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比你想象的更愛你
——評電影《你好，李煥英》

文_書單君

幾年前，熱搜上出現了一條奇怪的微博：“如果能夠穿越時空，見到還沒有生你的媽媽，你會對她說什么？”

很快，評論區涌現2萬多條留言，點開一看竟都是：“希望你能擁有更好的人生，我不介意我不存在。”“別為了生我，放棄燦爛的人生。”“去上大學吧”、“去深造”、“去參加音樂比賽”、“去你喜歡的城市生活吧”……

看得人鼻子一酸。 很難想象還有多少人，對媽媽抱著同樣隱秘的心情：“如果我媽當年不是生了我，應該會比現在過得幸福吧。”

《你好，李煥英》上映前，我其實并不看好。國產+喜劇+催淚，怎么看都像爛片的節奏。最后走進電影院，主要是因為馬東在奇葩說講的一句話：“我去賈玲的工作室里看了樣片，哭得像鬼一樣。”

事實證明，《你好，李煥英》狠狠打了我的臉：豆瓣開分就高達8.1，一周過去，評分依然穩居8.2，其中32萬人給出四、五星好評。

“哭”，是評論里出現最多的一個詞。“人生第一次在電影院哭成傻逼。”“這次感受注定是感性壓倒理性的。”“真誠打動內心，沒法兒客觀評價。”

《你好，李煥英》講的故事其實很簡單，甚至有點老掉牙。熊孩子賈曉玲（賈玲飾）從小就沒給媽媽省過心。別人家的女兒在國外讀大學、當導演、月薪八萬，而她只能拿著造假的大學通知書，還在升學宴上當場露餡。

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讓媽媽生命垂危。趴在病床前，賈曉玲失聲痛哭：“我當你一回女兒，連讓你高興一次都沒做過。”處于崩潰狀態下的賈曉玲，竟意外穿越到了1981年，并和年輕時的李煥英（張小斐飾）相遇，成了好姐妹。

這意味著：她有了一次機會，讓媽媽走上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她幫李煥英搶電視機，成為廠里第一個擁有電視機的人；幫李煥英組織排球賽，打倒處處和她爭的“敵人”王琴；幫廠長兒子去追李煥英，為的是讓她能嫁得更好一些，以后日子更松快點，哪怕代價是自己將不存在。但說到底，這都是一些瑣碎的小事，看起來更像是為了制造喜劇笑點。

有些情節甚至“破綻百出”。比如在小酒館里的一場戲，賈曉玲說：“我未來的女兒，我要她去國外讀大學、當導演、月薪八萬！”李煥英卻說：“你的想法很危險啊。我未來的女兒，只要她健康快樂就行了。”

還有一段戲，李煥英告訴賈曉玲，其實自己已經和賈文田秘密交往了3年，剛領了結婚證。賈曉玲激動地要把結婚證撕碎，李煥英卻來了一句：“我覺得我這一生就很幸福，你怎么就不信呢？”幾句話聽起來，都有一股子雞湯味。

然而，電影最后十分鐘，劇情卻突然大反轉，迎來真正高能時刻。賈曉玲覺得自己能為李煥英做的都做了，正準備離開，卻在不經意間發現自己褲子的破洞，被縫成了一只法斗犬。一瞬間，賈曉玲像被電擊了一下：不對啊！媽媽明明是在成為媽媽后，為了給自己補破褲子，才學會的縫動物圖案啊！而1981年的李煥英，她還不會縫針線啊！

她開始不管不顧地爆哭，邊哭邊跑，跑去找媽媽，悲傷得就像變成了一個孩童。這一段簡直是催淚彈，看得我也忍不住跟著淚崩。

原來，現在的李煥英，就是自己的媽媽。原來當你以為自己穿越時空，可以改變媽媽命運時。媽媽也跟著一起穿越回去，在守護著你。

對你來說，如果能穿越時空，你希望媽媽活得更好，哪怕自己不存在；但原來對媽媽來說，如果能重新選擇，媽媽還是會過一樣的人生。因為這樣，她才能是你的媽媽，你才能是她的小孩。

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被這部片子打動？這其中，當然離不開賈玲的真誠。《你好，李煥英》本就改編自賈玲的真實故事。

賈玲19歲時考上中戲，靠打工賺的錢給媽媽買了一件綠皮衣。因為尺寸太小，媽媽又寄給她拿去換。結果新衣服還沒寄回去，賈玲就收到了媽媽意外離世的消息。為了給孩子賺學費，李煥英幫人去運稻草，結果從堆滿草的車上不小心摔了下來，小腦著地，人沒了。那一年，賈玲19歲，李煥英48歲。

之后的人生，縱使有再多掌聲，賈玲總覺得有遺憾。賈玲不是因為想當導演，才拍的《你好，李煥英》，而是想把媽媽的故事拍出來，才成為了一名導演。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這是全人類共通的情感。《你好，李煥英》是賈玲給媽媽的情書，也是她給自己的交代。 用賈玲的話說，這一次，她把自己的心掏了出來給我們看。

但除此之外，在我看來，這部片子能帶來這種純粹的感動，很大程度上也和它將母女關系呈現得非常純粹有關。電影里，李煥英的形象是那樣溫柔、包容，甚至于完美。試問有幾個人能不被它打動呢？

有人問賈玲，電影的英文名字叫《HI，MOM》，為什么中文名用的是媽媽的大名？賈玲的回答是，因為在她看來，“媽媽不僅是我的媽媽，也是她自己”。還媽媽青春和名字，《你好，李煥英》不僅是一個女兒對媽媽的愛，更是一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的“看見”。

感謝《你好，李煥英》，讓我們在電影院里痛哭過后，內心也變得柔軟了一些，這是電影的魔力。但對于觀眾來說，走出電影院后，如何更好地珍惜和媽媽的日子卻不容易。

祝天下所有“李煥英”，2021年都能平安、快樂。