區的意見》（國務院公報2016 年第26號），要求以改善生態環境質量、推動綠色發展為目標，設立統一規范的國家生態文明試驗區。國務院辦公廳2016 年5 月印發《關于健全生態保護補償機制的意見》（國辦發〔2016〕31 號），要求到2020 年基本建立符合我國國情的生態保護補償制度體系。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環境保護部2016年9 月印發《關于培育環境治理和生態保護市場主體的意見》（發改環資〔2016〕2028 號），要求建立完善排污權、碳排放權、用能權、水權、林權的交易制度，充分發揮國家公共資源交易平臺作用，統籌自然資源、環境資源、公共資源管理并規范市場交易行為。

對于排污權交易，國務院辦公廳2014 年8 月印發《關于進一步推進排污權有償使用和交易試點工作的指導意見》（國辦發〔2014〕38 號），要求建立排污權有償使用和交易制度；財政部、發展改革委、環境保護部2015 年7 月印發《排污權出讓收入管理暫行辦法》（財稅〔2015〕61 號），明確排污權出讓收入全額上繳地方國庫。對于碳排放權交易，國家發展改革委2014 年12 月頒布了《碳排放權交易管理暫行辦法》（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令第17 號），國家發展改革委辦公廳2016 年1 月印發《關于切實做好全國碳排放權交易市場啟動重點工作的通知》（發改辦氣候〔2016〕57 號），財政部2019 年12 月印發《碳排放權交易有關會計處理暫行規定》（財會〔2019〕22 號），不斷規范碳排放權交易市場的建設和運行。對于水權交易，水利部2016 年4 月印發《水權交易管理暫行辦法》（水政法〔2016〕156 號），2016 年7 月印發《關于加強水資源用途管制的指導意見》（水資源〔2016〕234 號），明確在合理界定和分配水資源使用權基礎上，通過市場機制實現水資源使用權流轉。對于綠色金融，中國人民銀行等2016 年8 月印發《關于構建綠色金融體系的指導意見》（銀發〔2016〕228 號），規定綠色金融是指為支持環境改善、應對氣候變化和資源節約高效利用的經濟活動；要求大力發展綠色信貸、推動證券市場支持綠色投資、設立綠色發展基金、發展綠色保險、完善環境權益交易市場等。

為有效實施上述政策措施，尤其就跨省橫向生態補償的實施進行客觀、科學、準確、動態地生態價值評估、生態貢獻評價等，需要加強空間信息深化應用。例如，為增加潮河入密云水庫水量并提高水質，北京市2007 年以來與承德市、張家口市簽署了退稻還田相關協議，并通過二十一世紀空間技術應用股份有限公司，利用“北京”系列遙感衛星進行精確核查，每年補償近6000 萬元（550元/畝），實現密云水庫上游10.3萬畝農田改造，每年節水5000 萬立方米。

為更好發揮市場機制調動廣大社會力量參與生態文明建設，需要進一步在現有工作的基礎上，以支撐國家生態補償制度更好貫徹落實為目標，加速環境證券化和更好推進綠色金融發展，以排污權、碳排放權、用能權、水權、林權等權屬交易為抓手，基于空間信息對各種資源權屬、生態貢獻、生態影響因素等的精準評價，積極發展生態文明類金融衍生品。

可考慮形成中國生態文明指數（圖4）。該指數可分解為青藏高原指數、黃河指數、長江指數等二級指數，黃河指數等可分解為三江源指數、河套平原指數、黃土高原指數等三級指數。要形成黃土高原等指數，需要評價水土流失程度、植被覆蓋率、土壤質量、荒漠化/沙漠化、污染程度等。這就需要廣泛而深入地應用空間信息等技術手段，如評價土壤質量，需要分析土壤墑情、成分/有機質含量、積溫、疏松度、污染（尤其是重金屬污染）等。

圖4 中國生態文明指數示意圖

四、結束語

發展空間信息金融科技對于更好結合政務信息化、民生信息化建設，推進航天遙感、航空遙感等數據和技術增值服務、不斷挖掘其應用與商業價值等具有重要意義，尤其是可望將傳統的公益性服務或微利性商業服務通過金融市場實現可觀收益，從而有利于吸引更多社會資本和力量、乃至大眾參與，有利于支持我國的航天航空事業更好實現高質量可持續發展，也有利于為全國廣大欠發達地區提供新的財務渠道、為雙循環發展新格局貢獻遙感力量。

當然，空間信息金融科技的實施還需要緊密結合新型基礎設施建設，形成相關關鍵要素（如土壤質量、污染情況等）的精準識別與評價機制，建立相關數據清算與信息服務中心和交易平臺（或系統），并結合知識產權保護、大數據交易、標準規范制定等推動建立健全相應的交易規則與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